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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狄国的遣康使是蛮狄国的可汗派来的使者,以班公措为首,有十多人,秦牧这次直接在太学院杀了两个。
这件事绝对无法善了!
蛮狄国的挛镝可汗也是草原上的一代雄主,雄才伟略,将草原上其他汗国吞并,打造出一个草原大国,与延康国抗衡。
他甚至学习延康国的文化,汲取了延康国长处,发展蛮狄国,改革蛮狄国的内政,蛮狄国的朝廷建制与延康国相同,而且还在各地办学。
眼下他还不曾统一草原,所以无法全力与延康国抗衡,等到他一统草原,便会集中全部力量来对付延康。
而眼下延康国经过两次灾乱,国力衰减严重,挛镝可汗派来遣康使的主要目的,除了学习之外,还有便是看看延康国衰弱到什么程度。
他是盘踞在草原上空的雄鹰,随时准备东侵,只要给他机会,他便可以率领草原铁骑劫掠如火,鞭指中原。
但是显然秦牧根本不管这些,直接便杀了两位遣康使。
此举,很有可能会挑起两国的战事!
眼下正值天灾的影响尚未消去,延康虚弱之际,倘若挛镝可汗趁机挥军杀来,只怕会有大难!
霸山祭酒有些后悔请秦牧去试探班公措了,显然从大墟里跑出来的师弟无法无天,胆子又壮,杀了遣康使之后他拍拍屁股返回大墟便是,但是屁股后面只怕会是一堆烂摊子。
“现在是太子监国,看看玉书太子如何处理吧。”
霸山祭酒不禁替灵玉书感觉到头疼,灵玉书成为太子,监国以来倒也顺利,还降下罪己诏,天坛上向天请罪,无论是废约还是收回土地,继续赈灾,做的都很不错,很得人心。
但是现在他恐怕遇到了监国以来的第一个难题了。
班公措目光落在秦牧身上,目光中没有多少情感,似乎无论秦牧如何逼迫如何激将,都不会动摇他的心神。
班公措淡漠道:“天魔教的教主,本事自然不坏。可能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教主若是不介意的话明日我在京城的玉香楼设宴,向教主赔罪,秦教主以为如何?”
“好。”
秦牧很是洒脱,笑道:“你这两个随从着实胆大包天,竟敢向我出手,你这个做主子的确实应该设宴赔罪。”
班公措眼角跳了一下,转身离去。
秦牧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后背上,杀气沛然,但是班公措却走得很稳,似乎没有任何觉察,没有任何不适,只是他的步履稍微有些散乱,走起路来似乎一瘸一拐。
“这家伙……”
秦牧倒抽一冷气,深深感觉到班公措的棘手与可怕。
他屡次挑衅,甚至当着班公措的面打脸,折辱,杀了他的随从,但是此人依旧喜怒不形于色。而现在秦牧的杀气直接针对他,他还能走得这么稳,只是稍微有些瘸拐,着实是个可怕的人物。
别的不敢说,倘若换做道子佛子这样的强者,被秦牧的目光锁定,杀气直指其背后,佛子和道子只怕一步也不敢移动,动一动便会露出破绽。
倘若修为和造诣比道子、佛子的更深更强,被秦牧这么针对,要么走路一瘸一拐,要么便是面对着他缓缓退走。
之所以走路一瘸一拐,是移动身形避开秦牧任何可能的攻击,所以不可能再走直线,甚至要做到身形高低起伏。
因此班公措看起来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像是一瘸一拐,但实则没有露出一丝的破绽,没有给秦牧以任何机会!
最为可怕的是班公措只是稍微有些瘸拐,并没有很严重,表明他的造诣和修为极高!
霸山祭酒快步走来,来到秦牧身边,却见秦牧还在看着班公措远去的身影。
“霸山师兄,你给了我一个棘手的活儿。”
秦牧吐出一口浊气,看向霸山祭酒,沉声道:“这个班公措,是我见过的同辈中,最为强横的存在!比林轩道子还要强横!他如果不是那个转世了十八次的老怪物,那么此人一定与我一样也是霸体!”
霸山祭酒面色不善:“所以你杀了两个遣康使?”
秦牧愕然,讷讷道:“你有没有说过不能杀人。再说了,在塞外咱们不是杀了好多的楼兰黄金宫的大巫了吗?这次只杀两个,还算是便宜了。”
霸山祭酒气极而笑:“这能一样吗?上次我带着你和公主堵门,用的是武可汗这个身份,与延康国无关。这次人家是遣康使,代表的是蛮狄国!你杀了蛮狄国两个使者,这就是打蛮狄国的脸,岂能善罢甘休?”
秦牧老老实实道:“你又没说……杀都杀了,现在也救不活了。”
霸山祭酒头疼欲裂,也吐出一口浊气,道:“现在你等着太子召见吧……太子现在多半也听到这件事了,他肯定比我更头疼。你是天魔教的魔教主,又是有功之臣,太子这个位子都是你给他争取来的,他又打不得骂不得……还有!”
他面色凝重,沉声道:“倘若班公措便是那个老怪物,那么今晚你便要小心了。那个老怪物知道名姓,便可以做法杀人!你见过太子之后,今晚我去你房中!”
秦牧点头,能够让屠夫也隐瞒真实姓名的存在,的确不能不防!
果然如霸山祭酒所料,午后太子灵玉书便找上了秦牧。与霸山祭酒猜测的有所不同的是,灵玉书并没有召见秦牧,而是径自来到太学院,亲自来见秦牧。
“殿下亲自来访,小臣诚惶诚恐。”秦牧见礼道。
灵玉书看他一眼,叹道:“孤没有看到你有任何惶恐的意思,反而很是镇定。秦教主,今天这件事,让我很头疼,非常头疼,想了一中午还是难以交代。你一向有主意,你来教孤如何交代。”
秦牧笑道:“简单。殿下写封书信给挛镝可汗,信上说,蛮狄国的两位遣康使不听教化,野性难驯,在太学院这等无上圣地还敢出手杀人,意图谋害中散大夫。这位中散大夫乃是延康国魔道第一圣地的秦教主,秦教主震怒,已经将那两位遣康使杀了。殿下再说,秦教主盛怒难消,让挛镝可汗必须赔礼道歉,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灵玉书瞠目结舌。
过了片刻,他吐出一口浊气,叹道:“好吧,便这么写。倘若挛镝可汗勃然大怒,提兵来犯,你给孤打头阵,提着脑袋向前冲。”
秦牧脸色一黑。
灵玉书笑道:“天魔教主也有怕的那一天?好了,不说这个,教主,我觉得你一直留在这太学院也没有什么意思,太学院中的外国使节有三五百人,万一哪天你一时兴起又杀了几个,我这个太子监国还要不要做事?天天给其他国家的皇帝写信给你擦屁股就足以让我忙半天了。”
秦牧悻悻道:“我也不经常杀。这不是事出有因吗?”
灵玉书笑道:“你现在是神通者了,本事也高了。父皇从前任命你为中散大夫,只给了你一个虚职,挂个名而已,没有实权,不如这样,我给你一个实职。父皇和国师已经醒了,再过几日我便不需要总理朝政,肯定要出去赈灾。你随我前去。我这次出门,还需要带着工部的一些官员,太学院的一些士子。”
他对秦牧着实不放心,将秦牧留在这里,估计又要生出什么幺蛾子,所以不如将他带在身边。
秦牧想了想,自己留在太学院中的确没有什么事做,不许打也不许杀,限制太多,不如随这位太子出去走走。
灵玉书与他并肩而行,突然道:“听说我妹妹昨晚睡在你这里?”
秦牧打个激灵,正色道:“殿下,绝无此事,休要听小人谗言,坏了我和公主的清誉!”
灵玉书目光落在他的脸上,见他神色不似作假,于是放下心来,舒了口气道:“我信你。好了,杀遣康使这件事,我帮你摆平,厚着脸皮写封信给挛镝可汗。你也准备一下,过几日随我一起离京。”
秦牧目送他远去,霸山祭酒走了过来,神秘兮兮道:“我刚才偷听到太子说,六公主灵毓秀昨晚睡在你这里?话说回来,今天早上我的确看到六公主与两个宫女挑着灯笼下山,你们是不是……”
秦牧头疼,断然道:“绝无此事!师兄,屠爷爷就是因为你嘴巴太大,所以每次见到你便跑,不敢师徒相会。你收敛一些,不要听风是雨!”
霸山祭酒讷讷道:“我也是好奇一下,你放心我口风最严,不像卫国公那等破落户大着嗓门四处嚷嚷……如果班公措就是老怪物,今晚你便危险了,晚上咱俩一间房,有个照应。晚上睡觉时,机灵些,不要睡得太死。”
当夜。
霸山祭酒鼾声如雷,他打地铺,秦牧睡在床上,鼾声将床震得嗡嗡响,秦牧身子都被震麻了,一夜未睡。
这一夜一直没有什么异状,直到四更天,突然一股阴风吹来,将两扇窗棂吹开。
第275章 走得很安详
秦牧立刻坐起,向窗外看去,霸山祭酒的鼾声震耳欲聋,阴风吹入房中但他依旧未醒。
窗外有奇特的念诵声传来,音调轻重缓急并不分明,秦牧当机立断,立刻以造化天魔功封印了自己的魂魄,然后催动元气,悬挂在床头的少保剑铮的一声出鞘,银色剑光照亮房间。
窗外有白影飘飘,忽来晃去,少保剑铮鸣震动,一道道剑光闪电般射出,顿时窗外几颗人头落地。
巫法害人听起来很是诡异,但无非是针对魂魄,或者针对肉身。
秦牧虽然年纪不大,但这里面的道理还是懂的,针对肉身,便是用秘法入房杀人,将对方斩杀。
而针对魂魄则有着更多匪夷所思的手段,如巫毒,对敌人的魂魄下毒,这种毒无色无味无形无迹,令人防不胜防。
如扎草人拜魂,写上对方名姓生辰八字,连拜十日,每日拜掉一魄,七日拜走七魄,再拜三魂。
还有厌胜功,利用伤魂而伤身,用针或者利刃,伤对方魂魄,利用魂魄与肉身相连,伤其魂魄则伤其肉身。如针刺其魂魄的手足,敌人的肉身手足也会出现刺穿的伤痕,刺其眉心,乱其心智,如此等等。
知道名字便可以杀人,的确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应该也不外乎这两种手段。
秦牧自封魂魄,又将少保剑挂在床头,便是提防这两种手段。
突然,怪笑声传来,秦牧急忙看去,只见许多奇异的小人儿正从窗户里爬进来,一个个跳到地上,手持刀斧钢叉,骑着小马,排列成阵,宛如一支数百人的大军。
这支小人儿军队熙熙攘攘涌来,站在霸山祭酒的胸膛上,霸山祭酒依旧未醒,鼾声如雷。
为首的那个小人儿手持长枪,胯下骏马,站在霸山祭酒的鼻子上,提枪指向床上已经坐起的秦牧,眼中闪动着兴奋的光芒,口中发出一声不明意义的呼喝,其他小人儿立刻潮水般向秦牧杀去!
这些小人儿兴奋异常,口中发出各种不明意义的呼叫,挥舞着刀剑钢叉,气势汹汹杀来,尽管有数百人之多,但是秦牧觉得自己两三脚便能将这些小人儿踩扁。
他哭笑不得,这便是让屠夫防备异常,不敢用自己真名的原因?
秦牧拔剑一振,剑光爆发,正要将这些小人儿扫荡一空,就在此时,他突然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
这声音是从阴风中传来,声音被拉得很长,仿佛距离他很是遥远,秦牧一言不发,但是那声音却在飞速的接近。
别人呼唤自己的名字时,你虽然不答,但是心中却不由自主的会起了感应,这个声音应该便是循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