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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大江一分神,小道长已经在粗料上画好线了,准备动锯子斧头了。
小道长画好线之后,一股脑地开始处理各个粗料,先是用锯子斧头将粗料进一步处理,然后用刨子加工到最后成型。再将各个部件组装起来,一条板凳就做成了。放在地上一试,稳稳当当的。赶忙向师父交差。
肖大江再次遭受重大打击,当年学了多少年来着?最后还被师父骂得狗血喷头。怎么到自己徒弟这里,随随便便就做好了。这小屁孩做得这么好,自己怎么也不能够随便找个由头把他骂一顿吧?唉,看来这一顿骂是赚不回来了。
罗春花看着肖大江傻眼的样子,咯咯笑了起来:“常兴,你做的这条板凳是给师娘的么?”
小道长抓了抓脑壳,看向肖红霞:“师娘,红霞先跟我讲,我答应给她的。要不,我再给你做一条?”
“要得要得。再做一条气死你师父。”罗春花笑道。
第67章 木匠规矩
小道长又看向肖大江。肖大江没好气地说道:“你做就做,看我做么子?”
肖大江心道:我要是讲不让你做,我婆娘又要我拜床脚。
小道长这一回,熟练得多,飞快地选好原料,然后各种锯子、斧头、墨斗、墨笔操作,一点拖泥带水都没有。
看到小道长做得这么快,罗春花咯咯笑道:“肖大江,看来你这徒弟要抢你的饭碗了,果然是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
肖大江翻了翻白眼,敢怒不敢言,心中道:这蠢婆娘当真是没脑,我要是饿死了,难道你能够得到好处?
“师娘,我以后会孝敬师父和师娘的,还有我师父。”小道长说道。
肖大江与罗春花自然晓得小道长话里的两个师父一个是指肖大江,一个是指老道。罗春花一听这话,不由得心里一酸,用手抹了抹眼角,向肖大江讲:“你看你这徒弟多孝顺。你能够收个这么好的徒弟,不晓得有多走运。”
肖大江明明心里很感动,嘴里却依然说道:“你要是有那个能干,算你本事。仙基桥别家一个木匠没有,也没看到饿死人。”
“你这牛脾气,就是犟。常兴,你莫理你师父。你给师娘好好做条板凳。你师父当一世的木匠,家里一条好板凳都得。嫌给我做板凳酒呷。我一年烤几坛子酒,算是喂狗了。”罗春花说道。
第二条板凳,虽然速度加快了,但是小道长更用心了。手上的功夫一点都没有偷懒,凳子表面用刨子刨得光光的,跟打了光油一般。
等小道长将板凳做出来,罗春花简直有些爱不释手,脸上的笑容一直绽放着。
肖大江很满意,但就是不说一句表扬的话:“这板凳做得还马马虎虎,但是板凳是木匠活里面最基本的,最简单的,随便一个家具都要比板凳更复杂,想要学好手艺,想要出师,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哩。就算你会做板凳了,也不要急,学手艺得慢慢来。”
小道长对肖大江的话一点都没有反驳,一直不停地点头,从做这一条板凳开始,小道长便已经感受到了做木匠活,确实不简单,要不是他的神念强大,能够将板凳各个部分的细微处查看得非常清楚,也许他根本不可能一次性将板凳做出来。说到底,他是走了捷径的。但是,即便如此,现在让他去做一个更复杂的家具,小道长肯定做不好。
肖大江虽然一句好话都不舍得讲,但是从这一天开始,他每次去给别人打家具,总是要将这个徒弟带上。仙基桥的人都认识小道长,晓得小道长作孽,小道长虽然都是上了学再过去,也总是要留小道长呷饭。
小道长去得虽然晚,但是去了之后,就一直做个不停。
肖大江总是喊小道长停一下,休息一会,小道长总是说不累,依然做个不停。看得肖大江急眼。这傻小子,师父喊你休息是不让你这么勤快,一个家具几个工,这都是有行规的,你这么勤快,两个工的家具,你一个工打好,到时候,我问别人要几个工的钱?
肖大江假装大发脾气,说小道长的活没做好,让他先别动手,在一边看着。
小道长不明所以,以为师父故意为难他,心里很是委屈。
主家正是前不久上梁的肖老四。肖老四大儿子冬天的时候就要收媳妇了,家里要准备一些家具。玲珑床要准备一张,衣柜要准备一个,别的各种家具也要备一些。肖老四家刚起了新屋,马上收媳妇还要花销,所以只做几样着紧的家具。
看到肖大江骂徒弟,肖老四都看不过去:“大江,你莫骂小道长,弄坏一根料子,我也不怪他。哪个当学徒的不弄坏几根料子?我看他手艺学得还蛮不错的。小道长,你莫担心,我家的木料多得很。你使劲的练手。”
回去的时候,肖大江才跟小道长讲木匠的规矩。
“一样家具是几个工,这都是行规。你手脚比别个快,也不能够坏了行规。你得慢下来,俗话讲水木匠,水木匠。木匠师傅喝茶水喝得多,你手脚快,就要多喝茶水,多上几趟厕所,多跟主家聊聊家常。一件家具该是几个工,还是几个工。”肖大江说道。
小道长好奇地问道:“要是做得快,以后大家都会来请你啊。”
“你晓得什么?我们大队一年有好多人打家具?基本上都是固定了的。我做得慢,做得快,他们都是来喊我。我要是做快了,别的木匠师傅要骂我是头猪。”肖大江说道。
小道长每天放学才过去,都算不了工,主人最多给招待一餐饭。所以,如果小道长太勤快,干的活太多,自然是师徒俩太吃亏。肖大江也有一点匠人的狡猾。
肖老四家,肖老四两个崽趁着农闲去外面搞副业去了,肖老四则经常出去帮工,就只有肖老四婆娘周兰英和肖老四老娘曾七姑带着几个细伢子在家。
肖老四屋里养了一只大黄狗,这狗凶得很,但是每次看到小道长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从来不敢在家里露面。小道长一走,它就出现了。
家里请了木匠师傅,一天要办两餐伙食,中午还要上一些茶点。肖老四婆娘周兰英习惯将食物放在篮子里挂在老屋的房梁上的铁钩上。这样可以防止老鼠偷呷了。
周兰英跟婆婆的关系并不是蛮好,婆媳关系向来是最难处理的关系,周兰英跟曾七姑脾气犯冲,两个人虽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是关系一向不是蛮好。
中午摆茶水的时候,周兰英去取食物,发现里面的食物少了一些。怀疑是曾七姑偷呷了,心里气得不行。无凭无据,倒是不敢去当面质问。在跟肖大江拉家常的时候,便讲起了自家娘的不是。
“你要想呷点东西,你跟我讲一声,你一声不吭地就拿走了。要不是我多准备了一些,这中午摆茶,让我到哪里去拿?”周兰英说道。
“兰英嫂,这事你没亲眼看到,可不能乱讲。万一冤枉了人可就不好了。婶子这个人我还是晓得的,虽然脾气不蛮好。但是这种事情是做不出来的。”肖大江连忙说道。
第68章 家贼难防
周兰英却坚信少了的食物是婆婆曾七姑拿走了。周兰英不可能只跟肖大江讲这个事情,婆娘家都忍不住,去码头洗衣服的时候,周兰英忍不住向村子里的婆娘家诉苦。
“凭良心讲,我对婆婆得么子亏心的。家里刚建了房子,老大马上要收媳妇。你说我能不精打细算么?我也没有一点都不给她呷,屋里有工匠师傅,每天要歇凉摆茶,总要一个碗一个碟。里面总要放点呷的。结果,趁着我去扯猪草,她偷偷把呷的拿走了。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这日子没法过下去了。”
村里的婆娘自然不可能都像肖大江那样嘴严,周兰英这边说了,马上就有人背地里告诉曾七姑。曾七姑也是个暴脾气,听说媳妇怀疑她偷吃了挂在房梁上的食物之后,立即怒不可遏地找到了周兰英。
婆媳俩积蓄已久的矛盾一下子爆发出来,曾七姑拿出村子里婆娘家最狠的一招,拿着一块砧板一把菜刀,来到仙基桥的老樟树下,发起毒誓来。
“我要是呷了挂在房梁上的食物,我就不得好死……剁脑壳的,砍脑壳的,平白无故的冤枉我!
一连串不堪入耳的话从曾七姑嘴里念咒语一般念出来,骂一句,还要用菜刀在砧板上砍一刀。
肖老四气得冲回家,啪啪就给了自家婆娘两个巴掌。
“我娘哪里对不住你,你要冤枉她?现在她这么一闹,你让我怎么在仙基桥抬得起头来?”
周兰英输了理,但是也很委屈,她操持这个家也实在不容易。给老肖家付出这么多,最后却被婆婆拿着砧板在老樟树下剁。仿佛那刀子不是剁在砧板上,而是直接剁在她脑壳上一般。现在还被男人给了两个火辣辣的巴掌,心里哪里想得开。
一气之下拿着一根绳子就往房梁上挂,脖子往绳子上一套,一脚就把凳子踢开。周兰英第一次上吊,业务不精,那绳子没弄成一个活锁,而是直接将绳子固定成一个圈。所以绳子虽然勒住了脖子,让周兰英一下子喘不过气来,但是却并不致命。在脖子勒得有些痛的时候,两只手在求生的本能下,将绳子抓住。两只脚不停地在空中提。
也是周兰英命不该绝,小道长背着书包过来的时候,听到屋子里有动静,往里面看了一眼吓了一跳,好一个吊死鬼啊!舌头都要伸出来了。
“师父,师父。周兰英上吊了!”小道长大喊一声,手上一道金光一闪,挂在房梁上的绳子突然断掉,周兰英啪地掉到了地上,屁股重重地坠在地上,两眼无神地看着地面,急促地喘气。
肖大江跑过来,连忙劝慰道:“兰英嫂,你这是何苦。有什么事情不能够好好说要去做傻事呢?”
生产队的人都过来劝说,总算是将这件事情暂时平息了下来。但是第二天的时候,周兰英再次发现挂在房梁上篮子里的食物又少了不少。直接把肖老四喊回来。
“我出去了一下,篮子里的腊菜就少了一半多。你看这屋里是不是出了鬼?”周兰英怒道。
下午屋子里正好只有曾七姑一个人在家,证据似乎全部指向曾七姑。
“娘,你要是想呷,就跟我讲一声,我让兰英给你准备一些。今天这腊肉还是我挂上去的。要是兰英跟我讲是你拿了,我真的还不相信,但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你让我怎么讲呢?”肖老四很生气地说道。
曾七姑怒道:“老四,你当真是娘养的好崽啊!娘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不晓得?你爷老子那个短命鬼死得早,娘三十多岁守寡一个人把你们兄妹拉扯大,弄到一点好呷的,娘从来都不尝一口,都给你们兄妹呷了。娘会好呷到偷你挂在房梁上的腊菜?我晓得我现在老了,做不动了,你们两口子嫌弃我,要得,从今往后,我分出去。死活不用你肖老四管!”
肖大江连忙说道:“事情还搞清楚,哪里能够随便下结论呢?万一冤枉了婶子可怎么办?我看这事有些古怪。就算是婶子偷的,她偷来总要呷吧,你看她手上有油渍没?牙缝里有腊肉没?就算她藏起来,总也有个地方吧?”
曾七姑怒道:“你们睁开眼睛好好看!我这是今天去割红薯藤沾的汁,我要是摸了腊肉,洗了手,这红薯藤的汁也会洗掉吧。我牙缝里有没有扎了腊肉丝,你们看清楚!”
周兰英很委屈,曾七姑更气愤。肖老四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