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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默的脸色不由得一紧。心念一动，从自己的芥子空间中取出一瓶疗伤之效的下品灵丹来，从中倒出一粒，捏开蚩列的嘴巴投入其中，又以法力辅助送下肚助其将药力化开，然后顺手将蚩列断折的骨头对位接起。
这灵丹还是他从血天营里带出来的呢，尽管他这里还有更好的灵丹，但以蚩列才筑基境的修为，下品灵丹已经足矣，再高档次的灵丹他也消化不下了。
虽然被灵宝天尊一指点得转生为人，但牛默的一身神通却都没丢，芥子空间仍在，一干宝物也都随着芥子空间一同被他带来了这一世。
随着灵丹药力彻底化开，蚩列的伤势大有好转，虽然没有就此苏醒，但体内原本已经恶化的伤势却恢复了小半，性命之危已去，剩下的就是慢慢恢复的事了。
直到这个时候，牛默才轻轻舒了一口气，随即转头看向跟进来的一干族老和部族高层，语气森冷如极北冰原吹来的冷风：“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族长他是被谁打伤的？”
他的目光中透露出毫不掩饰的慑人杀机，仿佛让整个屋中的温度骤降了几十度，使得所有人都如坠冰窖，忍不住浑身打冷战。
尽管彼此的感情不深，但蚩列毕竟是他这一世的父亲，而且一直待他甚好，若不报仇，他岂不是枉为人子？
在牛默的威势压迫下，所有人都忍不住战战兢兢，噤若寒蝉，目光都不由得向一个受伤的汉子看去。
这个汉子牛默认识，名叫蚩山，是他父亲身边的一个护卫，同样有着筑基境的修为，显然，他是知道详情的。
“蚩山，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启……启禀少族长，是……是鬼方部的人干的……”
蚩山在牛默无意间散发出来的莫大压力下，不由得战战兢兢地颤声说道。
“今天族长率领着我们外出去狩猎，结果在桑木林那边遇上了鬼方部的人，他们……他们强词夺理地非说桑木林是他们鬼方部的猎场，不但要我们把猎到的猎物全都交给他们，还想将我们擒拿，我们自然不干，就交上了手。”
“但他们的人好多，好几百人围攻我们几十人，还有巫师操控着鬼神武士助阵，我们寡不敌众，最终只有几个人冲了出来，剩下的人全都……全都死在了他们的手下……族长遭到他们的重点围攻，这才受了重伤……”
听完蚩山战战兢兢的讲述，牛默心里已然全都明白，蚩列他们这是被鬼方部有预谋的伏击了。
桑木林那个地方他知道，那乃是蚩烈部传统的猎场所在，早在他转生之前蚩烈部就已经习惯在那边狩猎了。
随着近些年蚩烈部的飞速发展，猎场也不断扩大，那里甚至连蚩烈部猎场的外围都算不上，已然算是靠近核心的区域了。鬼方部说蚩烈部越界分明是强词夺理。
更何况对方还一下子就出动了上千人马，甚至还有在部族中极为尊崇，轻易不出动的巫师随行，这会是狩猎？这分明是一场有预谋的埋伏袭击！
当然，这其中的缘由牛默也能猜得到，不过是利益冲突而已。
鬼方部乃是附近与蚩烈部相邻的一个大型人族部族。
原本鬼方部与蚩烈部其实是并不接壤的，双方中间隔着为数不少的中小部族。但随着蚩烈部的规模扩大，夹在两者中间的中小部族不是被鬼方部吞并，就是投靠了蚩烈部，两个部族这才碰在了一起。
与蚩烈部这种新晋的大型不同，这个鬼方部却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了，虽然同为大型部族，但双方的块头却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莽荒界这边对于部族的大小规模并没有一个严格的标准，但通常意义上来说，只要能有几万的人口，就能算得上是一个大型部族了。像蚩烈部，现在人口就有**万之众。
而鬼方部作为一个传承了上千年的大型部族，其规模要比蚩烈部大许多，足有十多万的人口，距离超大型部族的水平都不远了。
原本的鬼方部不仅在附近无人敢惹，即使是在整个黎河平原上，都是有名的强大部族之一，不仅兵精粮足，而且部族中还有巫师这等拥有超凡力量的存在，乃是方圆数千里内当之无愧的霸主，压得附近的大小人族部族都抬不起头来。
然而在蚩烈部飞速崛起之后，鬼方部的霸主地位却出现了动摇。
许多不堪鬼方部压迫的中小部族纷纷投靠蚩烈部，使得蚩烈部的规模飞速长大，短短二十来年间就已经接近鬼方部了。
而且因为有牛默传授下来的练气法门，蚩烈部在武力方面也迅速增强，虽然还没有全面赶超鬼方部，却也并不惧怕对方。
因此在意识到蚩烈部的威胁之后，鬼方部便一直致力打压蚩烈部，双方此前就发生过不止一次的冲突了，只不过规模都不大，也没有死人。前些日子鬼方部甚至还派来使者，气焰嚣张地要求蚩烈部上贡臣服，结果让蚩列命人直接赶了出去。
原本蚩烈部上下并没有把这件事太当回事，毕竟两部冲突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蚩烈部的实力也不弱，鬼方部即使想开战也得先掂量掂量到底能不能将蚩烈部吞下。
却没想到，鬼方部的报复竟然来得这么快，这么狠毒。
“鬼方部么？这是你们自己找死！”
牛默的眼中放射出慑人的寒光，转身向外就走。
原本他还没想着这么早收拾这个鬼方部呢，但既然对方自己来找死，他怎好不成全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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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两个选择
就在要出门的时候，牛默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伸手虚空一抓，直接将那蚩山抓摄过来：“走，跟我一起去认人。”
说着话便出了房门，顿足腾起一道遁光，径直腾空而起，向着远方鬼方部的方向破空而去。
在场众人无不吃了一惊，瞠目结舌，没想到牛默竟然说走就走，连声招呼都不打，这是怎么个情况？
“族老，少族长这是……”
其中一个族人忍不住向那族老问道。
族老沉吟了一下，说道：“少族长应该是去给族长他报仇去了，不然不会带上蚩山，蚩元你立刻召集咱们部族最精锐的人手，咱们去接应少族长，不能让他一个人孤军奋战。”
“是，属下这就去办。”
那人当即点头出去召集调兵去了。
尽管大家心里都清楚，以牛默的速度，就算他们立刻调兵去支援，等到地方的时候多半也已经晚了，而且就算没有结束，以牛默的实力，如果连牛默都应付不了的对手，他们去了多半也是白搭。
但管不管用另说，去不去却是态度问题，总不能任由自家的少族长去和敌人拼命，他们这些当部属的却等在家里吃现成的。
且不说蚩烈部这边的人马调动，单说破空而去的牛默和蚩山两人。
蚩山身不由己的飞在空中，迎面罡风呼啸而来，吹得他面皮生疼，似乎连气都喘不过来，魂都差点惊飞掉。
尽管早就知道少族长蚩尤有飞天遁地之能，也羡慕的不得了，但看别人飞是一回事，自己被带着飞却是另外一回事。
强忍着罡风吹刮低头看向下方，只见起伏的大地如同一副棋盘，山川河流都变得渺小之极，****树木更是小得都已经看不清，诸般景物都如闪电般向后飞逝。一想到从这么高要是摔下去，只怕连人形都剩不下，只能是一滩肉泥，吓得连忙闭上了眼。
牛默这时候也发现了蚩山的异样，意识到对方不是他，于是分出一缕法力，在他周身形成一层薄薄的护罩，将呼啸而来罡风替他挡住。他还要靠着这小子来辨认凶手呢，可不能让他被罡风给吹死。
鬼方部在蚩烈部北方大约百余里的地方，这距离对于一般人而言已经不短，但对于牛默而言却根本不算什么，即使是为了照顾蚩山有意放慢了速度，还是在片刻之后便已经飞临鬼方部的上空。
低头看去，只见鬼方部乃是如同后世的草原民族一样结帐而居，一座座营帐仿佛朵朵白云飘在草原之上，粗略看去不下万数。只是在营帐的外围扎了一圈的粗木栅栏作为防护的寨墙，有兵卒把守防卫。
然而这些对于牛默来说却没有什么卵用，因为他根本就不用走门的，心念一动压下遁光，径直落在了鬼方部营寨正中央的一片空地上。
“哪里来的飞人？”
“不好，由仙人降临啦！”
鬼方部的族人们这时候也发现了牛默，顿时一片惊呼之声，而且不同于一般人见到仙人的欣喜若狂，这些人的脸上却都忍不住现出惶恐之色。
传说中仙人都可都是赏善罚恶的，只有那些善良的人才会得到仙人的奖赏，至于那些为非作歹的人，别说是奖赏，不被仙人惩罚就算是好的。
鬼方部的族人们很清楚，他们就是靠着欺压其他部落才能像现在这样壮大的，他们平素的所作所为，可跟善良扯不上半点关系。何况他们部族还是信奉的残忍的巫鬼之道，这仙人别不是上天降下来惩罚他们的吧？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来我们……鬼方部做什么？”
有些胆子大的鬼方勇士提着刀枪，仗着胆子向牛默二人颤声喝问道。
牛默却理也不理，目光向着四周一扫，随即一声断喝：“鬼方部掌权的杂碎们，都给我滚出来！”
声音如滚雷一般轰隆隆滚过，霎时间传遍了整个鬼方部族，除非是聋子，否则就没有听不到的。
随着牛默这一声断喝，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他们是来者不善了。
“什么人，敢来我鬼方部放肆，给我围起来！”
几声怒喝响起，紧接着大批全副武装的鬼方武卒便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刀枪齐举，在阳光下反射出慑人寒光和凛凛杀气。
于此同时，一个脸带刺青面目狰狞的壮汉和几个身穿黑袍浑身鬼气森森的巫师从部落中央核心的营帐里走出来，看着牛默目光不善，仿佛豺狼在打量猎物一般。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我鬼方部，若不老实交代，今天你们就别想生离此地了！”
那面带刺青的壮汉一脸的杀气腾腾。
自从他接任鬼方部的族长以来，从来都是他们鬼方部去袭击欺压别人，还从来没有被人打上门来过，这是对他和鬼方部**裸的挑衅。
如果不是看牛默竟能轻易闯入他们的大营，手段不同寻常，一时摸不清牛默的底细，他早就直接下令动手了。
“少族长，就是他，今天上午就是他和他旁边那个巫师率人伏击我们，杀死我们那么多兄弟还重伤族长的。”
这时候同来的蚩山指着那鬼方族长向牛默说道。
那鬼方族长不禁一惊。
仔细一看，说话这小子果然正是他上午率人伏击的蚩烈部之人，不禁暗惊对方来的好快！
上午他们对蚩烈部族长蚩列所率领的狩猎队伍发动蓄谋已久的袭击，虽然将对方大半灭杀，却还是让少数人护卫着重伤的蚩烈部族长突围了出去。
因为怕蚩烈部大军报复，所以他们就当即押着缴获和俘虏返回了部族，却没想到他们这前脚才回来，屁股都还没等坐稳，午饭都还没顾得上吃呢，对方后脚就找上门来了！
“就是你们带人杀的我族人，伤的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