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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六?”
“就是后天。”那丫鬟急切道,“小姐已经被软禁起来,我是偷偷地跑出来报信的,昨天到了仇王府,又听说你们被抓进大牢,差点儿把我急死,幸好问清了你们是今天出城,这才早早地赶到这里等候……”
这丫鬟是个口齿伶俐的,很快地就把事情讲了个明白,无非是张钰的父亲也处在这次漩涡中,这才急着花钱嫁女,想着即便不留在京城,也不能前往北地,因此把五月的婚期提前到了三月。
丫鬟把情况转告给岑青之后便匆匆离去,岑青站在道旁沉默。
张钰不愿嫁给方家子弟,岑青也怜惜她年纪幼小,况且只看她家中后母与父亲的态度,也知道他们之间亲情无存,只是如果强行出面把她带出来,又该如何安置她?莫非让她一生都跟随在自己身边么?
原本若是张铮还在京内,至少还能对她加以照顾,如今连却他自己都变成了泥菩萨过江。
“真是一对儿麻烦的兄妹啊。”岑青摇了摇头,挥袖子把剑灵沉睡的追星剑藏起,回转身朝着临安的方向赶去。
然而她只向前走了两步,却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前进,一道道光华闪动,如一片帘幕般横挂在她的面前,把她与整个临安城隔绝开来,没有人影出现,但声音如雷鸣一般响彻在她耳畔。
“蛇妖,十里之内,你若踏进一步,吾等便让你粉身碎骨。”
“啧!”
若是外敌入侵时你们能拿出这种气势来,何至于大宋失落半片疆土,偏安在这一隅之地。
第六十六章 渡劫(一)
如果对方只是一两名金丹真人,岑青还有自信去挑战一下;但如果是十二名金丹真人,只怕是岑青把自己炸得粉碎也无法冲进临安城的范围。况且如今她失了噬魂枪,便如同失去了最锐利的爪牙,空有灵力却无法施展。
于是她紧皱着眉头退回去,在亭子里坐下。
“对不起,是我拖累你了。”张铮歉然地道,他虽然与张钰经常斗口,但是对于这位堂妹也很关爱,听得这样的事情,同样是心情低落,“要不然,你去请你姐姐前来帮忙?”
岑青摇了摇头,且不说白素贞会不会因为凡世间的一点儿女小事奔走,只说蜀地青城山距离临安三四千里,她就算直线飞过去也需要一整天,再加上中途歇息恢复灵力,等到赶到青城山再返回,只怕是张钰连洞房都进了。
张铮等人在十里亭歇息了片刻继续上路,岑青起身慢慢地跟随在后面,思量着该如何不惊动那些金丹真人的探查潜入临安。
护送张铮出于道义,但带出张钰却是她的承诺。
“就算是死,也要死的有节奏一点儿。”
岑青决定,若是到明日依旧找不出好的方法,她拼着与十二名金丹真人为敌,也要再入临安城。
傍晚时分,押送张铮的一行人赶到临安东北的崇德县,因为押解着犯人,也没有进县城,就近寻了个土地庙。两个差役给了那庙祝几十文钱,借了两片席子和几条被褥,准备在这里凑合一夜。
玄阳子去年渡过金丹劫,已至天人合一的地步,无论是餐风饮露,还是幕天席地都不在意,他站在庙外,见岑青皱着眉头走近,忍不住讽刺道:“明明是妖,偏要学人间的情情爱爱,终有一日玩火**,自取灭亡。”
岑青没有理他,走到庙门口扬声问刚刚取下枷锁正在取脚镣的张铮:“喂,用什么办法可以最痛快地宰掉一个金丹真人?”
“……”
“妖孽你找死!”
张铮对她如今还有心情挑衅别人很是无语,而玄阳子则勃然大怒,挥掌就要镇压过去,却见岑青身上陡然间红芒隐现,他只好讪讪地收起动作。
“我不理会你,你也别挑衅我的耐心,上回地府的事儿,你我都明白。”岑青抬手指了指玄阳子,在土地庙外的神龛上坐下来,那漠然无视的态度差点没把玄阳子气的再次道心不稳。
夜幕慢慢降临,星河初上,岑青闭目养神,继续钻研神魂中的法诀。
春天晚风很是轻柔,拂起岑青的发丝,无端地显得她恬静而妩媚,落在玄阳子眼中,却显得更加可恶至极。
“妖孽!”他愤然地骂了一声,转身腾空而去。
土地庙中,两名差役已经沉沉地睡下,张铮扭动了几下身子,站了起来。
岑青睁开眼睛。
“其实我还有最后一个底牌没有告诉你,因为当时担心他还在一旁偷听。”张铮在腰带里摸索摸索,抠出了一个小玉瓶子,“这里是一粒龙虎和合丹,本来是曾祖父给我让我渡金丹劫时稳定道心用的,你吃了也可以增加百年道行,寻到道心渡过阴火劫,成就妖仙。”
岑青静静地看着他。
张铮低下了头,苦笑道:“事急从权罢了,你肯定是要回去救钰儿的,只有成就了妖仙才有跟金丹真人一斗的机会。”
“破绽百出。”岑青忽然冷笑道。
“破……”张铮愣了愣,抬手在脑门上拍了一把,“你以为是他的幻术?好吧,我承认我有私心,因为我不想你比我先渡劫,那样的话我只会一直被你打压着,有心思也不敢表露出来。”
岑青不说话了。
场面静默的十分尴尬。
过了许久,张铮收回手中的玉瓶,重新走了回去,坐下。
“我和你的第一次认识,是在义阳……”张铮平静的声音慢慢地传过来,把与岑青相处的每时每刻的细节讲述了一遍,然后道,“他不可能知道的这么细致,所以,我还是我,不是幻境。”
岑青怔住,她以为是那少年,原本带着嘲讽的态度来对待,却不料听了一大篇肉麻到让她起鸡皮疙瘩的话。她紧紧地皱起眉头,认真地开口道:“你表错了情,也会错了意。我没有任何****方面的想法,就算面对着白素贞,我也没有想法——更不用说我自认是男子——在这个世界里,我只需要完成一些事情,然后安静地做一个过客就可以了。”
她望着张铮露出茫然的面孔,又道:“譬如一个花园,我从花园中走过,或许会扶起倒下的枝干,或许会摘除叶片上的虫子,或许会因为花朵美好而驻足片刻,但我不可能去爱上那些花儿,因为花与我是两个种类……这人间,对我来说,就是那个花园。”
“妖,果然是妖。”张铮眼中的神采消失,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与妖没有关系。即便我转世成人,在其他人眼中依旧是妖孽不可理喻的,我无法勉强自己去融入你们的世界,用我的话来讲,叫做三观不同。”岑青道,“与那个所谓的张玉堂相比,我跟他唯一的不同之处,只是不会把自己的恶与**加诸与别人的身上,其它并无差别。因此,我只是妖,而他是魔。”
张铮沉默下来,过了许久,他才道:“你帮我解开符咒,我今晚渡劫。”
“你想回去带出张钰?”他的心思很明显,岑青思索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我知道修士渡劫,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不然道心不坚,渡劫失败,便有身陨之虞。而妖的道行只要到达千年,就会渡过阴火劫,这种地劫是最容易的,而且我心智坚定,必然生出道心——把你的龙虎和合丹给我吧。”
她伸手以灵气牵引,把张铮手中的玉瓶取了过来,打开瓶口倒出丹丸,隐约听到龙吟虎啸之声,却无一丝异香,知道丹药真实不虚,捻起来丢进了口中。
下一刻,丹丸融入灵气与妖气之中,宛如自内而外点燃了沾满火药的导火索,黑色的火焰自岑青身上升腾而起。
每一缕血肉都在这火焰下炙烤燃烧,每一分骨髓都被蒸发成气体,就连神魂也似乎渐渐地要融化到血肉骨骼中去,又被天鹏九变的法诀生生剥离出来。她连一根头发都没有被惊动,却被这虚若无物的阴火烧得通体透彻,一缕缕无形的经脉开始在体内生长,更有一团被云雾缭绕起来的晶莹剔透的东西即将在她的神魂里成型。
通明道心。
然而就在此时,岑青听到了那少年的笑声。
第六十七章 渡劫(二)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还有无。小青,你身为穿越者,即使百般戒备,最后还不是入了我这个幻境,吞下了我给你的丹药。”
少年笑嘻嘻地踏出虚空,望着正在苦苦抵御阴火灼烧的岑青道:“你以为你走了很久,事实上你刚刚走出十里亭不远,前进后退犹豫不决,然后就走进了我的幻境。这幻境叫做心镜,你看到的、听到的、所有感觉到的一切都是你内心深处的具现,因此你根本无法分辨真假。刚才你借着取丹药的时机打出了一道灵气,是在帮幻境中的张铮解开符咒?——果然不愧是事事小心的穿越者。”
他在岑青的面前停下,继续道:“你吞下的丹药不假,是真正的龙虎和合丹,可惜只是阴阳二丹里的阴丹,不仅不能抵抗化形之妖的阴火劫,更会增加劫火的烈度。我这里有颗佛门的舍利子,只要你求我,我就把它送给你。”
岑青双目紧闭,对他的话语充耳不闻,龙虎和合丹也好,舍利子也罢,她的目的只是增加道行,渡劫之后沟通天地,拥有与金丹真人正面一战的实力。
“你强忍痛苦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少年走上前去,似乎想伸手抚摸岑青,又像是惧怕阴火一般地闪身躲开,“阴火又称心火,只有完全灼烧掉心中的**才能停止,最后留下澄澈的道心,但是作为一个**多如牛毛的穿越者,你是无法渡过阴火劫的,更何况是心镜中被阴丹加持过的阴火。”
因为他的话,岑青身上的阴火再一次猛烈起来,就连神魂中原本通明的道心也从深处开始燃烧,火由心发。
片刻之后,那颗道心被焚烧殆尽,荡然无存。
“不要硬撑了!龙虎和合,需要阴阳相济,你以为你吃的是什么丹药?”少年无法忍受岑青的无视,猛然间暴怒起来,“放下你那所谓穿越者的骄傲,来求我!没有什么比命更加重要!”
“所以你变成了神人的一条走狗?”岑青的身躯和神魂依旧在燃烧,黑色的火焰蛇一般地到处肆虐,她平静地开口,神魂中又有一团道心即将成型。
“做有钱人的狗,总好过挨饿的穷人,连这个道理你都不懂?”少年脸上的怒气消散,重新变成了笑嘻嘻的模样,那变脸的功夫好像是猛然揭去了一层面具,“你想跟漫天神佛相斗?你以为自己是天命之子?你以为所有的穿越者都能逆天?其实最初穿越过来的时候我也是这样想的——别天真了!即使在白蛇传的故事里,你也只是个配角。”
“我说过,我的名字叫做岑青,不是小青。”岑青回答了一声,闭上眼睛和嘴巴,继续忍受越来越烈的炙烤。
新生的道心再一次被阴火摧毁,阴火之中,岑青神魂中的所有法诀都无法调用,所有的灵气与妖气都在燃烧,她的身躯正在发生着从妖躯向道体的转变,此刻已经不再疼痛,她的感知已经被削弱到了无法再控制躯体的层度。
而她的神魂之中,仿佛被锁上了沉重的镣铐,阴火似乎一头横冲直撞的猛兽激烈地闯进不设防的城市,在大肆破坏的同时,还在寻觅着可口的猎物。
它在寻找**,并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