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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庙外有人高唱道号,一声呵斥,惊散了鬼卒。
宋二郎这才魂魄附体,发现天色刚过正午,门外一位身穿黄色八卦道袍的游方道士正一手托八卦镜、一手撑着卦布踏进了庙中。
“道长,仙长,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道长救命。”
先前他急慌慌地寻找这道士时,几乎恨不得杀掉他,可经过方才的见闻,他早已惶惶如惊弓之鸟,见到这道士出现,宛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匍匐着爬到道士脚下连连叩头。
“贫道当初问过你,要财还是要命,你回答说没钱还不如去死。你命中无财,既然愿意拿命来换财,就莫要反悔。”那道士低头看着他,冷漠地回应道,“以血咒换得财神佑护,让你拥有花不完的金银,更让你搭上了贵人的船,莫非你还不知足,想要自寻灭亡吗?”
宋二郎听到他话语里的警告之意,知道自己今天的鲁莽彻底激怒了贵人,不敢辩解,只能继续叩头哀求:“小人当初并不知道,如今没了半条命,人间乐趣一点儿也享不到,要钱还有什么用?小人愿意奉出所有家财,只求道长救我一命。”
“贫道乃方外修士,要人间钱财何用?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既然苦苦哀求,贫道也可以网开一面,救你一条性命。”道士唱了声道号,“只是你这具躯体早已腐烂,贫道只能为你找寻新的去处,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宋二郎听到自己不用死,大喜之下连连点头。
“那你把准备威胁贵人的安排都一一说出来吧。”
过了半个时辰,道士推开庙门走了出来。
“这间财神庙已被龙虎山的高人们封灵,朝廷换了皇帝,看来我也要换一个地方了。”
他四周看看,遗憾地摇摇头,用卦布点着地面,摇了摇手中的铜铃,踏着一地白雪出了巷口。
“行医问药,卜卦算命,药到病除,百卦百灵,不灵不要钱。”
道士离去许久,财神庙的门忽然再次打开,一条褐黄色的土狗钻了出来,冷风灌进去,把它身后的一堆灰烬吹得纷纷扬扬。
土狗回头望望灰烬,哀哀地叫了几声,沿着熟悉街道朝前奔去,路上见到雪地上有幼童解手留下的污秽,原本要转头离开,最后还是忍不住上前舔舐一空,这才抬步继续朝前走。不一时它回到了那商贾的门前,却听门内有人说话。
“浑家,我这次出门两个月,你在家中过得还好?”
“好是好,就是孤身在家,邻里风言风语讨厌的很,妾身只能天天关了门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谁也不见。”
“就知道我的浑家忠贞不二,呵呵。”
那土狗裂开嘴如人一样冷笑起来,眼珠转了转,跳进了屋子。过了片刻,狗吠声,打斗声,坛罐碎裂声,间杂着女人惊骇的叫喊在这片宅子里荡漾开来。
2016/10/27 15:06:44|26007175
第十九章 尾行
“行医问药,卜卦算命……”
道士一路摇着铜铃,走出双茶巷,穿过柴市,来到清波门外,与返回的岑青错身而过。
“啧……这位小哥好相貌。”
道士转过身,望着岑青的背影咂了咂嘴,细小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削肩修腿,细腰翘臀,这是个极品佳人啊。”
他抬起手指,搓了搓上唇的短髭,转过身,朝着岑青的身影一路追下去。
岑青先前在钱塘县奚落了同为穿越者的许仙一场,回来之后隐约觉得自己行事似乎莽撞了些,但唯一值得高兴的是这厮也不是白素贞的恩人,倒让他长舒了一口气。
若是这位许仙真的是那位弱质纤纤,文秀懦弱的许仙,只怕他还真狠不下心来拆散这对儿官配。
“狼就是狼啊,就算是披上了羊皮,还是忍不住凶相毕露。”
他想起对方猜测自己是穿越者时的目光,无奈地摇了摇头,知道自己跟对方已经完全没有任何交流的必要了。那厮完全把穿越这种事情看做他独享的事物,任何同类都只会被他看做敌人。
一路沿着集市走过去,他暂时没有回客栈的兴致,白素贞终日在客房里修行,贸然回去打扰也不太好。他在街上溜达了一趟,最后还是走回到仇王府门前。
“这么一片大宅子,都是我的了。”
不得不说,人心总是很奇怪。前些日子岑青走进临安的时候,还在嫉妒那些官宦人家的大宅子,暗骂人家豪奢,如今眼看自己也要拥有同样的宅院,心中却只有各种得意。
他朝对面的财神庙看了一眼,没有嗅到那种让他恶心的神灵味道,知道是张铮拿来的定灵符降住了那位妖神。朝堂上换了新皇帝,年后就要重新封神,这间碍眼的财神庙,眼看就是明日黄花了,张铮这厮倒是未雨绸缪,想的周到的很。
不过只思量了片刻,岑青又重新皱起眉头。
“话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张铮这厮帮了我这么多,总得想个办法早些还了他才好,免得他老是在我面前口花花,弄得大家都尴尬。”
不过谁知道土豪究竟缺些什么呢?金银?功法?美女?貌似这厮一样都不少。
大不了等白素贞报完恩离开,自己北上之后,把这片宅子送给他好了。
岑青正在考虑,却听背后有人唱着道号打招呼:“这位小哥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端得是一副好相貌,不过看你眉头紧皱,显然又有烦心之事,不如让贫道为你算上一卦。”
岑青回过头去,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矮壮的道士,一身橙黄的八卦道袍,一手拎着铜铃,一手撑着竹竿,竹竿上挂着卦布,卦布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迹,有卜卦算命八字吉凶行医开药捉鬼看宅……林林总总足有几十样,最上方还用粗笔写着四个大字:茅山道士。
道士见他看过来,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岑青的相貌,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但嘴里继续道:“小哥若是不信,贫道先给小哥摸骨算命,若是不准,分文不收。”
岑青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不算。”
“贫道不收一文钱。”那道士又看看岑青的相貌,忽然笑了起来,“我观小哥印堂之间有股黑气,怕是要有祸事临头。”
岑青皱了皱眉,从袖口里取出之前剪下来的一小段银子抛了过去:“钱可以给你,卦就不用算了,祸事临头什么的鬼话,还是少说为妙。我只听说过祸从口出,倒是没听说过祸从印堂出。”
他既给了钱,言语中又有警告之意,若是寻常江湖野道士,本应当接了钱告个罪离去,可这道士图的从来不是钱财,任凭那块银子掉在雪地上,又开口道:“贫道好意小哥不信,若是一旦糟了祸患,到那时再来寻贫道,只怕是已经晚了。”
岑青警告他,他不仅不怕,居然还反过来要挟岑青,让岑青禁不住眯起眼睛,手指一抬,灵气如丝线,牵拉着那块碎银重新飞回手中,双手一拉,把碎银拉成一根细长的银条,在手中晃了晃,慢条斯理地道:“好啊。”
他与世上其它的妖都不同,先经受雷劫才化形,一身妖气灵气全被雷霆洗炼,因此平时看起来与常人无异。此刻陡然动用灵气,倒是把道士惊得后退两步,而后才抬手指在眼上抹了一抹,重新看向岑青,视野中依旧是古怪的俏人儿一只,只是身上的衣服变成了缠绕在身的蛇蜕。
“果然是个女子。”道士看清了她蛇蜕下若隐若现的躯体,笑得淫邪无比,口中说出的却是,“大胆妖孽,混迹人间,图谋不轨,见到道爷在此,还不束手就擒?”
“神经病吧你!”
岑青懒得理他,张铮借来的定灵符定住了方圆五里内的灵气,除了自己身上储存的一点儿灵力,什么法术符箓都施展不出来,若是这厮再继续挑衅下去,他就要过去按着对方的脑袋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他好整以暇地等着道士飙,哪知道士同样明白定灵符下无法术。今天他把宋二郎的魂魄塞进了土狗的身躯就几乎耗干了他积蓄的灵力,此刻也不过刚刚回复两三成而已。
“哼哼,道爷只是看你长的标标致致的,不忍划花你的脸蛋,你若是束手就擒,答应回去给道爷做个暖床丫鬟,道爷今日便放你一马。”听到岑青嗤之以鼻,道士依旧大放阙词,那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让岑青哭笑不得。
“癞蛤蟆打哈欠,你倒是口气不小。”
岑青对这厮擦擦眼睛就能看破自己原形的法术颇为好奇,要知道他的灵瞳还只能看到阴鬼和妖气,却不能分辨妖仙之流。
他只是说了句歇后语,却不料道士听了,顿时脸色一变:“妖孽,道爷乃是正经的茅山道士,不过此地不宜打斗,你可敢随道爷到城外斗法?”
“斗法,你的脑壳坏掉了?”
岑青一个箭步跳过去,抬手揪住他的髻,猛地向下一扯,把道士按趴在地上,猛地骑到他背上去,呯呯呯地朝他后脑勺连揍了几拳。
“老子占着天时地利,还跑到外面跟你斗个毛的法?”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九曲丛祠拜忠骨
道士头发散乱,被岑青死死地按在雪地上,手里的铜铃和卦布都甩到了一旁,兀自挣扎不已。
岑青恼他诅咒自己,因此下手的力气大了些,那道士后脑勺上挨了几拳,陡然间“呱”地叫了一声,身体陡然胀大了一圈,把岑青掀的翻倒在地。
“你这厮的衣服原来也是身上的皮。”岑青跳起来,看到他身上升起的妖气,诧异地望着道士完好无损的道袍道。
“放屁,道爷身上穿的是法衣。”道士大怒,不顾地上的东西,抡着王八拳朝岑青冲上来,“小贱人,你找死。”
“滚!”
岑青撇嘴,这厮的拳脚功夫实在稀松,他扬起手掌挡了两下,猛地抬脚踹在道士的腹部,直把对方踹飞了一丈远,四肢叉开,真像一只癞蛤蟆般前趴在雪地上。只不过这种殴打小朋友般的感觉让岑青实在提不起兴致,踹飞了道士摆脱纠缠之后,他微微一蹲,再次流转全身灵力使出化虹,白光一闪,穿过上空的阴霾消失不见。
半空中的雪花停滞了一瞬,陡然被一声霹雳吹散开去,惊得附近的住户纷纷出门抬头朝天上望去,冬日打雷极为反常,让他们不胜惶恐,只怕是有妖孽出世,天下又要大乱。
道士抬眼望着飞走的岑青,心中恼恨不已,披头散发地从地上爬起来,捡起了铜铃和卦布,眼珠转了转,又转身走入了财神庙,却未看到人群中有白影闪动了一下。
岑青穿破了云层,飞上高空,眼前再无一丝阻碍。厚重翻腾的云海从脚下蔓延过去,明亮温暖的阳光在头顶照耀下来,让他觉得心情顿时开朗了许多。
“修行的追求本就应该是这样的。”他说。
片刻之后,身上的灵力渐渐耗尽,他头下脚上地坠入了云海。
凛冽的狂风夹着雪片再次扑面而来,洗去了岑青脸上的装扮,落到地面之后,他就着冰冷的西湖湖水洗掉残妆,变幻衣衫成黑氅白袍,辨了辨方向,发现自己落到了临安城的钱塘门西北,旁边就是小孤山和栖霞岭。
栖霞岭下岳王庙,不过此时岳飞还没有封王,甚至连冤案都未昭雪,那岳王庙自然毫无踪影。岑青沿着栖霞岭转了半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