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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夕颜亦是愣愣地望着史岚睡得正香的脸,然后一把拽过莫黛,哆嗦着嘴唇道:“莫大溪,你快,快解释,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岚儿她,莫非,难道……”
“我估摸着她是病好了。唉,刚才结拜时,我诚心祈祷,只要史岚的病能够好,我愿分她一半阳寿,而就在这时,史岚忽然就抓着胸口,浑身颤抖,好似在承受着什么一般,再后来就晕过去了,刚巧的,白大少爷也冲进房门朝我扑过来,在我尚未有所反应之前,他便拉扯开他的和我的衣衫,意图栽赃陷害我。我想不明白,我与白大少爷远无仇近无怨的,他为何要陷害我?史夫人,请您务必要为我做主!”
原本莫黛还有些可怜这白家五兄弟,可既然他们敢陷害她,那就休怪她无情,待史岚醒来,她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不管他们有着怎样难言的苦衷。
“不,不是的,我,我没有陷害她……”白一还在做垂死挣扎。
“白大少爷,你可否敢将你之前诬陷我的话再说一遍?我这便叫醒史岚,咱们三人来当面对质!”莫黛说着便走上前,粗鲁地拍打着史岚的脸,想将她唤醒。
见状,史夕颜、阮乾阮忠阮坤和史文轩史文昂纷纷表示愤怒,这个莫大溪怎可以如此对待他们史家的千金贵女?
“莫大溪,你作甚,不许你碰我岚儿?”史夕颜叫着。
“莫大溪,快拿开你的手!”阮乾阮忠阮坤叫道。
“莫,莫姑娘,你能不能轻点儿,姐姐她经不轻你这样大的力气!”史文轩史文昂说道。
莫黛不理,见史岚睡得像死猪,索性抓起桌上的一壶冷掉的茶水直接泼在了史岚的脸上,这回史岚终于醒了,抹了把脸,睁开眼便见莫黛面无表情地瞅着自己。
“怎么了,大溪,你泼我作甚?”说着,史岚便坐起身,眼神无辜地望着莫黛。
“醒了是吧?醒了就赶紧还我清白。”莫黛轻飘飘地说了句。
而此时的白一知自己的悲惨下场就要来临了,如被抽了灵魂的空壳一般,眼神木木呆呆的,脸如死灰。
史夕颜一家人见女儿真的好了,巨大的狂喜直冲击着他们的感官意识,一时间竟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而史岚自己也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从未有过的通体舒畅,而且可以轻松地下榻,完全不费一丝力气。
难道自己的病好了?
史岚激动了,一反史夕颜平日里教导她的斯文淑女气质,像只大猩猩般用力拍打着胸口,不痛;而后她又不死心地猛吸气,再鼓着腮帮子吐尽气,亦不痛;最后她又如鬼附身一般用力嗷嗷大叫了一阵,还是不痛。
于是史岚一把抱住莫黛的胳膊,神情透着惊喜,同时亦有害怕不安:“大溪,我,我好了,我真的好了,我不会死了,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你不是在做梦,赶紧还我清白。”莫黛又重复了一遍。
“我居然好了!我居然好了!我居然好了……”史岚开始碎碎念,念着念着忽然反应过来,“大溪,你刚才说还什么清白?”
莫黛简单地将事情的经过述说了一遍,史岚一听,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白一也忒蠢了,居然将主意打到莫大溪头上,而且还是用的这种最不入流的手段,不管他做这种事是出于何种目的,总之史家不会再留他,以及他的兄弟。
史岚抹了抹眼角笑出来的泪,冲史夕颜说道:“娘,我好了,无需冲喜了,把他们都退回去吧!”
史岚这句话说得理所当然,毫无心理障碍,白家五兄弟在她眼里不过是几个冲喜的物件,不值一提。
而比史岚更狠的是史夕颜,她此时哪还有心思管那些不相干的人,直接笑呵呵地说道:“岚儿说得对,既然岚儿的病好了,便是有大好的前程等着我们史家,自然不再需要那些不入眼的货色,看着就晦气,退了退了!”
史家人根本不屑问白一为何要诬陷莫大溪的理由,直接便一纸休书退了回去,休书上明明白白四个大字,不守夫道,只这四个字便将白家五兄弟打入万劫不复之地,自此难再嫁出去不说,还要承受着洪水猛兽般世道舆论的压力。
很快,一小厮便像驱赶臭虫一般将白家五兄弟赶出了史家的大门。
莫黛这回算是亲眼见识到什么叫做身份地位的悬殊了,所谓“一根手指便能摁死你”,那根手指便是史家,而白家五兄弟不过是轻易便能被摁死的对象。
史岚兴高采烈地在花园里转圈蹦跳,感受新生带给她的充沛活力,当她冲莫黛天真烂漫地笑时,莫黛忽然有些害怕她,说到底她也不过是如白家五兄弟一样,是轻易便能够摁死的对象。
史岚的病奇迹般地好了,莫黛一直强调是自己在与史岚结拜时诚心祈福,甘愿舍弃自己一半阳寿只愿史岚病好安康的结果,史家人连冲喜都愿信了,何况祈福,于是他们深信不疑,将莫黛视作史岚的福星和救命恩人,引为上宾。
莫家村。
晌午的日光有些毒辣刺目,在田里割麦子的人个个皆汗流浃背。
莫无云割了一会儿,直起腰,背后已被汗水浸湿一大片,他扯下系在脖子上的汗巾擦去额头及脸上的汗水,而后透过竹斗笠眯眼瞧了瞧日头,不早了,无轻应该快送午饭过来了。
从卯时便来到田里开始割,经过半天的努力,还只剩下小半块的麦子未割,胜利在望了,莫无云再次弯下腰挥舞着镰刀。
不多时,莫无轻便挎着竹篮送饭来了。
莫无轻已经出月子了,之前生小满时大出血,经过一个月的食补,他的气色好多了,原本蜜色的肌肤生生养白了不少,看起来少了几分狂野,倒多了几分斯文俊雅。
莫无轻将竹篮放在大树底下,便大声喊莫无云和莫无风过来吃饭。
当莫无轻掀开竹篮上盖着的青布时,莫无云和莫无风一瞬间又愣了愣。竹篮里放着两样菜,一样是咸肉片炒青辣椒,一样是炒小青菜,饭是熬煮得甚是浓稠的白粥。这样的饭菜在乡下已算甚好了,但或许是时常吃莫黛做的饭菜,胃口被养刁了,莫无云和莫无风总觉得今日的饭菜完全没有勾人食欲的香味,尽管他们的肚子早已饿了。
见莫无云和莫无风对饭菜的反应甚是平淡,莫无轻一下子便有些恼火,说话带刺道:“没办法,今日某个女人不在家,只能委屈你们吃我做的饭菜了!”
闻言,莫无云和莫无风有些不自在地躲闪着眼神,赶紧端起碗埋头吃饭。
吃饭时,莫无轻又道:“刚才我送饭过来时,路过打谷场,便见一帮人围在那里唠闲话,说是大堂婶家的莫浩莫瀚莫然今日随他们妻主白巧玲回门帮大堂婶家收麦子。”
莫无云不甚在意:“是吗?倒是头回听说有嫁出去的儿子回门帮忙收麦子的。”
“大堂婶家的地好像有十亩之多吧,是够他们忙一阵子的。据我所知小堂婶家也有七八亩地,祖母当时甚是偏心,就只分咱家五亩地!”莫无风想起自家这点地,心里有些不甘。
“可不是,谁叫咱娘太老实了呢?”莫无轻接过话道。
“行了,都多少年的事了,别提了。”莫无云喝完一碗粥,便放下碗筷不吃了。
“大哥,还有好多呢!”莫无轻看了看盛粥的瓦罐,里头还有不少。
“不吃了,天热吃不下。”莫无云站起身拿着镰刀又下了田。
“我也吃饱了。”莫无风紧跟着落下碗筷,也提着镰刀下了田。
莫无轻嘟囔了一句:“我知自己手艺没她好,但剩下这么多,也太伤人了吧。”
午饭过后,打谷场上忙碌异常,猎户莫粟蝶家的两头驴子被使得团团转,轮流拉着石碾绕着场地上的麦子跑,来回碾压着那些被铡刀铡了一段只剩下一小截麦秆连着的麦穗。
因为场地空间有限,各家各户都是轮流着碾压的,这会儿正轮上莫杏林家,没轮上的便站到一旁,一边将成捆的麦子放在铡刀底下铡去一大半麦秆,一边忙里偷闲说着话。
“这晌午的天气真够热的,早晚却凉,早间出来时我还穿着厚褂子,这会儿穿单的都嫌热!”
“可不是吗?热死了!不过,热点不怕,只希望这天气能接连晴个十多日就好了!”
“那也得抓紧收割,谁能算得准老天的脾气啊!可我们家只有我和我大相公两人,二相公身体弱,若能再多几个人手就好了!”
“你瞧人家莫阿春,儿子的妻主居然上门来帮忙,好似叫白巧玲的吧,我看着真不错,虽然长得白白净净的,但却不懒,干活挺卖力!”
“说到白白净净的,我瞅着那莫大溪似乎更白净,不过她家地里的活儿都是无云和无风干的,她倒像个小相公似的在家里做饭给无云和无风送去!也不嫌丢咱女人的脸!”
“丢啥脸啊,人家莫大溪能赚钱,做的饭也好吃,上回我相公说她居然做了一大盆的排骨啊排骨,啧啧,真舍得做吃的,难怪无云和无风近来的气色愈发好看了,原来是有妻主滋润的!”
“你一把年纪了,少打趣人家小年轻的,没脸没皮的!大溪现下是变好了,族长家的田金都直夸她,说她待人和善宽厚,对自己相公更是疼爱有加!”
“哦哦,这个我也听说了,无轻生孩子大出血差点死了,田金说他当时都摸不到无轻的气息了,是大溪不放弃,割了自己的手腕流血出来让无轻喝下,无轻才又奇迹般醒了……”
这人正说着呢,正牵着驴子碾压麦子的莫杏林忽然丢下驴子朝她奔了过来,并一把扣住这人的肩膀,脸上是恐惧的神色,前言不搭后语地说道:“她不是莫大溪,莫大溪早摔下悬崖死掉了,她是鬼怪,她不是人,她的伤口会自行愈合……”
“莫杏林滚你爹的,你揪着我胡说八道什么,魔怔了吧你?滚开!”
莫杏林被人甩开,但仍旧站在原地,眼神恐惧,表情疯狂扭曲,嘴里一直喃喃着:“她不是莫大溪,莫大溪死了,她是鬼怪,她不是人……”
场上,莫杏林的二相公李再召正拿着扫把将碾压时跑出场外的麦穗扫进场中央。李再召见自家妻主又开始魔怔了,心里不由地叹了口气,自打莫杏林坑过莫大溪家的野猪肉后,她就变得神神叨叨的,一听到有谁受伤便立时跑过去说些莫大溪是鬼怪,不是人什么的胡话。而莫杏林的大相公李召妹此时正与另一拨人闲聊着。
莫杏林见没人信任自己,便垂头丧气地回到场中继续牵起驴子碾压麦子,待她碾压完,正打算撤出场地让别人碾压时,她的肩膀却被一只手搭上。
被视为史岚福星的莫黛,离开时是史夕颜让人备马车送回来的,这回莫黛又得了不少好东西,史夕颜赏了五百两银票给她,另外还有山参银耳燕窝等昂贵补品,以及五匹上好质料的绸缎。
莫黛心里惴惴的,她拼死拼活一个月不过才赚了二百多两银子,可史夕颜一下子就赏了近千两的银子给她,这个落差实在是太大了,让她再一次意识到自己轻易便会被人给摁死的蝼蚁地位。
如今她有一个大家,家里有一个爹,三个相公,三个孩子,而且农忙过后还要再娶进一个相公,她是一家妻主,这一大家子的生计都需要她来承担。
莫黛想,为了给家人更好的保障,她得拼命多赚钱,她要在这流岗镇上,要么成为大财主,要么成为大地主,最不济也要开一间饭庄或糕点铺子。
马车到达福满堂时已经是申时了,莫黛让马车驶到卖肉的丁老板娘那里,丁老板娘的肉也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