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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忍不住道:“公子,你为何要这样做?”
“啊?你是说桩子上吊着的那家伙?”
“公子既然能够救他,为何又非要多费周折?”
“哦,他那个人,圣母婊嘛,总是觉得普天之下皆他爹,人家天生就该对他好。可惜他愿意认爹,我还不愿意有这样的儿子呢,让他多吊一会儿长长记性。”
岑福得到答案,于是不再多问,只是在心底暗想老主人说青姑娘可能是邪魔,眼下看来魔则未必,但这个邪字确实是十有**地占定了。
两位大汉掀开门帘,岑青抬步入内,当时便是眼前一亮。
灯,第一眼看到的是各种各样的灯。大厅内原有的窗户被黑布封的严严实实,而屋顶上却挂满了灯,荷花灯,鲤鱼灯,梅花灯,绣球灯,走马灯……正中央则是光闪闪亮堂堂的一盏佛龛琉璃灯。
灯下除了解开衣衫袒胸露乳各色各样的赌徒们,便是酒和女人,仅仅用两块轻纱遮盖住羞耻之处的女人们走马穿花地在赌徒之间游弋,一会儿口对口度这个喝杯酒,一会儿偎依在那个怀里撒个娇,在这靡靡空气之中,赌徒钱袋里的铜板和银子便流水一般地进入了赌坊的钱柜和侍女的****中。
“看起来上千年没什么长进的也就是色和赌了。”岑青哑然失笑,摇摇头来到柜台前,一溜摆开五个铜板,“来几个筹码。”
柜台前兑换筹码的是个艳丽的女子,瞧见桌面上的铜板也没有小看岑青,反而吃吃地笑道:“哎哟,小哥儿生的好俊啊,怎么不多兑一点玩啊。”
岑青揉揉鼻子笑了笑,这女人身上不知抹了什么花油,熏得他直想打喷嚏:“第一次玩,先试试手气。”
“公子说的好有道理。”女子娇笑着轻轻扭动身体,从柜台里给岑青拿出了五枚竹筹。
那竹筹约有一寸长,六分宽,正面用精细的笔触勾画出如意赌坊的标志,背后则分别用草书和瘦金体书写着“如意赌坊”和“当十文”的字样。岑青接过来托在手里抛掷几下,笑道:“没想到一个竹筹居然做得这么精致。”
“那是,这可是南门萧大师的手艺哦。”女子朝前趴了趴,把丰满的胸部挤压在柜台上,腻声腻语地为岑青解释道,“这只是最小的竹筹,上面还有铜筹,银筹和玉筹,一样比一样精美,希望小哥等下就能把这几样全都赢回来。”
“你真会说话。”
“那是因为小哥儿你长得俊俏。”女子捂起嘴巴笑意盈盈,“人家叫做艳红,还不知道小哥您的名字呢。”
岑青左右看了一眼,一脸神秘地冲那女子招招手,等到女子含羞带怯地把侧脸凑过来,他忽然间挤了挤眼,粗声大气地道:“俺叫牛大锤!”
跟在旁边的岑福顿时一个趔趄。
没有理会身后那女子的嗔怒,岑青直接走向了赌桌,这边看看那边瞧瞧,随手扔进去一个筹码,立刻就输掉了。转了一圈之后,他手中只剩下最后两个筹码,几番踌躇终于在一台掷骰子的台前站定。
“哟,小兄弟,又回来了?还剩下几个……两个,再输掉就光溜溜咯,回家会不会被老爹打屁股啊?”
岑青看得多下的少,每次又只下一个筹码,便有那无聊的闲汉注意到他,此刻见他又要下注,忍不住在一旁打趣他。
“唉,我听说从没赌过的人第一次去赌运气都特别好,为什么到我身上就不灵了呢?”岑青嘟嘟囔囔地卷起袖子,“这次我把剩下的全下了,我就不信不会赢。”
他模样俊俏,话又天真,顿时引来周围一阵哄笑,连一直板着棺材脸掷筛盅的荷官也忍不住地嘴角翘了翘,只是随意地把筛盅晃了晃放在桌面上:“买定离手,大小各安。”
“我买小。”岑青伸手把一枚筹码拍在小上。
“喂,不是说全下吗,还有一个呢?”
“这个……我买……”岑青朝前看了看,嘴里嘀嘀咕咕的,手捏着最后一枚筹码也在大小和点数上晃来晃去,那荷官等得着急,伸手便要去开盅。
“啪嗒。”
“四五六,大!”荷官嘲讽地看了岑青一眼,但目光瞥到桌面上时顿时凝住了。
岑青的最后一枚筹码正好掉在四五六的点数上。
“一赔三十六。”周围的赌徒轰地沸腾起来,虽然只是一枚十文钱的筹码,但这种几率,许久也难得一见啊。
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随着赌局的继续,人群渐渐聚拢过来,一个个目光狂热地盯着岑青面前成堆的筹码,那筹码越来越多,渐渐地从竹筹变成了铜筹,铜筹变成了银筹,当银筹第一次变成玉筹的时候变换完所有手法的荷官终于撑不下去了,他满脸汗水,盯着岑青的目光就像盯着一只鬼。
当然,如果他真的是修行者的话,就会看到岑青的右手手腕上正蹲着一只鬼,那鬼双目如电却口哑耳聋,只能靠手势来给岑青比划对方筛盅里的点数。
岑寿!
岑青瞅了瞅面前的筹码,又看看汗如雨下手指颤抖的荷官,伸了伸懒腰站起身来:“好累啊,咦,果然第一次赌钱的人运气好,古人诚不欺我。不过这些钱太多了,拿回去该怎么跟老爹解释呢?会不会被打屁股啊。”
这是方才周围闲汉打趣他的话,曾经惹起了一阵哄笑,只是此刻再没有一个人能够笑得出来。
便是白痴也看得出,这少年哪里是初进赌场的雏儿,分明是一个手法精湛眼神犀利的老手。
至少在这一刻,他是这片天地中唯一的王者,而在赌徒的心中,能够不断地赢钱的人,就是他们的神,他们的圣。
赌圣,名至实归。
。。。
第六章 勾心斗角
岑青从那堆筹码里拣出一枚玉筹,一枚银筹,一枚铜筹和五枚竹筹。
众人屏住呼吸,等待着他下一步的举动。
“是金老九介绍我来的……”岑青缓缓地把那枚玉筹推向荷官,“这一枚是我送给贵赌坊的见面礼。”
然后他又把那枚银筹推了过去:“这一枚是请贵赌坊放了门外吊着的那位朋友。”
而后他转过身走向柜台,把铜筹放到早已目瞪口呆的艳丽女子手中,再次挤了挤眼:“托你吉言,四种筹码我都拿到了,这一枚用来感谢你。”
随后他冲女子晃了晃手中的五枚竹筹,继续在台面上排开:“这五枚,还是我自己的,请给我兑换成铜板吧。”
“哦,好。”女子目光僵硬地从柜台里取出原来的五枚大钱递给岑青。
岑青接过来抛掷几下,又吹了口气重新放回钱袋中,一本正经道:“这可是我的钱母子,能生钱的,我可得留好了。”
“小少爷,桌面上的钱你准备怎么办呐?”渐渐地已经有人从最初的震惊中反应过来,望着桌面上还剩下一堆的筹码目光里满是贪婪。
幸好这时荷官已经清醒,连忙扬声招呼道:“哎呀,原来是金九爷的朋友,真是的,您怎么不早说,早知道是您老来了,我怎么着也不敢跟您对赌啊。请请请,后院有雅舍,赌圣公子后院请。”
“公子,小心有诈。”岑寿不能在白日久待,赌局结束便回到灵镯中温养,岑福紧跟两步对岑青小声道。
“这样的打手,你一个能打多少?”岑青悄悄地瞥了一眼看门的壮汉问岑福。
岑福翻了个白眼,对岑青拿这群废材和他相比很是不满:“我弹指之间就能放倒十个。”
“那不就得了,你担心什么,我自己去就行。”岑青笑了笑,又小声道,“不过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出手,只要跑就行。”
“跑?”
“咱们是来买兵器的,先静观其变!”岑青嘿嘿地笑了起来。
那两个看门的壮汉掀起从大厅到后院的布帘,荷官前头引路,岑青跟在后面左顾右盼,好像对什么事情都好奇。有人好奇地想探头探脑去看个究竟,却被两个壮汉伸出胳膊挡了回去。而岑福则听从安排,佝偻着身子坐在墙角。周围人见他身材矮小面容苍老,只当成普通的家仆,没人去理会他,也没人离开,只是不断谈论着刚才的奇事,偶尔把目光投向桌面,便是许久移不开眼睛。
后院中是一片假山,有池水有荷花,一座小桥跨越池水穿过假山,再往后就是厢房。荷官满脸堆笑地把岑青迎进厢房,为他沏上茶水,点燃香炉,然后躬身侍立在一旁。
“金九爷说你们这里能买到兵器,都有什么兵器?”岑青忽然问道。
“赌圣公子喜欢什么样的武器?”
“枪吧。我曾经有一杆大枪,威风凛凛,但是现在不见了,我很想念它。”岑青先是一脸哀思,而后才笑眯眯地端起茶杯,嗅了嗅,忽然歪了歪头,似乎听到了什么,又慢慢放了下来,叹了口气,“可惜世上大多数人都喜欢剑,我很不明白,为什么要喜欢剑呢,就算练得再好那还是剑,万一练得不好落了下乘就变成下剑了,这么难听,你说是不是?”
荷官的脸白了一下,强笑道:“公子喜欢枪,我这就给你取枪来。”
“我有一个问题,回答完了你就可以走……”岑青沉下脸来,走到窗前推开窗子,“金老九是做什么的?和你们赌坊是什么关系?”
“金老九就是你,你就是金九爷。”一个妖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像您这样年少多金又俊俏的郎君怎么能叫牛大锤这种粗俗的名字,还是金九爷更适合你。”
“原来你才是这里的主人,我倒是看走了眼。”望着袅袅婷婷地走近的艳丽女子,岑青一脸惊讶道,“我大概明白了,金老九的意思就是黑话中的‘肥羊’吧?那么当我说是金老九让我来的时候,就等于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们,自己就是那只等待宰杀的肥羊了?”
“哎呀,俏郎君不光模样俏,连心思也这么玲珑剔透。”艳丽女子双手捧在胸前,双眼忽闪忽闪地一脸无辜的模样,惊讶道,“我真想把你那颗七窍玲珑心挖出来,看一看是不是水晶做的。”
岑青眯起双眼,握紧了手指,穿越以来心中首次泛起杀机:“牛大锤可能是金老九,那艳红也不是艳红啰,怎么称呼?”
“见笑了,就像您随意起个牛大锤的名字一样,妾身是巴陵丐帮神农堂堂主,黄四娘。”
“神农堂,听起来像是专门玩迷药拍花子的,那么药是什么时候下的呢?”
岑青站起身来,端起茶杯看了看,随手扔掉:“茶里是**散。”
又掀开香炉瞧了瞧,一脚踢翻:“香炉里是腰儿酥,果然都是下九流的迷药。”
然后他慢慢走到窗前,把目光瞥向黄四娘:“现在你身上没有那种难闻的香气了,只是我见识有限,认不出那是什么样的迷药。”
黄四娘抿嘴笑了起来,弯弯的眼睛犹如月牙儿一般,当真是风情万种:“刚才就说公子聪明伶俐,果然一猜就猜到,妾身生平最喜欢俊美男子,因此第一次见面就忍不住给您下了药。”
“既然如此,那我不妨再猜一下,船夫是你们的人吧?所以我还没进岳阳城就被你们盯住了。小孩子偷我钱袋是第一次试探,想看看我们的身份实力;桥上自然是第二次,目的是把我们引到这里来;你先施迷药又把我引到这里这么久,是否就在等着我毒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