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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如被盘古劈开的混沌,明月的光华在这一刹那被加强了千万倍,夺目璀璨的光芒把岑青与他身后的一切吞噬下去,视野中只有一片光明,再无其它。
2016/11/27 22:17:37|28050170
第七章 破幻
这位“张玉堂”也正如大部分的穿越者所做的那样。
他们可能会絮絮叨叨地跟你聊一些废话,也可能会在动手之前动摇你的心志,然而一旦出手,便是不留余地的杀招。
以己十攻其一,以优势攻打劣势,如狮子搏兔,亦尽全力。
他这一式化自佛法里的佛光普照,然而却无一丝禅理佛性,有的只是场面宏大且操控细微的力量。
光芒无孔不入,再无一丝阴影,岑青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摸不到所有的感觉都失去了作用,甚至连头脑都开始迟钝起来,这是针对妖仙做出的五感剥夺。
这也是岑青第一次看见这位穿越者的真正力量,的确是可以越阶杀敌的存在。
神魂运转,天鹏九变的第二变瞬间打开,岑青的神魂脱离了躯体,飞出了光芒的限制。
光芒消失,月亮仍在,果然还是幻术。
“张玉堂”一步跨过十余丈的距离,手中的银色绳索缠绕上了呆立于原处的躯体,只是那躯体忽然间双指并拢,瞬息消失在原地。
“神识傀儡?”张玉堂果然也是个见过世面的,望着岑青遁在空中的神魂嗤笑了起来,“用自己的身躯来做傀儡,你倒真是舍得。”
不过下一刻,他再也笑不出来了,岑青的神魂和躯体都消失不见,只有遍地闪光的神识,如密集的火炬布满了整个义阳城,每一个神识,都是被她种下印记的凡人,可以随时被她控制成傀儡。
“你的幻术针对七魄,那么你又能对付多少?”城中的人同时发出梦呓,古怪而沉重的声音像是恶魔的低语一般。
“张玉堂”一步踏入虚空,岑青一道法术擦过他的身侧,片刻后他从另一处出现,笑了起来:“这就是你准备用来对付我的招数?你的攻击如此无力,我也不是什么会为凡人而流泪的圣母,既然我现在还不能杀凡人,那么我就跟你换一个战场。”
“想走?”仿佛从地下传来的梦呓声轰然响起,城中再起雨丝,宛如大雾一般笼罩下所有的位置。
“张玉堂”刚刚从虚空中现身,便被那雨丝淋了一头一脸,惊骇地重新步入虚空之后,却发现只是平凡无奇的雨水,然而他依然惊怒交加:“你这是什么妖术?”
无论刚才以神魂化神识为千万,还是现在笼罩满城的风雨,都是他从未见过的法术,千年妖仙,其威若斯吗?
“没有什么用处,只是洗涤三魂而已。三魂清明而智慧生,准确来说,对于凡人用处不大,这是我专门用来克制信仰之力的法术,自从被关进了钵盂中,如何破解信仰之力的问题,已经足足让我想了三年。”
这一次不再是城中众人的梦呓,而是岑青自己清朗的语声,他飞上了半空,望着虚空中的一处道:“你这具身体的修为只有筑基,施展各种各样的能力,应该是来自法海的信仰之力,还有你这几百年来收集的法宝吧?”
“别小看我!”
冷厉的语声伴着一道金色的弧光缠绕上岑青的身躯,随后把她撕成了碎片,然后城中又接连飞起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岑青。
“幻术而已,我也会。失去信仰之力,你还剩下什么?”岑青道,随后他抬起手指指向了那片虚空,“静默!”
如果有人能够看到灵气,那么将会在空气中看到出现了一个方圆十丈的黑暗地带,所有的灵气在那里一扫而空,空气中陡然响起一声尖锐的嘶鸣,随后是“张玉堂”充满怒意和气急败坏的声音:“岑青,你杀我玲珑,我与你不死不休!”
他露出一半的身躯在那片灵气真空中摇曳了一下,随后光华一闪,消失在虚空之中。
一条毛茸茸的白狐尾从半空中掉落下来。
岑青已看到那光华的闪动,是先前在许仙处看到的尺子,原来竟是这厮借以穿越虚空的法宝。
不过看到被削去灵气,灵智消散,由法宝转变为法器,被“张玉堂”称之为“玲珑”的狐尾,岑青还是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朱离,这是被你切下的尾巴吧,看来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呢。”
九尾狐,擅幻术,“张玉堂”的幻术如此出神入化,大约便来自于这件法宝。岑青如今已经知道了她的至少三个化身:朱离、黑袍还有眼下的玲珑。
几道法诀打上去,岑青把这条断尾封印起来,藏于袖中。
“张玉堂”先前用阴丹骗岑青渡劫,又以舍利子利诱意图收服。如今见岑青渡劫成妖仙,便立刻出来全力掩杀,一击不中,即借缩地尺逃遁,着实是个棘手而狡诈的敌人。
岑青还记得他的身份,他本是穿越到法海身上的一缕神魂,作为恶与**的一面被法海剥离出去,辗转投胎许多次,这厮对于白蛇传里的所有人物充满了敌意,都是欲杀之而后快的。
“这是一个麻烦的强敌。”
岑青皱起眉头,明枪好躲,暗箭难防,自己这次能占据优势是因为先在义阳城布下法诀守株待兔,但是日后谁也不想背后跟一个时时刻刻都会出现的杀手,况且这厮的手段不知道还有多少。
“早就应该把那尺子给毁了的。”
他慨叹了一声,收起先前布下的两道法诀,如今算是与“张玉堂”互相试探了一番,对方果然有镇压千年妖仙的手段。只是被他一连看到三张牌,只怕他是再也不肯与自己正面对战了。
“不过幸好没有那种讨厌到能以假乱真的幻术了。”
岑青走回客房,看到张钰还在熟睡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心中涌起一股恶作剧的念头,想了想又重新打消,这丫头如今已经不怎么正常了,若是在这条路上越滑越远岂不是罪过罪过。
不过,这条狐尾落到了自己的手中,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张玉堂啊张玉堂,想不到我出山以来立誓杀人夺宝的第一单,居然应在你的身上。”岑青取出了毛茸茸的白狐尾,在手上拍打了两下,“朱离,我好像感觉到距离你越来越近了呢。”未完待续。
第八章 因果定论
从义阳而至中都大兴皇宫,大约两千余里,若岑青如今全力飞驰,一炷香的时间便能到,即便携带着张钰,也用不了几个时辰的工夫。
三年以来,高来高去惯了,岑青一反常态地与张钰在地面上步行。虽说是步行,但两人的身影却彷如从田野里掠过的流光,只是一晃眼便不见了,空余下无风自动的草尖和树枝。
这一路沃野千里,再无高山阻隔,但沿途的农田却多半抛荒,只有在大城镇处才有田亩分布。沿途所见百姓皆是面有饥色,神色惶然,上前问时便道外面大仗打了三年,赋税劳役苦不堪言。直到去了州县抓了个县令,当着他的面宰掉正在剥人皮的百夫长,才问清楚如今的天下情况。
原来自从岑青离开临安不久,大宋便不宣而战,开始了对金国的全面北伐,初时势如破竹,连克淮南多地,但后来又左右摇摆起来,滞留宿州不前。待到金国反攻,宋军立刻大败而回,让金人几乎以为是有什么阴谋。后来却探知到原来宋军内部左右军将领不合,内斗外争,甚至金人还没有反击,宋军内部便已经乱了。
之后双方便开始了长达三年的拉锯战,时战时和,此时的金国入主中原不久,内部原始部落首领与宋人降臣内斗不绝,皇帝忙着平衡手下的臣子,暂时无心开拓。而大宋在战场上更是不争气,偶尔抽风勇猛精进一阵,然后不久便继续溃败下去,守地尽失。
“打仗打的都是粮饷,我这县令天天被盘剥得只能穿打补丁的衣服。”那汉人县令委委屈屈道,以为岑青和张钰是从大宋赶来行侠仗义的武者,讨好道,“我也期盼着王师早日北定中原,我也好高举义旗,迎接王师入城呢。”
“嗤……”
岑青没有说话,张钰嗤笑了一声,一剑结果了这县令,随后打穿墙壁搜出万余两银钱,被岑青袖子一裹收了起来。
“即便我把这些钱全部洒在大街上,也没有一个人敢抢你信不信?”岑青忽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忍不住对张钰道。
“我不信……”
“那就让刀枪先飞一会儿。”
岑青说完,沿着县衙外的道路把碎银和铜钱撒了一地,跟张钰装成离开的模样,果然到天黑也没有一家一户敢出门拿一文的。
“为什么?”
“他们怕,谁敢露面拿了银子和铜钱,谁就要全家死光,要拿也只能趁晚上拿。”岑青无意给她讲述宗族阶级之类的东西,那是她无法理解的知识,而他也只是随机兴起的心思,并没有想着要改变什么。
第二天一早,街道上干干净净,像是狗儿舔过的一般。
过了片刻,便有扎着金钱鼠尾辫子的什长伍长带兵沿着大街挨家挨户破门而入,连杀带抢,夺走了更多的财物。
“身居弱势而不敢反抗,或者忍辱负重苟且偷生,或者群情激奋就等人振臂一呼,或者期盼着救星从天而降,这是人之常情。”岑青对张钰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是因为心中有了神佛,他们才会变得软弱!因为他们在受欺压的时候总是会想着,事情不会再坏下去了,做坏事的人会遭报应的,下辈子不会放过你之类……”岑青摊开双手,“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可是我想帮助他们……”张钰见那些金兵砍倒了住户,更拖拽着一个衣不蔽体的姑娘朝远处走去的时候,忍不住气的两眼通红。
“你去吧,只要你念头通达就好。”
岑青知道根据金国的条律,像这种杀了驻地的女真将官和士兵的案子,一般来说都是要以屠杀尽周围的汉人为代价。但是他没有告诉张钰,反而另外一个念头蠢蠢欲动起来。
——我们玩一把大的吧!
张钰眼睛红红地走了回来,果然是那女子见父母已死,知道自己绝无幸理,便抽了死在地上的士兵的腰刀自尽了。
“我是不是做错了?”她嗫嚅着问岑青。
“你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界。”岑青笑着道,那女子完全可以坚强的活下来,而且精彩地活下来,可是她依然选择了自尽,这是这个世界带给她的错误的选择。
“可是如果我们不来杀这个官……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张钰依旧不能释怀。
“很好,你又让我想到了因果。因,果,但是中间少了一个关键的步骤,选择。”岑青道,“我们从义阳出发,前往大兴皇宫,在怎么去的方式上我们选择了步行,这是第一个选择,即便是抓住县官和百夫长,同样也有两个选择,杀或者不杀……但是种种选择最后达成了这个结果,事实上从义阳出发时候,每面临一个选择就会出现其它不同的结果,这个结果只是其中的一个而已。你能想象还有无穷无尽的我们走向各个方向,在这一刻做着其它的事情吗?”
张钰被岑青所描述的景象震撼了,仿佛看到了她与岑青一起选择了其它的方式离开义阳,经历了别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