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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自己的军营里面,这个说法有点不可置信,但是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李文轩又是江湖中人的出身,这样子的话,外面的士兵搜查不到他,那也就是情理之中了。
呼延雷想通了这些,抖擞了抖擞精神,大手一挥,当即向身边的几员副将说道:“传令下去,叫外面的将士全都撤回营中,从现在开始封锁营门,那贼人很可能就躲在我们的营中,叫大家给我搜,一个犄角旮旯都不准放过,发现其行踪的人赏银百两,擒拿者赏银千两,晋三级!”
旁边的几员副将听的也是直冒汗,李文轩怎么可能藏到军营中来,那不是羊入虎口吗?况且这个人的功夫可不简单,他要是躲在军营里面,冷不丁的给自己来一下,小命可就是不保啊,一时间都是背后凉飕飕的。但再一想的话,也却是是有几分道理的,毕竟他们这些人这几天来都没少为了山上的两个人下功夫,如今更是听到主帅许下了重利,于是当即传令下去,就见刚刚从山腰上撤下来的那些士兵,已经将矛头调转了方向,开始对着军营里面,原本失望的神色,已经重新燃起了几分兴奋。
呼延雷布置下这些之后,又与绝尘老道耳语了几句,绝尘两道眼睛微微眯缝着,只露出了一阵寒冷的杀意,跟着微微点头,然后走出了两步,就在众人纳闷这老道要做什么的时候,忽然见他长剑一抖,整个人一声呼啸,如箭一般的窜上了中军大帐的顶棚。
众将士看到这一幕有点傻眼,佩服这老道功夫的同时,也都有几分生气,你脚踩在中军大帐上面,那就是踩着主帅了,这老道这不是摆明了对主将不敬吗?但是看到呼延雷不但没有丝毫的不悦,反倒是有些紧张,又十分期待的望着绝尘,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搞什么名堂,众将士自然也不好乱说话。
以他先的修为,绝尘在跃上帐篷顶端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是扑空了。适才呼延雷告诉他说觉得自己身后感觉不太妙,似乎是有些杀气,怕是李文轩就躲藏在这里,绝尘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一点的蛛丝马迹,于是才有了这举动,不料还是晚了一步。
尽管是扑了个空,绝尘却没有着急下去,既然呼延雷敢那么对他说,就算是呼延雷没有看到李文轩本人,但以他的身份绝对不至于无中生有,胡乱说来欺骗自己。在帐篷顶上细细搜索一番,忽然闻到一丝酒香。功夫练到了一定境界,人体的六识早就远远超过了寻常人,绝尘练了一辈子,这鼻子自然是尖的很,他闻的出来,这酒香便是他徒弟身上的酒,他徒弟嗜酒如命,还极其挑剔,还只喝好酒,绝尘为此曾经训斥过他无数次,所以对这酒的味道自然是不会陌生。
想到自己的徒弟的身体,气上心头,绝尘更是将手中宝剑抓牢了几分,恨不得现在就将李文轩大卸八块。
循着酒味找了片刻,很快,就在龙骨附近的毛毡上找到了几小块湿润的痕迹,手指一蘸,反到鼻尖嗅了嗅,那股酒香正是从这里散发来的。
本来绝尘之前的话都是推测,他也拿不准李文轩是不是当真就在军营里面,毕竟这种事情太过冒险,不是亲眼所见,谁也没有把握就说李文轩一定在这里。现在看到了帐篷顶端的的那点酒液,而吴有道被杀之后身上的吃食酒水全都不见了,这里的酒水未干,显然是刚刚留下不久,绝尘再无半点怀疑,大声道:“将军,请速速着人搜查,老道敢以性命担保,他此时必定还在我营中!”
再说李文轩,他在帐篷顶上看到绝尘回来,见他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先是好笑,这老道士怕是在山路上没少受累,不过很快就开始发愁,如今绝尘找他不到,怕说不得还会想别的办法来折腾自己,此时自己窝在这里,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李文轩思索间,先是听到呼延雷发令封锁军营,跟着就见他们两人低头耳语,再想起之前呼延雷突然回头看自己的那一眼,李文轩心中突然凉了半截,双手在帐篷顶上轻轻一推,整个人就向帐篷后面滑了出去,落地之后也不敢耽搁,一直向后跳过了两个帐篷。也就是这么点功夫,还没等李文轩站稳,就见到绝尘已经飞身上了中军大帐。
李文轩暗呼好险,自己再晚上片刻,就要被绝尘逮个正着了,只是李文轩自以为躲开了绝尘的耳目,却没想到自己之前喝酒的时候不小心从塞子口渗出的几滴酒水,缺叫绝尘给抓了个正着。
李文轩现在是躲在一定普通军帐的较落后,四周没什么遮挡,有人经过很快就能发现李文轩,当即擦了把冷汗,正寻思着再找什么藏身之处,却听得四周全都是西夏兵急促的脚步声,显然西夏兵得令后已经行动了起来,正在到处搜捕李文轩。
西夏兵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气,现在听说李文轩自己跑进均迎来了,那可不客气,整个军营中的场面就跟抄家似的,也不管这其实是自己的地盘了,是个草丛就要用长枪捅上几捅,见个稍微大点的石头,都要用钢刀敲上几下,似乎石头缝里面也能藏着人似的。就连自己住的那些帐篷,每个里面也都要查上五六遍,每个铺盖卷都得敞开了抖三抖,这才安心,一时间整个军营里面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李文轩幸亏是提早就偷了一身西夏兵的衣衫,在几次躲闪不及的情况下,便昂首挺胸在里面乱晃,西夏兵正忙着搜寻,一时倒也没注意到他,不然在如此严密的搜寻中,李文轩这办法却不成用的太多了,毕竟别的士兵都是一队队的行动,少则五六人,多则十几个人,而李文轩是个落单的,里里外外就他一个人,实在是太过显眼了。
李文轩现在是头大如斗,没想到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每次跟那些西夏兵擦肩而过,都要提防着人家会不会突然转身给自己来一刀,这种煎熬与折磨比面对面的刀相拼更加是叫人吃不消。并且李文轩偶尔抬起头四下大量的时候,还总能看到绝尘的身影在几个帐篷之间跳来跳去,显然是在居高临下找寻自己,而自己现在要是稍微出一点点的纰漏,绝尘瞬间便可以将自己拦下来。
西夏兵热闹了一阵,军营中一时又安静了下来,李文轩正纳闷他们是要做什么,难道是这么快就泄气了?可是有点说不通啊。
这份安静没有保持多久,当声响再次传来的时候,只见西夏兵已经改变了策略,似乎是觉得之前那样子搜没什么效果,不再像之前那样子乱哄哄的胡搜一气,而是将军营划成了几块区域,从外面开始,一队队的西夏兵,从外围一步步的向前推进。
李文轩这时候在连续的躲躲藏藏之后,已经再次溜到了中军大帐的后面。因为西夏兵不管怎么搜,有两个地方始终是不敢乱动的,一个就是这中军大帐,还有一个就是老道士住的那顶帐篷,所以李文轩为求避险,也只能硬着头皮再次回到这里。
眼看这西夏兵将搜索的圈子越缩越小,怕是顶多不过半柱香的功夫,李文轩就要被困住,现在该怎么办?难道再次行险,躲进中军大帐吗?李文轩想了想,还是没有这么做,方才呼延雷突然的一个回头,将自认为荫蔽的很好的李文轩瞧的有点心虚,他也不知道这位老将军是有什么本事,竟是能猜到自己的行踪,看来人家也不是吃素的,李文轩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试探呼延雷的手段了。
现在这里除了呼延雷的中军帐,还有的就是老道士的那顶帐篷了,老道士住的帐篷就在中军大帐的后面,李文轩心中一动,自打在山上看到老道士出了帐篷,他这个帐篷就再也没有人进出,毫无疑问,现在里面一定是没有人的,不然现在外面吵吵闹闹的,帐篷里面要是有人的话也该出来了,并且以呼延雷对他的恭敬来看,西夏兵定然不会来这里搜查的,躲在里面要躲过西夏兵的搜查倒是极好的。只不过要是老道士自己回来了,那该怎么办?现在两人正面交锋的话,李文轩可不是绝尘老道的对手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到时候我抢先出手,攻他不备,我也不见得吃亏,只要杀了老道士,我今日脱身便多了五成的胜算!”
下定了决心,李文轩一脑门子就扎进了老道士的帐篷。
“什么人!”
李文轩刚刚踏进了一步,还没看清楚帐篷中的情形,就听得其中有人一声低沉的喝问,声音中还带着些许愠怒,尽管李文轩之前自己是断定了这顶帐篷中没有人,不过更加教李文轩吃惊的,并不是自己猜错了,而是这个声音有点耳熟,说话的人自己必定是认识的,但是情急之中李文轩一时想不起来这人是谁,但是不管怎么说,能在这里的人就一定是是敌非友了。当下亮出了青霜剑,为了避免那人叫喊出声,轻身一跃就向话音传来的地方刺了过去。
这个帐篷尽管不比呼延雷的中军大帐那么宽阔,但是里面没什么物件摆设,里面倒是显得格外宽敞,只不过帐篷的中间却是被几块毡布给隔开,一顶帐篷里面就此被隔成了两间,而刚才说话的那声音便是从毡布的另一面传来的。
李文轩一剑既出,毡布对面的热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不由分说,抄起一直短戟,隔着毡布与青霜剑架了一招。
“叮”的一声闷响,两件兵刃相交的时候,是隔着毡布的,不然这碰撞的声音定然不会小了,但是两件兵刃这一撞之下,那毡布也被扯落在地。
没有了毡布阻挡,李文轩与毡布后面的那个人正好是一个面对面,两人同时都是一声惊呼:“是你!”
其实就在毡布后面的那人挥动铁戟来格挡的时候,李文轩心中已经若有所悟,但还是不太敢确定,如今两人之间再无阻隔,李文轩不禁联想起依兰公主的行踪遭到泄露,半路遇袭,多半就是与此人有关了。当即冷冷道:“龙戟,想必你现在在西夏过的应该好的很吧!”
李文轩对面这人正是燕云十八骑中的龙戟,之前跟李文轩动过几次手,两人始终是有些不对头,那些还不甚要紧,关键是龙戟对明珠是喜欢的厉害,千方百计的讨好明珠,但明珠始终对他爱搭不理的,几乎从来就不给他好脸色看,相反倒是对他们的这个死对头李文轩青睐有加,在元帅府中为了李文轩,更是与龙戟大打出手,自那往后,龙戟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整日闷在房中,几乎是谁都不见,这件事情元帅府中的人全都晓得,不过这种事情本来就不好由别人来插嘴,并且明珠的性子大家也都知道,她对龙戟没什么兴趣,龙戟就是再费劲怕是也难有好结果,所以众人也都装作不知道了。
龙戟看到李文轩,立时双目通红,一腔怒火恨不得将李文轩化为灰烬。
往日的龙戟尽管说不上是多么英明神武,但是船上燕云十八骑的那一身行头,也是干练的很,功夫也俊的很,说他是一条好汉,绝对不会有摇头。不过今日看起来却狼狈的多,一身的衣裳松松垮垮的,周身冒着酒气,脚下还倒着两个酒坛子,完全是一副酒鬼的模样,与往昔的面貌实在是相去甚远。
之前与李文轩打斗,龙戟知道自己的功夫是不如李文轩的,不过他现在也不见半点畏惧,反而是冷冷道:“李文轩,你好硬的命啊!千军万马杀不死你,大火焚山也烧不得你,只不过我要看看,你今日还有什么法子可以走出这营门半步!”
李文轩道:“果然,果然是你,我不明白你为何要与西夏人勾结,这等卖主求荣之事,你居然也能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