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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自己这一晚上那叫一个出生入死,好不容易见到师傅,没有半点安慰也就罢了,结果二话不说,直接抬手就给自己来了一下。李文轩急道:“师傅,您这是做什么?文轩又没做什么错事,怎么一见面就打我?”
子静见李文轩与自己顶嘴,并且还是当着子明的面,那叫他的面子往哪搁?当即怒道:“你小子行啊,这么快就学会顶嘴了,你是我徒弟,徒弟犯了错,我这做师傅的,不教训你怎么行!”
李文轩气呼呼的不服气,又道:“我哪里错了?我不服气!”
子静猛的深吸了一口气,李文轩怕子静还要打自己,连忙退了两步,好在子静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子静喘了口粗气,这才说道:“怎么?你说你没犯错是吗?好!那我问你,洗髓经的事情,我之前与你千叮咛万嘱咐,你怎么还教老和尚知道了?方才他问你,你就点头说是,当真不知道动脑筋,他要是诈你呢?”
李文轩觉得子静有些强词夺理,还想要辩解,却见子明正看着自己,冲自己摆摆手,示意不要再多说,李文轩会意,便闭上了嘴巴。()
子静继续说道:“还有!我辛苦教你大挪移身法,可你却还是不争气,即便是学了天下第一的轻功,可做师傅的让你来莆田寺给为师取些吃的喝的,你倒好,一开始就泄露了行踪不说,今晚还被人困在天卷楼那里,为师的面子,当真都被你丢尽了!”
李文轩之前与子静讲话,本来还是有些底气的,可此时听到子静如连珠炮一般,处处都说的是自己的不是,积威之下,李文轩憋的是满脸通红,不敢再多犟一个字。
子明招呼子静进屋小坐,本来是想要与子静先好好打个招呼的,然后再说一些正事,可没想到这师徒俩见面之后竟然吵了起来,人家师徒吵架是自家的事,子明也不好插嘴,更何况插嘴了也不管用,只好在一旁笑着摇头,等李文轩被子静骂的不吭声了,这才说道:“今日难得你们师徒都过来,我们不妨先坐下,然后再慢慢讲话,如何?”
李文轩点了点头,本想到一旁坐下,可脚步刚动,觉得有些不对劲,原来自己师傅还在原地杵着,虽说是看上去还是与之前一样,气呼呼的,但这鼓气,怎么看都不像是完全冲着自己来的,李文轩看了看他们两人,便估计自己师傅是因为今夜莆田寺设伏擒拿自己,所以才生气的,于是李文轩走到子静身边说道:“师傅,都是文轩不好,学艺不精,竟然还害得师傅您大半夜的劳神劳力的来寻找文轩,文轩实在是罪该万死,师傅您还是先坐下歇息,让文轩为您奉茶赔罪。”
李文轩这么一说,可以说是给足了子静台阶,子静的眉毛挑了挑,也不再推辞,这就坐下了,子明看着面前这二人只是笑而不语,也不搭腔,李文轩手脚麻利,沏了两杯茶,先给子静送上了一杯,然后又给子明,最后自己才坐下。
子明饮了一口茶,刚要开口,想说一些客套话,缓和缓和气氛,可子静却一抬手,将子明的话挡了回去,说道:“我今日来,不想与你拐弯抹角,你就开门见山的直接说,过来寻找文轩的那帮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连我们的方丈还有子清两位大师都如此害怕,竟然要设计谋害我的徒弟来交差?”
子静的话语即是相问,可更多的却是责备,让这小小的禅房内,本来稍稍缓解的气氛,立即又紧绷了起来。
“唉,你还是这般的性子。”子明叹了口气,慢条斯理的说道:“为首的那个人的名号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子明说道此处,本来恬淡的面容上突然多了几分肃杀之气,而后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金国第一高手——叱利文龙!”
“什么,竟然是他!”子静本来满是不屑的面孔,在听到了这个名字之后,马上就打起了精神,随后又道:“那他的徒弟们也都来了,是不是?”
子明点头道:“如果消息不错的话,他的两个入室弟子,还有那十八个人,用不了几天的功夫,应当都会上莆田寺来要人。”
子静道:“我若是不允你莆田寺交人呢?”
子明说道:“莆田寺会与他们力拼到底!”
子静又道:“若是将人交出呢?”
子明又叹息了一声道:“结果并无不同,莆田寺一样还得与之力拼到底!”
“哈哈!”子静突然放声大笑道:“不过是几只金狗,当真是应了那句话,挂羊头卖狗肉,如今品剑山庄元气大伤,只要再灭莆田寺,这江南武林的气数便要散去一半,可耻的是,要来生事,却不敢堂堂正正的来,竟然还敢打着为司徒英报仇的旗号,找我徒弟的麻烦!金贼果然无耻!”
子静好像是许久没有这么生气了,胸脯起伏的厉害,一言一字从胸腔中吼出,没有让禅房内变得沸腾,但到时越发的冰冷。片刻之后,子静又道:“这些金贼到莆田寺来生事,江南的各门各派想必也多少听到些风声,莆田寺与各门派一向都有交往,你可知道到时候会有多少人上山相助?”
子明叹道:“无一。”
“什么!”子静一掌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茶杯也被震落,在地上摔的粉碎,子明咬牙道:“为何?为何没有人前来相助?”
子明缓缓说道:“因为此时江湖上人人都说我莆田寺包庇了杀害司徒庄主的凶手,都有愠色却不敢言,品剑山庄虽然一时蒙尘,但余威尚在,此时若是谁来助我莆田寺,怕是日后难免不会被品剑山庄所记恨,只要李文轩身上的冤屈一日不洗脱干净,莆田寺与品剑山庄的这层误会,就难以平息,那些金人趁此时以为品剑山庄惩凶为借口,向我莆田寺发难,正是看准了双方厉害关系,好教我莆田寺孤立无援啊!”
子静喘了几口粗气,奋然道:“罢了,现在的品剑山庄是那个司徒朗说了算,一个黄口小儿有什么好怕的?叫我说他们都是一帮鼠辈,不来最好,来了也只会碍手碍脚,届时我定要亲自会会这个叱利文龙,看他到底有多少本事,可一如此嚣张跋扈!”
子明看着子静,声音忽然有些颤抖,问道:“你当真愿意……到时候在莆田寺相助?”
子静将脸转了过去,说道:“你别多想,当日我既然离开了这里,现在莆田寺就是一把火烧了也与我无关,我只是要与那叱利文龙比一比高下,你不要以为我是为了帮莆田寺!”
子明没有反驳子静的话,不过脸上的神情却是显得很是悲痛,痛的让在一旁看着的李文轩觉得心痛,不知道这原本的师兄弟之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故事。
过了一会,子明说道:“那叱利文龙,听闻现在在金国元帅金兀术帐下效力,号称是金国第一高手,自成名数十年来,未尝一败,他座下有两名入室弟子,多年来不论是纵横沙场,还是行走江湖,也是鲜逢敌手,除了这两名弟子之外,叱利文龙这十来年还精心训练了十八名武士,号称燕云十八骑,这十八人无论白日黑夜,始终都是一席黑衣打扮,各个身怀绝技,听闻这十八人早就到了我江南,就在品剑山庄的武林大会之前,我江南武林中就有许多成名好手都栽在了这十八人的手里。”
李文轩在一旁听着子明与子静二人讲话,听到叱利文龙的时候,李文轩觉得这个姓氏古怪,更加是金国的第一高手,本来想要多问一些关于他的事情,却不好插话打断两位长辈,只好暂且忍着,可最后听到子明讲述燕云十八骑的事情,李文轩心中一亮,提高了声音问道:“大师,您说的燕云十八骑,文轩好像认识他们!”
子明与子静显然都有些诧异,两人一通瞪大了眼睛瞧着李文轩。子静更是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怎么会认识他们,你与他们有什么瓜葛!”
子静问话的时候,声音虽说不大,可双眼都冒着怒火,显然是以为李文轩与那一行人有什么瓜葛,李文轩见状慌忙补充道:“师傅您别误会,文轩不是认识他们,而是与他们交过手,还是在品剑山庄的变故发生之前,我与我义兄在路上遇到了一拨黑衣人,他们各个武功不俗,那日他们要夺我的青霜剑,我险些丧命,后来又有多次与他们交手,最后还在红叶寺从他们手里救出了许多前往参加武林大会的江湖中人,文轩听子静大师这么说,觉得大师所说的燕云十八骑,好像就是这些我多次相遇的那波黑衣人。”
子明与子静互相望了一眼,然后各自陷入沉思,许久之后,子明慢慢说道:“照你这么说,想必你所遇到的就是那燕云十八骑,应当不会错了,平心而论,你觉得这些人功夫如何?”
李文轩叹道:“文轩惭愧,以文轩当时的武功,与那十八个人单打独斗,文轩怕是一个也打不过,几次能侥幸取胜,也都是全仰仗我义兄丘山,他为人十分聪敏,多次相助文轩,要是没有他的话,文轩的小命早就没了。”
听李文轩这么一说,子明的脸色是越发的不好看,子静却不是太过在意,走到李文轩身边,在李文轩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一下,说道:“不怕!当时你打不过他们不要紧,现在你是我的徒弟了,等过几天——”
子静话没说完,子明却快步走到了子静的身边,拉了拉子静,子静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便忍住了,又改口说到:“什么燕云十八骑,见着了老子,老子管叫他们变燕云十八屁!”
子明听到子静出言实在有失风雅,连连摇头,李文轩不知道为何,却神游物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旧事,子静的话好像全都是耳旁风,一个字也没听到。
“我莆田寺的事情,自然有我莆田寺会处置!不需要你这个外人参合!”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个人的怒声,屋内三人一同向外看去,只见禅房的门打开了,子清正被两个小和尚搀扶着,一颤一颤的向里面走了进来。
之前子静与子明说话虽说好像有些怄气,但话还是聊得开的,可子清一露面,整个气氛立即凝固了。李文轩之前听了子明所言,本来对自己伤了子清,多少有些歉意,此时正想借着机会,不管怎么样,说上两句致歉的话,也算是将这些误会带过去,可此时那三人面色各异,子明是左右为难,子清是怒火中烧,子静更是一副与人有着深仇大恨的模样,李文轩话到嘴边,就是不敢说出口。
最后还是子明先打破了僵局,上前一步,扶着子清说道:“师弟,你受了伤,怎么不好好修养,这么着急要来这里作甚?”
子清不顾身上有伤,竟然噗通向子明跪了下去,说道:“子清今日出手伤了方丈师兄,更瞒着方丈师兄倾全寺之力拿人,可到了最后,不但功亏一篑,还害得许多弟子负伤,还请方丈师兄责罚!”
子明搀扶着子清站起,李文轩忍不住也想上去搭上一把手,可子清扭头瞪了李文轩一眼,将李文轩的一腔热情全数浇灭,李文轩便只好退回,占到了子静的身旁。
子明一声叹息道:“你起来吧,你这么做也都是为了莆田寺,我不怪你,至于强敌来犯之事,你先不要太过挂怀,这几天你只需好好养生,御敌的事情,全数交给我便可。”
子清听到子明这么说,却是不肯答应,说道:“师兄!方丈师兄!这是我莆田寺的事情,师兄你要如何御敌,我不管,只是我宁愿死,也不要你找这欺师灭祖的叛徒来插手!”
子清此言一出,屋内气氛大变,李文轩只觉得子静身上似乎是杀气腾腾,突然间,子静一言未发,直接一掌向子清脑门上盖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