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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还有点兴趣的莫无云、莫无风、萧笙以及穹清,听莫黛这么说,脸色便有些不自然。
尤其是穹清,他如莫小羽这般大时便开始学画画,一直画到十六岁为止,还从未听说过画画必须得脱衣服什么的,又不是画那些不入流的画。想至此,穹清便看向莫黛。莫黛眼神闪烁,一看就知在心虚,想来是故意这么说的。穹清不禁莞尔。
石墨哪里不知莫黛是故意的,比厚脸皮他可不输莫黛,于是站起身,搔首弄姿地撩撩自己的发丝说道:“可以啊,到我房里,我裸给你看!还有啊,请按照殿下的身段容貌来画我,画得不像没关系,务必要将我画得好看!”
闻言,不光是莫黛无语,其他几人也甚是无语,既然是按照穹清的身段容貌来画,与他石墨哪还有半文铜板的关系,简直不可理喻!
“咳,我接下来要去按摩馆了帮忙,尚达尚同怀了身孕,我去指导一下新人!”莫黛说完,便急急离开。
“妻主真是,我们都老妻老夫了,她还是这么容易害羞!”石墨看着莫黛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深邃的瞳眸内迸射出势在必得的精光。
其他几人暗暗翻白眼,不是妻主容易害羞,是你太厚颜无耻了!
“对了,再过几日就要回流岗镇了,你们的东西收拾妥了吗?”萧笙问道。
石墨百无聊赖地敲着桌面说道:“不过几件衣服而已,容易!话说,莫家村那房子我还从未住过,这回终于有机会了!”
莫无云和莫无风的眼神则有些暗淡,他们始终忘不了当初莫黛被莫家村人强行绑起架上柴堆焚烧一事,每回一想起就浑身发抖。
萧笙握住他们的手安慰道:“不用怕,一切都过去了!”
石墨从萧笑和萧笙那里多少听过一些,而穹清则是完全不知情,但他敏锐地察觉到莫黛和莫无云他们曾经有过惨痛的遭遇。
穹清深知他们这一家人个个都有自己的故事,自己的痛,正因为痛过,是以聚在一起时才会更加彼此珍惜体谅包容,这一生能嫁给莫黛,能得到这样一群家人,他觉得满足。
这厢,莫黛在按摩馆门口遇到了萧笑,她手中正拿着两个油纸包。萧笑见到莫黛时,有些惊讶。
“莫黛,你怎么来了?”萧笑问。
“我来视察,看看你们有没有偷懒耍滑。”莫黛一本正经地说道。
萧笑笑着道:“那好啊,我倒是希望你每日都过来视察!”
莫黛的眼神不自然地闪了闪:“嘁!说什么呢?好像我这人很懒似的!”
“嘿嘿!”
“你还笑!对了,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莫黛的视线停留在萧笑手里的油纸包上。
“呃,这个,没什么……”
“嗯,有酸甜的味道,莫非是腌渍的酸梅?”
“嗯,尚达近来一直呕吐,食欲不佳,我听说孕夫爱吃酸梅,便去买了些……”萧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抓着后脑勺。
莫黛定定地看了萧笑一眼,拍了拍她的肩头:“不错,是个好妻主!”
“嘿嘿,哪里,我这也是跟你学的!”
两人走进大堂,萧笑将酸梅放在置物柜内。这时尚达白着一张脸走过来,萧笑急忙迎上去,关切地问:“怎么了,又吐了?就告诉你在家安心养胎,你偏不听……”
“好了,你就不要啰嗦了,我躺一会儿便好。”尚达有气无力地说道。
“好好,我不说,来,这是我买的酸梅,嘴里没味道时就吃几颗。茶水和点心也在这里放着……”
“行了,你忙去吧,我自己会照顾自己。”尚达顾虑到莫黛在场,催着她离开。
萧笑一步三回头地朝尚达瞄着,连声嘱咐他渴了要喝水,饿了要吃点心什么的。
尚达无奈地闭上眼,近来他觉得这女人啰嗦得很,只不过是怀了孩子而已,瞧她紧张的。
“萧笑待你是真心的。”莫黛说道。
尚达本以为莫黛和萧笑一同离开了,却不想她还在,遂有些不好意思,刚想从软榻上坐起身,便被莫黛阻止了:“你好好躺着吧,既然不舒服就留在府里歇着嘛!”
尚达又躺回去,笑着道:“我和阿同闲不住,好在尚同不像我这般会孕吐。”
“辛苦你们了!”
“哪里!”尚达到底还是坐起身,看着莫黛,他昔日曾经深深暗恋过的女子,忽然觉得此刻他有勇气向她表白了,“莫黛,我曾经非常欢喜你!”
莫黛怔愣住,对上尚达真诚的眸子,她觉得自己此刻该报以同样真诚的微笑:“抱歉,我并不知,不过我很高兴听你这么说。现下你最在意的人是萧笑吧!”
尚达也笑了:“你说的不错,我现下最在意的是我的妻主萧笑,虽然她看起来傻傻笨笨,做事容易冲动,但她心地善良,踏实肯干,最重要的是,他真心待我和阿同!我们已经不能没有她……”
尚达正说着,忽然听到萧笑哭泣的声音,紧接着便见到萧笑泪流满面地走过来,尚达嘴角一抽,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尚达,你欢喜莫黛没有错,她太优秀了,我要是男人我也欢喜她!”萧笑一边抹泪一边说。
尚达的脸有些黑,而莫黛则斜眼瞅着她,这蠢货,说什么呢?
“我很高兴你能将自己的心意说出来,你放心吧,以后我会拼命对你好的!”萧笑继续说道。
“傻子,说什么拼命?”尚达的脸色这才好看些,但同时又有些不好意思。
莫黛适时地离开大堂来到女汤这方,将空间留给那二人。
按摩工单梁和庆诚正在替客人按摩,单梁刚巧按摩完,流了一身的汗,她拿了一条巾帕走到竹屋后面,摘下面具擦脸上的汗。
莫黛走过来时,刚巧见到单梁面具下的那道刀疤,一瞬间她想起古曲说过的话,不过那个施暴者绝对不可能是单梁,因为单梁自打在按摩馆上工以来,一日也未休过,而且她也从未离开过水泉镇。
“莫姑娘好!”单梁重新戴好面具走过来,笑着向莫黛打招呼。
莫黛微笑点头,日光下,戴着面具的单梁别有一番神秘蛊惑的气息,再加之她脸型好看,怎么看都是个大美人。莫黛再一次不谦虚地觉得自己当初送单梁面具的决定真是太英明了。
五月中旬,莫黛携全家人坐上马车回他们最初的家流岗镇莫家村。萧笑没有回去,瓷釉和莫忧也留了下来。
------题外话------
那什么,亲爱的们,正如你们看到的,结局还没完,我依旧在码,先发上来一部分,呵呵呵~
第144章
五月十五,莱阳县,流岗镇。
巳时,随记点心铺的随老板娘站在自家铺子的柜台前热情吆喝着。
“客人,来尝尝我们随记新推出的一口酥点心,吃到嘴里包你一口酥到底,齿颊留香,入喉回味无穷,吃了还想吃!啧,乡巴佬,穷光蛋,一辈子也吃不起一块点心,呸!”
“啊哟,公子,点心好吃哟,真的,我店里的这款一口酥,近来是卖得最火的,镇上大户人家的公子都爱吃,便宜不贵,只要十文一块……爹的,买不起看什么看?国字脸,狗屎眉,塌鼻梁,大肠嘴,丑死了,这样的也敢上街来瞎逛,也不怕吓死人!”
“啊,欢迎光顾随记小店,夫人,您想买点啥?我跟您说,这种一口酥最是好吃,我家那口子一气能吃二三十块!跟您说点掏心窝子的话,男人啊就得宠,他们可是为我们女人生女育儿,拾掇家务事,我们做女人的总得体贴一些,您说是吧?来吧,夫人,买些点心送相公,保准让他们感动得流眼泪!啊,您要买一斤绿豆酥啊,好咧——夫人您真是位好妻主啊,还要别的点心不?一口酥来十块是吗?啧啧啧,夫人就是大方仁慈啊,您家相公能有您这样的妻主真是几世修来的福啊!……”
常言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想当初随老板娘被萧笙一罐子砸下去蔫了好些时候,如今再次生龙活虎了,那嘴巴一如当初那般好使,好话与贬低损人之言串串朝外蹦,都不带重复停顿的。
随老板娘送走一位客人,一边哼着曲儿,一边喜滋滋地拿着木铲子将柜台上的点心码放整齐,完了之后,眼睛不由地瞄向左前方对门的白家杂货铺,不屑地哼了声。
此时的白家杂货铺冷冷清清的,若非那店铺的门面房是他们自家的,这会儿早关门了。
这就是报应!白巧玲不是能干么?不是号称英俊潇洒么?瞧瞧现下怎么样了?刀疤脸丑死了,人丑也就罢了,还忒么的狼心狗肺,连自家爹都敢打死,真他爹的不是东西!可怜她那几个小相公啊,瘦得跟桑国难民似的,走路都打摆子,唉,这就是命啊!
随老板娘想着又哼起曲儿来,左右不干她的事儿!
福满堂。
小二娘白胖子正窝在大堂的一个偏僻角落喝着客人剩下的好茶,一边喝一边美美地眯起眼,啊,真他爹的享受!
“白胖子,你这遭瘟的死猪,你他爹的又在偷懒了,当心我告知房掌柜赶你滚蛋!”大厨子河微在灶间咆哮着。
“啊,来了来了!”白胖子一气将剩下的半壶好茶灌下肚,抹抹嘴火速去灶间端菜。
二楼的包厢内,房凌正与史夕颜在饮酒,说书场内传来说书先生略显沙哑的说书声。
史夕颜两颊潮红,明显已有醉意,但仍然自斟自饮着。
“表妹,莫要再喝了,喝多伤身!”房凌拦下史夕颜的酒杯,史夕颜甩开房凌的手,又一次一饮而尽。
“表姐,你让我喝吧,你不知我这心里的苦,岚儿她居然撇下我们一家子消失了,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呜呜……”史夕颜说着,居然哭出声来。
房凌皱眉,不知该如何劝她。
诚实说她理解史岚知晓真相时的感受,史家做得不地道,虽然史夕颜没有直接伤害到莫大溪,但见死不救也算是帮凶了,包括她自己直到现下仍然心有愧意。
而且,见死不救也就罢了,偏偏史夕颜还想发死人财,逼迫她将莫大溪生前写下的话本子翻译成云国文字,并印刷成册,注上史岚的名字拿到书店去卖。虽然她身为商人也做过投机取巧之事,但像这样的,连她都觉得无耻了。
莫大溪不在了,福满堂的生意也便恢复往常那般不好不坏,日子一成不变,总让人提不起精神来。
房凌想至此,也将酒杯里的酒仰脖喝尽。此时史夕颜已经醉得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莫家村。
莫大溪大堂婶莫阿春的三个儿子莫浩、莫瀚和莫然三兄弟今日又一次回门,莫阿春和她的女儿莫大海明摆着不欢迎他们。
在妻主家过得相当落魄的三兄弟早已练就比城墙还厚的面皮,在娘家虽然不受待见,但好歹能吃到饭,也不用受到妻主毒打。有时他们被白巧玲打得狠了也曾想过不如一死了之,但他们始终没有勇气去了结自己,就这么死乞白赖地活到今日。
已经到午时了,莫阿春和莫大海强硬将莫浩三兄弟赶出家门,在她们的观念里,嫁出去的儿子等于泼出去的水,再回娘家蹭吃蹭喝简直岂有此理!
三兄弟身无分文,他们的妻主白巧玲将银钱抓得死紧,有时他们自己编筐到集市上卖来的铜板也会被白巧玲抢去,一旦发现他们藏有私房钱,白巧玲便会朝死里殴打他们。
近来几个月,白巧玲的行踪变得神神秘秘的,三兄弟不敢过问,在家时尽量勤快乖巧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仍时常被白巧玲揍,偶尔白巧玲的娘白丰之也会对他们拳脚相向。
三兄弟有气无力地坐在村东头的大树下,日光暖暖地透过树冠投射在他们那缀了不少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