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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唐天枝点点头,“真的很高兴,能和嫂嫂道别。”
秦氏闻言有些难过,“这么高兴和我道别,你是很讨厌我么?”
唐天枝闻言一愣,方知说错了话,忙道,“嫂嫂万莫误会,我本来以为会是一个人匆匆离去,却有幸还能和嫂嫂作一次道别,心中宽慰许多。”
秦氏闻言转忧为喜,笑道,“你有自己的事,我也不多过问。你就在那里写信吧,我做豆腐,就不打扰你了。”
唐天枝写完信收好,起身向秦氏辞别。
秦氏端上来一碗豆花道,“吃完豆花再走,这里有盐和糖,你喜欢甜还是咸。”
唐天枝道,“加点糖。”
(本章完)
正文 ⑨传武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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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伯擒起来没看见唐天枝,以为唐天枝起得早,出来洗漱后,胡乱吃了几碗稀饭,看见老妪从外面回来,就跑过去问唐天枝在何处。
老妪笑道,“就你贪睡,人家都出去散步了。”
牛伯擒道,“娘,他在哪里散步?”
老妪笑道,“这娘就不知道了。擒儿啊,你饿了么?娘帮你煮吃的,你看,娘摘了新鲜的蔬菜。”
牛伯擒点点头,又问道,“二弟呢?”
老妪呵呵笑道,“拿儿自是上城了啊。”
牛伯擒不知怎地,忽地掉头跑进秦氏的纺纱间,刚想开口说什么,秦氏却抢先道,“唐兄弟走了,不用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牛伯擒却还是问道,“他有没有跟你说了什么?”
秦氏冷冷道,“他跟我说什么?他又不是我带来的。”
牛伯擒只好悻悻地走出纺纱间。
老妪看见儿子闷闷不乐,也立即忧道,“擒儿,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啊?”
牛伯擒即笑道,“娘,孩儿肚子饿呢。”
老妪“哦”了一声,呵呵笑道,“真是不挨得饿!”
事情突然变了。
这日秦氏只准备了四副碗筷,决意不许牛伯擒跟着自家吃喝。
牛伯擒起初还未领会,笑着去添碗筷,秦氏却道,“没有碗筷了!”
牛伯擒闻言一瞬间尴尬起来,杵在原地不动。
老妪也愣了一下,却没吭声。
牛仲拿看着牛伯擒不敢吭声地离开,道,“娘,小牛儿,先吃饭吧。”
小牛儿却道,“大伯不吃饭么?”
牛伯擒窘笑道,“大伯出去一会,小牛儿先吃啊。”
秦氏道,“婆婆,吃饭吧。”
老妪满脸忧愁,默默无语,简单地吃了些,就说吃好了。
翌日,老妪跟秦氏道,“媳妇儿,我以后在那边做饭,你也知道,他没学过做饭烧菜,一个人不会打理。”
秦氏道,“嗯。”
老妪便跟着牛伯擒另起炉灶,牛伯擒自是欲哭无泪,心想自己有这么一遭也是活该,却不该连累了娘亲伤心,同时唐天枝也不告而辞,什么约定都是狗屁了,牛伯擒真想痛打自己一顿。
无处借力发泄,牛伯擒一头扎入无止尽的体力活中,每天天刚刚亮就去打柴,打完柴便拉到城里去卖,换回好酒好菜,晚饭时候就逗老妪开心。
老妪看见牛伯擒勤奋,当然开心,但总是有些愁绪挥不去。
牛仲拿心里不是滋味,终于忍不住质问秦氏,“阿秦,你又何必闹这一出?”
秦氏不客气道,“前几日是看在唐兄弟的面上我不好说,现在唐兄弟走了,还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牛仲拿唉道,“那娘呢?”
秦氏道,“我没有让婆婆也分开吃。”
牛仲拿讲理,“娘不可能留着大哥自个鼓捣。”
秦氏却道,“那能怪我么?婆婆要跟着他,我还能拉着不许她走?”
牛仲拿郁闷道,“我不知道怎么说。”
秦氏不退步,“那就莫说,好好睡觉,明天还要上城。”
牛仲拿又唉一声,吹了蜡烛,道,“好,睡吧。”
如此数日,牛伯擒实在不甘心,一日又跑到秦氏的纺纱间,开口欲问唐天枝临别时说了什么,交代了什么,因他始终不相信唐天枝是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
秦氏又抢先扭头跟在一边玩耍的儿子道,“小牛儿,娘口渴了。”
小牛儿闻言,跑到茶几边上想帮娘亲倒茶,却发现茶壶不见了,四周看了数眼,发现茶壶被放在了高台上,没办法够到,可怜兮兮地回头道,“娘,我够不到。”
牛伯擒扭头一看,快步赶过去道,“小牛儿,让大伯来。”
牛伯擒接了一壶茶,递给秦氏,秦氏倒也受得当然,接过茶水,趁牛伯擒不注意快速将茶水往后一泼,把茶杯递给牛伯擒道,“我还渴。”
牛伯擒吃了一愣,又去接了一碗茶水来,秦氏故技重施,牛伯擒发现秦氏后面湿了一片才反应过来,秦氏却道,“你走吧,我什么也不会说,因为他什么也没跟我说。”
牛伯擒又悻悻地出了纺纱,又碰到老妪。
老妪眼神黯淡,看着牛伯擒想要出言安慰,却欲言又止。牛伯擒看着老妪忧,鼻子不觉一酸,忽地跪道,“娘啊,孩儿不孝,孩儿不孝啊!”
老妪忽也哭了,抱着牛伯擒痛道,“儿呀,娘没怪你啊,没怪你呀。……”
牛伯擒紧紧抱着老妪,说不出话。
秦氏听到哭声,跑了出来,小牛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见奶奶在哭,就跑去关心,直叫奶奶,奶奶。
老妪积压的情绪一刻爆发,却哪里止得住,小牛儿劝说不动,心慌得很,回来抱着秦氏的大腿也跟着哇哇大哭起来。
秦氏并没有想过事情会变成如今这般,一边是婆婆,一边是小牛儿,秦氏一时也是百感交集,捂住嘴,忍不住落泪。
秦氏不知为何忽地一晃,匆匆上来道,“大哥,你莫哭了,婆婆,您也莫哭了。我只是想验一验大哥有没有悔过之心,这法子……不是,这……大哥,这里是唐兄弟留给你的一封信及一卷书,都在这里了,你看了便知道唐兄弟说了什么。”
是夜,秦氏摆了一桌好菜,将老妪和牛伯擒都叫了回来,至此,牛家终于团圆。
牛伯擒拿到唐天枝留下的两封信,拆开来一看:
伯擒兄,小弟不辞而别,实在过意不去。然小弟别有要事,不得不行。今留下《素心法》一卷,望伯擒兄勤加修习。
伯擒兄离家十年,此事乃由天女告知,所欲告伯擒兄者,不言而喻。伯擒兄有凡人不及之潜能,若能潜心修习,不以所能错付它途,日后必有所成。
笔墨至此,祝望伯母身体安康!
弟天枝拜辞留书
牛伯擒阅信后,如受当头棒喝,醍醐灌顶,自此奋发图强,苦练白玉楼传授之素心法,经十年秋霜,终于自创伯牛拳和天枝擒龙手,乃成一代宗师,此是后话,按下不谈。
(本章完)
正文 ①百草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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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天枝本欲自己寻到笔墨,留字辞别,不期碰到深夜还在赶制豆腐的秦氏,当下就有些欣喜,开口向秦氏讨了笔墨,便在豆腐坊里写下一封信和一卷书,写完后交给秦氏,并交代转交牛伯擒。秦氏对唐天枝颇为心悦,自是一口答应,将信揣入怀里收好。
唐天枝写完书信便欲告辞,秦氏早已准备好了碗,见唐天枝开口辞行,即舀了一碗豆花端上,请唐天枝吃了再走,唐天枝也不却情。在这不长不短的时间里两人谈及牛伯擒,秦氏直言不喜牛伯擒,唐天枝婉转示意,帮牛伯擒说了许多好话,又委托秦氏考验牛伯擒,秦氏答应下来,于是才有了前文所述故事。
秦氏按照唐天枝定下的计策,为的是考验牛伯擒的气度,并未料到节外之事,听到哭声跑出来看时,一时间也措手不及,急急忙忙把唐天枝的留信拿出,差点说漏了嘴。
离开牛家的唐天枝则又带上纱帽,匆匆赶往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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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早上又来了一名不速之客。只见这人头戴纱帽,从远处慢慢走近,来到阁外,这人便将纱帽摘了,一声不响地进入阁里。
司空百草在研药,察觉有人进入,猛地抬头一看,这一看可了不得,似乎是吓了他一大跳,只见他哎哟一声道,“是你小子!你怎么偷偷进来?”
来客道,“晚辈失礼了。”
司空百草上下打量了来客数眼,又道,“你怎么穿这身衣服?”
来客道,“晚辈不欲引人注目。”
司空百草啧啧两声,戏道,“你该不会是想在老夫面前显摆功力罢?”
来客忙道,“晚辈不敢。”
司空百草哎道,“别那么诚惶诚恐,又不是外人,开个玩笑嘛。你怎么跑回…喔,不会那么顺利就找到故人了吧?诶,不对呀,小邪神呢?哎哎,等等等等,那小东西是不是又想玩什么花样?”
司空百草连连发问,却又不让来客回答,到这时忽地得意起来,挑衅地笑道,“嘿嘿,我说小东西呀,出来吧,你那小把戏已经被我识破了!”
来客却道,“百草前辈,我是一个人来的,妹妹,她在阁里么?”
来客正是白玉楼。
司空百草闻言一怔,忽道,“你说她在不在?”
白玉楼茫然道,“晚辈不知。”
“必然是不在呐!”司空百草道,“她要在阁里,这还不闹翻了天?…你说实话,你们是不是吵架了?诶不对,不对不对,小东西没那么小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背上竹篓里的东西又是什么?”
白玉楼依言简略陈述一番寻图经过,并说明冉红裳留信离开的原委。
司空百草听了点点头道,“所以他果然是被小东西支使来捣乱的?”
白玉楼闻言稍稍一滞,随即领会,回道,“是。”
司空百草又道,“竹篓里的便是图画?”
白玉楼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回道,“是。”
司空百草见白玉楼情绪不对,笑道,“少年人莫要这般忧愁。”
白玉楼闻言微微一笑,道,“百草前辈说的是。”
司空百草其实不喜拘谨,相比白玉楼,他更喜欢任性的孟断,虽然实际上他从未给孟断好脸色,却对白玉楼温和有加。
司空百草道,“虽然初见的时候你也有那么点小忧郁,不过跟现在不同。依我看,你不必忧心,小东西不辞而别,自有她的原因。”
白玉楼似受到暗示一般,忙道,“百草前辈知道妹妹去了哪里?”
司空百草哼哼两下,不忘揶揄,“这小东西神神颠颠的,谁知道她会去哪里?你若有心找她,便放开去找,有缘自会相遇。”
白玉楼闻言将竹篓卸下,交与司空百草道,“百草前辈,这是妹妹与晚辈寻到的,路上颠簸,或恐遗落,暂且交与前辈保管。”
司空百草接过竹篓暗道,“这小子是想赖着。”面上却颇为朗然道,“这就对了。”
白玉楼一笑,揖道,“百草前辈,暂别。”
司空百草挥挥手道,“去吧。”
司空百草待白玉楼离去,来到月光庭院。
庭院里立着一名素衣女子。
素衣女子看见司空百草,叫了声“妙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