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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修为进步的够快啊!”叔父锤了我一拳,道:“刚才我有意练你的气息调运吐纳,刻意疾行,想着要不了多大时候,你的气息就该乱了,步伐也该浮漂了。我约摸到差不多的时候,就得停了下来等你……结果瞅见你跑过来的时候,气息也没乱,步伐也没有浮,而且追我追的也不慢嘛!”
“啊?”我也又惊又喜,道:“是么?”
“弘字辈的孩儿们,没有谁能超过你的水平了。”叔父欣慰的说道:“以你现在的修行进度,再过五年,就该跻身当世江湖一流高手之列!十年之后,横行天下,不会有大危险!四十岁以后,咱们麻衣陈家,就算是放眼整个术界,能伤得了你的,恐怕没有。啧啧……不赖,真不赖!大没有白教你,你也真是学相功的料,要是放在我大哥手底下**,难强中啊,嘿嘿……”
我挠了挠头,又是欢喜,又是难为情的。虽然觉得叔父的话可能有夸大的成分,我怎么可能五年后就能跻身江湖一流高手行列呢?
但是这本事毕竟是叔父教的,在他面前,我也不好说什么谦逊的话,否则就是贬低他老人家。因此也只能咧嘴陪叔父干笑。
“就是你的夜眼得赶紧练出来啦!”叔父收了笑容,道:“你现在的眼力劲儿可不咋着,恁会儿从我眼巴前过也不停住,就像没瞅见我一样,要不是我拽住你,你都跑过去了!这天,也不算太黑啊。”
“是,是。”我道:“可能是目法这块,我的修行功夫还不到。”
叔父教导的修炼夜眼的法门,我一直都有练习,老爹也没少指点我,但是到现在还没有练出来,确实也让我心焦。我也想早早的就能视黑夜若白昼,潜水下如平常。
“也不用着急,水到渠成。”叔父道:“调匀气息,慢慢走,咱们快到城边边上了。”
我应了一声,边走边调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心念一动,暗暗叫了声:“不对!”
刚才奔行的时候,后半段我用的应该不是六相全功的本事,而是婆娑禅功!
对了,就是婆娑禅功!
六相全功是要将耳、目、口、鼻、身、心六相的威力全都发挥到极致,所以如果我用的是六相全功在追叔父,不可能从他身边过而瞧不见他——那种状态下,我应该是眼观四面,耳听八方。而且也确实会如叔父所说,我如果那样跑的话,气息一定会乱,步伐一定会浮。
婆娑禅功恰恰不同,它是可以随意将六相中的一相或者几相给“隐藏”起来,以期达到蓄力发于一处的效果!所以我才会在疾行之中,忽略了周围的声音和景象,只凭着意识追着叔父在跑。心无杂念,调度有法,气息自然不乱,步伐也不会浮漂。
之前在池塘底,面临那大乌龟的时候,就是靠着婆娑禅功救了自己一命,这一次疾行,又是靠着婆娑禅功令叔父刮目相看。
这倒不是说婆娑禅功比六相全功好,而是婆娑禅功以心为主,强调的是一个境界,而六相全功以相为主,强调的是一个程度。如果拿婆娑禅功去杀那大乌龟,恐怕是自寻死路,但克制那大乌龟的邪异,却正用在刀刃儿上——把六相全功和婆娑禅功结合起来使用,可真是相辅相成,交相辉映!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一喜,这算是新发现了!
我正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叔父,可转念间又打住了。
叔父现在还在得意自己是“名师出高徒”,我这一个想法说出来,叔父必定心中不悦,就像是天然禅师比他还会教似的。
而且,天然禅师也交代过,要用婆娑禅功化解叔父心性中的戾气,我可千万不能露出马脚来。
思索了片刻,我说道:“大。其实我是最近有了新的修行心得,所以进步才会快了些。”
“嗯?”叔父道:“啥心得,说来叫我听听。”
我斟词酌句,道:“六相全功的六相,分为耳、目、口、鼻、身、心,您从小教我的时候,就是同时修行这六相的,也就是不分先后,面面俱到。对?”
“呵,那是啊。”叔父笑道:“总不能先练眼,等五大目法全都练会了,再练耳朵、鼻子、嘴?那成啥了?那不成六相不全功了?”
“嗯。”我道:“可是我觉得,当这六相都修炼到一定的程度后,比如说入了门,踏入境界,那后面是不是该有所侧重?毕竟六相各不相同,也各有所长,不会永远都站在一条线上,以一样的进度修行?”
叔父看着我道:“那你约摸着六相中的哪个最该侧重?”
“嗯,我觉得心相最重要。”我道:“万法以心为重,成败、生死也都在一念之间,善恶也因心思而起。就譬如在池塘底,我能从死里逃生,拼的就是心,心静才能逃过那乌龟的邪异目光。而且最近我的修为之所以进步大,好像也是因为前段时间我对心相有所侧重,其实,在您教的根基上,我自己也想了一些稍稍不同与以往的修心法门。”
“是这?”叔父极为诧异,也严肃起来,道:“心之一相确实是重中之重,但是以你现在的年纪和造诣,能自创修心的法门,可就有点吓人了。你说说你的法门是啥,可千万不要出岔子,万一抄了近路,入了旁门,走火入魔可前功尽弃了!”
我心中一凛:叔父好厉害,这就发现马脚了,我再说话可千万要小心再小心了。
稳住神,我把天然禅师传授给我婆娑禅功中的心法给做了些改动,言语表达和天然禅师完全不同,而且是混在六相全功中,当做是自己的心得体会,说给了叔父。
叔父一边听,一边沉吟,眉头越皱越高,只不说话。
当初,天然禅师在传授我心法的时候,是在车里,叔父就在一旁。他平生心高气傲,最以六相全功为重,最不屑的就是偷学旁门,所以当时对天然禅师的话是充耳不闻。可既然近在咫尺,难保叔父不会对天然禅师的话留下什么印象。
所以,我最怕的就是——即便我对那心法做了些改动,叔父他也能分辨得出来。那可就是打他老人家的脸,伤他老人家的心了。
我说完之后,我们整整又走了半里地,叔父都没有吭声,像是在思索,又像是什么都没想。
在我忐忑不安以为泄底儿的时候,叔父突然开口说了句:“这法子中,适合你的性子。”
我小心翼翼道:“您也可以试试,还能正好帮我找找其中的不足之处。”
“嗯。”叔父应了一声。
可我也不知道他是真答应了,还是敷衍我。后面也不敢再提。
进城之后,吃了些东西,找了地方休息,**无话。
待到第二日,天刚放光亮,我和叔父便动身前去茅山。
隅中时候,我们俩就到了山脚下。
茅山派源自东晋,始祖为玄术集大成者陶弘景,传世千余年,享誉甚久。
昔年,玄门江湖上的命术一脉,以正一派、阁皂派、茅山派的符箓为上乘,为“三山符箓”,其中尤以茅山派的符箓为最正。可以说,茅山派是玄门正派中,命术一脉的泰山北斗!
小时候,我还曾听祖父说过,茅山派规模宏大,山上山下,道室相连,信众络绎,香火不绝,好生兴旺!
而今茅山派的掌教正是一竹道长。
我知道他的名声,也知道他跟我老爹是同辈中人,只不过年纪略大些,却没有见过他的真容。
可是等我到茅山脚下的时候,却不由得大为吃惊——茅山脚下,一派萧索,只有几处残垣断壁,遥望山上,也不见人烟,哪里有祖父描述的宏大场面?
我看着叔父,道:“大,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第131章 滴血木偶(二)
叔父看着周围的情形,皱了皱眉头,道:“和大宝禅寺一样。走,上山瞅瞅去。”
我顿时晃过神来,这个时节,同道中人尚多磨难。大宝禅寺难逃一劫,茅山派也概莫能外。
我和叔父上得山去,一路上冷冷清清,所见所闻,尽皆衰败萧索,令人感慨。
等入了山门,进了观中时,我 不由得倒抽冷气,几乎跟大宝禅寺里的情形一样,甚至比大宝禅寺更惨,一应的道君、神祇塑像全部被推倒,烧香的铜炉也被踏扁,旗杆折断,幡子扯毁……惨不忍睹。
我和叔父一路走,一路看,直行至大茅峰巅的九霄万福宫处,穿过宫前的大广场,绕过左右的山门,先经灵官殿,又走藏楼,拾级而上,行至太元宝殿,殿中空无一人,神坛破败……
过了太元宝殿,又临近“飞升台”,飞升台后是二圣殿,左右的鹤厅、仙馆、道院、花厅、道舍、斋堂等,均已破败,但从轮廓上来看,之前必定是器宇不凡,可惜了。
叔父道:“我在多年前来过茅山,这九霄万福宫里可是放着不少的命术一脉典籍和宝贝,还有宋朝皇帝茅山的御宝——玉印、玉圭、玉符、哈砚,全都有呢,现在啊,呵呵……”
命术典籍、宝贝什么的,我全都没瞧见,只看到几乎处处糊的都是大字报,或用墨汁,或用朱砂,歪歪扭扭却酣畅淋漓的写着雷同的字迹,诸如:“装神弄鬼”、“封建残余”、“歪理邪说”、“狗屁不通”……
玄术中,封建糟粕确实有,而且不少,歪理邪说也多,装神弄鬼的更不在少数,但是如此一棒子全都打死,怎么也无法让人信服,更无法让人舒服。
难不成中华明四五千年,在而今之前,全都是在水深火热、愚昧无知中过来的?
那些影响世界的,闪耀古今的化、明、智慧全都是骗人的?
不尽然……
叔父叹息道:“这一场浩劫,儒、释、道三教全坏!玄学纵有糟粕,也不该落入这种境地啊。”
我也是心情沉重的厉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沉默了片刻,道:“大,一竹道长会不会已经不在这里了?”
叔父摇了摇头,表示他自己也不清楚。
一竹道长既然是茅山派的掌教,在这种时候,那就是被斗的最狠的对象,不要说从从容容的待在道观里了,即便是全须全尾的“苟活”,也未必能做到。
念及此,我心中又是一番感慨,当初祖父还有老爹为了子孙做计,费尽心思,总算是保留了一席之地。万幸,万幸……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突然听见深宫之中一阵喧哗之声传来,我和叔父都是精神一震,急忙往里奔去。
此时此刻,对我们叔侄来说,不管弄出动静的是不是茅山派的人,只要有人,就好些。
偌大的山,偌大的道观,偌大的宫殿,如果没有一个人,那实在是太恐怖了。
深入九霄万福宫内中没多久,我和叔父便瞧见一群人聚拢成团,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这些人,大部分的年纪都在二十岁左右,有男有女,有丑有俊,沸反盈天,好不热闹!
单从服饰上来看,这些个人绝不是道观中出家的道士,也不会是修行的居士——他们和刘解放、何卫红等人是一样的来路,手里拿着家伙什,胳膊上缠着红布,各个精神亢奋,言语激昂。
他们瞧见我和叔父近前,也没有什么反应,不怎么理会——我和叔父都是常装打扮,非僧非道,他们只当我和叔父是来围观的。
人群中央围着两个人,显然都是被批斗的对象——这两人一老一中,都是道士打扮。
那老的道士有五十岁左右,低着头站立,身材瘦小,面容清癯,像是天天没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