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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古书讥笑道:“鼠目寸光,居然用药物提升修为。修炼一途上,丹药终究是外物,用的越多,依赖性越大,就如同毒瘾一样。尤其是用药物突破境界,就失去了相应的体悟,导致根基不稳,突破下一境界变得更难,又不得不依赖药物,如此反复,就陷入恶性循环。”
“对没有明天的人谈未来,实在是太遥远了。”
罗丰满不在乎的转过头,懒得再理对方。
这种轻蔑的态度,更加激怒了张狂,敌意浓烈得仿佛化成了凶兽,恨不得食其肉啃其骨。
罗丰迈步向黄泉走去,轻轻打了声招呼。
黄泉睁开眼,微微点头,算是回礼,随即又闭目养神。
罗丰心中自有计较,反正他已经被当做是黄泉的一系,不管如何撇清关系,人道盟的人也只会宁杀错不放过,既是如此,抱一下大腿又何妨,背靠大树好乘凉。
至于无聊的面子问题,他可不放在心上。
过了一盏茶后,玄冥谷的长老驾驭灵器降落,简单说了一些规矩后,就宣布考核开始。
考核的方式非常简单,就是让弟子相互比斗,将近一百二十人,按照四人一组分类,每组间弟子两两比斗,前两名可以进入淘汰赛,最后一名将接受处罚。
轮到罗丰的时候,伸手一摸,抽到的数字是“九”。
他往显示分组情况的石壁上看去,第九组已经有了两人,一个名叫方途,另一个名叫吴晨。
这时,石壁光芒一闪,出现了第四人的名字,正是张狂。
罗丰感应到视线,发现张狂正手执签条,一脸阴沉的看着他,眼神中露出了凶残之意。
“看来是做了手脚,人道盟的能耐,果真了得。”
过了小组赛,接下来就是无情的淘汰赛,因此特定的两名对头,在很大几率上是不会碰到一起,除非两人实力惊人,技压群雄,而像现在这样,一出场就碰到一起,无疑是受到暗箱操作。
张狂带着得意的笑容,靠近道:“上次的仇,今天我要十倍百倍的讨回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得!哼,别想着用投降躲过一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罗丰很不客气的挥手打断他的威胁:“整天有只苍蝇在你耳边絮絮叨叨,的确很叫人心烦,所以,来立生死决吧,一场比斗解决所有问题。”
张狂面上肌肉一跳,有种全力一拳却遭挥空的慌张,辛苦准备挤兑言语没有用上,好在同样达成了目的。
“你以为这次还会像上次一样吗?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如今我的实力,非你能预计得到,你得罪的那位大人物,赐下许多法宝,便是在年度考核中,拿个第一也并非不可能,就这点来说,说不定还得感谢你……”
再一次,罗丰没听他说完,就纵身跃上了九号擂台,居高临下道:“有没有实力,手下见真章,只有没自信的人,才会用言语来虚张声势。”
“你!”
张狂反遭讽刺,一张脸涨得通红,想回敬几句,又担心被当做是虚张声势,只好憋着一肚子气跳上擂台。
通天古书见状,称赞道:“干得不错嘛,欲破敌军,先破其势,兵法攻心为上。这吃药小子的养气功夫不行,被你一番抢话,已然乱了心绪。”
第23章法器迭出
罗丰的手段并不高明,对上那些懂得颐养心性的高手,根本不会掀起情绪上的波澜,但张狂在他手上折败过一次,又以外物提升修为,导致心性修为没有跟上,因此三言两语就被挑拨起来。
向维持秩序的内门弟子提出了生死决的要求,对方并没有吃惊,因为这种事在玄冥谷太过寻常,门派规矩中禁止私斗决生死,但公开的决斗就在许可中。
在年度考核的比斗中,是不允许杀掉对手性命的,布置在擂台四周的阵法也会及时进行救援,但若弟子双方同意进行生死决,那么救援阵法就会被撤走。
生死决的规矩很简单,不死不休,胜者赢得一切,败者输掉所有。
罗丰主动提出生死决,是因为相比平常的不择手段,在年度考核上参加比斗的弟子会受到一定程度的限制,比如仅能使用法器级别的法宝,也不准使用长辈赐下的符箓,甚至连丹药等在比赛前都要进行登记。
设置这一限制,是避免有些弟子向关系亲密的长辈请求,拿到厉害的法宝来谋取榜首,这么做就失去考核的意义了,门派自然不会纵容。
初场比斗就有人立生死决,这种刺激的事情,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在远处的楼阁高台上,韩林举目眺望,询问身边的安连海:“事情办成了?”
“是,这小子中了我的阴冥噬心掌,只要敢全力催动功体,立马会遭到反噬,承受万虫噬心之痛,哪怕张狂抓不住机会,也是半身瘫痪的下场。”
姚怜蓉轻笑:“这招可真够狠毒的,对付区区一名二重境弟子,居然还要安连海亲自动手,真是杀鸡用牛刀啊。”
韩林嘴角扬起一抹笑容:“苍鹰搏兔,犹尽全力。无论对付什么样的敌人,都不要心生大意,这就是我能战胜一连串对手,活到现在的原因。”
姚怜蓉紧贴上背后,吐气如兰:“公子说的都是至理名言,奴家就陪你看一场好戏。”
擂台上,两人各自凝气,铜锣敲响。
早已火冒三丈的张狂抢先动手,手中法诀一捏,一道碧绿毫光飞射而出,向着罗丰斩去。
“中品法器,阴癸剑。”
罗丰随意拍掌而出,劲如浪涛,带着阳烈之气,将阴癸剑震向一边,随后双足一点,人如利剑刺出。
经过上一回交手,他已明白张狂走的是器修的路子,并不擅长近身搏斗,一旦将彼此距离缩小到一丈,就是他的获胜契机。
张狂显然也清楚这一点,一边控制飞剑回袭,一边又祭出一颗硕大眼珠形状的法宝。
这眼珠形状的法宝悬浮在他头顶,上下眼皮一眨,就射出一道灰色的光线。
“中品法器,枯竭邪眼。”
罗丰不慌不忙,侧身躲开灰色光线。
落空的光线射中擂台的地面,那一块云母石立即像是被风吹日晒数千年般,出现了风化的痕迹,光滑的表面变得凹凸不平,粗糙不堪。
避开危险,罗丰正欲前进,脑后传来破空声响,却是阴癸剑已至。
他反手以隔空阳劲将飞剑震退,身形略微一顿,灰色光线再度射来,不得不往后退了一步。
张狂无比快意的大笑:“哈哈哈,小畜生看到没有,你现在连我的衣袖都碰不到,只用这两件中品法器,我就能轻易将你斩杀!”
罗丰不理他,抱元守一,将六感提升到极限,不再急于前进,反而以方圆五尺为限,躲避枯竭邪眼与阴癸剑的袭击。
他身形摇曳摆动,柔若无骨,描绘出一种说不出的美感,仿佛在深海中畅游的鱼类,躲避诡异变化的暗流。
罗丰将正逆滔天掌的威能激发到最大,平地刮起了狂岚,光滑的水母石表面出现了凛凛波纹,仿佛海中漩涡般,将周围的沙尘也一并卷起。
这样的风力并不能影响飞剑的轨迹,但是却将罗丰的触感的范围扩大,每当灰色射线或飞剑进入漩涡风力中时,引起气流的变化,就能轻易被他窥出轨迹,躲避开去。
初时,罗丰还需要以掌力来阻挡来不及躲开的飞剑,可很快,他只需要靠闪躲就能避开攻击,而且闪躲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小,从方圆五尺缩小到三尺,感应的幅度却是越来越大,扩大到了八尺。
有时候,他仅仅只需扭一下腰,抬一下胳膊,就能躲开袭击。
看出罗丰将承受的攻击当做磨炼,张狂的脸色从一开始的欣喜,变得阴沉如墨。
他拿到两件法宝的时日太短,祭炼的程度很低,难以操控自如,不说直来直去的枯竭气劲,就是阴癸剑,他也做不到在攻击途中突然转变方向。
更糟糕的是,这样下去,他的真气会先一步耗尽,哪怕器修的根基远比他人浑厚,可也禁不起这般消耗,尤其是对比罗丰的轻巧动作。
但就在张狂决定祭出第三件法宝的时候,罗丰忽而抓住两件法宝攻击的空隙,迅猛反击。
只见他左手五指一张,将四周的空气摄取过来,扩散的气岚尽数往掌心处聚拢,竟像是化成海上漩涡,被吸纳干净后,急剧压缩,形成螺旋状的高压气团,在气团内部有着无数暗劲攒动。
随着全力一掌击出,霎时,怒龙昂首,神风呼啸。
张狂见状,立即打消了进攻的念头,双手一捏法印,身前浮现出一面黑白两色的大盾,盾面上无数冤鬼哀嚎,想要逃出,却被一条条锁链困住。
高度压缩的气团击中大盾,内部气流爆发,一道道宛如钢铁兵刃,凶猛砍在盾面上,或刚或柔,发出一连串金属交鸣声,格外刺耳。
大盾上无数冤鬼在气团攻击下魂飞魄散,却是前仆后继,一层层将气团抵消掉。
直到最后,张狂毫发无损,就将正逆滔天掌最强的绝招挡下。
“上品法器,无常锁魂盾!”
围观的人群中,不少人发出了惊呼声,认出了法宝。
虽说规矩限制只能使用法器级别的法宝,但以外门弟子微薄的身家,便是中品法器也很少有一件,更遑论上品。
以常规认识,要用自身功力破开防御类的上品法器,至少得五重境的修为,不然就需要用同等级数的攻击类法器。
“唉,看来这场比斗,那名瞎眼少年是输定了,破不了法宝,根本伤不到张狂。可惜了,难得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武艺。”
“这倒未必,只要一直拖延下去,等到张狂真气用尽,未必没有胜算。”
“呸,所以说器修就是卑鄙无耻,只会躲在后面驱使法宝,暗箭伤人,行事下流。”
“器修哪里碍着你了,人家财大气粗不行吗?只有穷光蛋才不用法宝,你这是嫉妒,难怪一脸穷酸相。”
……
人群中,赵奉先摇了摇头,收回目光,重新和身旁的师兄们交谈起来。
李恒叹了一口气,低下了头:“早知道,当时就该劝他的,只消忍一时之气,将来总有报复回去的机会,修士寿元悠长,不该因意气之争而搏命,这份教训必须记下……”
孙小莲眼神黯淡,一副早已预料到的模样。
唯有高柱,仍大声呼喝着,为罗丰鼓励。
擂台上,听着众人一致不看好他的言论,罗丰心中不怒反喜。
如果张狂用的是普通的五行类上品法器,那他真的就只能以拖待变,一直拖到对方的真气耗尽为止。
然而,偏偏是鬼物冥器,而且一看这表相,分明邪秽之极。
体内的万屠元功,蠢蠢欲动。
第24章点心
“你现在一定在想,如何拖延时间对不对?”张狂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自傲的说道,“到目前为止,一切变化都在我预料之中,不得不说,你的实力进步之快,几乎超出我的想象。真是可惜了,明明是个天赋不错的人才,却要陨落在此——扼杀天才的滋味,真是让人身心愉悦啊!”
张狂大笑着,祭出了第四件法器,乃是一盏铜铃。
铜铃飞上半空,快速摇晃起来,尖锐的音波笼罩全场,带着几分扰人心绪的精神波动。
罗丰只觉铜铃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层层叠叠,让人辨不清声源的位置,心海骤起无垠波澜。
“中品法器,乱心铃。对常人来说,其威胁在于发出的音波,能直接影响到神魂,使得识海中杂念丛生,但对你来说,最大的威胁反而是浮在表面的声音,比如现在,你已无法确认我的位置了吧。”
张狂一边挪步移动,一边运功说话,他的声音与铜铃声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