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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瑶早有心上前营救,无奈变故发生委实太快,等她上前时,阿罗已经被抛出,我也已经被制住。
袁重渡笑嘻嘻的道:“丑丫头,急什么?现在脱,也来得及。”
“呸!”明瑶啐了一口,道:“你杀了他!我大不了自杀就是了。”
我最怕的就是明瑶为了我而屈从袁重渡,那可真比杀了我还难受,我情愿一死,也绝不愿明瑶受辱。
而且以袁重渡的为人,即便是明瑶屈从了他,他又岂会真正饶了我们?
所以,听见明瑶这么说,我又是悲伤又是高兴,高兴明瑶有大智大勇,终不会上袁重渡的当,可我又悲伤我们到头来还是不免要葬身此处。
却听袁重渡冷哼一声,道:“你不听我的话,那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这小畜生,我会一根一根撅断他的手指头,砍断他的手筋、脚筋,叫他先成一个废人,却不杀了他!至于你这丑丫头,你不是要自杀吗?好哇,你死!你死了以后,我把你练成变尸,仍旧叫你脱衣服,而且要在这小畜生面前脱,叫他眼睁睁的瞧着,哈哈哈哈……”
我听得浑身发缠,真不信天底下竟还有这样的恶人!
明瑶也颤声道:“你,你是一族之长,相脉大师,怎么,怎么能这样穷凶极恶,下流无耻?”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袁重渡道:“这就算穷凶极恶了?我还没有说完呢,不但是你,还有这潘清罗,她可是个娇滴滴的俏丫头!啧啧,虽然是变尸,可却保留了十**岁的青春美貌,我岂会视而不见,暴殄天物?瞧着!”
袁重渡满脸淫邪之色,回过手来,一把扯住阿罗的衣裳,使劲一拽,只听“嗤”的一声,阿罗胸前的衣服被他扯掉了一大块,隐隐露出肉来。
我惊怒至极,却无计可施,拼命的用体内之气四处冲撞穴道,却哪里能冲撞开来?
即便是冲撞开来,又有何用?
可明知是无用,却仍不免反复拼命。
眼下的境况,实在已经是走到了绝处!
袁重渡淫笑着,还要上前去扯阿罗的衣服,明瑶却猛然惊喜的叫道:“好啊,宁楠琴快动手!”
袁重渡吓了一跳,急忙扭过头去看,却见“袁明素”正凝立不动,别说要动手了,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好你个丑丫头,又来戏弄我!”袁重渡心有余悸,恨恨的说道:“看来是非要我先把你收拾了,你才安生啊!”
“明瑶你快走!”我大声叫道。
“逃什么?”明素把鬼婴放在角落,转过身来,不但不逃,更不慌张,反而气定神闲,面带笑容的看着袁重渡,道:“你来!”
我不由得一怔,明瑶怎么突然不怕了?
袁重渡是相脉大师,自然极其善于察言观色,我已然起疑,更何况于他?
他看见明瑶这样子,立时惊疑不定的停下了步子,道:“丑丫头,你又打什么坏主意呢?”
“有么?”
“哼,袁家的看人本事未必比陈家的差,我已看得出你面色有诈!你不必在我面前装神弄鬼了?”
“嘻嘻,我这点微末伎俩,即便是在你袁大师面前使诈,又能把你怎么样?”
袁重渡心中狐疑,不再往前走了,明瑶嘻嘻笑着,反而朝着他走了过去。
“你站住!”
袁重渡一见明瑶向前,立即变色。
这倒是奇事!
袁重渡的本事远比明瑶高的多,却居然怕起明瑶来!
不过略一思索,便即恍然,明瑶的本事固然不高,可聪明却远超袁重渡,这么有恃无恐,必定是又想出了什么厉害的主意来!
袁重渡手段厉害,却又多疑惜命,刚才因为明瑶的挑拨,已经损了一只耳朵,此时此刻,见明瑶如此,焉能不心生惊惧?
明瑶却不理会袁重渡的警告,继续往前走,袁重渡厉声道:“你再近前,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说时迟,那时快,明瑶猛然伸手一撒,喝道:“看毒!”
只听“呼”的一声,空中窸窸窣窣的,都是细微的破空之音,我只瞧见一大片灰色的粉尘朝着袁重渡裹卷而去!
两人离得很近,明瑶又出其不意,更兼是毒,袁重渡鬓角有血,粘上一点就是大麻烦,因此惊慌之下,袁重渡一边挥手去拍散那空中的毒粉,一边往后飞退。
我却心中暗暗诧异,明瑶居然也能用毒?怎么之前不见她使这手段?
可惜明瑶这“漫天花雨”撒药粉的手法比起潘清源来可是差得远了,如果把明瑶换成是潘清源,在那么近的距离内,必定是有几粒十几粒的药粉能撒在袁重渡身上的!
袁重渡退得两三步,躲过了毒粉,嘴里骂道:“刁钻的丑丫头,就知道你不安好心——嘶……啊!”
袁重渡猛然倒抽冷气,惨叫一声,又急急的低头往下去看,却有一道绿影闪掠而起,顷刻间钻入了明瑶的衣袖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陡然精神一震,心中大喜,脱口而出道:“是绿袖!”
袁重渡慌忙抬起左脚,撩起裤腿,只见他那脚踝三阴交穴处,赫然有一排细孔,正往外渗着黑血!
“你放蛇咬我?!”袁重渡惊怒交加瞪视明瑶。
“是你要踩我的蛇,可不能怪它咬你。”明瑶往后连退几步,笑吟吟道:“谁曾想你堂堂袁家一族之长,当世相脉大师,却恁么胆小!我只不过随手撒了一把土,你就跑。唉……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强过闻名。”
“你撒的是土?”袁重渡又吃一惊,急忙往地上瞧去,我也跟着瞥看,却不是土又是什么?
“妙啊!”我又忍不住叫道:“明瑶你可真聪明!”
明瑶朝我一笑:“多谢弘道哥夸奖。”
原来是明瑶趁着我和袁重渡激斗的时候,先在地上抓了一把土,又悄悄把绿袖给放了出去,躲藏在黑暗角落中。
而后,袁重渡制住了我,明瑶连番使诈,虚虚实实,趁袁重渡惊疑不定时,撒出手中的土,假说是毒粉——袁重渡的脸曾经被潘清源的毒烧毁了一半,至今心有余悸,再加上他耳朵处有创口,真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看见粉尘,听见是毒,也不辨真假,就慌忙躲避,却正好被暗中窥伺的绿袖给咬中了脚踝!
袁重渡瞧得出明瑶脸上神色有诈,却不知道这诈的内容究竟是什么,更料不到这里除了人之外,还有微不足道,暗中偷袭的蛇!
第82章 报应不爽(一)
“好一个奸猾狡诈的丑丫头!”袁重渡恼羞成怒,骂道:“我杀了你!”
骂声中,袁重渡纵身一跃,却于半空中“哎唷”一声,又跌落下来,伸手去捂自己的小腿。
“袁大师,我劝你还是别轻举妄动了。”明瑶道:“我这条蛇儿虽然个头不大,却是我从小养就的十五年凝毒之灵物!别说你道行高出我许多,即便是再高一倍,也是枉然!你强运内息,调动真气,不出一时三刻,必定毒攻心脉,当场毙命!”
“满口胡言乱语!”袁重渡咬牙切齿的骂道:“我不信!”
“该信的时候你不信,不该信的时候你偏偏又相信,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明瑶道:“你撩开自己的裤腿,仔细看看。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此时此刻,蛇毒应该到承山穴了?”
袁重渡急忙撕开裤腿,果然看见一道黑线逆流而上,已经到了小腿上的“承山穴”!
“膝盖以下没有知觉了?”明瑶道:“都怪我这蛇儿太淘气,一下子就咬中了你的三阴交穴,让毒走的这么快!啧啧,如果再往上行到足三里,你这半截左腿就不能要了,如果上行到血海穴,你的整条腿可就废了……”
明瑶的话还没有说完,袁重渡便即下手,接连在自己左腿承山穴之上戳了十余下,封住了毒气上行的渠道。
他抬头怨恨的看着明瑶道:“好,我认栽了!今天算是彻底败在了你这个小丫头手里!求你赐解药。”
袁重渡虽然为人卑劣,可总算是一派宗师,一族之长,江湖地位尊崇,能叫他这么屈尊对明瑶说出这番话来,着实不易,也可见那蛇毒的厉害。
好在当初这蛇袭击弘德的屁股时,没有咬中要穴,否则弘德的屁股可就保不住了。
当下,只听明瑶冷冷说道:“事到如今,你袁大师觉得我还会给你解药吗?”
“你若不给我解药,我就拼着这条腿不要,也把你们杀个干净!”袁重渡恨恨说道:“你该知道我的本事,即便是我这一条腿穴道被封,行动不便,可是要杀你们几个,却也不难!”
袁重渡这话倒是没有危言耸听,坑洞之中,我被封住五处大穴不能动弹,阿罗还在我臂怀里神情凝滞,不知是什么缘故,潘清源和老二则都是生死未卜。余下一个明瑶,怎会是袁重渡的对手?
即便是明瑶有绿袖相助,又冰雪聪明,机警百变,可毕竟连番使诈,袁重渡已有戒备之心,岂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上当?
我当即大叫道:“明瑶,别管我们,你快走!”
袁重渡下来的时候,拽着一根藤索,那藤索的高度有限,以明瑶的本事,奋力一跃,或能抓住。
而袁重渡脚上有伤,想要追赶,恐怕是力不从心了。
因此,袁重渡听见我喊,便急骂道:“小畜生,她要是走了,我就把毒血挤出来,喂给你喝!”
只要明瑶能逃脱,别的什么威胁我哪里会怕,我大声说道:“你就是把我千刀万剐也随便!皱一下眉头,不是陈家子孙!”
袁重渡大怒:“你个小畜生,我……”
明瑶道:“姓袁的,你也不用急,我可以给你解药。”
“好,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袁重渡立即大喜道:“只要你给我解药,咱们之间的恩怨便一笔勾销,你们回你们的河南,我还在我的太湖,咱们河水不犯湖水!”
“但须你发一个毒誓,我给你解药之后,你不能再杀或再伤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明瑶道:“如果你违背了誓言,叫你,叫你乱剑穿胸,身首异处,断子绝孙,身败名裂!”
袁重渡一惊,惶遽道:“如此狠毒!?”
须知,玄门中人,不管是好人坏人,不论是本事低微还是道行高超,任谁都不敢把誓言当做儿戏!
世人大半都知道,自古毒誓多应验,更何况是通晓命理的玄门中人?
因此袁重渡一阵迟疑。
明瑶道:“你不发毒誓,我也必定不给你解药,咱们就拼个两败俱伤!不过我有言在先,我这蛇儿是灵物,蒋家的御灵之术独步天下,精妙无双。在你的毒没有解除之前,如果是我死了,那我这蛇儿也必定殉主而死!如果这蛇儿也死了,那它生前咬中的人,必活不过三日!”
袁重渡吃了一惊,道:“当真?!”
“你要是不信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把蛇儿给杀了,让你自己感受一下自身的反应和变化。”说着,明瑶喝道:“绿袖,出来!”
绿袖呆头呆脑的从明瑶的袖子里探出头来,明瑶一把捏住它,提了起来,作势要捏死它,袁重渡急忙大叫:“我信了!信了!我发毒誓就好,发毒誓就好!”
“快说!”
“我袁重渡发誓,如果蒋明瑶赐我蛇毒解药之后,我再出手或伤或杀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就叫我乱剑穿胸,身首异处,断子绝孙,身败名裂!”
“好,我也说话算话,解药拿去。”明瑶伸手把药瓶子丢给了袁重渡,说了敷服之法,袁重渡急忙依言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