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兢的走开。
崔长风说道,今晚家父在孔家菜设了酒宴,要给监察大人压惊。还请赏光!我本想推辞,但看李朝阳跟我挤眉弄眼,于是便答应下来。
河东崔家在开封府权势熏天,家主崔鹏举中原武林也颇有侠名,我自有耳闻,见到本人时,也颇为吃惊。崔鹏举四五十岁,留着短须,身穿粗布棉衣,见到我,连上来握住我手,仿佛多年未见的老相识一般。
前些时日,犬子犯了过错,惹到了监察大人,我知晓此事后便把犬子责罚了一顿,得知秦大人是济南府人,在此地备些粗茶淡饭,多谢大人赏脸。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说话滴水不漏,若非提前有所了解,很难相信这边是在开封府一手遮天,将开封府几任知府架空之人。
我说哪里,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早就听闻崔大侠侠义无双,若非此事,恐怕还见不到尊荣。
一同赴宴的还有开封府按察使孙非仁,一身儒生打扮,带着方巾,与孙臬台相互行礼之后,分宾主落座。
饭菜流水一般上来,这崔鹏举也会安排,孔府菜馆以鲁菜闻名,在京城也有分店,只是价格颇为不菲,从未去吃过。
崔鹏举一边敬酒一边介绍饭菜,秦大人,这是本店的特色菜,带子上朝,不知合不合口味。我一指正在大快朵颐的柳清风,看我兄弟吃相,便知口味绝佳了。
作为将开封官场玩弄卷二烟雨江南。老油条,崔鹏举自有本事将酒席气氛弄得异常活跃,作为主人,不提正事儿,讲着当地一些武林趣事,又说起京城一些宫廷秘闻,绝口不提将我二人关入大牢之事。
我摸不着头脑,众人敬酒,我也只是浅尝辄止。
酒过三巡,崔鹏举才道:不知秦大人这次来开封,有何公干?别的不敢讲,在开封府,崔某还算小有些名气,若能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便当作是我崔家向您的赔礼。
我暗笑,这老狐狸这是在他套我话呢。若我是过路还好,登闻院刚成立,若我真因公事来开封府,恐怕他要提防几分了。
于是道,在下不过是中原镖局的镖师,此行正要前往西边去送一趟镖,因路上与崔公子有些误会,才被弄了进来。崔家主也不必过于苛责,我们身上镖货有些特殊,崔公子误将我二人当做匪盗,向官府举报也是三好市民应尽的义务。
说罢,我心中隐约有些不安的感觉。连忙释放神识,感到房内屏风之后,竟藏着两位高手。两人隐藏气息功夫颇深,应该是二品高手。门外还有七八名三四品高手守着,若不是前些时日悟得末那耶识,灵觉大增,此番又是暗中提防,恐怕很难发现。他奶奶的,饭无好饭,这是鸿门宴啊。
以我两人实力,恐怕不是对方高手,若对方真的要把我二人击杀,以他们的实力,自然可以做的天衣无缝。我惊出一身冷汗,打起精神,小心应对。看到柳清风还在对着一盘葱烧海参猛攻,气不打一处来。暗中踢了他一脚。
柳清风正含着一只海参,我一脚下去,噗嗤喷了一席。你踢我干嘛?
我说怕你噎着,让你慢点吃。
崔鹏举连让人换了一桌酒席。崔鹏举说话云里雾里,显是对我们不放心。我有了戒心,说话自然也会留七分,该说的少说,不该说的更以朝廷机密回避过去。
此时此刻,丝毫马虎不得,但也不能怯场,该装逼装逼,该吹牛吹牛,气氛更加活络起来。说到京城,崔鹏举自己的二子崔长水也在京城工部为官,隐约还提起自己与京中一些达官显贵有些交情。
说话间,崔鹏举举起了酒杯,在手中把玩。
我寻思你这是要摔杯为号啊,打起精神道:早就听闻工部堂主事崔长水之名,原来竟是崔家二公子,如此年轻便作了六品主事,真是佩服!这次离京之时,我去院里报备路线时遇到工部右侍郎项大人,提起贵公子可是褒奖有嘉,前途不可限量啊!
哼哼,跟我打哑谜,听出来没有,老子来开封开始跟登闻院报备过行程的!果然崔鹏举将酒杯举起,说借大人吉言,我敬大人一杯!说罢,一饮而尽。这崔鹏举一会儿秦大侠,一会秦大人,估计也在掂量我的话,要不要行动。
孙臬台也说,这次秦大人莅临开封府,不如多待几天,六扇门与登闻院也都是一家人,让我们尽些地主之谊。我来敬诸位一杯!
柳清风正在吃一只鸡腿,见孙臬台敬酒,连忙端酒杯,不小心碰翻了一只酒杯。
啪的一声,酒杯碎了一地。
崔鹏举大声道,没事!没事!
柳清风这么一吼,吓了一跳,啪,又打碎了一只碟子。
这顿饭吃的惊心动魄,我心提到嗓子眼儿了,若那几人听道动静,冲了进来。就算我们装糊涂,这事就算撕破脸了,我俩小命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我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
第183章那杀人的青菱
崔鹏举喊道,没事,没事!柳清风问崔先生这么大声干嘛,莫非有什么事?
我拿起筷子在柳清风脑门子上敲了一下,拿起另一根鸡腿,一口塞在他嘴里,赶紧吃!
柳清风的嘴巴有两个功能,第一是吃,第二个就是闯祸。
我算发现了,把柳清风带着一起出来,简直就是给我来惹事的,早知道我带张翊也好,这小子虽也不靠谱,但至少不会给我惹祸。
一顿饭吃的心惊肉跳,又劝了几巡酒,崔鹏举这才对门外道,进来吧!我连忙运功戒备,这是要动手的节奏啊?
房门推开,只见崔若望上身赤裸,身上满是伤疤,背着两根荆条,走了进来。见到我们,眼神恶毒,却老实站在一旁。
崔鹏举冲崔若望喝道:还不跪下!声气中足,把柳清风吓了一跳。
崔若望满脸不甘,跪了下来。崔鹏举才道,之前是犬子不懂事,特来负荆请罪,秦大人若不解气,尽管教训,我绝不阻拦!
啊呀,苦肉计啊。你看崔若望身上那伤疤,明显是假的好嘛?不过你既然做样子,看在你屏风后面还有两个高手的份上,我也不能不领情是吧。
连忙上前,把崔若望扶起,崔大侠这是干嘛,我跟令公子不过是一场误会,这样责罚有点过了啊。说着假装不小心碰到他伤疤,崔若望还装呲牙咧嘴,我尝了尝,红糖做的,有点甜啊。
柳清风说,负荆请罪啊,我还以为是负金请罪呢。
崔鹏举嘴角咧了咧,笑道,金子当然也是有的。说罢对管家道,把这逆子给我带回去,禁足半年。
吃罢晚宴,崔鹏举邀我去崔府过夜,我连忙推辞,谁知你会不会变卦,半夜把我俩宰了。
李朝阳早已把我们东西送回客栈。临分别时,我冷冷看了李朝阳一眼。
回来路上,柳清风还回味珍馐佳肴,我说以后你嘴巴老实点,刚才我俩差点把小命交代了,你没发现吗?
柳清风醉醺醺道,难道他们在酒菜中下毒了?我懒得理他,跟你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回到客栈,拿了房卡,推门而入,却发现房间内点着烛台,烛台灯影下有一美貌女子俏然而坐,见我进屋,连忙起身。我说对不起,走错了。
走出房外,看了眼门牌号,没问题啊,又推门而入。那女子道,公子回来了。说着给我打热水洗脸。
我满脸疑惑道,姑娘是?
女子满脸通红,奴家是崔爷派来伺候公子的。
我心下恍然,这崔鹏举办事可不是一般老道。前脚才离开饭店,后脚就安排了姑娘。这分明是给我出难题啊,收与不收,都是问题。若不收,恐怕撕破脸面,若收下,又不是我所喜。
我暗中查探,这女子分明是个雏儿。但举止落落有礼,分明是经过严格训练。听说一些大户人家会豢养一些年轻女子,用来招呼上官和贵宾,想不到竟再次遇到了。
去年腊月同学聚会醉酒,与苏婉清之后便没有再碰过女子。但有些女子能碰,有些女子是不可以碰的,一旦招惹,恐怕说不清道不明。在开封府屋檐下,又不能与崔鹏举撕破脸皮。
隔壁传来柳清风声音,姑娘,你可不要乱来啊,我可不是随便的人!
接着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估计那姑娘走了出去。
柳清风连忙跑出来喊道:姑娘,别着急走啊,今晚你不用把我当人。接着房门关上,风雨如晦。
这女子十七八岁年纪,身段婀娜,在烛光下,俏脸通红。一颦一笑带着妩媚之意,巧笑倩兮,顾盼生姿,却是一位绝色美人,容貌丝毫不输纪君璧,看来这崔府真下血本啊。
女子端来热水,要给我洗脚。
我自小到大,可不习惯让别人伺候。
算了,你坐下陪我说会儿话吧。
跟女子聊天得知,此女叫青青,父母本是村中百姓,前些年灾荒把她卖给了崔府。崔家见她姿色出众,便请了嬷嬷调教她。
这女子性子倒也温顺,但是我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却不知又是何原因。
青青吹灭蜡烛,丝纱从双肩滑落,曼妙轻柔,向我走来。
临近三步,我猛提四湖真气,向前送出一掌,只觉如泥牛入海。我不恋战,毫不迟疑,身形暴退,以后背撞开窗户。
哗啦一声,窗户碎裂。
一阵香风,青青从二楼飘落,眼神中却满是杀机。
只听说秦三观在慕容山庄,大杀四方,我本以为是多么了不起的英雄,原来是一个好色的怕死鬼。
任凭我怎么回想,却也不知这女子又是何人。
就在此时,杀气骤增,青青袖间飞出一条青丝带,罗袖飘香,如毒蛇一般,在空中打了个旋,带起一阵罡风,向我面门激射而来。
我被这道杀意十足的招式激起血性,四湖真气勃然而发,袖中短匕顺手而出,迎在丝带之上。一道寒意从丝带之上投入,带着螺旋内力,钻入我体内,我向后退出五六丈。
体内真气被她怪异内力搅的翻腾,若非有噬灵血珠及时吞噬化解,恐怕要受内伤了。仅一个回合,我便知不是此女子对手。
青青长袖翩翩,变化层出不穷,招式信手拈来,我仗着凌波微步,疲于应付,看她气定神闲,招式如舞,曼妙无穷,若在旁人看来,恐怕早已敬若仙人,我困在局中,有苦自知。
攻击间隙,青青还不忘取笑我:我还以为你是多么了不起的高手,原来如此不堪一击,真不明白纪君璧那个小贱人,竟然还会为你废掉一身修为!
纪君璧?我闪过一个念头,此人莫非与纪君璧相识?
客栈内桌椅横飞,整个大堂被我俩真气弄得一片狼藉,楼上房客有人推门而出,在一旁指指点点。
十余招过后,我被一截青袖逼到角落,青青攻势不减,眼见无法抵挡,情急之下,脑海中闪过佛陀寺内塑像。
我右手掌上仰,安于左手掌之上,两拇指头相对,作出法定界印,喝道:临!以十成道家半寸河山,吐出佛门印法,迎面点在青青的纱绫之上。
法定界印乃佛门极强的防御手印,当年三俗以此手印抵抗黄河之水,威力巨大。我虽无佛门心法,但半寸河山也是道门上乘心法,若将佛道相通,天下恐无处三俗之右。
青菱撞上法定界印,节节寸断,青青微微皱眉,显未想到我在情急之下能有如此实力,低声道,有点意思。
青青向后几步,跃出战圈。
看了我一眼,说道,秦三观,你记住,我叫京雨柔。纪君璧想要得到的,无论是人,还是东西,我都要毁掉!
说着飘然而去,我追上去问道,君璧?还活着?
京雨柔的声音从远处飘来:活着,却也不如死了。
我站在原地发呆,活着,不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