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个中年人是船长,连忙说着:“都准备完了,老爷待遇丰厚,在流金岛给我们分了田,还给我们赏银,我们都是感激不尽,哪敢不尽心?”
裴子云哈哈大笑,说:“准备就好,立刻启程,沿水路抵达出海口,再到州城码头上去。”
“是!”船长大声应着,一会就船启程,山和水不断向后,裴子云回头看向卧牛村,带着不舍,只是重重叹了口气。
一路无话,连着十日水程,就绕了个大圈抵达州城码头,说起来还是比陆行轻松些,抵达码头,见着虽战事才平了一月,可闻风来的海贸已通,一船船密密麻麻而来,远处有不少人头蜂拥,更大批士兵,裴子云领亲兵下船,就有人迎接上来说着:“真人来的正巧,我们已接到钦差关防,说今日就抵达。”
“那的确巧了。”裴子云见大批官员已等候,一会就见着有人报告:“郡王来了!”
裴子云说着:“我们也去迎迎。”
说罢便上前,眼见承顺郡王和忠勤伯下了车,一群亲兵簇拥近前,忠勤伯顿时笑着说:“真人原来已经来了,今日钦差到达,想必真人封赏也到了。”
“裴真人,你总算来了,我可有些担心,要是错过了钦差,就有点失礼了。”承顺郡王更是眼睛一亮,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前方就传来声音:“钦差来了。”
随这声音,顿时打断了承顺郡王的话,所有人都不再说话,按照班序排列,都向海上看去,只见海面碧空不染,万顷波涛拍岸,一群群海鸥翔起翔落,隐隐已经看见了钦差船。
钦差舰离岸愈来愈近,忠勤伯吩咐,鼓乐声大起,待得钦差舰靠岸、下锚、搭板桥,钦差和一个中年人上岸,更是三声大炮,撼得堤岸簌簌抖动,连着承顺郡王在内,一齐拜下。
这时乐声顿止,整个岸上只闻清晰的声音:“臣等谨率应州官员恭请圣安!”
“圣躬安!”太监正容说着,踱到了香案前:“接旨吧!”
中年人看着上去温润儒雅,只眼神中带着一些锐利,也转身跪下,众人拜倒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监朗声读着:“朕自御极以来,缔造太平,恩泽百姓,以为天下臣工,自必感激,不意有贼谋反,祸乱应州……”
“幸承顺郡王率兵平乱,栖宁真人、忠勤伯辅助,得以平乱,今罪应罚,而有功岂吝赏赐?”
说到这里,太监咽了口水,继续读下去。
中年人李谨担任应州总督,紧接是中下级将官的升赏,都一体颁布,只是承顺郡王、裴子云、忠勤伯只点了点,封赏却是没有立刻发下,说:“承顺郡王、栖宁真人、忠勤伯、陈永、蒙尧等人,立刻进京细报,朝推论功,原天子剑和令牌交割,钦此!
说完,太监笑着:“王爷,真人,伯爷,还有陈将军,皇上有诏,宣几位速速进京。”
“臣,遵旨!”几人都深深叩下首去。
一应下,裴子云只觉得身上一松,一种虽不是非常亲近,但始终跟随的巨大力量,突然之间远去,以裴子云的心性,都觉得若有所失。
“哎,皇帝能给,自然能夺。”
裴子云这样想着,而别人自然都有心思,在圣旨里排位,裴子云仅次郡王,忠勤伯在其后,陈永再次,这刚得了总督之位的李谨深深看了一眼裴子云。
裴子云有感,看着过去,目光一对,李谨却转首。
太监笑着:“王爷,伯爷,真人,诸位将军,钦差船已有宴,还请上去用着,陛下召唤的急,奴婢也不敢怠慢,只能做此安排了。”
听着这话,承顺郡王点了点头说:“可,真人,伯爷,诸位将军,请,我们在船上用饭就是。”
承顺郡王年纪虽小,颇有风范,裴子云毫不在意说:“自是,王爷请。”
几人随着太监而去,点名的大将都跟上,钦差船很大,沿着清洗的纤尘皆无的甲板入得船厅,见已摆了宴,侍女恭候,不远处舞台已搭建。
“奏乐”
“伴舞”
“开船”
及到宴上,太监就吩咐,舞女上前舞动,侍女服侍用酒,钦差船也立刻启程,船微微一震,大帆扬起。
“这样匆忙,是何原因?”裴子云入座,只见空间内镶板铺地,隔扇、雕柱都雕着故事,有人斟酒,却无心打量,只是寻思:“对了,现在是七月,前世十一月皇帝驾崩,现在身体怕要不行了,难怪这样急。”
这太监看起来很会作人,轮番劝酒,几次下来,大家都有些醺醺,一时间都是放松了下来。
“主上尚在忧虑,非我辈臣子欢喜之时啊!”太监敛了笑容,将着折子递上给承顺郡王说:“这是最近的情报,王爷。”
承顺郡王眉一皱,折子打开看起来,只看了一眼,就默不作事,转手给着裴子云:“真人。”
裴子云取折子仔细看着,脸色沉重,原来璐王大军突进,一个总兵出击,结果一击而败,总兵本人战死,长廪郡陷落了。”
“谢成东和璐王还真是有些本事,又有旗号,一战而胜,果是前世的皇帝,真是有点气数呐。”
裴子云心中暗想,继续看下去:“俘虏四千,璐王以太子**囚父,尽改编入伍,直扑京城,清君侧,救陛下。”
见着众人看着自己,裴子云也不说话,保持着沉重表情,将情报递给忠勤伯:“伯爷,你看看。”
忠勤伯接过凝神看了起来,承顺郡王却带着一些期盼,看着裴子云说:“真人看了这情报,有何意见?”
“战场瞬间万变,不到临阵,哪能断言。”裴子云看不出神色,举杯饮下,伸筷吃菜。
宴虽在船上做着,可味道不差,而承顺郡王满怀希望,看着裴子云不做评论,不由皱眉。
第342章 暗恨
京城
此时黄昏,街衢上熙熙攘攘人流穿行,沿途店铺酒楼都有了灯光,显得斑斓明亮,两侧摆满了小担,馄饨、水饺、油饼、包子到处都是。
而百花楼矗立在这处街北,朱楹青阶临着街面,挂着灯,楼下大厅散坐着有三四十个客人,三三两两凑在一处,喝得满脸红光。
任炜却穿着便衣在三楼窗口看着,似乎心事重重,而身侧一个书生穿着白袍,浆洗得干净,看上去三十岁左右。
任炜转身:“周志缘,我吩咐的事,你都清楚了?”
周志缘说:“任先生,您既出了一百两银子,我肯定得把你的事办的漂亮。”
“好,我就看你怎么样安排了。”任炜一笑,周志缘也不多话,只把手一揖,就向下而去,也并不到大厅,只是在二楼口等着。
有人拾级登楼上来,见都是雅座,地板锃净,角落设着一个卷案,笔墨纸砚一应俱全,并且已经有人了,十几个人,三五成群,吟诗作词,讨论着八股时艺,而周志缘迎了出来:“李兄,你可来了,请。”
李书生是中年人,点首:“我来的迟了,恕罪恕罪。”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着里面一人说着:“你们听说了?璐王向京城打过来了,又落了一城。”
听见声音,周志远脸上一凝,叹了一声:“李兄,天下才承平几年,又是纷乱,还请小宴会说话。”
“请”
这是读书人的相聚小宴,不大,不过都是圈子里有名读书人,在士林有着不小的影响。
李书生才到了楼上,就有人喊:“李生来了。”
“见过陈兄。”
周志缘入座,看着周围,见自己邀的人都来了,就说:“诸位仁兄都到了,我们开宴吧。”
“好极、好极。”一人用扇子轻轻敲着桌子。
周志缘就喊:“伙计,上菜,再来一坛玉坛露。”
玉坛露是京城的好酒,听着这话,伙计连忙应着,只是片刻,都将酒菜一一摆了上去。
读书人用酒,自然也得搞点文青,上的是流觞令,这是一种酒令,有酒筹四十八支,有“红筹”、“绿筹”之别。
红筹的顶端刻成凸形,涂以红色;绿筹的顶端刻为凹形,涂以绿色,红筹上刻写酌某人酒,即给席间哪一位斟酒,并相应地配合一句古诗,绿筹则刻写如何饮酒以及再行何令等。
“我来我来!”一人赶着上去,抽出签来,念:“左座代饮,哈哈,沈兄,你就在我上家,快饮一杯!”
大家顿时起哄,接着听倒酒声,这人咕嘟饮了,呵着酒气去抽,念着:“酌首座一杯,快,首席的周兄,你来掣一签。”
周志缘只得在装有绿筹的筹筒中掣一绿筹,看了,笑着:“行竹节通关三次,不通者自饮一杯过令。”
倒酒声、啜吸声、笑声不绝于耳,不一时便酒酣耳热,见着喝了差不多了,周志缘扫了一眼,突叹着:“诸位兄台,最近天下纷乱,圣上患病,太子监国,先有应州之乱,又有璐王造反,我们身读书之人,怎能袖手旁观,虽身处民间,但更应当为朝廷出力,为百姓着想,此时正是我们献言献策的时候。”
读书人小宴,说的评的自然是天下大事,这本是应有之题,听着这话,在场的人都纷纷应着:“周兄说的极是,我们身为读书之人,怎能袖手旁观。”
说到应州平乱,又有人说:“裴子云虽有薄功,可他是道人,要是正式封赏,位列诸侯,就是道人乱政。”
“对,没错,道人又不是朝廷官员,怎能干政?”
书生都纷纷呼应,脸上愤怒,虽此人也曾是举人,但去当了道人,就背叛了士林,实是可恶。
平时隐隐有些嫉妒的人更是大义凛然:“曾朝的道人长真子、元环子,难道没有功劳,却酿造了大祸端,导致内乱,还使曾景帝暴死。”
“可见此种道人,就算有小功,也必酿成大祸。”
周志缘看去,只见说话的人是与自己的齐名的举人,朱自由,性情略偏激,这时大声的说着,激起了场内的响应。
“我等束发受教即读圣贤之书,怪力乱神子所不语,大道所在,岂容外道猖獗?各位,现在璐王之乱,万万不能让裴子云主掌军事,难道我们堂堂大徐,找不到一个可用良臣?非要让一个道人凌驾官员之上?这是朝廷的耻辱,我准备上谏朝廷,将祸乱朝政的道人明正典刑。”
有点老成的人听到这里,笑着:“朱兄,道人现在还未作下大恶,又听闻得太子欣赏,要办到怕是不容易。”
“就是因太子欣赏,所以才要铲除这祸端,要是太子登基,这种妖道岂不是成了气候?”朱自由似是对裴子云极是憎恶,振臂呼着。
“难,难,璐王领兵直扑京城,裴子云在应州平乱打了胜仗,不说赏功,就是为了有备无患,免的无人可用,朝廷都得保用,明正典刑在此时不太可能。”又一个书生起身说着:“我觉得,还是先打落了此妖道的威风,再图谋一举歼灭,事情要一步步来。”
“这说的是,说的极是。”
又有人说:“忠勤伯是读书人出身,熟读兵书,本朝龙兴时(开国)就已受皇上誓识,献上不少计策,多经战事,屡有功绩,我看这次应州大胜,是裴子云夺了忠勤伯的功劳。”
“裴子云不过应州一个解元,又从未征战,还不满二十,如何能统战全局还能获胜?”这人扫了一圈众人,提出了自己疑惑,顿了顿,才说:“我曾经听闻,裴子云曾为太子府客卿,想必太子监国,得了情分,一时蒙蔽了太子,夺了忠勤伯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