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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酶兑恍!
禹天来沉默半晌,再次问道:“师兄可是心意已决?”
林烁斩钉截铁地道:“为求大道,无怨无悔!”
禹天来也不在劝,再次扬手祭出“沧海明月珠”。这颗宝珠是南华一脉祖师庄周以深海千年蜃蚌孕育的灵珠炼制而成,除了幻化梦境迷惑人心,也可以通过吞噬他人的记忆以强化自身的幻化之能。
林烁在明珠洒下的清辉中重新闭上双目,珠光之中隐约可见一幕幕扭曲模糊的影像。
禹天来知道那些影像便是张角前世的记忆,等到这些影像全部消失,世间便只有林烁而不存张角。
第二百三十一章 风云,入蜀
禹天来在外走了一遭,带着一大一小两只白鹿及一个少年返回交州,又宣布将这名为林烁的少年收为门下第二弟子。
随后他很不负责任地将林烁丢给大弟子黄叙指点教导,自己仍去闭关潜修。
在禹天来两耳不闻窗外事之时,天下事已如风云连番变幻。
黄忠在夺取吴郡之后,继续挥师北上,兵锋直指江东最大的一股割据势力刘繇。初时只是一个先锋赵云便打得刘繇三战三败溃不成军。直到刘繇军中出了一个少年英雄太史慈,才稍稍扼制了赵云的锋芒。
太史慈与赵云相斗数日难分胜负,彼此倒生出几许惺惺相惜之意。
等到黄忠大军赶到,郭嘉设离间计使刘繇与太史慈反目,而后以大义劝说太史慈归降。
刘繇兵败后仓皇北逃,至此江东之地尽属交州。
在交州出兵攻略江东的同时,北方中原之地亦是风云变幻。先是袁绍与公孙瓒两大势力为争夺冀州连场大战,后是王允设连环计杀了董卓,再又是李傕、郭汜杀王允,而后李郭二人又打得不可开交……总之是兵凶战危杀人盈野,倒霉的都是如春韭般任人一此次收割的平民百姓。
刘辩手下的谋士集团都意识到北方的乱局正是自己这一方在南方发展的良机,于是马不停蹄地开始了下一步的扩张,目标则放在了荆州。
荆州形势与江东不同,交州并未派遣一兵一卒,只是派了荀彧为使前往游说。荀彧到了荆州之后,凭一条三寸不烂之舌说得刘表手下一干世家名士哑口无言,更说得刘表本人认清形势诚心归服。如此不费一刀一枪,荆州之地亦归属刘辩。
刘辩用了近三年的时间经营,将交、扬、荆三州真正连成一片,使三州人才尽为己用,成为自己建立大业的最稳固基础。
经过这三年,北方形势也渐渐明朗。袁绍与曹操从群雄之中脱颖而出,一个雄踞冀、青、幽、并四州之地,物阜民丰、兵多将广;一个从李傕、郭汜手中救出汉帝刘协,挟天子以令诸侯,拥有大义之名。其余如马腾、韩遂、袁术、刘备、张扬、张绣等人虽仍割据城池,却都无法与这两人相提并论。
刘辩手下谋士们多次商议之后,决定要趁袁绍或曹操尚未一统中原之前,抢先一步将益州拿到手中。如今刘焉新丧,刘璋接掌益州不久,正是图谋的良机。
只是刘辩这一方尚在谋划益州之时,益州那边却先一步派人前来下书,而这书信却非送给刘辩,而是给常年隐修的禹天来。
刘辩亲自面见禹天来呈上书信,禹天来拆阅后才知此信是五斗米道掌教张修所书,内中说道当初禹天来曾订下三年之约,如今三年之期将至,所以请他前往白帝城相会,了解当年的那段恩怨。
刘辩担心对方有诈,便劝禹天来不要前往。
禹天来却笑道:“张修如此郑重其事,应该不只是为了三年前的那件事。贫道听说大王近来欲取益州,但益州地险民富,急切难图。贫道赴这一趟约,说不定便能给大王带回意想不到的好消息。”
略略交代了几件事情后,禹天来便负了剑匣,骑了那头小白鹿起身。
在这三年间,禹天来修行之余开始钻研丹道,炼制了不少各种用途的丹药。那头小白鹿承袭了母亲的习性,最喜服食各种灵药,有事没事便喜欢跑来禹天来处,将他炼制的各种灵丹偷吃了许多。禹天来颇为喜欢这小家伙,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它做贼。
小白鹿颇通灵性,见禹天来不管,索性离了母亲和林烁,公然住进禹天来清修之地,禹天来每次有丹药出炉,它总要抢着第一个尝鲜。有这些灵药的滋养,它在这三年里如吹气般猛长起来,体型全面赶超了它的母亲,而且一身皮毛由灰白蜕变为纯白之色,两只八叉鹿角和四个鹿蹄则呈现金属的色泽与质感。
禹天来爱它神骏,便将它当了坐骑,还给它取了一个正式的名字唤作“飞雪”。小白鹿吃人嘴短,也早离不开禹天来这管饭的东家,便也乖乖地接受了新名字并任由他骑乘。
飞雪奔行之速远胜寻常战马,而且登山涉水如履平地,即使行走在号称“难于上青天”的蜀道之中,也没有丝毫碍难。如此一路飞驰不过数日,白帝城便已出现在眼前。
禹天来驱使飞雪向白帝山行去,张修在书信中订下的相会之地便在山上的白帝庙。
光天化日之下骑鹿而行,此等行径自然格外惹人注目。所以禹天来刚到白帝山脚下,便有五斗米道弟子前来迎接。
禹天来随来人登上白帝山,一路来到山上那座当地人为纪念公孙述而建的白帝庙。公孙述虽僭越称帝,却能在乱世之中保得一方安宁太平,因此在死后能得百姓怀念追思,甚至立庙祭祀。
白帝庙前,有三个道人已在门首迎候。其中两人正是三年前见过的张霁和张霄,如今他们的,神色之间颇见憔悴,显然被禹天来封禁修为后,这三年的日子并不好过。站在最前面的一个道人生得面如冠玉、髯长三尺,虽然只穿了一件朴素的灰色道袍,却自有一股高古出尘的气质。
禹天来从飞雪背上飘然而下,走上前几步稽首道:“有劳张掌教久候,贫道禹天来有礼了。”
那道人自然便是五斗米道掌教张修。他急忙还礼道:“不敢,贫道张修还礼了。”
彼此见礼已毕后相携入庙,在偏殿分宾主落座之后,禹天来单刀直入:“三年前,张掌教图谋敝师兄张角转世之身的神魂印记,虽然为贫道阻止而未能成事,终究是存心不良。如今贫道应约而来,还请张掌教给贫道,也是给我南华一脉做个交代!”
“禹天来,你忒矣地狂妄!”张修身后的张霄闻言大怒,跳出来喝道,“你也说了我们并未成事,反是我兄弟二人被你废了一身修为,还要我们怎样交代?”
禹天来却不理他,只是平静地望着张修,淡然道:“如果这便是张掌教的态度,今日我们也不必再谈下去。”
张修面上不见喜怒之色,却也沉吟不语。
这时殿外忽地传来一个清朗的笑声:“张掌教既然相约,便是有解决问题的诚意。禹道友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第二百三十二章 左慈,求战
听到殿外传来的这一句话,禹天来目光微凝,心中暗生凛然之意。
经过这些年的潜修,禹天来的修为已经到了一个难以言说的境界,隐隐然触摸到了外景之上的神秘领域。初见张修时,他一眼便看穿对方实力深浅,确定其虽有鬼仙之境的修为,对自己却还构不成威胁。
而方才这人直到开口说话的一瞬,禹天来才察觉到他的存在,只凭这一手敛息隐迹的手段,便知其实力绝不会在自己之下。
他心中闪电般转过几个名字,霎时间便锁定其中之一,当即扬声道:“原来是乌角先生在此,贫道失敬!”
“说什么失敬!某不过是个天不收、地不留的野道士,又哪里有甚可敬之处?”噱笑声中,一个道人手扶藜杖一点一点地走了进来。此人戴白藤道冠,着青道袍,眇左目,跛右足,形容古怪。
禹天来与张修一起起身相迎,先后上前见礼。
禹天来施礼之后,回头对张修呵呵轻笑,笑声中却透出一丝说不出的冷厉意味:“张掌教好大的面子,居然请得到乌角先生大驾!”
他为人外和内傲,若张修老老实实认打认罚,他也未必会苛责太过。何况刘辩正有入蜀之意,而五斗米道也属于可以拉拢的势力之一。但如今张修搬来了救兵,而且这救兵是道门中辈分最尊、修为最高,隐然有天下第一人之实的“乌角先生”左慈,似乎有以强力压服自己的意图,他反而要与对方认真分说一番。便算他左慈修为通天彻地,自己却也未必怕了他。再说他今日孤身前来,纵使不敌也是说走边走,即使左慈也休想留下自己!
张修纵有鬼仙级数修为,也被禹天来这一声轻笑笑得心底生寒。脸色变了几变后,他终于还是放下一教之尊的面子解释道:“禹掌教不要误会,乌角先生只是适逢其会,绝不会干涉你我之间的事情。”
禹天来双目中之中的寒意微笑,淡淡地道:“既然如此,乌角先生方才说的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左慈见张修神色尴尬,哈哈一笑大咧咧地道:“老道生来便是诙谐的性子,方才不过是随口开句玩笑,小友忒矣多心了。也罢,你们两个且说自己的事情,老道稍后在于小友你说话。”
说罢,他径自走到旁边,懒懒散散地半坐半卧,从腰间解下一个大葫芦,拔下塞子口对口地畅饮起来。空气之中酒香四溢,那葫芦里显然装的是极上等的美酒。
张修苦笑摇头,忙吩咐人取来几样果品供这位前辈下酒,然后才请禹天来重新落座说话。
经过方才的一番波折,张修稍稍知道一些禹天来的性情,便将姿态放低了一些,主动开口道:“禹掌教,三年前那件事确实是贫道一时糊涂,今日请掌教前来,便是有赔礼致歉之意。”
禹天来微笑点头道:“知过能改,善莫大焉。往事已矣,只要张掌教诚心悔过,那自然一切好说。”
张修见对方只说“好说”,却又没有拿出一个说法,知道他是在等自己拿出悔过的“诚心”,虽然这件事情由自己主动提出,势必会降低自己的价码,但此刻已经弱了气势,也只有将错就错:“贫道听说镇南王千岁稳固三州之后,似乎有了进取西川之心。”
禹天来似乎对此事毫不在意,漫不经心地答道:“贫道久已不理俗务,因此并未听说过此事。但依贫道之间,如今的益州牧刘焉为汉室宗亲,与镇南王殿下份属同宗。以大王之仁德,纵有进取之心,亦必不忍同室操戈而贻笑天下。”
张修见对方将以退为进的手腕转得如此圆熟,亦不由气结,但话头已经挑出来,总还要硬着头皮说下去:“掌教此言,贫道却不以为然。想那刘焉虽为汉室宗亲,却阴怀不臣之心久矣。他当初求取益州牧之职,便是因为听了术士之言,以为益州分野有天子之气。入驻益州之后,便割据自立,不遵朝廷旨意。近年他又命人修造天子乘舆,篡逆之心昭然若揭。镇南王身兼大司马,本就有征伐不臣之责,出兵益州可谓顺天应人、名正言顺。我五斗米道教众虽为世外修行之人,亦不敢忘天下大义,只要镇南王发一支义兵入蜀,我教众皆愿为内应!”
禹天来鼓掌笑道:“难得张掌教如此深明大义,贫道感佩之至。镇南王殿下仁德无比,只要贵教有所贡献,日后定不吝封赏。”
他如此说,却是等于许诺只要五斗米道可以助刘辩取西川,以前的恩怨便都一笔勾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