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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灵子听他语气不善,傲然道:“怎么?难不成你还想动手?咱们虽无旁人助拳,但对付你们这些假仙真鬼来,也是绰绰有余。”
忽然间,只听陆振英惊呼道:“银叶师妹她。。。她断气了。”
白仓“咦”了一声,说道:“想不到这姑娘与咱们如此有缘。”
宣途急急查看,果然没了心跳,呼吸也已中断,他怒道:“你们对我徒儿。。。。。好,好,好!”说到第三个“好”字,再度扑出,背后如孔雀开屏,伸出数十根木刺来,喀喀声中,接连刺穿这群“万仙”妖物。
白仓本就有杀心,又知眼前众人并无后援,再无后顾之忧,喊道:“给我上!”飘忽而至,一招“壮志凌云”,双足如踩祥云,在空中连踢,宣途与他斗了三十招,这才占了上风。他连声大喝鼓劲,要将这杀徒仇敌毙于剑下。
忽然间,先前那白甲大汉加入战团,手中长出白骨,施展精妙剑招,剑上内力刚猛绝伦。宣途喊道:“这是神骨术?你怎会。。。。”虽然惊讶,但他独斗两人,仍是有来有回,不落下风。
千灵子嚷道:“妖人杀银叶师侄,我便杀妖人解恨!”再施神通,令千灵天兵结阵抗敌。但众妖人数太多,动作隐秘,手段狡猾,精通战阵支援之道,他与宣途虽然神通非凡,但到此地步,也仅能自保。
盘蜒见局面紧急,喊道:“往墓里头跑!”抓起银叶身躯,抛给钟代,与陆振英齐施剑招,刹那间两人真气暴涨,剑尖所至,这群妖仙纷纷逃窜,无人敢撄其锋芒,钟代与王栽树趁势奔向洞内。
散乐见状,似有些发愣,她叹了口气,蓦地拍出五掌,这五掌力道古怪,各有不同,忽而刚猛,忽而阴柔,或直来直去,或盘旋绕圈,或虚无缥缈,掌风扫过之处,群妖伤亡不少,一时气为之夺,不敢过分逼近,千灵子、宣途也因此摆脱出来。
盘蜒心头巨震,想道:“这是五夜凝思功的内力!”这掌力玄奥微妙,变化多端,正应了那五般月像,盘蜒修习这功夫时日尚短,仅能以其迷魂,但散乐掌下威力极为惊人。
千灵子喊道:“走,走!”呼哨一声,剩余金甲武士挡在前头,拦住这群妖物。盘蜒等他来到那石门之后,以雨崖子所传的暖石功,拍出天运掌剑,五行催土,打中地面,引导地上灵气,重布气脉,那石门晃晃咣咣,重新合上。众妖怕极了此门,又见散乐等三人这等神功,哪里再敢追来?唯有眼睁睁看着此门关上。
其实盘蜒扰动气脉,只是令这石门再闭,门上已无降妖灵气,但这石门本身也有万斤之重,群妖想必不会费力凿穿此门。
千灵子满头大汗,颇为疲倦,难以为继,说道:“如今双方调换位置,咱们被困在里头,他们反到了外头。盘蜒师侄,你鬼主意多得很哪。”他极少明着夸人,这句话已是极难得的称赞了。
宣途道:“不知这群妖人是何来头?可是万鬼的妖魔?”
陆振英说道:“师叔说的极对,我与盘蜒哥哥当年便遇上过万鬼的血鬼,也如他们一般,号称以吸血为生。”
盘蜒道:“只是那些血鬼,却远不及这些妖人厉害了。那白仓说他听过“毒霜”名头,但却没有细说,不知两者有何关联。”
散乐见盘蜒困惑,说道:“他说此处有‘仙露泉中的魔神’,可见墓中仍有隐秘。没准这洞里头的妖魔,与那万鬼中的血鬼一样,乃是那魔神所造。”
盘蜒望向散乐,眼神亲切,笑容温和,说道:“师叔之意,咱们还应当到里头走一遭了?”
陆振英心想:“盘蜒哥哥对这位师叔敬重的很哪。嗯,她先前那一掌何等神妙,自然令人钦佩了。”
散乐点头道:“不错,既然来了,不可半途而废,总要弄清这群吸血妖人来历。”
千灵子道:“我要将他们杀的干干净净,替银叶师侄报仇!”
宣途感激说道:“多谢师弟高义,有师弟此言,我天地派上下同门皆深感恩情。”
千灵子道:“银叶姑娘死的可惜,我挺看好她,故而非报仇不可,但你小子却与我不对付,我也不要你道谢。”
宣途怒道:“我怎地得罪你了?自我下山偶遇你之后,你便处处与我为难?你今个儿把话给我说明白了?”
千灵子登时气冲冲的说道:“当年我在一僻静之处修炼不老长春功,谁知你这小贼与一女子跑到草中打滚亲嘴儿,我由此练功走火,越练年纪越小,从此倍受同门嘲弄,这口气我忍了数百年,便是杀父之仇也不过如此!我不来杀你,已是宽宏大量至极了,你小子可别不知好歹!”
盘蜒与陆振英心想:“谁知你躲在草丛里练功?此事倒也不能全怪宣途。”他二人结下情缘,知道情侣相处,极难自持,尤其万仙中人无生育之能,更是肆无忌惮,倒也体谅起那宣途来。
宣途面红耳赤,说道:“我倒不知其中关窍,但。。。。但也不能怨我。”
千灵子又道:“后来你小子瞧见我模样,嘲笑我道:‘何处来的乳臭未乾的小娃娃?还不快去找你娘讨奶喝?’我气愤不过,与你动手,被你打得晕晕乎乎,扔上了树,你可还记得此事?”
宣途想起此事,知道做的不对,心中惭愧,忍气不语。
千灵子越想越气,说道:“此事不提便罢,一提起来,真有血海深仇!姓宣的,此事一了,我非要与你好好斗上一场!”
宣途也是一贯自高自大,自私自利之人,昂首说道:“好!我宣途也不怕你。”
正吵嘴时,忽听王栽树道:“师妹。。。。师妹她醒过来了!”
众人大奇,关切探望,只见银叶双目圆睁,喉咙格格作响,但仍并无气血之声。千灵子爱护小辈,凌空一按,一股温暖柔和的内力流入银叶胸腹,银叶身躯颤抖,忽然口中呕出一大口血来。千灵子吓了一跳,连点她穴道止血,但却毫无效用,银叶仍吐血不止。
宣途怒道:“你害死我徒儿,我和你没完!”
千灵子反唇相讥:“她十成性命去了九成,本就没救了,况且那一掌本该对症。。。”
盘蜒斩下一片衣袖,死死勒住银叶脖子,钟代大喊:“你做什么?”想要将盘蜒推开,但散乐手指一弹,钟代瞬间浑身僵硬。
盘蜒这手法虽然粗蛮,但却立竿见影,银叶停止呕血,翻身躺倒,喉管仍格格发声。
散乐沉吟道:“她气息已无,也不用呼吸吐纳,勒是勒不死的。”
宣途怜爱问道:“不知银叶她患了什么怪病?为何这般不死不活的?”
散乐指指盘蜒,说道:“盘蜒师侄学究天人,想必已有计较。”
盘蜒哈哈一笑,说道:“师叔这般抬举我,我怎当得起你这般疼爱?”
陆振英拍他一把,啐道:“你少来套近乎,师叔对你客气,你倒打蛇随棍上,变本加厉的撒娇起来了?快说说师妹怎么了?”
盘蜒道:“她死了一大半,活下一小半,这叫‘失魂症’。她脑中魂已离体,找不回来,之所以活着,乃是偏偏留下残魄。。。。”他说到“残魄”二字,心中一阵恍惚。
我体内也有蚩尤的残魄,它与这姑娘一样,非生非死,可怜可悲。
宣途急道:“她怎会落到这般境地?”
千灵子恨道:“这还用问?是那些‘重生派’的吸血妖人下的毒手!这群坏蛋,臭贼,龟孙,混账!”
盘蜒道:“人死之时,往往‘魂飞魄散’,两者齐失,方能死绝。然则魂魄之说,道理千万,数千年来无人能说的精准。我猜这魂魄本是一物,相辅相成。魂近人性,魄近本性,若魂不在,魄亦可转化为魂。”
宣途沉思片刻,欣喜问道:“照你这么说,银叶她还有救?她魄还在身子里,只要将魄转为魂。。。。。”
盘蜒将脑袋凑近银叶,假意细看,实则以阴影掩盖脸上毒蛇般的笑容,他侧目偷瞧散乐,果然见她也似嘴角带笑,但她罩着面罩,也瞧不真切。
盘蜒抬头问道:“你真要将她复活过来?”
千灵子嚷道:“这还有假?只要她有救。。。。”
宣途则冷静得多,听盘蜒语气古怪,问道:“盘蜒师侄,这其中定然。。。。极为艰难,是么?”
盘蜒说道:“魂主阳,魄主阴,魂近人,魄近鬼。若我将她那魄转化为魂,她由此苏醒,你们猜,还会与原来一样么?”
众人大吃一惊,不由背脊发寒,陆振英问道:“盘蜒哥哥,她会。。。她会变成什么模样?”
盘蜒指了指那石门之外,说道:“若我所料不错,她会变成他们,借此获得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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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老鼠儿子会打洞
众人猛然一个冷颤,无不震惊,千灵子当即说道:“只要活转,总比这般痴傻要强,不见得真让她死了。况且外头那些妖物号称吸血,实则未必如此,大伙儿也没亲眼瞧见不是?”
宣途也道:“不错,他们虽怪异凶狠,但乃是被关押多年,神智失常所至,银叶是我徒儿,岂能与他们一样?”
钟代说道:“盘蜒师弟这便快快动手吧。”
盘蜒道:“我自身可没这能耐,须得再往里走,借浓厚灵气相助,方可化魄为魂,转世重生。”
众人自无异议,当即动身,这陵墓依旧深远无比,几无尽头,这几个万仙门人小心翼翼,缓步前行,一路上竟再无那些“重生派”妖仙。
走了数里,来到一大墓室,空间辽阔,径尺难测,似皇宫神庙一般,数座石桥连至中间一大平台,那平台也如街市般宽广,只见平台里头以围栏圈起罩住,养着无数硕大老鼠,众鼠甚是温驯,非同一般。
千灵子偏偏怕鼠,顿时筋骨麻软,冷汗直冒,喊道:“恶心,恶心,这群妖人当真该死,没事养这么些老鼠做什么?”
王栽树道:“师叔,恐怕是拿来当粮食的。”他天地派推崇谐于自然,纳于天地,倒也不觉得恶心。
千灵子大感反胃,急运功排除杂念。盘蜒走过那圈圈围笼,忽听见声响,只见一熄火的大熔炉,他取过火钳,在熔炉中一拨,哗啦啦声中,许多烤成焦炭的鼠尸掉落下来。千灵子惨叫一声,躲到散乐背后。
陆振英忍俊不禁,笑道:“师叔放心,这些老鼠都死了。”
千灵子道:“老鼠怎会死?死一只老鼠,又生出一窝来。”
钟代见四周并无屠宰割肉之处,颤声道:“莫非他们养这些老鼠,是。。。。是为了喝血?”
宣途指着一处说道:“只怕不假,你们来看!”掀开一处门帘,只见空中挂着鼠尸,地上有水槽,槽中全是鲜血,水槽延伸至大桶之中。
千灵子喃喃道:“想不到这群妖仙如此厉害,竟连老鼠都敌不过他们,我能活到今日,真乃侥幸。”
盘蜒笑道:“那师叔可不如我了,我若施展全力,独斗三、四只老鼠,可谓不在话下。”
千灵子喜道:“真的?那咱们说定,若老鼠涌来,我可全仗你替我挡驾。”
盘蜒道:“在下号称屠鼠毙蚊狠郎君,有我在此,师叔可高枕无忧矣。”
陆振英啐道:“杀几只老鼠,为何这般得意?你看把师叔骗的。”
千灵子、盘蜒齐声道:“你不知老鼠厉害,瞎掺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