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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丹尘道:“全听太玄先生与百忍兄弟的。”
原来赵玄一直叫燕丹尘燕少侠,燕丹尘说那么叫显得太过疏远,赵玄紧接着便叫她丹尘兄,可燕丹尘却又说赵玄既已为人师,他万不敢与他称兄道弟。紧接着又说他与女娲姑娘年纪相仿,比张百忍也大不了几岁,如果与赵玄称兄道弟,岂不是占他们便宜?便愿意自降一辈,与李淑、张百忍、金瑶慈一个辈分。
不过看他当时看李淑的眼神,其最主要的原因怕还是在李淑身上,张百忍与金瑶慈都只算个饶头。
赵玄对辈分之类的本不看重,但也不愿占对方便宜,边说各交各的,最后搞出现在这般称呼。
几个人聊作闲谈,便自向城中走去。
这时天色已晚,五人找了一间客栈,定了三间房。其中赵玄与张百忍一间,李淑与金瑶慈一间,燕丹尘独自一间。
之所以如此安排,还是为了能够传授张百忍、金瑶慈武功。正好住店的时候把燕丹尘避开,赵玄传授张百忍,李淑传授金瑶慈,一夜时间几乎就这般匆匆而过。
然而到了第二天一早,却有一桩讼事不请自来,打乱了几人的行程。
……
“几位官爷,就是这几人,小的昨天亲眼看到他们一起来的。”清晨,小二领着几名差人,来到赵玄几人身前,指着他们说道。
赵玄几人此时正在大堂吃饭,李淑、张百忍、金瑶慈全都在场,只有燕丹尘,似乎还没睡醒,并没有出来。张百忍还在说着:“师父,要不要我去叫叫燕兄?”听闻小二的话,不禁转头,起身对着几位差人道:“不知几位兄台有何贵干?”
那几名差人把眼一瞪,其中一人喝道:“你们就是燕丹尘的同伙?”
张百忍微微一愣,讶然道:“诸位是不是搞错了?若说同伴尚可,然则何来同伙一说?”
“同伴?”之前说话的差人一声冷笑:“我管你是同伴还是同伙,认得就好,别跟我玩文字游戏!”与身后几名差人对视一眼。挥手喝道:“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只听在他身后的几名差人大应一声:“是!”顿时齐齐上前,把赵玄几人团团围住。
赵玄眉头一皱,拿着折扇的手一挥,真气涌动,将几名差人反推回去,头也没抬。淡淡地道:“有话好好说,别跟贫道动手动脚的。”
那几名差人心中惊疑,为首的却徒自冷笑:“好一个狂妄文士,你难道想拘捕不成?”
张百忍在一旁忙道:“这位兄台不要误会,家师不过是不喜与人身体接触。不知我们所犯何事,竟然要大人亲自来抓?”
那差人见他服软,态度更加狂傲,大声道:“犯了何事?自己犯了什么事还来问我?哼!告诉你们,你们的同伙已经被我家大人抓住了。你们现在最好束手就擒!”
燕丹尘被抓了?
赵玄、李淑、张百忍、金瑶慈几人心中都不禁诧然,怪不得燕丹尘现在还没出来,原来是被官府捉了。可他又怎么会被官府抓住?究竟犯了什么事?又是什么时候被捉的?
由于这个世界因平均修为太高的原因,各个酒楼饭店的房间都十分隔音,赵玄几人昨夜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张百忍不禁问道:“这位兄台能否将具体事情经过言明?”
“言明?”那差人依旧冷笑:“怎么,杀了人不敢承认了?告诉你,任你如何装作不知情,今天你们都难逃法网!”
杀人?
燕丹尘杀人了?
张百忍心中惊疑。不禁把头转向赵玄,不知现如今的情况该如何是好。
然而不等赵玄回应。那差人已大手一挥,冲几名手下喝道:“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嘡啷——
利剑出鞘,李淑冷然起身。
赵玄把手向她身前一横,微微摇头道:“切莫冲动。事到如今,不如跟去看看。”
那边几名差人原本见李淑拔剑还犹有犹豫,听闻此言,顿时嗤然一笑,还道赵玄已经服软。大刺刺就欲上前来抓。熟料赵玄再一挥手,一股无形的真气将几人前路阻隔,悠然起身道:“不劳诸位官爷动手,贫道等人脚下有腿。”
几名差人对视一眼,为首那人也看出赵玄不好惹,冷哼一声道:“见了范大人,自然有你们服软的时候!”对着手下一挥手:“把他们给我围起来!”没说抓住,显然是围而不抓之意。
剩下几名官差会意,立时将赵玄几人团团包围。
赵玄这次不再抗拒,对李淑、张百忍、金瑶慈三人扬头示意,几个人被官差包围着向县衙走去。
来到县衙,首先映入眼帘是照壁,为青砖浮雕组成的一字型建筑群,正中有一个形似麒麟的怪兽,主要是警戒官员不要贪赃枉法。照壁对面的牌坊叫“宣化坊”,面南书“菊潭古治”,面北书“宣化”二字,是知县每月的初一、十五宣讲圣谕,教化百姓的地方。大门面阔三间,明间为百米甬道的过道,东梢间的前半间置喊冤鼓一架,供百姓击鼓鸣冤之用;西梢间的前半间立有两通石碑,上面刻着“诬告加三等,越诉笞五十”,更增加了县衙的严肃性。
进入大门,就能看到不少百姓站在仪门之外,显然是来听审看热闹的。过了仪门,是高大壮观的县衙大堂,大堂为单檐硬山式建筑,堂前有宽阔的月台,堂内雕梁画栋,彩绘清晰美观。堂中有一暖阁,为知县公堂。暖阁两侧分置仗、刀、枪、剑、戟、刑具等,也为知县审理重大案件、举行重大典礼的地方。暖阁中间的八卦图,精致优美,周围的三十六只白鹤栩栩如生,欲展翅飞翔。下方一名中年文士穿县令官服高高端坐,松形鹤骨,容面清癯,三捋长须,奸中带滑,头顶上挂“明镜高悬”大字匾额,冲着下方被人按住跪拜的燕丹尘怒目而视。
第二百八十章书就石灰人未唤
却说几名官差将赵玄四人带入堂中,堂外有百姓驻足,堂内县令高坐首位,下方是两排差人,燕丹尘正被一左一右两名官差强按着跪拜在地,身上还戴着枷锁。带着赵玄四人前来的为首那名官差上前一步,抱拳弯腰,立声道:“范大人,嫌犯已经带到!”
那高坐明堂的“范大人”将放于被人按着跪拜在地的燕丹尘身上的目光转移,看了赵玄四人一眼,忽将眉毛一轩,声音威严:“来到县衙,为何还不下跪?”
不等有官差上来强按,张百忍上前一步道:“学生张百忍,见过县令大人。根据我朝律法,文人可见官不拜,还望大人明察。”
那范县令闻言皱眉,看了看张百忍,一身极为规格的儒生文袍,红绿搭配,显然有举人文位。再看赵玄、李淑、一袭白衣,以及金瑶慈的淡鹅黄装,面无表情道:“你是文士,那这几人呢?见了本官为何不拜!”原来此世界着衣极有讲究,文人有文人特定的服装,颜色也极为严苛,亲王及三品以上“色用紫”,四品、五品“色用朱”,六品、七品“服用绿”,八品、九品“服用青”,流外官、庶人、部曲、奴婢“色用黄、白”,其上纹路也极为严苛,一眼就能看出一个人的身份地位。
倒是江湖人士,不守规格,故而早就被朝廷排斥。
赵玄与李淑的一袭白衣在武侠小说中那是潇洒的很,但在主世界的大晋朝,所代表的不过是白丁而已。
不用赵玄开口,张百忍立即道:“回禀大人,家师、师姐向来隐居,故而衣着略显随意。就连贱内亦有文位,是以,望大人能明辨根本,不要流于言表。”
那范县令冷哼一声道:“本官难道还需用你来教?”
张百忍忙躬身行礼:“学生不敢!”
范县令把眼一斜:“不敢就好!”一拍惊堂木,砰的一声,喝道:“堂下众人。何不速速下跪!”
一股无形的威严,充斥在大堂之内。
尤其当两旁官差敲着水火棍喊“威武”,大堂内的威压更甚。
赵玄知道这是“堂威”,一是用来吓唬被审的犯人,只要他们内心深处一度有过罪恶的念头,在这严正的法律面前便会颤抖,同时烘托大堂威严的气氛;二是用来提醒或警告坐在当中的主审官,应秉公执法,行为检点。不可做出出格的行为。尤其当那范县令再三让他们下跪,知道此行必有波折,故不再隐身在后,上前一步,淡淡道:“大人何必以官威相逼?劣徒已经说过,贫道等人亦有文位,大人擅动堂威又是何苦。”
那范县令依旧面无表情,冷哼道:“我是县令还是你是县令?他说你们是文人你们就是?哼!须知欺瞒上官。罪加一等;见官不拜,再加一等!本官劝你们最好老老实实的!”
这时燕丹尘终于抬头看向赵玄。身形落魄,稍显苦涩道:“太玄先生,是丹尘连累你们了。”
赵玄摆摆手道:“无碍,就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端?”不等燕丹尘回答,抬头看向范县令道:“不知这位大人要我等如何证明自己?”
那范县令冷笑道:“证明?要想证明也好,先写首诗让本官瞧瞧。”同时燕丹尘也低声答道:“昨夜先生你们回房之后。丹尘独住一间,甚感无聊,便想着出去快活快……咳咳!出去见见世面。没成想回来之时,却遇到一起凶杀。丹尘本去捉拿凶手,但却无功而返。再回来后。竟被人指证为凶手,不等告知先生原委,就被捉到了这里。”
赵玄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如果燕丹尘说的是真的,那他肯定是被人冤枉了。而那所谓的证人……他张头看了看大堂,除了县令、官差,没有见到任何符合证人身份的人,不禁眉头微皱,想及与范县令之前的对话,抬头说道:“大人既要贫道证明,不知可否准备笔墨纸砚?”
范县令眉头微皱,沉默片刻,幽幽地道:“来人,笔墨伺候!”
很快,有差人从主簿那里拿来笔墨纸砚,并未上桌,而是两个差人直接将纸卷展开持着两头,另有一人端砚在旁。赵玄接过毛笔,想都没想,直接欲蘸墨而书,不料却被范县令打断。
“且慢!”
赵玄抬头看过去,就见范县令双眼微眯,正捋长须,不禁问道:“范大人还有何吩咐?”
范县令说道:“为避免你暗中作弊,或抄了他人的诗来,且让本官为你出个题目。”
赵玄闻言失笑,出题?就算题出的再刁钻古怪,能逃得过唐诗三百首?淡淡点头道:“范大人但说无妨。”
范县令皱眉看着他,不知他是真的胸有成竹,还是装模作样。沉吟片刻,忽地双目一亮,手指墙角脱落的石灰,淡淡道:“既然你如此有把握,就以此石灰为题吧。”
正所谓“官不修衙、客不修店”,古代的衙门,恢宏有余,但破败更有余。一来为官一任三年,也是匆匆过客,不必修衙;二来就算为了表面上显示自己“清正廉洁”,也不会把衙门修得富丽堂皇。
如果真把衙门修得金碧辉煌跟宫殿一样,怕任谁都会觉得这个当任的官是个巨贪,更甚至还会遭到弹劾,丢了官位。而相反,不修缮衙门,让衙门始终破败不堪,最起码能给人一种表面的“清廉”。
赵玄顺着范县令的手指看过去瞬间就笑了,说实话,以他现在的知识储备量,作诗作词可以说轻而易举。不过若真的让他作,他也就能作作游仙诗、悟道诗、佛偈等等。如果想要出彩,想要既美感还要有意境,并且能流传万世的诗,他是想都没想过。
毕竟诗词考较的不仅仅是一个人的文学储备、知识储备、词语储备,更考较的还是一个人的才情。若是才情不足,任你文化再高,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