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岑福呢?”岑青问道。
“老大现在还不能动弹,那虎妖伤了他的化身,不过修养一阵就应该无碍了。”岑禄答道,“对了青公子,你昨晚去哪里了?我们都以为你丢下我们自己走了呢。”
岑青愣了愣:“什么昨晚?我去地府不是去了十多天了么?今天初几?”
“你去地府了?”
“今天初二,你为什么要去地府?”
“给我讲,我要听。”
四鬼和张钰惊奇万分,只有追星浅浅地微笑:“那么你现在知道什么是‘因果’了?”
第四十八章 朱离再现
汉初曾置的汝南郡,因位于汝水之南而得名,古称豫州,如今又叫做蔡州。
然而赵家堡所在的汝南城,却在蔡州以西五十里,四面环水,形似水中漂起的葫芦,古称悬瓠城,东晋末年,汝南郡治迁于此地,悬瓠城方改名称为汝南城。
夕阳西斜,城中因为先前武林大会引发的热度却未怎么降温,不少迟到的江湖人心中颇为不满,尤其是从南宋腹地远道而来的江湖人,对于选出一个亲近金狗的道士当武林盟主更是冷笑连连。
那位莲华观的观主长乐真人,传说便是如今金国国师的弟子,朝廷里的人参与到江湖人的夺宝大计中来,内幕传开之后,嘘声顿时四起,连金国地界的江湖人都觉得没脸承认。因此闹闹哄哄十余日,城北赵家堡的堡主才发下江湖令,要在五月十五端阳节那日,于城南悟颖塔下再摆擂台,重新选一位武功高强且德高望重的武林盟主。
而且大约是被江湖人吵得有些心烦,那位在宋金两国之间出了名的保持中立的赵堡主在江湖令的最后恼怒地道:“仅此一次,过期不候。”
得知自己还有机会,在路上的江湖人纷纷加快了行程,而之前曾经落败的人则摩拳擦掌,等着再一展雄风。
就在这种气氛里,一个头戴草笠,衣衫褴褛的高大男子走进了汝南城,转进一个不起眼的小巷,敲开一座小院低矮的木门,弯下腰钻了进去。
不久之后,他穿过一条地道进入了戒备森严的赵家堡,出现在一个隐秘的场所里。
“有趣有趣,一夜之间老巢都给人掀翻了,你却连什么都不知道,还被官府追得像狗一样躲到这里来白远山,你是乞丐头子做的久了,把我这里当做善堂了吗?嗯?”
听声音是个男子腔调,可偏偏像个卖弄声线的阉人,软绵绵甜腻腻的让人恶心,放佛一只肥软的毛毛虫爬进了脚底,让人听到之后就恨不得把说话这人一脚踩死。
然而跪在地上的高大男子却汗出如浆,魁梧的身躯瑟瑟发抖,脸色苍白地听着高座上面那黑袍人的大骂。
一只官窑出品的青瓷茶碗劈头盖脸地砸落下来。
巴陵丐帮的帮主白远山跪在原处,任凭那只瓷碗在他头上撞得粉碎,滚烫的茶水泼溅了一头一脸,不敢回应,只是身体伏得更低了。
“本座三年的谋划,就这么毁于一旦。”
黑袍人从座位上站起身,一步一步地来到白远山跟前,弯下腰,用长而尖利的指甲在他后颈上划了一道,而后放在口中舔了舔:“你说我是直接吃了你,把你的神魂炼成傀儡好?还是应该把你的穴窍缝起来,做成本座的人肉香袋更好?”
即便是五月的天气,白远山后颈的肌肤还是升起了一层细密的寒栗,不过他还是颤抖着声线硬气道:“我白三原本就是亡命的泼皮,连这条烂命都是老祖给的。若是属下再无用途,就请老祖随意发落。”
“啧啧啧你瞧你多会说话。”黑袍人腰弯的更低,鼻端几乎凑到白远山的身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卑微而鲜活,肮脏而甜蜜,真是令人迷醉的血肉气息。”
他恋恋不舍地舔了一下鲜红的舌头,直起身躯,那非人般的狭长竖瞳里妖异之色一闪而逝:“不过我还有事情要让你做,你起来吧。”
听到这句话,白远山轻舒一口气,知道自己这一步赌对了,他强撑发软的双腿站起来:“还请老祖吩咐。”
“我收到一个消息,说那个凶手嘻嘻她也要到汝南来,算计下日子,应该最近就会到了。”黑袍人虚掩起嘴巴笑了笑,声音却带着莫名的寒气,“那些人和她以为把傀儡的头砍断,把尸体埋掉就一了百了?岂不知本座的傀儡,只要还有一丝皮肉,就能把消息带过来。”
他猛地挥了一下手,白远山的眼前便升起了一道帘幕,帘幕之上显化的是一个风雨之夜。
三个傀儡屠杀山中的居民,剜下心肝作为礼物送给寄居在荒山古寺的虎妖。
藏身于树干上突然跃身而出的青衣少女。
少女与虎妖在雨夜中搏杀,利用手中奇形怪状的长枪将那虎妖变成了一堆枯骨,最后折断了三只傀儡的头颅飘然远去。
缉捕司众人匆匆赶到,查验现场,谈论少女之前的事情,提到了她在岳州逍遥洞杀人的事情。
最后众人把三只傀儡的尸身埋在地下,再次向少女离去的方向追去。
“这个女人就是那个杀了我丐帮三十八人的凶手?”白远山吸了口凉气,从那怪异的场景里看到了岑青打斗的场景,认出仇人面目惊怒之余,他依然敏锐地察觉到黑袍人对于岑青一种特别的恨意。
“女人?哈哈哈!你莫要被她的面目欺骗了,她和本座一样,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妖魔。”
“老祖需要我做什么?”听得那女人也是妖魔,白远山的身躯僵硬了片刻,不过依然伏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叩首问道。
“她是个极为骄傲的妖怪,因此弱点也很明显,说到底只有一句话,吃软不吃硬,而且对于其它妖魔从来不留一丝生机。”黑袍人再次回到座位上,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挥手散去了帘幕,“所以我需要一个人类把她带到本座的面前来,我倒要看看,她还能怎么打断我的话。”
“这”
白远山踌躇了片刻,微微地抬起头来,大着胆子对黑袍人道:“属下倒是能想办法把她引过来,但是她毕竟凶悍若斯,若是一个不小心被她识破,属下这条烂命死不足惜,只怕到时候反而坏了老祖的好事。”
“拿我的令牌去找青鳞赤甲,本座要你们立刻找到她的行踪。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反正最后必须把她带到本座面前来,我要用她的皮囊来做最好的香袋傀儡。快滚快滚。”黑袍人显然心情极坏,随手扔下了一块令牌,挥挥手赶白远山离开,“难道你还想留下来让我请你吃饭吗?”
第四十九章 再说因果
“所以因果就是指做了一件事之后引发的无数变化了?”
走在前往杨家庄的路上,岑青问追星。
杨家的庄园在义阳城东五里,与岑青想象的不太一样,没有守卫森严的城堡,也没有凶神恶煞般的守卫,四周绿水环绕,田中的黄澄澄的麦子业已成熟,与寻常的农庄差不多。有些早早收割的田地里农人正在引渠水灌入,等上三两天,待土壤透墒,便插上稻秧为了下一季的收成。
“栽下一株秧苗,收获一束稻穗;种下一棵树苗,这里便多了一片绿荫,多了一片蝉鸣,若是过路的行人在此歇脚,或许就错过了一些本应该发生的邂逅相遇。”
天气炎热,张钰有些瞌睡,走了一会儿便趴在背着她的岑禄肩上睡着了。岑青示意五鬼带着张钰到一颗大柳树下歇息,他则和追星走到了一边攀谈。
因为岑青与阴司之前的纠葛事了,追星在说起因果时也不再遮遮掩掩,含笑解释道:“‘因’是一个开始,‘果’是之后无数的变化,这些变化里有些是好事,有些是不好的事情,有些能改变无数人的命运,甚至还会反过来影响到造成‘因’那个人。因果有大有小,有些刚刚开始便已经湮灭,但更多的会持续地影响下去,产生‘因’的那人能力越大,因果之力也就越大,所以修士畏惧因果。”
“我明白你的意思,换一种我更熟悉的术语,这就是蝴蝶效应。”
岑青对于追星的解释理解的很快,同时又很头痛,他前世读书时最讨厌的就是高等数学和哲学之类,更不用说拓扑学和混沌学了,如果让他去猜测因为种下一颗树苗而引发的无数混沌反应,他觉得自己一定会精疲力竭地疯掉。
幸好他并不是钻牛角尖的人,即便道理讲得再深刻,但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步子跨的太大,容易扯到那啥。
“怪不得修士们要讲究清静无为。”于是他笑了起来:“看起来跟着前几代的张天师,你学到的东西不少。”
“身为一只无法离开原身的妖,独自想事情的时间也会多一些。”追星虽然在笑,但神情里还是出现了一抹寂寞之色,“我听了很多,见了很多,又想了上百年,才略略摸出这因果的脉络,青姑娘却是在一瞬间就明白了。”
“如果你不说,我还以为因果只是什么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骗人话。”岑青没想到自己一句话会让追星如此失落,只能安慰道,“我没有你想象的那样有智慧,我所以能够明白,是因为之前有无数人总结过,我只是站在他们的肩膀上罢了。”
追星诧异地看向岑青,片刻后垂下眼帘,轻轻道:“看起来你比我想象的更加神秘。”
“哦?之前你是怎么看我的?”
毕竟作为第一个遇到的妖,而且还是位非常合胃口的美人儿,岑青其实挺在意追星对他的看法的。
追星抬起头看向岑青,目光清亮透彻,岑青眨眨眼睛,发现她的嘴很小,很可爱,不知日后化形还是不是还会继续保留这个形象。
“公子的魂魄,应该不是这具身体原本的魂魄吧?”
追星刚开口就把岑青吓了一跳,而且直呼他为公子,显然是猜出了岑青的真实性别。
渠畔绿柳成行,两个美人儿并排而立,相貌春兰秋菊各有千秋,一眼望去便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只可惜却没有一个是这个世界上真正的人类。
岑青歪过头去看飘在身侧的追星,点了点头。
“公子连修行都不懂,看来也不是修士夺舍重生。”追星的身高与岑青相仿,目光平视过来,有些忧心忡忡的模样,“我听说有一种不能说出名字的魂魄,能够在大千世界里穿行无阻,纵使身后血浪滔天也不沾染一丝因果,因此为无数修道人所忌,称之为魔,一旦发现便要将之永镇。”
岑青没想到连追星也知道“穿界之魂”的事情,有些惊讶。
其实最初听黑白无常提到这四个字的时候,他只以为是这个世界对于穿越者的别样称呼,然而之前他发现任性楼的老板也疑似穿越者,若修士对于穿越者如此敌视的话,又怎么会对那家伙放之任之呢?
毕竟从时间上来说,对方很可能要比自己早穿越十几,甚至几十年呢。
“穿界之魂”啊,好像是挺厉害的称呼呢,岑青摇了摇头,幸好在黑狱里那个神秘人把他给否认了,看来自己并不是这种人人喊打的角色。
而且,自己背上的因果还真不少呢。
“我不是。”岑青对追星说。
追星听到岑青的回应,虽然没有多余的解释,但她还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眉宇舒展开来:“那就好,因为之前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