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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过后,奉陛下旨意,崔义玄出任蒲州刺史,开始上路而行。
金夕决意将他安全送至蒲州,然后在那里消失。
可是,噩耗传来!
家眷刚刚抵达中途华州地界,车内传出下人的惊呼。
金夕来不及思索,夺窗而出,直奔崔义玄车鸾,发现崔义玄突然病重,面色惨白,呼吸急促。
“快,快走,赶往华州府,去寻官医。”
他再也不顾及暴露身份,抬手压住崔义玄的肩井,向内注入金行之气,延续崔义玄粗重的呼吸。
崔义玄摆手示意车内的下人退下,顺势拿住金夕的手:
“不必着急,我熬不过去了,此乃衰败之身,你的修为无济于事。”
“啊?”金夕差一点跳起来,听这口气,分明是崔义玄早已知道自己身负修为,而他的儿子乃是文才,绝不会把式,不禁脱口而出,“刺史,难道?”
崔义玄紧紧攥着金夕的手,艰难说道:
“天下哪有父亲不识亲儿之理,我已知晓你的端倪,从银儿的口风和朝中历历变故,我也察会出神庆绝非昔日吾儿。不过,无论你是谁,都与我崔家,与神庆吾儿毫无两样,有你之神,使得崔家名扬天下,崔府感恩不及,就像四年前的一位恩公,崔某死去,也会祈念万安。”
他哪里知道,四年前的恩公,就是眼前的元神。
金夕极难控制,极大施发行气维持着,“刺史放心,我一定会救你。”
崔义玄微微摇头,俨然是知道已经临近极寿,极力维持笑意:
“记住,要永远守护皇后,她还会有危险;还有,除非两人出现生死之搏,否则不可发难长孙无忌,这两人都是大唐不可或缺的顶梁;不可忘却,也许在多年以后崔家会因此而没落,绝不可迁怒皇后,一切都是为了天下黎民,个人生死昌衰算不得什么。”
就像是柔夫人的教诲,金夕狠狠点下头去。
眼见崔义玄眼神逐渐迷离,说起话来含糊不清,金夕痛苦不堪,如此怎么对得起崔神庆。
他忽然想到姚珧!
即使在仇丁媚变成痴癫以后也在压抑自己的感念,不去吞噬真身;她能做到,自己焉能不行?
于是,金夕立即压制下自己的意念,极度保持着不脱离,而又能够令崔神庆独自回归。
“父亲!父亲!”
崔神庆狂吼着。
他丝毫觉察不出这一刻微妙的变化,除了飞檐走壁,只要他能够做得到,便是完全出自他的本意。
丝毫没有金夕的痕迹!
崔义玄忽地坐起来,脸上荡起微弱的红光,双手抚摸着崔神庆,既欣喜又担忧。
喜的当然是见到真正的儿子,忧的恐怕是那俯身之念消失,唯恐皇后出现不测。
“儿不孝……”崔神庆痛哭流涕。
崔义玄的发出最后一丝笑容,道:
“儿,为父此生唯一的缺撼就是没有保全陈硕贞,她的大义无人能比。所以,父亲卒后,决意谥号随她的贞字;还有,父亲以你为荣,以你为……”
他刚想再俯一些身子抱住崔神庆,可是气息全部消息。
轰然倒落下去!
本是高兴的迁居就地悲惨,官道上哀哭一片。
崔义玄未及蒲州,在半路突发重疾无法得到救治,命陨,终年七十一岁,应生前之意,谥号贞。
只是崔神庆从未向人提及贞字来于陈硕贞之名。
唯有金夕知晓。
不久,家眷向长安回返。
在一处山岭,一个人探剑怒挥,附近的几株老松拦腰折断,“长孙无忌,我要杀了你!”他嘶声吼叫,若无此次迁移,崔义玄不会急病而亡。
是金夕!
他又想起崔义玄临终的嘱托,黯然跌坐下来。
不到生死相搏,不可发难长孙。
回到府内,立即吊麻哀丧。
李治与武媚听到这个令人惊秫的消息双双惊呆,若怪,只有怪他们,应允了长孙无忌的请求;可是他们知道,崔神庆绝不会怪罪帝后,说不定会将矛头指向长孙无忌,这是眼下最为担忧的事情。
两人一同赶往崔府吊唁。
特意召见崔神庆。
当金夕向他们讲述到崔义玄临终之托时,武媚轻嘤一声失态,她没有想到崔义玄竟有如此胸怀。
李治下旨,以宰相规格厚葬刺史崔义玄。
皇帝与皇后离开后,长孙无忌赶来。
金夕盯着他,不知做出什么表情,难以压制内心愤怒,可是想到崔义玄的话,又感到无比彷徨,只有难看两个字能够形容。
哪知,长孙无忌根本不理睬崔神庆,大步走向灵堂。
他立在那里稍许,忽然抬手,示意里面的人全部走出去,自然也包括金夕。
时下他的官位最大,又是来吊念,无人不从。
不过,他的话却一字不漏地被金夕凝神听来。
“崔兄,”长孙无忌立刻老去许多的样子,双目黯淡无神,“若是怪罪,就全怪无忌,若无我的请奏,不会发生这种事的;不过,无忌绝非打压于你,而是为了老脸有处安放,毕竟是你清除了我的全部臂膀。”
他忽然跄踉半步,咬牙挺直身体,又道:
“你我均为天下,路有不同,今生今世无法评说;无忌倒是极度羡慕崔兄,能够走地如此光耀,如果,能让我提前十年而卒,该是多大的幸事啊!”
说着,他的老眼中淌出两颗泪珠。
脸色扭曲,痛苦不堪。
他直直注视着灵柩,喃喃低语:“无忌好是后悔,若是当下你在,必会问你,是纵还是制,纵,无忌将是千古罪名;制,恐怕已经无力能及,弄不好人头落地啊。”
金夕心内猛跳。
难道他在说武媚吗?看来他内心一直在焦灼。
为什么!
难道真的像王皇后说的那样,他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总之,崔神庆是暂时不能归还。
历经崔义玄的去世,他意识到能够暂时将崔神庆的元身归还,只要做到丝毫不去感查他的行为,存留微薄之念护住潜伏的元神,就可以归还几乎支离的崔府。
他开始修炼。
完全压制本身意念需要静无。
而启动元神必须探查。
金夕要在几近化无的意念下保留着微乎其微的感知,哪怕是时间的流逝,而这种感知必须来自主体元身,否则就会体察到主身的意志,直至达道留存的临界,随时能够掌控崔神庆的身体,而又探查不到他的意念。
这种微妙的弥留,就像孤光与烛阴每日刹那的弥合之际。
微而少。
那么其中这段时间相当于完全归还了主体元身。
对于金夕来说,就是对崔神庆的赏赐。
经过无数次的修习,他终于领会到隐缩之法,完全将自己的意念压制下去,维持在弥留之际,因为崔神庆毫无修为,根本无法驱逐他的元神,随时能够重新占有。
终有一日,崔神庆风尘仆仆归来。
他与两位娘子逗留一刻,长妻便像往常那样离开,将两人留在侧殿。
银儿也理所当然地令侍女退下,亲自为崔神庆铺榻松衣,然后等候已经“疲累”两年多的郎君就寝。
崔神庆似是感觉到愧疚,一把拉住银儿:“娘子,如今朝廷安宁,我倒是松懈下来许多。”
说着,眼睛放出渴望的光芒。
………………………………
第420章 难得的机会
银儿稍有紧张,已经两年多没有被郎君这么拉着,脸色红起来,试探着向崔神庆靠近。
“对不住!”
崔神庆忽道,然后紧紧揽住银儿,一瞬间爆发出来。
“啊,啊……”
银儿不知是怕还是笑,佯作拍打着崔神庆,身子却是完全交了出来,任凭对方摆布。
此夜未眠。
金夕迷离抵制自己一夜,终于感查到该到上朝的时机了。
骤然!
意念启动。
他再次回归,不过却不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
装作毫无变化的看向银儿,却是吓出一跳。
她虽然看上去困倦至极,不过保持着喜媚,突然发现郎君细看,羞得不成样子,再一次扑在郎君怀里。
金夕恍然大悟。
立即知道他们昨晚干了什么,恐怕是一夜未睡。
匆忙离开崔府。
他将以后的时日划分为二,上朝则由自己掌控,回到崔府则完全归还给崔神庆,从而再也不去担心崔府的事情,放下心来理政,谨慎观摩着崔义玄说出的有可能出现的危险。
出乎意料,长孙无忌并没有压制新官势力,而是顺理成章地屡顺着朝廷政事,新一代势力犹如雨后春笋破土而出,使得宣政殿生龙活虎,朝气蓬勃。
李治从中受益最大,很快成为朝政之首,完全控制了朝野。
金夕看得出,长孙无忌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观察着什么。
所以,他也在等候。
终有一天,金夕发现了轻微变化。
李治春风得意,治理朝政游刃有余,口中自然而然带出了皇后的字眼,有些时政来自武媚的主意,他也不再隐瞒,甚至偶尔表现出自豪。
每逢此时,长孙无忌的脸色低沉,双眼中射出警觉而恐怖的神色。
金夕恍然大悟:这个长孙无忌并不在意李治及朝臣的变化,而是在留意着武媚!
想起三年前崔义玄去世之时他说的话,金夕冒出一声冷汗。
原来长孙无忌刻意警惕着武媚,一直纠结着是压制还是放纵。
武媚成为皇后已经四年多,并未看见他做出什么动作,为何朝廷之上每逢提及皇后,他都是心若寒噤呢?
需要试探一下!
终于发现一次难得的机会。
宣政殿内,一位朝臣启奏,京城之内的官员日理万机,统筹整个天下社稷,其劳其累远胜地方州府,拟请陛下为皇城内四品以上官员提高俸禄。
朝堂上议论纷纷。
赞成者,理由诸多。
也有反对者,甚至包含着本就四品以上的人,恐怕各地州县的官员反对弄出事端。
李治与长孙无忌也是左右为难,互相瞧看几眼没有做出决断。
金夕见天色尚早,再无其他奏章,便试探着向李治说道:
“陛下,此计各有利弊。利者,劳而酬得,这些官员身为繁重,日夜不息,可以让其得到应有的俸禄,甘心为大唐倾献余生;弊者,其余官员为数众多,布满天下,难免会有微词,恐伤及朝政。”
说到这里,他戛然而止。
显然是废话,因为众人早已翻来覆去说个数遍了。
李治还是盯住崔神庆,“依崔主事之意呢?”
金夕先是扫视一遭殿内数十名官员,又下意识地瞧瞧自己,做出意味深长的样子:
“陛下,无论圣旨如何,都关乎着殿内这些官员,让各位说来显然分量极轻,若是应允,定会被人认为那是朝中砥柱的言辞,是朝中重臣为一己之私;若是反对呢,京城之内也有四品之上官员,他们则认为是四品以下官员在驳斥,弄不好会引来诸官之间的矛盾。”
刚说道这里,那位启奏的官员落下汗水。
本是好意,没想到可能引来事端。
长孙无忌也是冷眼瞧向那位,颌下长须微微抖动。
这种事情最好别提。
李治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再问:“如何是好?”
金夕拿住时机,当然不会放过,一板一眼答道:
“臣倒有一个主意,赠禄与否不如请教一位局外之人,无论做出得等决断,自然不会引来微词;只是,这位拿主意的人必须德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