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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眼前啊,你说你这是何苦啊。”
“呸!”我啐了一口,忽然蹬地而起,凌空一个端腹,双腿并拢朝白胡子踢出!
白胡子慌忙要躲,却哪里来得及?
我那双脚正中白胡子的胸口,白胡子“哇”的一声,喷着鲜血飞了出去,跌落尘埃时,白胡子已经红了。
我自己也摔了一跤,滚落在地上,难以站起。
那群老人大惊,都呼喊着,连忙朝白胡子拥了上去。
巩长治也惊惧交加,瞥了我一眼,然后一瘸一拐的走向白胡子,道:“白幻领,你怎么样?”
白胡子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众老人纷纷推搡他,他也毫无反应。
我心中暗想:“这老货竟然如此脓包,被我一脚给踢死了?那也不亏!”
巩长治分开人群,道:“让我来瞧瞧——”
他刚蹲下身子,伸出手来,白胡子突然动了,两眼睁开,双手疾出,一闪念见便扼住了巩长治的两只手。
巩长治惊道:“你,你——”
白胡子嘿然冷笑,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喝道:“你们都散开!”
那群老人见白胡子没有死,个个欢喜,得了命令,纷纷散开。
白胡子道:“巩老弟,你的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
我这才瞧见,巩长治的指间夹着一根亮闪闪的锥子。
巩长治脸色阴晴不定,强笑道:“那是我施展机关术用的工具,常在手中。”
白胡子道:“我看你是想杀了我吧。”
巩长治道:“白幻领疑心太重了,我怎么会想杀了您?”
白胡子道:“擒住陈弘道,这样一个大的功劳,你会愿意分给我吗?嘿嘿……你独吞了这个功劳,下一任宫主的位置,你岂不是志在必得了?杀我,理所当然。”
巩长治面色一沉,道:“原来白幻领心中是这么想的!”
白胡子道:“人老成精,你想阴我,还不到火候!你假装受伤,擒住了陈弘道,我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学你学的如何?”
巩长治不答话,双手外翻,奋力挣扎。
白胡子眼中光芒一闪,脸色也沉了下来,身姿变换,双手拿势,巩长治忽然惊道:“你要干什么!?”
白胡子狞笑道:“既然你喜欢扮老,那我就让你变老!”
说话间,那巩长治的脸色竟然渐渐变得黄黑,完全暗淡了下去,眼窝开始陷落,嘴角、眼角都缓缓起了皱纹,头渐渐花白,那白胡子却愈的容光焕。
巩长治叫道:“白幻领,你放了我!从此以后,我为你马是瞻!”
白胡子道:“我中了陈弘道一脚,受伤不轻,正好借你的精气来疗伤。你就成全了我吧!”
巩长治拼命哀求,语气却越来越衰弱,白胡子哪里可放手,又过了片刻,巩长治的头便全都白了,脸上也遍布老年斑,肩膀垮了,腰背佝偻,皮肉枯萎,白胡子一松手,巩长治自己便站不稳,倒了下去。
我心中骇然,暗忖道:“这老妖人的邪术居然这样厉害,生生的把一个中年人变成老人!”
众老人已经都跪了下去,山呼道:“老神仙!活神仙!”
白胡子捻须而笑,正要说话,巩长治突然翻了个身子,面朝向我,伸手抛来一物,道:“连环锁钥匙!”
我手腕被锁着,手指还能动,眼见那钥匙飞过来,不由得大喜,急忙挣扎着伸手去接,那白胡子也大惊失色,纵身奔了过来。
我小手指勾住了钥匙,立时往连环锁孔中插去,白胡子也已经赶到近前,伸手来夺钥匙。
钥匙入孔,“咔”的一声响,忽然出“嗖”的一道破空之音,一根铁签从白胡子的胸口洞穿而去!
这一下,不但是我吃了一惊,白胡子也难以置信的看向自己的伤口。
我们如何能够想到,这连环锁中还暗藏杀人的利器?
明明是开锁,却打出了暗器。
可是那锁,确实也开了。
白胡子心有不甘的瘫倒在地上,嘴里喃喃说道:“我,我还是大意了……”
“嘿……嘿嘿……”巩长治躺在地上笑的气喘吁吁,道:“这就是连环锁的厉害!解锁之际便是杀人之时!老东西,你不是说我还不够火候吗?你早就该死了!”
白胡子瞪着眼睛,死了过去。
一身功力散尽,皮肉瞬间就全没了光泽,纷纷松弛塌陷,变得皮包骨头,丑陋可怕。
众老人都惊呆了。
巩长治又朝我抛过来一把钥匙,道:“这是纵横扣的钥匙,你解了吧。”
我接过钥匙,道:“里面是不是还有暗器?”
巩长治道:“你摸一下,纵横扣的下端,有一个米粒大小的扳机,你扳过去,再解扣,便不会触动暗器了。”
我伸手一摸,果然真有一个扳机在,也能扳动,再用钥匙开时,确实没有暗器再飞出来。
巩长治道:“那是防备有人偷我钥匙开锁的设计。”
我道:“你为什么要放了我?”
巩长治苦笑道:“我现在也成废人了,不放了你,还能拿你怎么样?”
我道:“你不给我钥匙,困着我,也能让魔宫其他的人抓住我。”
巩长治道:“我都要死了,凭什么给他们功劳!”
“杀了他!”
众老人忽然怒吼连连,都朝巩长治涌了过去。
片刻间,巩长治便被众老人乱拳打死。
我连阻止都来不及。
“呜呜……老神仙怎么会死?”
“嗬嗬……活神仙不在了!”
“我们该怎么办呀!啊啊……”
众老人杀了巩长治,然后纷纷痛哭,捶胸顿足,嚎啕不已。还有跪在地上的,趴在地上的,个个悲伤的如丧考妣……
我看的一阵心寒,他们陷的如此之深,我也知道帮不了他们什么了,我只能摇摇头,往远处走去。
第438章 遗世魔宫(三十一)
魔宫中的人物,无论是班火正还是顾水娘,又或者是万夙笙和巩长治,包括鹿尔日、严介夕、张宝梁等人,以及白胡子,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极厉害的角色,如果他们能心念一处,齐心协力,谁胜谁败还很难预料。ggaawwx???
?但他们终究是为了一个“利”字,各怀鬼胎,以至于被我们各个击破。
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先人所言,果然是分毫不差。
这样的话,不管魔宫剩余的人有多厉害,终究难是我们的对手。
想到这里,我心中不觉坦荡起来。
我仍旧是沿着溪流走的,我想有水的地方,总归会住着人吧。
我朔流而上,只觉得那水面越来越宽阔,到后来才现,这溪水原来是一条大川分成了数股,而今汇合于一处。溪面上,水汽蒸腾,弥漫向四周,如同天地间降下了大雾一样。
我在水雾中踽踽而行,凝神提防着四周,缓缓穿梭,走了须臾,忽然听见一阵哭声。
那是婴儿的哭声,先是“哇哇”叫了几声,稍作停顿,接着便急促起来,“嗷嗷”叫的又高亢又刺耳,令人心中不安。
我循声望去,只见远处矗立着一处不大不小的房屋,孤零零的一座,那婴儿的啼叫声就是从那房屋里透出来的。
我迟疑了下,然后拔足过去。
我越走得近,便越觉那婴儿哭得厉害。
屋子里有一扇窗户,方方正正,木头窗棂,也无玻璃,也无格挡,我到跟前,透过窗户往屋里看去,只见屋子里摆置着一张小**,**上躺着一个婴儿,用褥子包裹着,闭着眼睛,张着嘴,握紧了一对小小的拳头,胡乱蹬着、踢着,正哭的面红耳赤,满头细汗。
再打量别处,我又瞥见那**下躺着一个女人,穿着件宽大的外套,倒在了血泊中,脸面朝下,蜷缩着,一动不动。
我围着那屋子转了一圈,见到一侧有门,便推开进了去,轻轻走到那**边,在距离那躺在地上的女子还有三尺远近时,我便停住了,凝神盯着她看。
她从头丝到手指头,再到脚尖,确实都一动不动了。
地上的血腥味也清晰真实。
好像她真是死了一样。
但是我仍旧是盯着她,眼睛连眨都不眨。
**上的婴儿似乎觉察到屋子里进来了一个人,哭的更厉害,更大声了。
但是我并没有去管他。
因为我想到了之前那些被吊起来打的老人。
有时候救人确实是救人,有时候救人反而是害己。
就这么干耗着,足足过了有一刻钟,我忽然忍不住笑了出来,道:“你能屏住气息这么久,已经算是不弱了,可是,你的身子已经有起伏了,还要继续装死吗?”
那血泊中的女子仍然不动。
我道:“你要是想这么一直装下去的话,就自己装好了,我还有事情,就不陪你玩了。”
说着,我便作势要走,那女子忽然动了,她躬身往前一挺,双手闪电般伸出,朝我抓来,我不想被她碰到,便往后退去,那女子十指一挣,指甲竟然平白又伸长了七八寸,又借势从血泊中蹬地跃起,朝我当胸刺来!
我左脚后踩,右脚连踢,已在那女子左右手腕上都点了一下,那女子吃痛,闷哼一声,双手回缩,仰着身子退到**边,一把扯掉了披在身上浸着鲜血的外套,露出一身贴体的白色束装来,瞪着一双凤眼,死死的盯着我,舔了一下薄薄的嘴唇,问:“是陈弘道?”
“是我。”我道:“你终于肯起来了?”
那女子哼了一声,道:“宅心仁厚的武极圣人,居然眼睁睁见死不救,任凭婴儿哭喊,也不管不顾?”
我冷笑道:“你们遗世魔宫骗人的手段太单一了,巩长治装死骗人,白胡子也装死骗人,我如果再上你的当,岂不是太蠢?”
那女子一愣,道:“你已经见过白胡子了?”
我道:“我见过了。”
那女子道:“他也败在你的手下了?”
我道:“他已经死了。”
那女子吃了一惊,道:“是你杀了他?”
我道:“他是和巩长治同归于尽了,不过,也算是间接因我而死。”
那女子点点头,道:“这么说来,仙宫的上层,便只剩下七大幻领了。”
我道:“恐怕也未必。我老爹和我叔父他们对付敌人,从来都是下手绝不容情。说不定,魔宫现在的上层人物中,已经只剩下一两位了。”
“你也别太小看了我们仙宫。”那女子笑道:“正所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就算是你们麻衣陈家厉害,也都有克星!”
我道:“我不想跟你废话,你不是我的对手,既然已经被我识破了行藏,就自己动手除了道行吧!”
那女子道:“你不想知道我是谁?”
我道:“我已经知道了,你是’生‘。”
那女子一怔,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道:“白胡子那里有一群老人,你这里有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他是’老‘,那你便是’生‘。”
那女子道:“看来陈弘道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些。”
我道:“我比你想象中的要聪明的多,你最好不要跟我耍花样。”
那女子“咯咯”一笑,道:“对付你,我总归还是有些信心,也有些办法的,因为你心软!”
说话间,那女子伸手一把抓起躺在**上啕号大哭的婴儿,劈面就朝我砸了过来。
她嘴里说道:“你要是不接,他就要摔死啦!”
我心中惊怒交加,正想伸手去接,突然一个闪念,又把身子一侧,任凭那婴儿落在地上,而我连看都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