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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文瑞看着一地鸡毛,怔怔发呆。月亮已经下去,晨曦渐渐升起,赵文瑞站起身,把那些鸡毛理了理,塞进附近的草丛中,然后走到小河边,用水洗去手上的血迹。
此时,张妻已经做好了早饭,她拿了两个馒头,用油纸一包,急匆匆向赵文瑞家走去。
经过孙家门口时,刚好孙家媳妇出来,见到张妻和手里的馒头,很是疑惑:“张嫂,你这是干嘛呀?一大早给谁送吃得去呢?”
张妻虽然是热心肠,却也是个喜欢八卦的主,她左右张望了下,见四下没人,便嘀嘀咕咕把昨晚赵文瑞偷鸡的事情,跟孙家媳妇说了一遍。
孙家媳妇听得两眼发愣,待到张妻走后,她马上回到屋内,又把这事跟家里男人说了一遍。结果没过一会儿,她也拿着四个热腾腾的芋子往薛家走去。
当张妻经过陈家门口,这一幕又重新上演了一番。
不一会儿,赵文瑞家门口便放了七八样吃得东西,女人们来来往往,还互相打着招呼,顺便还聊上几句昨晚张家公鸡被偷之事。
第一卷 出生南越 第010章 饶恕
待到赵文瑞回到镇上之时,小镇上的大部分人都已知道他偷鸡之事。看着赵文瑞身上那没有洗净的斑斑血迹、和胳膊上被鸡爪抓出来的血痕,大家虽然都热情地对着他嘘寒问暖。可等他走过之后,便开始偷偷在后面嘀嘀咕咕,不时还指指点点。
赵文瑞眼不花、耳不聋,自然很快便听到了一些断断续续的话语。
“你看那手上的抓痕……肯定鸡抓出来的。”
“那衣服上的……应该是鸡血吧。”……
赵文瑞脸色红得像苹果、滚烫滚烫的,心中既羞又恼,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他甚至来不及去想为何大家竟然会全知道了?!只觉得自己脑袋发晕,双腿发软,一道道目光如同利剑般,刺得自己体无完肤;一声声话语,宛如重锤,直接轰打在心田,即使他用手使劲捂住耳朵,也遮挡不了。
“自己为何做出这种事情来,自己还有什么面目去面对大家?”赵文瑞的头越来越低,脚步也越来越快,他恨不得马上回到家中,然后将自己锁在家里,这辈子也不出来。
待到赵文瑞跑到自家院门口时,他彻底地惊呆了,院门前的台阶上,满满当当,放着二十几份食物!有一大半还在冒着热气。
赵文瑞双眼一酸,眼泪夺眶而出。他知道,大家的确知道了公鸡是他偷的,可是人们没有怪他,丝毫不介意他犯下的错误,相反以为他遇到了什么困难,都伸出手来帮助他。
赵文瑞转过身,对着有些异常寂静的街道,跪下来,重重磕了三个响头!他感谢乡亲们对他的宽容,感谢大家对他的帮助!他知道自己可能永远也还不了这份情,但他会永远把这记在心中,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与此同时,他也暗下决心,即使把自己锁在家里饿死,他也不会允许自己再去偷大家的家畜!如果再去,自己真得连畜生都不如了!
薛氏因为昨日既经历了人生的重大变故,又劳累了一天,累得很,所以起床迟了。等到她起来看到呆立在门口的赵文瑞,和那一地的食物,惊诧万分。
“儿啊!这是怎么了?这些都是谁送来的?”
“娘!孩儿不孝!孩儿对不起您!”赵文瑞跪倒在地,眼泪夺眶而出。
薛氏被自己儿子的行为吓了一大跳,赶紧过来扶起儿子。赵文瑞不敢隐瞒,满脸羞愧地将自己昨晚偷鸡一事说给母亲听。
薛氏听了,到丝毫没有生气,反而大声自责了几句。说儿子昨日白天便吃了那么多东西,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点,晚饭只烧了那么点东西。
她将赵文瑞拉了起来,让他在家呆着,自己则拿了一锭银子,去到林成化家换成铜钱。然后将众人拿来的食物收了,让赵文瑞在家慢慢吃。
自己则将众人送来的碗一个个洗干净,然后拿着一大叠碗和那些铜钱,一家家给他们送回去。
每送回一家,她总会很客气地给上两枚铜钱,不是她不想多给,而是财不露白,她给多了反而令人猜忌。
对那个被偷了鸡的张家,她给了六枚铜钱,算是把鸡的钱也补上了。
一圈下来,众人都知晓了薛氏的周到与体贴,也知道了薛氏的儿子最近身体不适,行为有些怪异之事。
这件令人难堪之事总算就这样揭过去了。
为了怕赵文瑞再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做出那种事来,薛氏更是跑了好几趟,买了许多粮食储备起来。
赵文瑞已经把乡邻送来的食物吃去了大部分,给薛氏留了一些。听到薛氏已经把这事解决,他那害臊的情绪才稍稍安稳了下来,心中对母亲的感激和依恋更加浓郁了。
林成化也已经过来,还带来几根木料,准备将房子破损的地方修补一下。虽然薛氏没与他说起赵文瑞之事,可赵文瑞总觉得有些尴尬。
他找了一个理由,独自跑到了河滩上,一个人躺在草地上,沉思起来。没想到转眼就要离开陌桑镇,成为众人羡慕的“神仙”,可临走之前,却做出了这般丢脸之事,他的心中可谓是倒翻了五味瓶。只是,事情已经做出了,又有什么办法呢。好在母亲作了些补救,让自己也不至于太难堪。
可是自己走后,赵家会来欺负母亲么?那日虽然恐吓了对方,可自己若是长时间不回来,对方又怎会惧怕。若是十年、二十年都不能回来,对方肯定不会顾忌什么。
一想到将母亲一人留在这里,要面对整个赵家,自己却丝毫帮不上忙,他顿时将所有的难堪给抛开了,专心致志地想起办法来。
让公羊道长给自己母亲也留几道符?可那符凡人连看都看不见,母亲用得了么?
让公羊道长把母亲变得力大无穷?这个估计也行不通,若是这样,公羊道长也用不着给自己贴符了;
让公羊道长把赵家都给灭了?可赵文德毕竟是自己的父亲,那些公子毕竟是自己的兄弟,杀父弑兄,这种事他又怎做得出来。他现在还在担心那日是不是真把大公子给打死了,虽然大公子很坏,可再坏也罪不至死。若是自己真的杀了对方,母亲肯定会心生愧疚,自己心中也会不安。
……
足足过去两个时辰,赵文瑞的目光落在小河中间一块一丈大小的石头上,他心中忽然一动,想出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这个主意虽然不能彻底解决母亲安危的问题,但是比自己那日一句话的震慑力要强多了。
他站起身,走到大石头前面,两手抱住大石头。这石头太大了,赵文瑞站在它跟前,就像一只小狗般。
“起!”一身低喝,赵文瑞抱着巨石就往上提。石头发出轻微的摇晃,然后艰难地从沙土中露出身子。
“嘿!”赵文瑞两手猛地往上一提,用背一托,巨石稳稳落到他的背上。只是巨大的石头将他整个人都遮盖住,丝毫看不见人的影子,外边的人只能看到一块大石头在移动。
巨石慢慢向陌桑镇移去,还未进入小镇,便被人发现。这一惊天骇闻顿时传遍了大半个小镇,越来越多的人围拢过来。
“这石头难道长脚了!该不会是什么妖怪吧!”
“你知道什么,这肯定是一头千年石龟!石头成精了!”
“屁个千年石龟,你看到他的脚和脑袋了么?”
“天生异象!天生异象!陌桑镇该不会有灾祸了吧?”
“你们谁看见柳道长了,赶紧把他请来哦,要不这妖怪可能就要祸害陌桑镇了!”
……
第一卷 出生南越 第011章 薛府
巨石绕着陌桑镇整整走了一圈,整个街道上早已水泄不通,整个陌桑镇的人已经全部出来。
不少人还拿着锄头、柴刀或斧头,对着巨石,挡在身前,一副严正以待的样子。
而那个倒霉的柳道长,更是被众人推到了最前面,手里还拿着把破木剑,上边有几张符纸,符纸上沾着一些动物血迹。
只是此时的柳道长,哪里还有道长的样子,裤裆早已湿透,屎尿的味道飘了出来,整个人也颓然倒地。只是却又被两位乡民拉了起来,当作武器般挡在身前。
巨石终于在赵文瑞新买的房子前停了下来。
“轰”地一声巨响,大地都震了三震。巨石便竖立在赵文瑞家的院门口,像一尊门神般耸立着,威武雄壮。
众人见到从石头底下出来的赵文瑞,都是一呆。
这位赵老爷的小儿子,整个陌桑镇没有人会不认识,大家都曾经谈论过他的凄惨命运,好多人还教过他药学,还有不少多人知道他偷过鸡,只是这样一个小屁孩,竟然搬起了如此巨大一块石头,在场之人个个目瞪口呆。
赵文瑞深吸了几口气,虽然有大力符,可将这么一大块石头背回来,还是有些吃力。赵文瑞家门口已经挤满了人,一个个人头,看着乌压压的一片。
虽然人数众多,可在赵文瑞放下巨石的那一刹那,现场一片寂静,每个人连自己的呼吸都能听到。
赵文瑞看了看无数双不可思议的眼睛,咳嗽了声,缓缓说道:“众位乡亲!我与我母薛氏已于昨日起脱离赵府,自立门户于此,从今往后,与赵府无关!我赵文瑞自今日起,从母姓薛。若是有胆敢对我母不敬者,我薛文瑞誓灭他全家,不死不休!”
薛文瑞的语气缓慢,但铿锵有力,震人耳膜。那些乡邻个个都是胆战心惊,心想就这力气、这架势,不欺负别人就阿弥陀佛了,哪还会有人敢欺负他们。特别是张家,心中更是忐忑不安,面如土色,不断在想,自己将对方偷鸡之事说了出去,不会遭到灭顶之灾吧?
而那些赵家之人更是个个缩着脖子,他们知道,这些话是说给他们听的。昨日之事在赵文德的严格封锁之下,还未来得及传开,可薛文瑞今日这般一闹,只怕不用两日,整个陌桑镇便会全部知道了。
薛文瑞说完,取来一把斧头,在石头上雕刻起来,在他的巨力催使下,一盏茶的功夫,便出现了“薛府”两字,笔走龙蛇、气势磅礴、刚劲有力。
雕刻完,薛文瑞扔下斧子,径自往家里去了。
人群过了许久才渐渐散去,关于薛文瑞母子如何脱离赵府,赵府大公子竟然被薛文瑞活活打死,薛文瑞竟然能吃下二十来人的饭菜……各种传闻,在陌桑镇渐渐流传起来。
薛文瑞也是晚上才听说赵安辰竟然被自己打死了,反而那郭元驹却还活着,只是躺在床上动也不能动,估计没有几个月是起不来了。
看着薛母闷闷不乐的样子,他的心中也不是滋味。
可陌桑镇乡民的评价却让他很是诧异,大家都对他打死兄长一事拍手称赞。赵安辰平时没少在陌桑镇干坏事,而且为人阴狠,下手狠毒,比那些耀武扬威,只会打打人、吹吹牛的公子哥要坏上百倍都不止。
薛母和薛文瑞听了这些话语,心中倒是舒坦了些。
晚上,薛母做了足足二十来人的饭菜,在林成化那惊诧万分的目光中,薛文瑞吃了个精光。
睡觉之前,为了防止自己万一再被饿醒,再去干那些丢人之事,薛文瑞更是取出了公羊奇思送给的玉瓶,小心地倒了出来。
一粒赤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