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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在柳籍的陈述下,王文君才知自己早已棋失一着:若无公子霜钟助阵,柳籍反而要败退。
“因为在我心中,我想要的结果是公子霜钟战死,柳籍败退。一者,公子霜钟才是杀死族叔的真凶,他死,我便能为族叔讨回公道;二者,西壤陷落,柳籍声名必将衰落,但退守平关,又不会兵败如山倒;三者,我将真正成为中朝第一人!”
输了,公子霜钟或死或败逃,赢了,最多公子霜钟名扬,而非倾慕柳籍而且得到孟嘉鱼青睐的三千桐。这也是王文君当时的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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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道遇竟不知这一切都是王文君暗中操作,真是既愤怒,又惭愧。柳籍问为何不叫辛垣无兵刺杀。王文君回道,“他不会照做,至少他不想在西壤行刺杀之事。”
郗道遇自愧为君,竟识不得臣子深浅,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王文君凄凉一笑,道,“柳籍夺魁那日,我便筹谋着收罗高手了,孤冰心向大哥,而且剑法卓绝,我不能不妨他。”
(本章完)
正文 第247章 九十二:梦中人
接着王文君又陈述自己的计划,“我查出凶手是公子霜钟,却隐而不发,等待时机。柳籍凯旋,我已谋划下下之策:暗杀。那么首先我需要柳籍离京,以便下手,机会很快就来了。三千桐一直是我的眼中钉,他有琴绝盛名,公开钦慕柳籍,于我十分不利,而且孟皇后对他青睐有加,宫闱江湖,都会因为三千桐而更崇拜柳籍。而三千桐弱点也很明显,他能为公子霜钟顶罪,绝非偶然。我让他像我今天这样出现,又绝对能引逗柳籍的慷慨之气。”
郗道遇愣道,“所以此前你的每句话,都是在堵孤家的退路?你把孤家都算计了,孤家却骂你迂腐!”
王文君道,“我连自己都算计在内,何况其他人?”反问一句,又继续陈述,“我鼓动那些对柳籍不满的官员,一起弹劾柳籍‘大笑逍遥’,让陛下下旨缉拿柳籍回京,是暗杀的开始。”
“可惜我还是失败了。”王文君叹惜,“大将军果是破军之命,更有孤冰这颗卫星万里守护。”
李孤冰接道,“如无黑衣人报讯,我也不知大哥有危险。”李孤冰的语气缓和,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情愫在捣鬼——其实这时候的李孤冰甚至已经开始怀疑那名黑衣蒙面人是王文君故意放漏给他报信的,只是他不愿意说出来,也觉得没必要了。
郗道遇落寞之绪甚浓,问道,“在你心中,是辅佐我重要?还是实现你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目标重要?”
王文君却道,“这不是问题所在。”
郗道遇不由得不惊讶,他真是一点都不了解王文君,“那什么是问题所在?”
王文君闭眼不语,良久才又睁开双眼,反问道,“陛下还记得罪臣在桂郡治水,发生了一见事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郗道遇当然记得,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最后是前相公门无忌帮他摆平的。
王文君继道,“在文君心中,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比夏侯依更重要!她希望我成为中朝第一人,我就要竭尽所能成为中朝第一人,即使不择手段。如果没有柳籍,一切都不会发生。不错,我本来是想借西壤败战让柳籍下位,同时也让公子霜钟血债血偿,但事情并不完全如我所料,公子身死,柳籍犹然大胜凯旋,功高可谓震主,这时候我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就是不让柳籍存于世上!”
李孤冰闻此怫然怒道,“二哥你!”
王文君闭眼应道,“事实已然如此,孤冰,何必呢?”
李孤冰知道王文君是指他仍将喜怒形于色,但仍忍不住怒气,“你知道你害了多少人?”
王文君长叹一声,没有勇气回答。
李孤冰怒而生悲,哽咽道,“咱们三个义结金兰,怎会变成如此?”
王文君摇摇头,哪里又能不悲?“说是义结金兰,我恐怕只是路人罢。”
柳籍闻言愕然道,“二弟,你怎会这样想?”
王文君道,“大哥,你确实待我如孤冰。”
这话柳籍自然能听出弦外之音,“二弟你…”
李孤冰伤心道,“你说得对,我待你确实不如大哥!因为你心机深沉,我无法坦诚。但我绝对没有当你是路人,我一直当你是我的二哥!”
王文君叹道,“既生瑜,何生亮?”
郗道遇失望极了,“文君,你对得起公门爱卿,对得起孤家吗?”
王文君悲道,“罪臣愧对公相,愧对圣上,愧对天下!此乃罪臣一人之过,望皇上明察,饶恕无辜。”
柳籍和李孤冰也即跪下求情。
郗道遇情绪起落过甚,站立不定,竟也颓然瘫坐在玉龙殿上,流泪口呼,“苍天!孤家有何罪愆,你要诛杀孤家的治世能臣?”
王文君自败,郗道遇退无可退,下旨将王文君押入天牢候审。临别前,王文君将一封信交给李孤冰,并道,“交给林拂。”
·
此事毫无转圜。王文君罪名确凿,震动天下,相关人等,收押的收押,恐惧自杀的自杀,不一而足。
李孤冰事后追思,想起那夜潜入府中欲盗取文书时,看见王文君和王依父子同眠,彼时他很不解,此时才猛然醒悟,心中低呼道:二哥去意已决,因念时日无多,又觉有亏,所以想多陪陪依儿!我当时怎么想不到?
他当然想不到。
不止他,在王文君之下,很多人都会惊呼一句想不到。
譬如说龙秋蝉。
龙秋蝉根本想不到事情会演变至斯,此前还暗暗责怨自己不会说话做事,害得柳籍处处受人钳制,后来还因一念之差,致使祁少陵和卓舒双双罹难,他是有多想报复王文君呢?但听到王文君落马的消息,他却和卫朝英等三人一样愕然。
卫朝英和耿新回忽然觉得他们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王文君,所以回头再想,便觉得相爷每一个安排,每一着棋路,其实都另有深意。
辛垣无兵则知必死无疑了。
龙秋蝉不知如何解开卫朝英三人身上的禁制,为了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京城,雇了四匹马疾奔。
案情明朗,只是牵涉太广,所以也花了不少时间审判定罪。卫朝英和耿新虽受牵累,但因柳籍念二人忠勇,请收归帐下,并保证会带他二人以戴罪之身将功补过,郗道遇本就怜惜王文君之才,答应柳籍之请。
辛垣无兵为一己私利暗施阴谋,郗道遇震怒无伦,下旨斩立决。
此案家眷皆得免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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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君自承罪孽,并被收押,林拂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即使由李孤冰亲口告知。
林拂认为是李孤冰怀恨在心,“是不是你算计文君?你说!”
李孤冰直言,“不是!”
林拂不信,“你既说大哥也回来了,那他怎不来?”——林拂认为柳籍可以推翻王文君所谓的罪孽。
李孤冰道,“大哥还在圣上身边陈情。”
林拂不想看到李孤冰,她觉得事情太过诡异,其实说到底,她是不愿意相信李孤冰竟然真的下手了。
李孤冰也不想多言,退出相府。及至圣令颁下,林拂知是误会了李孤冰,而王文君按律当斩,她不知如何面对。
郗道遇等到终审结果,赦免了三千桐之罪,却迟迟不肯下旨给王文君定罪。只因郗道遇曾夜探天牢,与王文君有一番坦诚交谈。
“孤家有一事不明。”
“陛下请说。”
“你如今事败认罪,若事成呢?”
王文君据实而言。
曾子言曰: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何况王文君从来不曾放下过天下,放下过黎民,只因最放不下夏侯依,终至又一次铸憾造恨。郗道遇悲痛不已,最后被柳籍搀扶而出,罢朝数日,连日不思茶饭,身形消瘦。
此后巨变,且看下回分解。
(本章完)
正文 第248章 九十三:刺杀局
深秋拂晓的风寒凉,尤其是在郊野别园。王文君来此办公,并不是稀奇之事。推去诸多应酬,在此别园小业,还能获得清静。
今天的别园却不清静。
王文君收拾一下便推开房门,迈步来到别园前庭,端端的,门口正中立着一个人。来者不善,感受气氛便知。
这个人王文君认识,而且算是熟悉,对方纵然突然来访,顶多算他失礼,此时的王文君却能感受到一股杀气。
王文君却一点也不怕,向后退了五步,来者跟着逼近五步。
刚刚好。
王文君先开口,“你选择在此伏击,是想杀我于悄然,不惊动任何人。因为你知道我被杀害或者我的事情败露,婉儿不好过。”
来者情知不对,但不露声色,“你几乎把所有的事情都算到了,可惜,唯独没有算到你今天会死。”
王文君轻轻道,“不错,我确实没有算到这件事,因为我今天不会死。”
卫朝英和耿新回应声而出,形成掎角之势,一则护卫王文君,二则拦截来者。
卫朝英道,“寒无衣,你知道的所有事,都是相爷安排好的。”
来者确是寒无衣。
寒无衣在跟着王文君迈出五步后,猛然意识到不对,但他不想失去格调,所以不动声色,此时看向卫朝英,目中余光却注意着耿新回,冷笑道,“你们联手,一定能打败我吗?”
“加上我呢?”
这确实令人大吃一惊。
寒无衣闻声身一侧,既让自己能防住卫朝英和耿新回,也能看见门外的情况。拂晓的天已微微亮了,深秋的天已微微亮了——
早朝时间已经过去!
王文君竟然不用上朝!
他准备好一切了!
寒无衣看向门外,只见一人素衣金带,手中握着一柄奇怪的弯刀——那是域外的鬼刀。鬼刀者立在门外不远不近之地,说明他知道单独靠近寒无衣会有危险,也说明他相信立身的位置足可以让他堵住寒无衣的退路。
寒无衣知道真相,所以等待时机,布局暗杀王文君,反而中计,心中自是激愤,但此时再如何激愤,他也不得不思考退路了——不错,寒无衣心中还有一件极重要的事——去阻止西门乱春。
鬼刀者心知此局必胜,所以并没有寒无衣那般谨慎小心,冷冷地道,“寒无衣,你今日插翅难飞,也不妨让你死的明白。在下辛垣无兵,在此请阁下伏首!”
鬼刀者正是辛垣无兵。
曾经跟随柳籍立下赫赫战功的虎将,为何却反叛柳籍,与王文君勾结阴谋呢?
正因为他是虎将,战功卓著,除了柳籍赵询,谁人可及?“龙秋蝉吗?天大的笑话!我辛垣无兵镇守边关之时,他龙秋蝉在何处?”
“打突番鄙喜,龙秋蝉独闯龙潭,威风凛凛,但龙口关决战,若无我辛垣无兵冒死乔装呐喊,敌军又岂会迅速溃败?生死存亡之际,谁又想到我了?”
“打都杰尔赤,又是他龙秋蝉得幸独闯龙潭,难道唤作我就不成?大将军赏罚分明,但在龙秋蝉这件事上,却令人觉得不妥了!”
但是辛垣无兵确实不知单独面会都杰尔赤会是什么情况,能像龙秋蝉吹嘘的那样与都杰尔赤对视而不示弱吗?
当初引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