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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相全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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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衣陈家的相术,包罗万象,分相形、相色、相质、相音、相味、相行、相字、相骨、相暗、相神、相气、相邪、相道,由简入难,惊世骇俗。
    而麻衣陈家的相功,则是把人之耳、目、口、鼻、身、心六相修炼到极致,所以,麻衣陈家的相功又被江湖称作是“六相全功”!
    再说那宁波袁家,始祖袁柳庄也是个奇才,在明初另辟蹊径,开创出“柳庄相法”,要与麻衣陈家分庭抗礼,自那之后,陈家和袁家变成了明合暗斗的对头!
    所以阿罗提起袁大师,老二就有些不屑,等阿罗把话说完,老二就更加不乐意了。
    老二说:“袁柳庄嘛,可能是永乐年间最有名的相士,可未必是最厉害的相士。”
    “那他为什么那么出名?”
    “那是因为他能能拍永乐皇帝的马屁,所以才会被朝廷封赏,所以才出了名,但你要知道,那时候真正最厉害的相士是我们陈——”
    “老二!”我不等他把话说完,便出言喝止:“你懂什么?就知道乱说!”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玄门五脉,山、医、命、相、卜,虽然相辅相成,可是又各成一系。
    五脉明争暗斗,已经有数千年之久了,不但如此,就算是同脉中人,门阀派系也是林林总总,成水火难容之势,常常会因为争个高低而兵戎相见,甚至伤人取命。
    现在还好些,以前乱世,常常有大规模的火并事件。
    当初中岳嵩山太室岳庙里的论道,其实就是术界中一场大规模的火并。
    麻衣陈家的根基在中原颍水东畔的陈家村,虽然名震玄门术界,可是势力却并未遍布渗透全天下,神州幅员辽阔,有许多地方,陈家都鞭长莫及。
    譬如这江东之地,苏、浙、沪相连,习俗相近,袁家势大,盘踞已经很久了,根基深刻,影响巨大,我和老二身在江湖,不得不防。
    所以我们的底细,是万万不能随便就露出来的。
    这些事情,在来之前,老爹虽然没有特意嘱咐,可平时点到的,我也全都铭记在心。
    因此对陌生人,我们只说是来江东游玩的客人,不说其他。
    老二被我打断,也立即醒悟,闭了嘴。
    阿罗却急着等下:“是你们陈什么?你们陈家怎么了?”
    “哈哈……”老二挤眉弄眼一笑:“是我陈弘德!阿罗,实话告诉你,其实我也是个深藏不露的大师,最会给人看相。”
    阿罗狐疑道“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老二说:“不信你把手递给我,我给你看看手相——”
    老二是厚脸皮,也不等阿罗伸手,他就一把抓住阿罗的胳膊,扯过手来放在自己掌中,摩挲着“啧啧”叹气:“真是又白又嫩——咳咳,你这手咋这么凉呢?一看就缺血。”
    阿罗抽了一下手,没抽回去,也就让老二看了。
    老二“啧啧”叹道:“阿罗啊,其实从一开始,我看到你的面相时,就知道你是个啥运气了。”
    “什么运?”阿罗好奇的问。
    “你要走个桃花运咯!”老二说:“你呀,会遇到两个玉树临风、**倜傥、倜傥不羁的男人,这两个男人是兄弟,都姓陈,你会对那个排行第二的心生爱怜,却又不敢言说……”
    “呸!”不等老二说完,阿罗就知道自己上当了,啐了一口,愤愤的把手给抽了出来。
    “哎?”老二说:“再看看,我还没说完呢!”
    “相术大师你不是,吹牛大师才非你莫属!”阿罗又用手指刮着自己的脸,讥讽老二道:“而且你的脸皮之厚,也是天下无敌!我不要理你了!你们睡……”
    阿罗站起了身子。
    “哎,你等一下啊!”老二连忙问:“后来怎么样了?你把故事讲完了再走呀!”
    “后来啊,还有很多怪事呢,潘夫人原本是有个女儿的,但是丢了。”阿罗说:“可是,在那个河童被袁大师抓住不久之后,潘夫人突然又怀了孕,生下了第二个女孩儿!”
    “啊?”我和老二面面相觑,老二问:“咋会怀孕了呢?跟那河童也能……难不成是河童的女儿?”
    “你们猜咯。”阿罗调皮的一笑,说:“潘夫人怕别人说闲话,就说第二个女儿是她领养的。潘夫人非常**爱她这第二个女儿,可惜,她这女儿长到没多大时,就得了一种怪病,潘夫人花光了积蓄,找遍了名医,也都治不好这女儿的怪病……”
    

第35章 黑夜里的哭声
    说到这里,阿罗已经走到了门口,随手掩上门,露着一条缝,俏皮的说:“要听下面的故事,你们明天可就得还要住在这里哦。”
    阿罗抿嘴一笑,转身就要走。
    “哎?!”我急的站了起来:“阿罗!”
    “陈大哥,快些休息,有事明天再说了哦!”阿罗的声音远去了。
    我赶快跑了出去,却看见阿罗的背影一闪,人已经进了她的屋子,也掩上了门。
    我呆了呆,只好悻悻的回来。
    “大哥,你也听故事上瘾了?”老二笑嘻嘻的说:“本来我还以为这丫头讲的故事是真的,现在看来,肯定是假的!这小丫头在关子呢,想让咱们多住几天,所以讲故事还留个口子故意不扎。”
    我摇了摇头,说:“应该不是假的。而且,咱们明天也不用出去乱找了。”
    老二惊奇道:“那是为啥?”
    我喃喃说道:“还不明白吗?阿罗口中的那个潘夫人有可能就是红背蛛母。”
    “啊?!”老二呆住了。
    我反手掩上了屋门,插上了铁栓,看着老二,低声说道:“你就一点都不觉得那个潘夫人跟红背蛛母很相似吗?”
    在来的路上,我跟老二讲过蒋家村里发生的事情和红背蛛母的底细,所以老二也了解情况。
    听我这么问,老二挠了挠头,开始犯嘀咕。
    他道:“潘夫人有一个女儿丢了,又生了一个女儿,说是养女,这个养女还生了怪病治不好……”
    “对啊。”我接着说:“那红背蛛母也有一个亲生的女儿丢了,也有一个养女得了怪病治不好……”
    “乖乖!”
    老二猛然拍了一下大腿,醒悟过来似的叫唤了一声,又吓了我一跳。
    “你就不会改改你这一惊一乍的毛病!”我没好气的说他。
    “哥啊,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哈!”老二欣喜的说道:“这个潘夫人应该就是咱们要找的红背蛛母!这就叫那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是,也忒巧了些。”
    “我去再盘问盘问阿罗,就啥都知道了!”
    说着,老二就要出去,我拉住他道:“太晚了,不合适。惊动了她的爹娘,显得咱们无礼。”
    “那咋办?”
    “等明天再讲。”我说:“现在睡觉。”
    躺到了**上,我越想越觉得那个潘夫人有可能是红背蛛母。
    但是,事情又有点过于巧合。
    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心思渐渐的开始发乱,感觉似乎有些地方不对劲儿,像是自己丢了什么东西,却怎么着都想不起来丢的是什么。
    尤其是一路上感觉有人暗中窥伺,这份异样,委实让人心中忧虑。
    老二躺倒**上,嘀咕了一阵,突然又说:“大哥,如果阿罗讲的这个事情是真的话,那这太湖里可真有河童啊,它们喜欢找少阳老阴下手,会不会找上咱们?”
    “只敢藏在水下害人的东西,我不怕。”
    “也是。”老二说:“连姓袁的都能对付,大哥你就更不在话下了!”
    “你也不要太小看袁家的人。”我说:“他们在这一带声名远播,家族屹立数百年,肯定不是泛泛之辈。”
    “知道——哎,大哥,你说那个袁大师是袁家的哪个人?”老二问道:“会不会就是袁家现在的族长袁重渡?”
    “似乎是。”我想了想:“二叔之前说江湖事的时候,似乎提到袁重渡受过伤。”
    “活该!嘿嘿……”
    老二心满意足的伸了伸懒腰,又舒坦的叹息了一声:“明天不用再跑断腿咯!阿罗可真是咱们的福星,啧啧!”
    “……”
    “哥啊,你咋不吭声?”
    “睡觉!”
    “要我说,江南的姑娘就是不一样,你瞧瞧阿罗这个小娘鱼,真是美得让人看了心里像狗崽儿舔了舔似的……”
    “……”
    “我刚才摸了摸她的小爪子,那滑腻腻的,嘶——”
    “闭嘴!”
    “哥啊,你说咱俩一人带一个江南姑娘回去做媳妇,咱爹和娘会不会美得冒泡?”
    “可能会把你打得冒泡。”我瞪了老二一眼:“咱们来是干什么的?你能不能学点好?”
    “要学你啊!”老二撇撇嘴说:“不喝酒,不抽烟,不爱说笑,明明是二十啷当岁的人,弄得跟两百岁一样,有啥意思?”
    “就有意思!”
    “算了,不跟你说了,说了你也是榆木疙瘩,开不了窍!”
    老二钻进被窝里,拿被子蒙着了头。
    我以为他好不容易消停玏,正想松口气,却又听见他在被窝里闷声闷气的说:“我还是睡觉做梦,梦里再听听阿罗讲故事,那小嘴儿的,真是——”
    “对了!”我正烦的不行,却猛然想起来哪里不对劲儿了。
    老二吓了一跳,从被窝里露出脑袋,问:“咋了?你咋也学会一惊一乍了?”
    “阿罗夜里来送茶,又故意关子给咱们讲故事,讲的故事恰好像是跟红背蛛母有关的。”我狐疑的说:“天底下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哥,你啥意思?”
    “阿罗会不会有问题?”我说:“越想越感觉她不像是十**岁的姑娘该有的样子。”
    “你想多了。”
    “怎么想多了?”
    “嘁!”老二泄了一口气,说:“你见过多少姑娘啊?平时说几句话就脸红脖子粗的,你有我了解?瞧瞧那身条儿,那脸盘儿,那牙口,那细腰圆屁股大胸脯子,啧啧……就是十**岁的!”
    “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屎!”我愤愤的说:“又黄又恶心!睡!”
    我懒得跟老二交流了,胡思乱想着,辗转反侧,一时又无法入睡。
    睡不着,无缘无故的,心里又猛然出现了蒋明瑶的影子,想起来那天她一掌把我打出去,又急又气又羞又恼的样子,虽然脸丑的吓人,可神情却又可爱的想让人发笑。
    我吃饭的时候,她就坐在我的对面,看着我,那目光,清澈干净,又柔和的像是能融化石头。
    她还把鸡蛋的皮剥的干干净净,放到我面前,看着我吃完……印象里,似乎从来都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自打我记事的时候起,娘就开始带弘德了,我也就跟着汉琪二叔一起过了。
    二叔是个粗线条的男人,没有结过婚生过孩子,所以他带我虽然很好很好,却从未像蒋明瑶那样细腻过……
    唉……
    我在心中暗暗的叹息了一声,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总感觉蒋明瑶就像是在身边似的。
    思来想去,渐渐的,我也有些要昏昏入睡了。
    “呜呜……”
    一阵低沉的呜咽声传进了耳中。
    我猛然警觉,睁开了眼睛,凝神仔细一听,断断续续的哭声似乎就在窗外。
    是谁在哭?
    我愣了片刻,不由得起了身,撩开窗帘,往外看去。
    院子里,稀疏的月光铺地,墙的角落黑影下,似乎猫着一个人,他的背影在不停地耸动着,哭声就是从他那里传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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