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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寒娇滴滴的说道:“爹爹,你还疼么?”
盘蜒魂飞天外,一下子恐惧全消,烦恼暴涨,他斥道:“什么。。。什么爹爹?你别信洛儿的话!”
血寒笑道:“她是我娘,叫我认你做爹爹,我也不想,可只能认了不是?再说了,我娘那般好看,我又这般可爱,你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可有些生气啦。”
盘蜒怒道:“我乃坐怀不乱,知书达理之人,怎会莫名其妙做你老子?洛儿从小到大,都是这幅德行,非要将我骗的苦不堪言,这才心满意足。”
血寒小手掩面,哭道:“呜呜,爹爹不要我了,我娘也不要我了,我是个没人要的孩子。”
盘蜒老脸一红,灵机一动,说道:“这样如何?你暂且先认我做干爹,待事实清楚,水落石出之后,你再。。。叫爹也不迟。。。”
血寒哈哈大笑,狠打他一下,说道:“美不死你,你怎会是我爹?我有你俩这样的爹娘,岂不倒霉至极?你想做我干爹?你那师父难道是白叫的?”
盘蜒如释重负,道:“是,是。咱俩都是聪明人,可不能上洛儿的当。”
先前打斗之时,血寒将众孩童藏在隐秘之处,所幸并未受伤。盘蜒以幻灵真气令他们睡去,忘了先前打斗情形。众人暂不离去,留在山上修养。
洛神与鬼心不会回来,此地反而最是安稳。
血寒指了指黑血潭,道:“万鬼门人千年来在此渡化成鬼,却不知这池水之下,还藏着我娘这么个大妖魔。”声音虽有笑意,但隐隐听来,却有些落寞。
盘蜒沉思道:“或许金蝉。。。并非一无所知。正因为有洛儿在此,与那乌云神魂魄通道不绝,千年来,百万人因此获益,就像万仙的仙露泉一般,总需得有人为之牺牲,支撑其效用。”
如此说来,洛神也是个可怜人,正如那人头山中千万贪魂蚺一般。盘蜒险些落到与她一样的境地,这么一想,倒又有些同情起她来。
血寒道:“暴虐阎王虽然落败,但我娘与那怪异老头却仍在这世上。咱们解决了一个麻烦,却又惹来更大的麻烦。刚刚那骑着独眼龙的黑胡子老头又是谁?”
盘蜒神色苦恼,黯然道:“那是黑雨老怪,修为深不可测,我偏偏。。。想不起那之后的事。我。。。与师父,与师兄。。。究竟为何会分开?”
我身上是否还有更可怕的罪?
他不敢再往下想了。
血寒道:“但总算不需此行,知道真正的对头是谁。我娘纵然有些手段,可也并非对付不了。至于那老头,料来不会与我娘联手。”
盘蜒双目转动,看着那些获救的孩童,此时已然入睡,静谧包围着他们,睡得很是香甜。
盘蜒问道:“你先前为何要救他们?他们是生是死,无关大局,你却险些将命送了。”
血寒道:“侠义为先,难道我做的不对?”
盘蜒道:“山海门人,看得应该更远一些。你比这些孩童重要,哪怕数百万计的凡人,都不能与你相比。”
血寒伸伸懒腰,做做鬼脸,道:“我眼下不是山海门人,而是个功力差劲、法术不灵的无用道士,目光短浅,那是理直气壮,理所应当的。”停了停,又笑道:“但你说我如此要紧,老娘听着,心里怪舒服的。”
盘蜒瞪她一眼,心道:“我自己呢?我执意要继承金蝉之位,重振万鬼声威,拯救北妖之民,不也是鼠目寸光,争一时之得失么?”
人终有一死,与黑蛇之灾相比,寿命仅如一瞬,那你为何要救他们?
你为何要无病呻吟?自找烦恼?为何不将目光放在高处,找寻那拯救的捷径?
或许根本并无捷径?
血寒小脸凑近盘蜒,与他对视,终于露出感动之情,将他抱住,低声道:“太乙,若没有你,我独自一人,无法面对这一切。”
盘蜒全不思索,立即轻声道:“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忽然间,他嘴唇湿润,这才发觉血寒吻了他。
他恍惚片刻,吓了一跳,愕然道:“你。。。这又是做什么?”
血寒脸上一红,笑道:“见你愁眉苦脸,让你好过一些?。老娘吻功如何?那是在立春院千锤百炼而得。。。”
盘蜒愣了许久,道:“好过一些?我怎地感觉更不妙了?”
血寒掐他脸颊,道:“少废话,口是心非,好讨人厌。我若是你女儿,与你亲亲,理所应当,我若不是你女儿,赐你一吻,你也当感激涕零才对。”
她虽有些强词夺理,但说话时却嫣然一笑,脸上似有霞光,喜悦非常,俏丽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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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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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独守空闺好难耐
盘蜒开辟空洞,从墙中走出,踏上实地,身子仍有些不稳。
腹中的驱蛇香好似炭火,炙烤脏器,即便他久受痛苦折磨,仍不禁浑身紧绷。
黑暗的道路因而漫长了许多。
过了长廊,来到堂中,血寒迎了上来,两人双手紧握,功力互传,缓解盘蜒痛楚,盘蜒仍在流汗,但神色缓和,道:“我好些了。”
血寒道:“若长久如此,实难料其中利弊。”
盘蜒笑道:“若利不及弊,我又怎会长久如此?”
眠婆婆嚷道:“小两口待会儿亲热,城主快些来阵中。”
血寒啐道:“婆婆又取笑了,我是他女儿。”
盘蜒冷汗直流,惨声道:“什么女儿?你又胡说,我决计不认!”
血寒微笑道:“若不是女儿,那可有些亲密过头啦,旁人都当你是老娘相好。”
盘蜒摇头道:“荒唐,荒唐。”也不知是在说她,还是说盘蜒自己。
他来到黑血神潭旁,池水周围画了一圈符咒,竖起十二根绿莹莹的立柱,分刻做原、力、空、时、心、灵、生、死、物、运、光、暗图形,盘蜒定了定神,沉入池底。
刹那间,他似被野兽开肠破肚,凶残扑咬内脏,那野兽力气极大,拽着盘蜒上上下下,起起伏伏。盘蜒痛的头晕脑胀,气力衰退,过了半个时辰,血寒跃入水中,将盘蜒拖了上来。
盘蜒胸腹处闪着绿光,血寒不及穿衣,手在盘蜒身上一划,取出一大块绿玉般的方砖,约有四尺长短。她随手将这方砖交给眠婆婆,凝视盘蜒,神色苦楚。
眠婆婆嘿嘿笑道:“是,是,你爱他,他也爱你。趁光着身子,还不扑上去?老太婆我早瞧的不耐烦了。”
血寒哈哈一笑,道:“婆婆,我爱的人是你,你不知道么?”于是穿戴整齐。
眠婆婆神色慈祥,看着两人,似瞧着自己孙子与孙媳,不久捧起那漂泊不定,狂热的身子发抖。
盘蜒道:“婆婆,那大鼎还需多少?”
眠婆婆道:“这黑血大阵太狠,你身子支持不住,眼下别想这许多了。”
盘蜒有些急切,道:“早些建成,早些解脱,就不用受这许多罪。”说罢起身,站直身子,顷刻间已行动如常。
血寒道:“太乙,我需留在这儿练功,便不陪你了。你让你老婆少骂我几句就成。”
盘蜒轻叹一声,道:“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血寒白他一眼,道:“落花纵有意,流水却无情。”说罢做个鬼脸,盘蜒于是信步而出。
又是一段又黑又长的道路,拾阶而上,整个人如陷入空荡荡的暗影,这塔内全无窗口,因而并无光照。
这儿的鬼人注视着他,并不招呼,鲲鹏更不知躲在何处。
鲲鹏虽与盘蜒结盟,但却令盘蜒总如芒在背,心神不宁。这些鬼人与龙血教派不同,并无佛法道义教导,本性放纵,难以自控,这几年间曾闯出不少祸事,鲲鹏一味护短,盘蜒也唯有不了了之。
记得金蝉的话么?在北境中,唯强者是尊,你不断妥协示好,用万仙那一套,只怕是作茧自缚。
盘蜒心想:“但金蝉败了,万仙胜了,我盘蜒胜了,我仍会一直获胜下去。”
制约以德,教化以礼,让他们明白分寸,才是长治久安之道。
运功奔行,不一会儿回到城中,在大集市中穿行,里头热火朝天,人潮涌动,摩肩接踵,众百姓见他,皆目光崇敬,低头说道:“宗主。”
盘蜒道:“诸位不必多礼,在下只是闲逛。”
这时,迎面有一大队行人走来,满是衣着光鲜,青春靓丽的女子,众贵妇少女簇拥一人,更是打扮得花枝招展,光彩照人,她正是盘蜒之妻,城主夫人道儿。
道儿见到盘蜒,笑吟吟的说道:“你从雪道长那儿回来了?我可好久没见到你啦。”
盘蜒握住她小手,说道:“不过分别一天,夫人便这般想念我了?”
道儿笑曰:“是啊,你这么好的丈夫,我岂能不时时刻刻倚门期盼?”
众女子欢笑起来,道:“城主与夫人好生恩爱,让人瞧着好生欢喜。”
盘蜒心想:“她们的话,有几分是真?道儿所说,也并非肺腑之言。”
数年前,暴虐阎王围攻百籁城,血寒失踪,盘蜒命众人先行返回,独自找寻,令道儿肝肠寸断,嫉恨交加。待盘蜒与血寒平安归来,道儿当众大闹了一场,让城中百姓瞧了一场好戏,足足谈了月余。
此后,道儿消停下来,便要掌管实权,担当要务,以相助盘蜒政事。盘蜒命她为商贸总管,统管城中商贩。道儿提拔亲信,大展拳脚,这才稍心满意足。
她并不熟从商之道,但毕竟曾为沙鱼龙国神女,擅长政务人事,几年下来,局面倒也不糟。只是她时而心血来潮,举措朝发夕改,众商贾暗地里颇有怨言。
盘蜒见众贵妇之中,有两个长身玉立的少年,微微一愣,那两人急忙向他磕头道:“爹爹。”
四年前,有商客从海外找来一对玉雪可爱的同胞兄弟,献给道儿,两人长相一模一样,天真活泼,乖巧懂事,知书达理,才智卓绝,深得道儿宠爱,道儿于是擅作主张,收两人当了义子,传他二人武艺,盘蜒曾深感不妥,但道儿说:“你我不能生养,可终究不能无子,我替你收这两个儿子,养育长大,也算有了亲人。”她甚是执拗,盘蜒唯有答应。
这两人如今十六岁年纪,而道儿驻颜不老,看似倒更像姐弟了。
盘蜒笑道:“洲儿,泽儿,两个小男子汉,当找城中青年子弟游玩,怎能与女孩儿家待在一块儿?”
道儿嗔道:“怎么?咱们一群女子,都是巾帼英雄,难道比不上你们男子么?”说罢拉着两人手掌,神色好生疼爱。
城中传言,说两人乃是道儿的小情人,但盘蜒心知并非如此,否则焉能让两人留在道儿身边?道儿渴望孩子,排遣寂寞孤独,更借此讨好盘蜒,但她对盘蜒情意并未改变。
那情意有如枷锁,正如这城中百姓的敬意一般,栓住盘蜒手脚,让他困在地上,难以飞去。
他又想起多年前,面对暴虐、洛儿、鬼心、黑雨时,他与血寒保护的那群孩子。
当时局面下,他们仅是一群累赘,但血寒仍执意坚守他们,令他们毫发无损。
为了什么?为了自己良心安定?令自好过一些?人心中的爱,心中的耻,人心中的惧,人心中的愧,有时比万丈的山还沉。
盘蜒为何要守护涉末城的一切?若阎王随意行走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