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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这个少年:“你的条件。”
再一分钟后,送这少年到门口,回身关上门,谢庭树吁了一口气,拿起一瓶酒,喝了一口,却没了滋味。
纪伦在门外上车离去,不少人暗中关注他的来访,但谈话时间太短了,短到让人难以相信会达成秘密交易,更来不及窥探,没有人知道两人说了些什么。
…………
夜风秋凉,十一月的天气已有了点寒意,今天早上姜山就失去踪影,不告而别,到下午时,折寒梅有些不好意思过来请辞,纪伦也准了。
最后只剩下苗轻云,似乎经受了很大打击,对外界都不怎么关注了,沉默留在姐弟身侧。
“才几天,就有人等不及了。”
纪伦叹了口气,推着少女的轮椅出了门:“在深夜里离开,为是不再牵扯,条件都已谈妥,以后,相思大小姐就是纪家少主了,来开心笑一个……”
纪相思勉强露出笑容,在她面前,一辆小汽车停在那里,车门打开,苗轻云出来帮忙。
“谢谢轻云姐,小心脚……”纪伦抱起女孩,送她上车后座,转首对苗轻云:“我听姐姐说了,你和姜山的事……”
“结束了,订婚戒指也退还给他了。”苗轻云顿了顿,说:“有些对不起夫人的好意,她在时,还撮合我与姜山,祝福过。”
纪伦有些同情,拍拍她的肩:“也好,是姜山那笨蛋没有福分……不过,既轻云姐没有什么事,我就给你个任务,以后相思就拜托你照顾了,你一直是我们的家人,对么?”
“是!”苗轻云敬了个军礼,上车,点火。
离别的最后一刻到来,轮椅少女抓着车门,终泪眼模糊:“阿伦……”
“别哭,记住我说的话……”
车子离开了别院,少年挥手身影淹没在黑暗的长街尽处,落叶满街,萧瑟无声,而有些脚步声在越过小车,士兵们看了眼车里一大一小两个女孩,没有理会,继续穿插向长街……那里雾气弥漫,一片肃杀。
雾气弥漫,涌过了别院前庭、后花园、池塘,遮掩了月光。
透过窗户玻璃看去,隐隐一个中年人站在院子中央,而一个少年,持着木刀在训练着,汗水点滴落下,手背上有个明显的子弹穿透伤疤,中年军官露出了欣慰,口中呵斥:“为了帝国!”
“是,义父!”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叫我上校!”
“是,上校!”
纪伦静静看着这一幕,抽着烟,再伸出手摸着银烟盒里,已空空……身体里的力量纠缠着沉下水面,剩下也是空空,时间终于到了。
“谢老狐狸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白给了一根烟。”他扔掉银烟盒,牛乳一样的雾气就更浓了,只是庭院里空空。
这时,大门敞开,持枪的士兵大步闯了进来,少尉姜山立在最前,敬礼:“纪伦少尉,请服从命令,放下武器!”
“如果我说不呢?”纪伦在小楼里淡淡,丝毫不奇怪姜山的出现。
“对不起,我是军事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姜山面无表情,举起了枪,左右军官立刻挥手示意,士兵们都散开来。
小楼前后是庭院和花园,虽穿着军靴,这队士兵却静而无声,沿着各个障碍物跃进,在术士配合下包围了小楼……看得出来,这是父亲纪江上校留下的军事遗产,却用来对付他的儿子。
纪伦“啪”一下,撕下了肩章,只是肩上肌肤上,一个少尉烙印顽强的存在着,发出噼啪声,带来了更激烈的痛苦。
“服从命令,然后被处决?”
“这就是你的要求?”
“真是愚蠢啊……先是叶春,后是姜山,你们这些旧人死了,那位谢家宝树就更容易掌控队伍……这都不能理解?”
纪伦叹息着,激烈咳嗽着,四下弥漫乳白色雾气变换着,恍惚是高廉,浑身幽暗,仿佛在地狱里爬出,嘿嘿冷笑:“……我的利用价值下降,现在就成了上面的弃子……你纪伦不也是一样……翌日局面有变,一旦你失去利用价值就是替罪羊,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啪……高廉身影消失不见,士兵们砸破门窗,冲了进来。
下一瞬间,纪伦拔出了军刀,长刀所向,寒光一闪,这少年的面孔终变的毫无表情,带着某种淡漠的杀气。
第八十五章丧心病狂(上)
“驱散!”术士咒语响起。
房间里的雾气一瞬清空,但又有更多雾气冒出,氤氲乳白色轻纱垂幕一样挡在众人面前,梦幻一样的光晕,纪伦在雾气纱幕之后若隐若现,坐在中间地板上,刀放在手侧。
“纪伦少尉……你是纪上校的儿子,我们都尊敬他,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面对一根根枪口,纪伦神情无动于衷,淡淡:“你们自然不为难……你们也清楚我束手的结果,不过这和你们无关么。”
“军人,服从命令为天职。”
小组少尉眸里寒光一闪,挥下手:“住口,这话轮不到你说……把他绑起来!”
士兵冲过雾气纱幕,绳索套向这个身形单薄少年,“唰”穿过身体……而又有一个纪伦立在门口,长刀垂下:“再多的委屈,也得认命,这不就是你们军人的哲学么?”
“当然,要是不认命,也合乎其意,你们都是我父的老人吧,与我相杀,死了谁都是开心的事。”
砰
“住口!”有人开枪了。
子弹击碎少年身体,爆射出几十条黑气,每一条都化黑色毒蛇,嘶嘶着扑下来,两眼血红,狰狞张开灰白毒牙。
门外术士立刻抬首射出一道道火焰,炎龙吐息扫过,却震惊发现——毒蛇在火光中穿过,丝毫无法消灭毒蛇,顿时喊:“这蛇不是法术!”
“啊啊啊——”
六七条毒蛇扑咬在士兵腿上,狠狠咬下,这些士兵都是精锐,不约而同拔出匕首,将蛇切断,但蛇头深咬在肉,又一挖,连肉带蛇头都挖了出去,鲜血淋漓,幸是红色的血。
一个术士反应过来,掏出护符,撑开一片防护顶住余下毒蛇:“都退出来!他正式抗捕了!”
“反贼!”
小组少尉带人撤出,奇怪是里面纪伦也不追杀……嘭嘭嘭!
咬伤的士兵全跌到在地,脸色蒙上一层灰黑,术士连忙清洗、驱毒、治疗,但根本没有任何作用,转眼已经停止呼吸,顿时让人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什么毒?”
“辟易法术,带毒……”有个年长老术士在小楼外面喃喃,神情醒悟:“是龙煞啊!姜山你怎么不说——”
领队的姜山对此沉默,只举起手中的上级********:“杀进去。”
“混蛋!都是纪上校旧人却同根相煎,谢庭树那混蛋假公济私清洗我们……”老术士调头就走,身形忽的一顿,‘嘭’的枪响声中,扑倒在地,鲜血涌出身体下的地面。
姜山将还在冒烟的枪口转向别人:“还有谁想做逃兵?”
在场都是星光镜的术士,施法护罩不怕零星子弹,但怕这逃兵的罪名,都是有家有小的人,不由缓和语气:“这一定有什么误会,梁侯外还有敌人,没到这个地步……”
“这是命令。”姜山面无表情,声音冷冷:“你们是不是军人!”
几个术士神情震怒,但不敢临阵而逃,剩下就没有了选择,一个个硬着头皮冲进迷雾中,不断驱散和提供防护——仅仅这个作用!
作纪江亲手带出的精英,换个环境和敌人他们都不会这样无能,但伸手不见五指的大雾中找不到目标位置,敌人激发龙煞来作武器,满院黑蛇乱窜突袭,还无法驱散……
“简直是术士克星!”一个术士小心靠着墙角,举着护符顶住几条毒蛇撕咬。
一个小队士兵持枪警惕周围动静,保护着术士进行排查。
“唰!”
雾气中出现阴影,高高举刀,少尉敏锐发觉,反手就是一枪……砰!
但子弹穿过,而保护在中间的术士一声惨叫,人头飞起。
“你敢杀人?”少尉发出撕心裂肺的高喊,护罩霎时崩碎,几条黑蛇乱窜上来,一条闪电一样穿过,咬在喉咙。
几个士兵迅速后退,在死亡下速度比蛇还快,不断开枪射击,但都落了空,退到房门,纪伦出现到了门口,开枪……
“砰砰砰!”
三个士兵眉心中枪,血水汩汩流出,又一个少尉嘶声:“反贼!”
对着纪伦开枪,焰光闪过,子弹脱膛****而出,穿过水波一样雾气,划出白色轨迹,而对面一颗子弹同样射来,“唰”的穿进眉心,眼前一黑瞬间,看到少年人影已经消失。
脑浆飞溅在墙上,这少尉尸体扑倒,纪伦沉默穿过,听到树上传来一声轻轻的喵叫,转首看去,白影在池畔越过。
枪声,脚步声,喊声,惨叫声,怒骂声,法术声,一片混乱,在外面的人看着充满迷雾的小楼,心都紧成一团。
“反了,真反了,他怎么敢?”一个内务府的军官大怒,脖子上青筋都胀起:“混蛋,江上校一世英名,就败在他手上!”
所有军人,都站的笔直,一片死寂,只听风扫过,对面杀声隐隐。
一个术士没有了言语,只是暗想:“你都要杀他头了,他为什么不反?还真当刀斧加身而谢恩受之?”
这内务府的人,铁青着脸:“既是反贼,决不容情,杀进去!”
“是!”所有人都应着,冲了进去,眼前一片迷雾。
“别担心,他撑不了多久,只要近战,还有机会。”一个人说着,才打了手势,突闷哼一声,说话中止,身体左跌。
数人反射性伏下,互相背向。
“砰砰!”两人头颅炸开,余下的人从角度看出位置,仰首不顾一切扫射。
“砰砰砰砰!”雾气中,只见着到处火星,却不见人,下一瞬间,下面影子处,突显出了人,长刀所向。
“噗!”一道半圆的弧光出现,这出现瞬间,带上一层淡红色火焰,似乎人体和武器都和纸一样,下一刻,四人分成八段的身体残骸飞出,上半身一时还没有死,翻滚在地发出长长惨叫。
有个人坚毅之极,在身体分成两段时,还勉强完成了举枪,扣动了班机,半自动的火力倾泻而下。
可周围早已没有人。
“纪伦,这些都是你父亲的旧部,你怎么能下手?”
转眼,带过来的三十人,死伤狼狈,内务府的军官举枪呐喊着:“你不是人,不是人!”
“蓬!”内务府军官的脑袋炸开,脑浆喷了后面的墙一片,身体沉重的跌了下去。
声音平息下来,整座小楼没有了一丝生气,一个脚步出来,雾气中若隐若现,尸山血海的气息扑面。
姜山咬牙举起手枪……砰!
子弹击中了他的手臂,枪飞出去,他拔出佩刀,又是砰一声,一只手也中枪,刀飞出去。
双臂垂落,他沉肩撞过去:“啊啊啊——”
砰砰——
双腿膝盖处炸开,姜山扑倒在地,努力挣扎着直起身,冰冷枪口已顶在了他额上,熟悉的少年蹲下来,激烈的咳嗽,目光沉静而没有波澜。
“提醒过你了……可你还是这样选择。”
“谢庭树的意图以及很明显,旧人的遭遇也很鲜明,你还这样过来,是不是不聪明?”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姜山跪在地上,昂起首:“我只是一个士兵,士兵不需要聪明。”
纪伦缓缓点首:“所以你选择了背叛我们过去……你知不知道,我原很感激你在地狱中救我出来,决定给你一次机会。”
“帝国的崛起不能靠私人感情……救你,是命令……杀你,也是命令。”少尉姜山大口喘息着,有些失血的眩晕,身子晃了晃:“军人就是这样,我还是习惯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