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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尽管放心,表哥早已安排好了。今年的麒麟赟试由殷久悠、殷公子全权负责。只要你把这丹盒交给殷公子,他准保会让你通过麒麟赟试,以后的荣华富贵,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尽管黄衫公子说话很小声,苏季却还是能听得清清楚楚。
矮胖村汉接过丹盒,先是挠了挠头,又点了点头,咧嘴笑道:“表哥,你对我真好。”
“咱们兄弟,不必客气。俗话说的好,兄弟情,烈如酒,长如江,高如山,深似海!”
听黄衫公子左一句俗语,右一句俗语,苏季不禁也想起一句俗语: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鱼见食,而不见钩;
人见利,而不见害。
世上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好事,苏季这些年深有体会,无缘无故的殷勤背后,通常另有所图。这位黄衫公子帮忙贿赂殷久悠,博取表弟的好感与信任,动机势必不会单纯!
苏季生平最讨厌道貌岸然之辈,现在距离师父忌日还有段时间,反正闲来无事,他倒要瞧瞧这黄衫公子,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小船靠岸后,苏季一路悄悄跟在这对兄弟身后。
黄衫公子在山上熟门熟路,想必以前经常来山上捐香火。他到处打听殷久悠的下落,可是所有记名弟子的反应都是摇头。
“殷公子失踪了?”黄衫公子惊愕地问:“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传音阁弟子摇了摇头,答道:“已经好几天没瞧见他了。他不辞而别,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失踪多久了?”
“大概……两周……不……不到两周……八九天左右……”
苏季在远处听着,感觉事情有些蹊跷。
正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恩公?你来了!”
苏季回头看去,只见一身雪白道服的云依,笑脸相迎,神色激动地走了过来。
黄衫公子转头看去,见到身后不远处的苏季,不由得面露戒备之色,带着表弟远远离去。
目送他们离开,苏季才转向云依,回应道:“下月是师父忌日,我特来祭拜。”
云依兴奋道:“牛教主前两天还念叨想你来着,奈何你闭关不能相见。想不到你今天就来了,简直像做梦一样!”
“你们教主,近来可好?”
云依微笑的脸庞,陡然沉了下来,摇头叹道:“最近香火越来越少,我们倒反而越来越忙。现在麒麟赟试忙着选拔人才,我们的牛教主,却想着选拔教主!”
“选拔教主?”
“牛教主继承阐教主这些年,一直是柴首座全权打理教中事务。可是柴首座近年来,已经突破玄清九境,渡劫之期将至。牛教主担心以后昆仑山没了柴首座,一个人无法独挡一面,便想选人接替他,成为阐教之主!”
云依言语间充满了对牛竹的怨念和不满。现在周天子废阐教的诏令一出,阐教未来的前途越来越黑暗。这不得不让人追究教主的责任。
然而,苏季觉得阐教现在落得这步田地,不应该责备牛竹。
阐教主这个位置,许多年前就曾面临尴尬的抉择。那些没资历继承教主的人,想做却做不了;那有资格继承教主的人,不想做也看不上。牛竹当年本无意接任教主,只是赶鸭子上架罢了。
苏季沉吟道:“这种时候,除非有一个人才横空出世,帮阐教扭转乾坤,否则昆仑一脉,难免一蹶不振。可惜那样的旷世奇才,怕是很难对现在的阐教抱有兴趣。”
云依望着苏季,微笑道:“恩公,你有没有兴趣?”
第三百四十章 强人所难
云依问完这句话,发现苏季神色有些奇怪,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微微侧头,仿佛正在侧耳倾听着什么。
“玉虚宫内正在议事?”苏季问。
云依颇感意外,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苏季双眸微闭,屏息凝神,可以清楚感知到山中灵气的流向,已然察觉所有道行高深的阐教修士,此刻都聚集在玉虚宫内。
“哎呦,我竟把这事忘了!今天是玉虚宫议事的日子!”云依对苏季道:“随我一起去凑个热闹吧。这种机会以后怕是越来越少了。”
苏季和云依一起走向玉虚宫,沿途荒无人烟,尽显凄凉,原本山上就少有人走动,现在完全看不见路过的人,显得愈发冷冷清清。
此时,玉虚宫内,牛竹高坐中央主位,脸色铁青,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左边十二灵台元老的席位只剩五人,柴嵩坐在首席,其余席位分别是:子鼠方位的夜磨子、酉鸡方位的鸡老、申猴方位的黄眉道人、亥猪方位的净阳。
右边七曜洞主的座位上只剩四人:土曜洞主、火曜洞主、日曜洞主、金曜洞主。
“镇星,你什么意思?”一声怒宫内传出,火曜洞主厉声喝问:“你要退出阐教?”
“荧惑兄息怒……”土曜洞主赔笑道:“我虽然退出阐教,但不会离开昆仑。如果以后阐教有难,我还是会出手相助。”
“放屁!”火曜洞主指着土曜洞主的鼻子,骂道:“你见阐教每况愈下,便想与我们划清界限,以为我们看不出来?”
“唉,我不与你论……”土曜洞主转向牛竹,恳求道:“教主,请念在我曾经助你闭关三年的份上,你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牛竹面露难色,一脸苦相道:“你就这么想脱离阐教?”
土曜洞主转向众人,问道:“斗胆问大家一句。最近这些年来,多少阐教高人死于非命,首先是太公师祖,后是太甲真人、郁红枝师侄、武吉教主……但凡明眼人,想必早已看出阐教气数将尽,迟早要面临一场灭顶之灾。难道时至今日,只有我一人动过离开的念头?难到在座列位当中,没有一人和我有过同样的想法?”
宫殿内顿时一片安静,静得可怕,甚至有些人的答案,已经明显写在脸上。
火曜洞主突然吼道:“镇星!你要滚便滚,休要在这里妖言惑众!”
土曜洞主辩驳道:“我只不过有话直说,想劝大家想开一点,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树大招风,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即便没了阐教的名头,我们还是道友,还可以同心协力。我这可是一片好意,若真要走,我早已不辞而别,何必要来这里?”
这时,一直沉默的金曜洞主,一语道破了天机:“你不是不想走,只是舍不得你的土曜洞府罢了。”
土曜洞主顿时语塞,竟无言以对。
牛竹叹道:“大家别再吵了。我不想连累各位一起受难,在座还有谁要离开阐教……都请便吧。”
玉虚宫内再次陷入沉默。
土曜洞主用一句话打破了寂静:“多谢成全!”
说罢,他拂袖而去,大摇大摆地走出玉虚宫。
火曜洞主怒不可遏,刚想冲出门去教训叛徒,却被日曜洞主用一只手拽住,叹道:“……随他去吧。”
牛竹扫视一个个空着的席位,问道:“今天缺席的长老,各是什么情况?”
日曜洞主道:“月曜洞主太阴,自从几年前离山,便和水曜洞主辰星一样,再也没回来过。”
鸡老道:“丑牛和辰龙两个方位,目前均无人镇守。”
净阳道:“卯兔方位的金贞背叛师门,已经加入陆压教门下。”
夜磨子道:“戌狗方位的狗头童子,三年前被西方教罗睺腰斩致死。”
黄眉道人道:“未羊方位的玉羊真人,因为经常偷看女子沐浴,前年被西方教门人打散魂魄,灰飞烟灭。”
……
……
牛竹焦头烂额,很快台下又没有人说话,跟着他一起陷入沉默。
稍作沉吟,柴嵩上前一步,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
见到柴嵩出列,众人正襟危坐,一个个洗耳恭听,以往碰上解决不了的问题,都是柴嵩第一个想出解决的办法。
然而此时,柴嵩脸色十分难看,犹豫了半晌,艰难地说道:“教主,我渡劫之期将至,恐怕不久以后,无法继续镇守寅虎方位,还需要另寻人选。”
语一脱口,瞬间引来周遭一片窃窃私语。
火曜洞主道:“柴嵩!怎么连你也……”
牛竹连忙道:“柴首座这些年尽心竭力辅佐,毫无半句怨言。现在他功成身退,即将飞升大道,我们应该恭喜他、祝福他才是……”
火曜洞主责备道:“姓牛的!你这教主是怎么当的?虽然修为有长进,脑子为何一点长进都没有?”
日曜洞主道:“够了!不可造次,否则你和镇星那叛徒有何区别?他脑袋再不灵光,毕竟是一教之主。”
牛竹落寞地垂下头,惭愧道:“荧惑前辈说的不错,我确实无能……阐教没落至此,我难辞其咎,没有资格继续担任教主。各位前辈,各位师兄,哪位愿担此重任,继承阐教主之位?”
语一脱口,火曜洞主不再说话,其余几位洞主也默不作声。他们要么无心继承教主之位,想过逍遥快活的日子;要么不想接手这烂摊子,到最后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搭话。
这时,云依走进玉虚宫,快步来到牛竹身边,附在耳边说了几句。
“三师弟?”牛竹眼睛一亮,不禁脱口而出:“三师弟回来了!”
苏季步入宫门的时候,所有人仿佛看到了希望。
众人一个个交头接耳,纷纷议论起来:
“作为前任教主的得力弟子,季师侄是有资格继承教主的人选。”
“三年前,他在骊山力敌西方十翘楚,也算为我阐教挽回一点面子。”
“季师侄继承教主,我没有意见。”
“我们都没意见!”
“我有意见!”苏季斩钉截铁道:“这教主的位置,你们爱谁做谁做,我不做!”
日曜洞主道:“你身为阐教弟子,危难关头,怎能不挺身而出?你对得起你死去的师父吗?”
苏季陷入了沉默。他只把自己当做一个俗人,而不是圣人。他有自己的意愿,不想被这些人用道德绑架。如果阐教有难,他自当全力相助,但对阐教主之位毫无兴趣,这和阐教未来的前途光明与否,毫无关系。
沉默过后,苏季道:“前任教主亲点牛竹为下任教主。我身为阐教弟子,不可违背教规。阐教教规有云:历任教主的人选,要由前任教主决定……”
说完这句话后,苏季朝牛竹使了个眼色。
牛竹自己就是被赶鸭子上架,现在不忍心让师弟重蹈覆辙,于是道:“此事关系重大……还得听师弟自己的意愿,如果他同意,我自然没有异议。如果他不同意,我不会强人所难。”
柴嵩道:“前任教主忌日将至,我可以设法在忌日当天,招回武吉师兄的魂魄,听听前任教主的意思。”
苏季记得柴嵩以前说过,招魂术只能将人的魂魄召回一次,现在却又要招魂,其中必有蹊跷。柴嵩行事素来喜欢拐弯抹角,当初为逼师姐出嫁,想出十二灵台阵的馊主意,现在不知又想耍什么花样。
第三百四十一章 通灵宝石
昆仑不冻泉,武吉生前砍树的地方。
清泉自池中喷涌而出,宛如碎玉落入一泓清池,又似命运的激流奔涌不息。
泉边立一块石碑上书:阐教第三代教主,武吉之墓。
阐教门人聚集在云雾缭绕的泉水边,算上未曾入室的记名弟子,总共只有四十一人,连五十人都不到。
数日前,柴嵩于不冻泉边筑一座四角高台,名唤通灵台,方圆三十六丈,四面围插二十八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