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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与你这老婆子说了!”
听着萧笑与老板娘争论的声音,莫黛觉得萧笑有一点想法与她不谋而合,她现下眼睛看不到了,正适合替人推拿按摩,不过显然的,这家客栈赚不到钱,不如,明日她便与萧笑去稍微大一些的客栈看看情况。
待莫黛一行人走后,尚水坐在柜台旁发呆,她的大相公端了一碗水走了过来:“妻主,喝口水吧!”
尚水接过碗一饮而尽,之后便叹了口气,一脸的愁容。
尚水的二相公此时也走了过来:“妻主,再这么下去,咱这客栈可真的开不下去了!尚达和尚同已经二十多了,到现下也未嫁人,早前咱客栈生意红火,你便说让他们在家多烧几年水等两年再嫁,可是现下,一等再等,他们已经甚难找到好妻主了,而今客栈又让那些个黑心之人盯上,唉!”
尚水抬眼看向她的二相公,脸上的愁容更甚了:“你说的,我都晓得,我何尝不想让尚达尚同嫁得好,这不是因为家里人手不够吗?眼下生意又甚是惨淡,唉!”
这时,尚水的大相公又道:“妻主,不然,我们找个人把客栈盘出去吧,左右也赚不了钱了,开在这也只能是急疯人!”
“可这是我娘传给我的,而我也花费了半辈子的心血在里头!”
“那总不能坐吃山空吧,咱得为尚达和尚同考虑考虑,我们只有这两个儿子,想为他们找个上门妻主,如此,他们便不用离开我们,等我们老了,也有人送终!”
“妻主,我同意大哥的话,就这么办吧!客栈盘出去了,好歹有一笔银子在手!”
“让我再好好想想,反正我是不会卖给那几个痞子的!”
莫黛一行人回到宅子后,才至家门,沐千澈便警惕地示意众人息声,但见他身形一闪,人已落于两米高的墙头上,下一秒他便跳入院墙内,不一会儿便从里头传来某人的痛呼声以及沐千澈冷冷的逼问声。
“哎哟哎哟,轻点儿轻点儿,断了断了,胳膊要断了……”
“说,你是谁?受何人指使来到这里?”
“啊,大侠,我就一寻常的小偷,我是想进来偷东西,没人指使我!啊哟……痛死了……”
“说是不说?”
“啊,小的说,小的说,大侠你轻点儿啊,小的胳膊细,你小心别给掰断了啊!是,是泉汤客栈的老板娘让小的来的,这座宅子早前便是沐府的,后来沐府败落了便一直废着,泉汤客栈的老板娘早就想买下这座宅子了,只是找不到握有地契与房契的主人,去了几回官府亦未能办下来。可是前些日子有人住进来了,老板娘便让小的过来探看探看情况,于是小的今日便过来了,岂料,小的才刚翻入墙内,便忽见一道粉红闪电朝小的劈来,小的还未反应过来,便两眼一抹黑,人事不知了!”
“说的可是实情?”
“句句属实啊,大侠,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可不敢欺骗大侠啊!”
“泉汤客栈的老板娘为何想要买下这座宅子?”
“哎呦,大侠,您可不知啊,泉汤客栈与洗泉客栈一直势不两立,争强好胜,相互攀比之事更是多之又多。洗泉客栈的老板娘前两年买了一座宅子,就在这座宅子的附近,泉汤客栈的老板娘也便想买,经过风水先生的掐指推断,她便选上了这处。”
“你叫什么名字?真正身份是什么?”
“小的名叫李二丫,是泉汤客栈的小二娘。”
“赶马车的李丫是你什么人?”
“是我堂姐!”
“滚!”
沐千澈直接便将李二丫提起扔出了院墙外,只听“啪叽”一声,李二丫被摔得一懵,好半天才从地上爬起身,跌跌撞撞地逃走。
这厢,萧笑也已开了锁推门而入。
莫黛一进门,便听到有风声由远及近而来,然后“嗙”一声,一团粉红色落入她的怀抱,而其他人只感觉有一道粉红闪电直直劈过来,反应过来时,丸牛已然老神在在地依偎在莫黛的怀里邀功了。
丸牛掀了掀大耳朵:女人,老子今日英勇地制服了一名翻墙头的偷盗者!
莫黛微勾唇角:值得嘉奖!
丸牛又圆又黑的大眼内“叮”地冒出无数小星星:那老子今晚要吃好吃的!
莫黛点头:那今晚的菜色有,葱爆肉、金桶肉卷、焦溜肉段、软炸肝尖、糖醋排骨、水晶肘子……
丸牛气得大眼里迅速积聚起泪雾,可惜莫黛看不见:死女人,你是故意要气死老子是不是?
莫黛笑笑:好吧,今晚便做些好吃的犒劳你一下!
丸牛眼里的泪雾迅速散去:算你识相!
莫黛抱着丸牛在萧笑的搀扶下一边走,一边想,原来这座宅子曾经叫沐府,那应是沐千澈家的老宅了,原来他是水泉镇人,难怪他对这里如此熟悉。而那个泉汤客栈的老板娘又是何人,得知了此处宅子已被他们一家人住下后,她会不会在背后使坏?貌似这个镇也不那么平静,当然,最重要的是,她首先要将院墙重新整修加高加固,免得那些阿猫阿狗们都能翻墙进来。
吃罢晚饭后,莫黛便将要整修院墙的想法告知了沐千澈,他起初犹豫了一下,半天才尴尬道:“我现下没那么多银钱,或许过一段时日……”
“你没有,我有啊,难不成,你还想免费供养我们一大家子?”莫黛打趣道。
沐千澈愣了愣,而后有些不自然道:“我知自己太过不自量力了。”
却不想莫黛的脸上满是感激之情:“千澈,你对我们真是太好了!”说着又道,“不过,我们既然住在这里,便是一家人,你无需对我们如此客气。而且我身为女子,原本就该担负起养家糊口的责任,只不过眼下我对这个小镇尚不太熟悉,这样吧,我给你银子,你去帮忙买些青砖,并找些工匠过来,咱们要尽快动工!”
莫黛让莫无云将她所有的家当拿出来,约摸有两千两银子,她拿出二百两交给沐千澈让他随意支配,不光院墙要修,房屋也要修,然后桌子板凳床衣柜什么的,可以修的便修,修不了的便直接买新的。
萧笑见到莫黛一出手便是二百两,心里有些突突的,想她与萧笙二人卖点心以及早前省下的加起来也才将将一百两,便是这将将的一百两在手,她的心里亦有些飘飘然的感觉,而今与莫黛一比,她才忽然察觉到自己的卑微可笑,罢了,以后还是踏踏实实地做人比较好!
沐千澈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接了那银子。
接下来莫黛在征求了沐千澈的意见后,分配了众人的住处。莫黛、许韶林、萧笙和莫无云三兄弟住在后院,萧笑住在西院,而沐千澈仍然住在前院。
因为房间足够多,是以每人一间。就连三个小的都能够各自分到一间房,只不过他们现下还是跟着大人一起睡。
待晚间歇息时,莫黛正搂着莫小羽、莫小翼以及丸牛打算就寝之时,房门忽然被敲响,听那敲门声,莫黛便知是许韶林了,而且心里直觉便猜测出他想对她说什么。
“大……莫黛啊,你睡着了吗?”许韶林问。
莫黛的嘴角跟着就抽了抽,忒么想任性地回一句“我睡着了”,或者索性不理,但又不忍心让许韶林失望只能硬着头皮去开门。
莫黛毫无预警地拉开门倒是把许韶林吓了一跳,于是嗔怪道:“屋里这么黑,你这孩子咋不点灯啊?”
“嘿嘿,爹,你在跟我说笑吧,我现下点不点灯都一样!”
许韶林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虽然莫黛说话的语气甚是俏皮,但其实她被自己无意间伤到了吧!
“大……莫黛啊,是爹说错话了,爹跟你赔不是了,你别生爹的气……”
“爹,我怎会生你的气呢?你想太多了!对了,爹,你来找我有事?”莫黛可以想象得到许韶林此刻定然是满脸愧疚地望着她。
“莫黛啊,爹觉着吧,择日不如撞日,你今日便与阿笙洞房了吧,莫要让那孩子等久了!话说,那孩子成亲那日便一直在等你,可等到最后也未等到,那孩子的心里也苦着呢!”许韶林说着便抬起衣袖拭了拭眼角,善良的他已然将萧笙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了。
莫黛默了默,若设身处地想一想,萧笙确实苦,成亲前便一直忍受着流言蜚语的压力,总算定下要成亲的日子了,可等到最后却仍然未等到她来迎娶他,绝望地以为她抛弃了他时,却又听说她被烧死了,满腔的悲伤愤恨忽然找不到出口发泄了,他那时心里所受到的煎熬一点都不比她少。
“爹,行吧,我去萧笙那里,两个小的已经睡着了,便交与你带了。”
“哎,你放心过去吧,爹来带孩子!”许韶林高兴地应声,“爹这就带你到萧笙的房门口去!”
莫黛临出门的前,听到丸牛讽刺的抽鼻声:嘁!明明说过今日要犒劳老子,带老子睡的,见色忘义,你这色女!
莫黛甚感无语:拜托,他是我相公,这不算色吧!
丸牛:老子不管,是你自己答应要带老子睡的!
莫黛:不然,你也一起?
丸牛:啊!你这死色女,你是想让老子长针眼吗?
莫黛:你可以闭眼。
丸牛:放屁!老子为何要闭眼?丢脸的又不是老子?
莫黛:你想多了,去是不去?
丸牛:……去!
萧笙的房间内点着两根红蜡烛,墙上门上窗户上也贴上了大红囍字,桌子上摆着几小碟点心和一壶酒并两只酒杯,这些都是许韶林从莫家村带过来的,难为他想得如此周到,只是莫黛却看不见。
萧笙穿着大红喜袍,坐在床沿上等着莫黛。莫黛此时已站在了门口,身上也被许韶林硬套了一件大红色的喜袍。莫黛抬手叩门,才叩一声,萧笙便把门拉开来,而后有些局促地望着同样有些紧张不自在的莫黛。
在萧笙痴迷地望着莫黛之时,一只粉红色的小猪大摇大摆地从他的脚边走进了房内,在床前的一张旧毡毯上蹭了蹭四只小蹄子,而后噌地跳上床,走到床里头去,趴卧在大红色的绣鸳鸯被子上,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门口的二人。
丸牛用意念对莫黛说道:你们是想就这么在门口站到天亮吗?
莫黛的眼皮跟着就跳了跳:你看便看,莫要出声!
丸牛:老子是没出声啊,只有你一人听得见不是吗?
莫黛:不许用意念与我说话!
丸牛:老子偏用!
莫黛:不听话,明日的菜色全是猪肉!
丸牛:算你狠!
莫黛虽然看不见萧笙的脸,但依然能够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耳朵不自觉地便有些发烫,急忙道:“阿笙,我们进屋吧!”
“好……”萧笙眨也不眨地望着莫黛的脸,这一刻他期盼了许久,现下终是等到了,烛光下莫黛的脸白里透红甚是好看,他小心翼翼地抬起手轻抚她的脸,久久舍不得放下。
莫黛忽然有些动容,她能感受得到萧笙对她的珍惜,就好似她是一件易碎品一般,原来她让他的内心如此不安吗?
莫黛握住萧笙抚摸她脸颊的那只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唇间感受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莫黛笑着说道:“阿笙,我们喝交杯酒吧!”
“嗯……”萧笙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莫黛,一杯留给自己,二人交臂喝下那杯酒,这便算礼成了。
之后二人便站在桌子旁,萧笙看她,而她被看。似乎正因为莫黛看不见了,是以萧笙才敢如此大胆地盯着她看,假如视线可化作有形的线,那么莫黛此刻必然已被密密捆缚住。
“阿笙,你饿吗?”莫黛没话找话,明明才吃罢晚饭不多久。
“不,不饿。”萧笙也跟着没话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