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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尚不全。
身为天下第一遁法,他化大自在法门,亦有天下第一的施法难度。
此乃他化大自在法之所以难得一见,同时也是七夜在魔宗内部地位之高的证明。
“罢了!”
宁风冲着七夜渐渐消失处摇了摇手,以示告别。
七夜原本一脸郁闷之色,换谁在必胜之时,正得意呢,正为一个好对手可能没了而惋惜呢,不仅仅被一手掐在腰眼上翻转过来形势,还被逼出了保命的东西,这个真是从何说起呢?
不过,不知道想通了什么,七夜郁闷之色忽然一扫而空。
他竟然也举起手,冲着宁风摇了摇,紧接着,转身,一笑。
“宁兄,这一次,是你赢了,我输了。”
“不过,这只是开始。”
“经此一事,七夜彻底认定,你神宫宁风,确可与我做一世争锋,从此修道长路,可不寂寞矣!”
“宁风,后会有期!”
“下一次见面,不知何时,七夜甚是期待呢。”
“哈哈哈~~~”
长笑声中,七夜转身,一步踏出,虚空中,身影消散。
笑声依旧在回荡,人怕是已在万里之外。
“总算……”
宁风觉得浑身都在发软,头顶上,皓月随着神通:黑夜的散去而隐没。
这个月亮,本就不是真的皓月。
月之力退潮般地从他身体里褪去,星力和太阳之力,则似涨潮般地涌来,既是从体内泛起,亦是自外部挤入。
“咦?”
宁风挑了挑眉毛,面露惊异。
内部涌出的力量可以理解。那是摆脱了神通:黑夜钳制后。重新复苏的力量。
外部涌入的力量便让他费解了。
换在青天白日之下。或是群星璀璨之时,宁风都不觉得此刻涌入的太阳之力和星力有什么奇怪。
可是呢,现在他是在阴阳镇,在井中月界,在山腹当中,这就奇哉怪也了。
宁风略一沉吟,若有所悟。
“之前在阴阳镇内,我就隐约感觉似乎这个地方。在不断地接受我,我似乎能从阴阳镇中,汲取到所有的力量。”
“此处,既在阴阳之间,又在晨昏罅隙内,玄之又玄,能吸收到两种力量倒不奇怪,奇怪的是,它为什么会接受我。”
宁风不由望了磨盘大青石上的陈昔微一眼。
陈昔微苍白的脸上多少恢复了几分血气,一身灵力复苏。她缓缓撑坐起来。
“昔微会受这样的伤,一众同门会为七夜一网打尽。怕都是因为在这阴阳镇中,力量得不到补充故。”
“若是不然,不至于此。”
“既然是这样,阴阳镇会接受我,这里面就大有玄机了。”
宁风换在其他时候,必会往深里面再想下去,未必就想不到真正的缘由,但是在此刻,在望了陈昔微那一眼后,他就没有这个心思了。
“昔微,你怎么样了?”
宁风一个闪身,直接出现在陈昔微身旁,自然而然地伸手,将她拥入怀中。
他的动作是如此自然,自然到陈昔微一时半刻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她回过味来,整个身子都已经倚入宁风怀中了。
陈昔微脸上飞霞,挣了两下,没有挣脱出来,也就作罢,任凭宁风抱着。
当然,好脸色是不会有了。
“我来晚了。”
宁风歉然地道。他是真的做此想,要是早点能察觉到白潇潇和七夜之间的关系,不为其误导,他就能早到一步,心上人也不至于伤重如此。
陈昔微摇了摇头,白了他一眼,道:“你不来更好。你要是不来,七夜也不会那么如临大敌,我早就趁着他轻敌,没有展开神通:黑夜前,利用猴魅把他解决掉了。”
“多事!”
陈昔微说得倔强,然而宁风多精的一个人啊,他一感觉到陈昔微放松了全身的肌肉,好像无骨一样,彻底地倚在他的怀中,就知道这番事绝对没有白费。
骄傲得如同孔雀,倔强超过凤凰的女子,能在一个男人怀中安之若素,能在一个男人面前露出软弱,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好好好,我多事。”
宁风当然不会去做什么口舌之争,就是情调什么的,也不是在这个当口儿讲的。
“不过嘛,这个事,下次,下下次,一万次,我都会多,不会少,你就死了那条心吧。”
话说完,宁风紧了紧怀抱,就准备将陈昔微抱起来,离开这里。
不曾想,陈昔微忽然伸出手来,在宁风的胸口按了按。
力虽弱,态度却坚决。
“嗯?”
宁风停下动作,奇怪地望向怀中人。
陈昔微面对宁风目光,摇了摇头,苦笑道:“我怕是得失陪一会儿。”
宁风一脑门都是雾水,疑问道:“昔微,什么意思?”
陈昔微深吸了一口气,脸上不然地潮红,周身上下,如炭火重燃,温度陡然提高。
她伸手摸了摸宁风的脸,本就潮红的脸,又染上一层羞涩的胭脂,继而正色道:“宁风,之前受伤后,为了对峙未出世的猴魅,也为了至少能有力量利用猴魅,与七夜同归于尽,我做了一件事情。”
宁风心中顿时涌出浓浓的不祥预感,追问出声:“什么事情?”
“涅槃!”
陈昔微微微一笑,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来。
“涅槃?”
“什么意思?”
第一百六十九章进而不前,退而不后
“凤凰涅盘,难道是传说中的凤凰涅盘?”
宁风呼吸都摒住了,心中浓浓的不祥预感几乎将他淹没。
兴许是这个念头如乌云盖顶般,让他无法呼吸,以至于宁风脑子里都在往外蹦跶一个个荒谬绝伦的想法。
“凤凰涅盘那叫一个什么事情?”
“涅盘关凤凰什么事?”
“我记得传说当中,凤凰压根没有涅盘这事,那不是火鸟的本事吗?前世误传,那是文人为赋新词,牵强附会罢了。”
“怎么到了这里,反倒成了真事?”
宁风死死地盯着陈昔微,想要听一个答案。
陈昔微似乎看出了他的慌乱,美目盼兮,流转着一抹狡黠,一抹感动,伸出手来,握住了宁风的手,道:
“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古之域,有古神国名大楚,以凤凰为祥瑞,国中人天生强横,号为神裔,固有凤凰氏等大族,执掌古神国。”
“一年,有孽龙为祸,其色乌黑,能尽染天地如墨,污秽一切,人畜不能活。”
“大楚出强者多人,不住征讨,全都敌不过孽龙,眼看大楚之古神国域,几乎都要被孽龙化成了大泽,故祈求凤凰出手。”
“凤凰感大楚万年供奉,奋而迎战孽龙,鏖战七七四十九天,不分胜负。”
“后,凤凰燃烧化作天光,将自身与孽龙一齐燃尽,涸万里之大泽成焦土。”
“大楚古神国民大恸,却见于灰烬中。凤凰重生。是为涅盘。”
陈昔微讲到这里。宁风不为所动,依然定定地看着她。
要是陈昔微能读心,这会儿就能听到宁风的心声:“还不是火凤凰的那一套吗?没什么特别的,讲重点,说人话!”
陈昔微一看他这神情就明白啦,笑道:“我要睡一觉。”
“然后?”
宁风紧着追问。
“醒。”
陈昔微顿了一顿,面露黯然,深深地。带着留恋目光,看了宁风好一会儿,道:“或者,不醒。”
宁风的心脏,陡然停跳。
他深呼吸了几下,缓缓点头:“我懂了。”
“昔微,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施展过凤凰涅盘法,现在是到了要沉睡,涅盘的时候。”
“醒。亦或是不醒,只有到那个时候才知道。”
陈昔微咬了咬下唇。颔首道:“是的。”
她似乎感觉到空气太过凝重和压抑,反手将宁风的手握得更紧了,声音里带出了几分俏皮:“这段时间,你要保护我哦。”
宁风很艰难地,吐出了一个字:“好!”
“那我就放心了。”
陈昔微盘坐,双手自丹田处,向着两侧展开,最终双手合十,“啪”地一声,在头顶正上方拍了一起。
宁风退后几步,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心中再痛,在这一刻,他也只能看着。
他看到,一株擎天大树虚像在陈昔微的身后浮现,继而跟她重合在一起,其周身华彩,若万千珍宝,尽挂其上。
梧桐,梧桐木!
与此同时,陈昔微双手保持着合十状态,自头顶,到眉心处,再沉过胸口,落回丹田,打开。
一片红光,自其中爆发出来。
宁风看到,在陈昔微红嫩的掌心上,出现了一块血红色的玉佩。
玉佩呈凤凰状,有两翼展开,若凤凰在一片灰烬当中复苏,第一次舒展开了翅膀。
玉佩当中,有一点最纯粹的红色,亦如凤凰,冲于天际。
“宁风,三天,最多三天。”
“我会醒的。”
陈昔微是笑着说的,话音落下,掌中用力。
“咔嚓~”
一声脆响,玉佩断裂,其中纯粹红色流淌出来,化作无数光点,沁入陈昔微的体内。
与此同时,有一个天女般的声音,蓦然而现,环绕在陈昔微的周遭,传入宁风的耳中。
“诸法无边,涅盘之道,存乎妙契。”
“妙契之致,本乎冥一,然则物不异我,我不异物,物我玄会,归乎无极,进之弗先,退之弗后,岂容终始于其间哉!
其声曼妙,引人入胜,若非面前坐的是陈昔微,陷入危险无比,谁也不知道她最终能不能醒来的境地,宁风似也要被引入某种玄之又玄的妙境当中,陷入沉沉昏睡当中。
为了保持清醒,宁风强迫自己,不去为天女般声音其中妙境是所引,反而仔细品味个中含义。
“我是万物,万物是我,双方本无差别。”
“物我一体而相同,无有所始故无有所终。”
“既无始终,那么也就是进而不前,退而不后,无始无终,不在始终之间。”
宁风喃喃自语,翻来覆去,尽是那八个字:“进而不前,退而不后!”
“这,就是涅盘吗?”
他能理解,所谓的凤凰涅盘,就是提前爆发出远超过应有之力,应对危机,达成心中愿,随后在后面的时候,就看经过那场生死莫测,在进前退后之间徘徊的沉睡期。
这个时间或许不长,只要能醒来,想必不仅仅不会留有后患,说不准还会有更大的收获。
但前提就是要醒来。
宁风深吸一口气,压住心中悸动,望向陈昔微。
只见得,在天女诵经般的声音当中,陈昔微沉静下来,所有痛苦,所有属于人的情绪,尽数从她身上被剥离了出去。
这是一种非人般的美丽。
突然——
所有的红光向着陈昔微体内塌陷下去,尽数被她吸入体内,封锁得半点不出;
突然——
陈昔微整个人软软倒下。全无知觉。
“昔微!”
宁风上前。伸手一揽。将她温软身躯揽入怀中。
他看到,往日里一脸倔强,从不输人的陈昔微五官前所未有的柔和,以及,柔弱。
现在的陈昔微,真的需要他的保护。
“我会保护好你。”
“然后,等你醒来。”
“等着看你凤凰涅盘,更加的光可照人。”
宁风全部心神都放在陈昔微的身上。他没有注意到,或者说,以他今时今日的实力,也不可能注意到,在凤凰玉佩破碎的一瞬间,有一缕凤凰虚影穿透出来,冲天而起。
凤凰虚影洞穿了山体,透过了井中月界,连阴阳镇都无法阻拦……它一直洞穿了九重天宇,飞到了天外某个不可知之处。
在那一瞬间。宁风只有一个隐约的感觉,好像他在九窍石中的感觉一样。他心神之力与感知不断地被放大,恍惚间似是捕捉到了什么。
他抬头,望向头顶,唯有山腹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