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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女人数也颇为可观。大月朝一方面尊重尼女的修行心愿,一方面又鼓励尘缘未了的尼女还俗,一旦还俗,官配场便会替这些重新踏入俗世的女子们进行婚配,每名女子婚配的男子人数不等,但只多不少。
当然,莫黛的担心是多余的,听书之人的接受度良好,听惯了现实中的故事,突然来一款奇幻的,效果出奇得好。随着故事情节的推进,他们再一次痴迷其中。
白胖子招呼完一位客人落座,正欲去灶房端吃食时,不经意听到身旁的客人不无遗憾地表示今日来晚了,没抢到听书位置。白胖子当即嘴歪眼斜地朝二楼瞅,啊呸,小人得志,我看她莫大溪能折腾到几时!
白胖子端着吃食回来,又听那位客人夸莫大溪长相好,身段好,脾气好,声音好,简直无所不好,气得白胖子直磨后槽牙,恨不能将手里的吃食直接扣在那位客人的头上。
此时,又一位客人到来,白胖子急忙放下吃食,摆出笑脸迎了出去。
“客官里面请,瞧这外头雨大的,来,小的给您拿着雨伞!”白胖子替客人收起油布伞,随手甩了甩水,不小心甩到了另一来人的身上,她一愣,急忙道歉,“啊,对不起,对不起,小的不是故意……”白胖子正说着,忽然一抬头发现是个披着蓑衣斗笠,一身破衣落满补丁且周身沾满泥泞的乡下妇人,当即收了道歉的话语,转而阴阳怪气,“啊哟,这位客官,我们楼内客满,请另寻他店吧!”
说着,便挥了挥衣袖赶人离开。
莫桂花之前见过多次小二娘赶走穷人时的鄙夷嘴脸,来之前也早已做好被赶走的觉悟,然,事到如今真的被赶了,她的心里着实感到耻辱,恨不能立时转身离开,可她还没见着大溪,不能离开。
“这位小二娘,我是莫大溪同村的邻居,我找她有急事,烦请帮忙喊她出来一下好吗?”莫桂花抹了一把脸上冰凉的雨水,她一路加急赶过来,摔倒了好几次,浑身上下没一处是干的,赶路时没觉得,这会儿被风一吹,直冷得她牙齿打颤。
“什么邻居?我不认识,快走快走,别影响我们做生意!”白胖子最讨厌莫大溪,耳朵本能地过滤掉莫大溪三字,不耐烦地赶莫桂花离开。
“我,我不能走,我真的有急事要找莫大溪,烦请您通融一下……”
“你走不走?你再不走我可要叫护院过来收拾你了!”白胖子一脸嫌恶地瞪着莫桂花,这乡巴佬还真是难缠!
“我真不能走啊,我真的有急事要找莫大溪……”莫桂花咬牙忍受着白胖子的怒斥与白眼,站在楼前就是不离开。
房凌从二楼下来时,刚巧见到白胖子与莫桂花拉拉扯扯的,又见莫桂花穿着破烂是个地道的乡下妇人,心里甚感不悦,若什么人都想往福满堂里凑,还不把福满堂的档次给拉低了?
“萧笑!”房凌朝二楼喊了一声,待萧笑小跑步近前时,低声吩咐道,“去帮白胖子把门口的乡下妇人轰走,别在楼前拉拉扯扯的,影响客人的心情!”
萧笑跑到楼外说了什么,不一会儿又跑了回来。房凌超外头一瞅,随即瞪眼:“那妇人为何还在?”
“掌柜的,她,她是来找大溪的,说是大溪同村……”
萧笑正说着,却被房凌一把拉到僻静处,商人的直觉让她预感到事情有变,甚有可能影响到福满堂的生意:“她说了什么?”
“大溪家的房子塌了……唔!”
“嘘!小点儿声!”房凌一把捂住萧笑的嘴,明明是和平日里一样雅淡的笑,此刻看来却分外阴险,“你去告诉门外的妇人,就说你会将她的话转告莫大溪的,让她先行回去!”
萧笑愣愣地望着房凌:“掌柜的……”
“还不快去!”房凌推了萧笑一把,看着萧笑与莫桂花说了几句话,莫桂花有些怀疑地朝楼内瞅了瞅,但终究还是转身离开了。
房凌松了一口气,朝二楼扫了一眼,笑话,莫大溪才开始说,怎可现下就让她离开?房子塌了就塌了,再盖不就得了,又不是死了什么人!
房凌此刻的内心想法可谓是奸狠无情,她是商人,赚钱才是她的目的,寻常百姓的困苦死活与她有何相干!
莫黛说书说了一个时辰,当她最后霸气地说了“请听下回分解”时,很不幸地被一个财大气粗抛来的十两银锭子砸中了胸口,她笑了笑,冲着那人抱拳作揖,而后果断地将银锭子塞入袖袋内。
莫黛下楼歇息喝水时,萧笑跑过来想将莫桂花说的话告诉她,却再次被房凌打断。萧笑暗暗着急,无奈被房凌死死压着不敢说,脸色憋得甚是难看。
“萧笑,你可是身体不舒服吗?”莫黛沙哑的嗓音听得萧笑心酸的差点飙泪。
“没,没有,嘿嘿……”萧笑摇摇头,想笑却发觉甚难。
“那就好。”莫黛发现萧笑笑得比哭还难看,更确切地说,萧笑似乎真的很想哭。不知为何,忽然的,莫黛的心里便涌上一丝不安来。
萧笑在莫黛面前不敢说,更不敢看莫黛的眼睛,索性跑去帮白胖子招呼客人。白胖子见萧笑过来帮忙,自然乐见其成,直接让萧笑一个人在大堂忙,自己则溜到一旁偷起懒来。白胖子见莫黛坐在一角的僻静处悠闲地品着茶水吃着客人打赏的点心,心里这叫个酸,刻薄嘴脸立时再现,冷嘲热讽道:“啧,瞧某些人现下得意的鸟样,家里房子塌了都不担心一下,真是狼心狗肺不要脸的东西!”
正端着茶盏喝茶的莫黛忽然手一抖,茶盏滑落,一盏热茶整个泼在了胸前。
“哼,心虚了吧!刚才有个叫莫桂花的妇人特意冒雨跑来福满堂,可惜啊,当时某人正在二楼得瑟呢,唉,可怜那个乡下妇人哦……咦?某人该不会不知道吧?萧笑可是信誓旦旦地保证要替那个莫桂花转告某人的……”
“白胖子!”萧笑忽然大吼一声,惊得在座的客人都不禁诧异地扫过来。
白胖子将肩上的抹布一把扯下:“你他爹的吼我作甚?我说错了吗?明明你之前就……”
“白胖子!”房凌的声音冷冰冰地传来,白胖子缩了缩脖子,将手里的抹布又甩到肩膀上,灰溜溜地去楼外招呼来客。
莫黛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萧笑,萧笑被她看得头皮发麻,刚想别开视线,忽然见她嘴角扯开一抹苦涩无奈的笑,萧笑再也忍不住,猛地就狠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子:“大溪,你怪我吧,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不是人……”
“咳,是我让她不要急着告诉你的!”房凌瞅着萧笑,忒么觉得萧笑口中的“不是人”是在说她,心里甚是不舒服,“你若是要回去,我后院有马车。”
莫黛仍旧不说话,只是冲着房凌深深地鞠了一躬便去了后院,撩起门帘时,身形明显不稳地晃了晃。房凌的心里愈发不舒服了,愈发觉得萧笑口中的“不是人”就是在说她了。
“萧笑,我记得你会赶马车是吧,你送莫大溪回去!”房凌将手背在身后,故作淡定道。
“哎!谢掌柜的,我要是不为大溪做点什么,我怕自己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呜呜……”萧笑说着居然哭了起来。
“堂堂女子,哭什么哭,也不嫌难看!”房凌厌弃地瞅了萧笑一眼,“若是今日回不来便在大溪家住上一晚,明日再回!”
很快,萧笑便驾着马车消失在大雨中。
第034章 一家妻主
这一场雨接连下了两日,雨势一直不减,泥土路坑坑洼洼,甚难行走。
莫桂花深一脚浅一脚,一路滑倒无数次,原本一个半时辰便可到达莫家村,这会儿却只才走了一半的路。莫桂花抬眼看了看灰蒙蒙的天,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继续朝前走。
雨水打在地面的声音甚响,而莫桂花的全身早已被冰冷的雨水浸透,感觉器官几近麻木状态,直到一辆马车在她身后方停下,她才蓦然惊觉自己竟走在了路当中,急忙让到一边,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滑倒。
“是桂花嫂吗?快上来!”萧笑透过大雨大声喊道。
莫桂花愣了愣,没太明白萧笑的意思,直到莫黛从马车上下来伸手扶她上马车时,莫桂花才回过神。
莫桂花一身泥水,见莫黛穿着透新的长衫,直觉便要远离她,岂料莫黛的力气大得很,一把将她拽上马车,并帮她解下身上的蓑衣。
“大溪……”莫桂花抬眼看向莫黛,只喊了一声名字便抖索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莫黛顿时便有不好的预感,但只能暂时压下,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莫桂花清楚地感觉到莫黛拍在她肩上的手在颤抖。
谁也没有再说话,马车内一片静默,只听得车外大雨瓢泼似的哗哗声响。
当马车驶到莫家村时,莫黛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远远地便见到莫大溪家的三间破草房的西半部分塌成一堆废墟,东半部分犹在雨中飘零,也已无法住人。
“叔和无云他们在我家,孩子……也在。”莫桂花拉住想朝自家奔去的莫黛,声音里满是沉痛,“大溪,人死不能复生,你……想开点吧!”
人死?
莫黛的脑子里忽然轰隆一声炸开,呵,她虽然已做好觉悟,但却不包括这点好吗?她明明只两日未在家,怎么可能会人死?老天一定是在跟她开玩笑,是以特地派莫桂花这么个忠厚老实的人来欺骗她!
“大溪!”莫桂花和萧笑一起上前扶住差点摔倒在地的莫黛。
“我没事,我去看看……”莫黛忽然不敢去问所谓的“人死”究竟是哪个人。
“是小羽……”莫桂花残忍地道出事实。
莫黛的眼泪唰地一下便流了出来,赶紧抬袖拭去,脚步虚浮地走上前推开莫桂花家的大门,透过雨幕,见到堂屋内,许韶林、莫无云和莫无轻皆跪坐在地,莫无风同样跪坐在地,怀里抱着莫小羽。
那小小的孩子才三岁,乖巧懂事,会照顾比自己小一岁的弟弟,大人给多少便吃多少,再饿也不会吵着要吃的,会无比渴望地看着她赶集带回来的吃食,会在吃到她做的吃食后冲她露出灿烂的笑脸,虽然害怕她,却依然听话地躺到她的怀里睡觉,夜里被冻醒也只是轻声呓语喊冷,会在无意识中用小手搂抱她,亲昵地依偎着她,他还不会喊娘,他还没有主动叫过她妈妈,而她还打算说更多的故事给他听,做更多的好吃的给他吃……
莫无风两眼空洞地望着怀里的孩子,他已经不会再动,软软地贴着他,身体已经渐渐变冷。他愈发搂紧怀里的孩子,恨不能将自己的体温过渡给他,可是不能够,但他不死心,不能死心,也不敢死心。
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莫无风蓦地抬头看向大门外,透过雨幕,他看到了莫黛,猛地爬起身,在许韶林、莫无云和莫无轻震惊的目光中,抱起孩子便往雨里冲,直冲到莫黛的面前,方才露出一抹惨笑,“噗咚”一声跪在莫黛的面前,嘶哑着嗓音破碎颤抖:“……妻主……”
自打嫁给她后,她欺他,打他,骂他,折磨他,可她也救过他。她迟来的温情,他虽然迟迟未敢接纳,但当孩子出事时,他首先想到的却是她。爹,大哥,无轻,桂花嫂以及孙家三位哥哥全都说孩子没了,可他不死心,紧紧地搂着孩子,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鼓励自己要坚持下去,只要坚持下去等到妻主回来便好了……
莫无风只喊出一声“妻主”便昏倒在雨水里。
莫黛的身体定在原地,大雨浇湿了她的全身,脑子里一片空白。
莫无风昏倒前的惨笑中分明带着对她的信赖,那一声“妻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