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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云虽已猜到,但仍是大感受宠若惊,面带感激之色点头道:“多谢师父和几位师兄关怀,这高远乃是我的同乡发小,我二人亲如兄弟一般,两位师兄尽管放心。”见那二人脸上还有些许谨慎和疑虑,又说道:“万一他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一定毫不留情,把他的屁股打个稀烂!”
那两人听闻此言方才疑虑尽消,俱是大笑不已,片刻后便离开了后院。
高远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脸上尽是焦急关切的神色,将罗云上上下下打量一遍之后,长舒一口气道:“罗云,你没事吧?”
罗云两眼翻白:“我不是好好的吗?”
“那就好。昨日我正在闭关修行,听送饭的师兄这么一说着实把我吓了一跳!今日一早便向师父求情,提前出关来看你了,谁想去了别院又找不到你,问过一位师兄之后我才找到这里来。”
罗云点头道:“放心吧,我暂时住在师父这里,古天河想要对付我也没那么容易。”
“嗯,不过这样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呀,你总不能一直在这后院之中,躲避古天河的仇杀吧?”
罗云被其说中心事,无奈的摇头叹气,皱眉不语。
高远又道:“你和陶虎的事情我大概听说了些,那陶虎真的是被你所杀吗?”
罗云沉默片刻,又将当日的情形对高远说了一遍,随后又道:“当日在场之人除了我和陶虎之外便只有吴心和康大海,这件事情恐怕永远也无法弄清楚了。”
高远沉吟片晌,低声对罗云道:“有些事情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曾经听一位消息灵通的师兄说过,那吴心几次三番想拜古天河为义父,可是古天河膝下有陶虎一子,所以对吴心的殷勤并没有多少兴趣。此次陶虎一死,将来最大的受益者恐怕就是吴心了。”
罗云瞪大了眼睛疑惑道:“竟然有这种事情?”
高远点头道:“是呀,所以说这件事情疑点颇多。甚至于,如果真如你所说,那陶虎的死恐怕与吴心也脱不了干系。”
罗云心头恍然,随即大感震惊,片刻后摇头道:“不可能吧,他们俩个平日里可是要好的紧!吴心怎么可能趁着陶虎受伤的机会对他下手?”
高远望向门外,冷笑一声道:“须知人心叵测!起初我也觉得那位师兄分析得有些太离谱,不过,照你所说来看,再加上吴心回到白家之后的表现,我现在更加觉得吴心的嫌疑最大了。”
罗云缓缓回过神来,一拍脑袋道:“我竟然连这点都没想到!怪不得,我当日并未向吴心和康大海出手,他二人竟然也受了重伤,而且还一口咬定是我所为!这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高远重重点头,罗云却面色颓然道:“明白这些又能怎样?再怎么说,古天河还是更相信吴心,怎么也不会相信我们的。”
“唉,这毕竟只是凭空猜测,说好听些也只能算是推断,没有铁一般证据谁也不会相信。”高远长叹一声,面现忧愁之色:“有些事情本来就无法理清的。”
罗云怅然片刻,忽地想起自己留在别院中的包袱,那可是他从黑石村带来的唯一的物品了,此时不便去取只得求助于高远。
“高远,你若是方便的话,记得去别院把我的包袱拿过来。”
高远却撇嘴道:“噢?你在这里跟贵客一般,好吃好喝还有人保护,拿个破包袱过来做甚?”
“总要将衣物换洗一下吧,我一个小小的弟子,也不能事事都麻烦师父和师兄他们。”
高远白了他一眼:“这个时候不麻烦,事情过去以后,恐怕想麻烦都没机会喽!”
罗云苦笑一声,无奈道:“有些事情尽量还是自己解决为好,但愿此事能尽快平息吧。”说罢又略觉尴尬,强打精神佯怒道:“让你帮这点小忙你都唧唧歪歪的,还算什么兄弟?”
高远双手一举,抱拳吐舌道:“罗大哥息怒,小弟知错,这就去拿来!”
“嗯,算你识相!”两人相视一笑,愁云尽散。
少倾,高远便拿着包袱回到了静室。
罗云正色道:“高远,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无法继续待在白家,你一定要保重!”
高远面色一怔皱眉不语,似乎在认真咀嚼着罗云话里的意思,片刻后轻叹一声道:“不用为我担心,我师父虽然脾气古怪对我却是极好。他日你若真为形势所迫,只管放手去闯!天下之大,哪里没有容身之处?离开白家,照样是好汉一条!”
罗云仰头一叹,却暗忖天下之大,到底哪里才是自己的容身之处呢?
或许,只有黑石村山脚下那间低矮的石屋吧……
两位少年一时感慨万千,却又不知如何倾吐。
两人默然片刻,高远只觉欲语无言,拍了拍罗云的肩膀便告辞离去。
第56章苦海明灯
罗云抬头看了看天色,发觉辰时已过,周长泰却并未向昨日那般来到静室督促他修行,不禁有些疑惑。
一柱香的功夫过后,一位师兄快步走来,将罗云召至前院。周长泰正在议事厅内端坐,罗云举步入内,躬身拜倒。
周长泰似乎有些疲倦,摆手示意罗云起身,微皱着眉头道:“罗云,你昨日修习《元气经》进境如何呀?”
罗云躬身道:“禀师尊,弟子凝聚出的冰寒之气虽然越来越多,但依旧无法将其融入丹田。只不过……”
周长泰双眼一亮:“只不过什么?”
罗云轻咳一声道:“只不过,那股反噬之力似乎稍稍弱了少许。”
“什么?”周长泰精神一振,面容之上倦意尽消,也顾不得什么长老的矜持,霍然起身走向罗云。
罗云心头讶异,见周长泰面带惊喜之色大步走来,暗忖这是要做什么?
周长泰来到罗云身前,二话不说,探手抓起他的右腕:“此话当真?”
罗云吃不准周长泰是何用意,只得面色讪讪点头不语。
“妙极,妙极!”周长泰喃喃自语,片刻后大眼一瞪:“罗云,你且在此运转功法,让为师过目一番!”
罗云心忖果然如此,无奈之下,只得盘膝而坐默念口诀,将《元极经》运转开来。
一柱香的功夫过后,罗云周身腾起一股冰寒之气,与此同时他面色发白腹内如绞,痛苦不堪。
不过,在周长泰的热切期盼之下他不敢擅自收功,只得咬牙苦撑。
周长泰探手抚上罗云脐下,默默运功感应着,面上的惊喜之色越发浓重,未过多久竟隐约现出一丝疯狂之色。
罗云越发苦痛难忍,周长泰却似乎陷入狂喜之中,丝毫没有让他收功的意思。
冰寒气息在罗云气海之中越聚越多,已渐渐容纳不下,过剩的寒气化为淡薄的白雾,随着功法运转透过周身毛孔排出体外。
饶是如此,罗云的痛苦并未有所缓解,依旧越发强烈起来。
周长泰目光闪烁,面色不停的变化,时而狂喜,里面凝重,时而疯狂莫名。
未过多久,罗云周身已结出一层薄薄的寒冰,在这股冰寒气息的逼迫之下,他的面色隐隐发青,牙关一阵咯咯作响。
片刻之后,罗云终于支撑不住,张口发出一记痛呼,手中印诀一散元极经骤然收停。
失去法诀操控的冰寒之气在气海之中形成一股狂暴的乱流,片刻之后涌入周身经脉,在体内狂奔乱突,这突如其来的异变几乎令罗云癫狂!
异变陡起,周长泰狂喜的神色骤然一敛,望向罗云的目光变得失望至极,瞳孔深处甚至隐约流露出一丝莫名的恨意。
罗云被狂突暴涌的寒气迫得经脉欲断痛苦不堪,脑海剧震几乎昏厥过去。好在他心神中还保留着一丝清明,面对这险恶之极的状况,本能般的思索着对策。
周长泰此时方才回过神来,见罗云这般情形,心头一慌面色大变,欲要帮助罗云却又无从下手,一时之间头大如斗,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急恼片刻,双手探上罗云后背小心翼翼的送出一股内劲,却被罗云体内游离乱窜的寒气瞬间冲散。无奈之下又咬牙送出一股真元,那股真元还未行至罗云丹田便一缩而回,完全无法奏效。
经过数次尝试之后,周长泰终于无奈收手,眼看着罗云将要走火入魔,却束手无策。
罗云强忍剧痛,试图催发内家真气束缚住那股冰寒气息,随即却发现根本提不起丝毫内力。尝试着运转第二层无名口诀,却发现丹田中的暖流已不受其控制,无论怎么催动都没有丝毫反应。
正当此时忽地灵光一闪,第三层无名口诀跃然心头。这等危急关头他也顾不得管不管用,似懂非懂的循着口诀的指引,本能般的试图将体内乱窜的寒气引入双臂之中。
片刻之后,充斥周身的冰寒之气蓦然一顿,随即便疾速倒转,犹如百川灌河一般向着气海倒灌而去!
这骤然间的气息逆转令罗云几乎承受不住,他倒吸一口凉气,张口发出一声厉啸。
数息过后,罗云心神稍定,周身剧痛缓缓收敛,随即却发觉倒灌而来进入气海的寒气越来越盛,脐下传来阵阵鼓涨之感,令其大感不妙。
此时罗云已恢复对身体的掌控,再不复先前的窘境,发觉不妥之后,催动无名口诀,将充斥气海的冰寒之气驱入双臂之中。
周长泰面色惊疑不定,怔怔的看着恢复镇静的罗云。
只见他大喝一声,盘坐在地的身躯一个旋转,双臂齐扬,向着厅门之外猛然一拍。
刹那间,滚滚的寒气在其双掌之间狂涌而出,将厅外摆放着的一排高大盆景瞬间冻成了冰砣。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冰寒气息终于排除殆尽,罗云发出一声清啸,将双掌缓缓收了回来。
周长泰直愣愣的望着罗云,满脸不可思议之色,颤声道:“感觉怎么样?”
罗云一脸后怕至极的神色,暗察丹田发觉已无异常,喃喃道:“好险!还好我已将冰寒之气尽数排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周长泰目中奇光一闪,先前那丝疯狂之色重又涌现,“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罗云自然不敢将无名口诀的事情告诉周长泰,灵机一动唯唯诺诺的说道:“我只是按照‘元气经’口诀的指引,将失控的冰寒之气迫回气海之中,再将其驱入双臂然后运足内劲排出体外罢了。”
“哦?竟然是这样!”周长泰将信将疑,紧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片刻后咬牙道:“你再将方才的过程重复一次,为师要探个究竟!”
罗云本以为周长泰会就此作罢,谁想他竟如此执着?听闻此言面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内心涌起强烈的抗拒之意,涩声道:“师尊恕罪!弟子恐怕很难再坚持下去了!”
“什么?”周长泰微微一怔,随即无名火起,怒色一闪道:“为师的话你也不听了!难道你想违抗师命吗?”
罗云无言以对,沉默片刻低声道:“刚才的情形师尊也看到了,若非弟子命大恐怕早就已经走火入魔了。若是再来一次……”
“不要说了!”周长泰怒容满面挥手打断罗云,暗恼这徒弟如此不识相,竟敢违逆师命不听自己安排。
转念间又想到方才的险状,怒气才稍稍平息,沉思片刻面色转缓道:“罗云啊,为师这么做,也是恨铁不成钢啊!想想当日古天河寻仇上门,气焰何等张狂?他还不是仗着一身武功恃强凌弱,以大欺小么?”
罗云听到此处,当日的种种情形又涌上心头,虽有黑衣女子告诫在先,但眼前这种感觉仍然令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周长泰抬眼望向门外的天空,感慨万千道:“为师毕竟不能一直这样庇护着你,倘若你能早日将这《元气经》中记载的练气之术修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