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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炼真形是分身术的一种,以绝佳的宝器为材,分出化身。实力介于分魂化身与第二元神之间,可有主体的六七成战力,活动范围却更小,无法离开本体万丈距离。不过只此一术,就使双方的实力对比,再次更改。
记得大约三百年前,魔衍门内就有人建言,要趁离尘虚弱之时,全宗南下藏玄大江南岸,在这片初兴之地,重建宗门,摆脱中原三宗压迫。最多两三千年后,魔衍门必可大兴,取悦魔主。
可结果这些声音,却被当时的魔衍门主强行压下。那时便是他步玄清,也心有不服。只以为自己这位师尊,是因几百年前暗中查探江南虚实之时,曾败在离尘玄策之手,所以对离尘忌惮太深之故。
可以如今看来,步玄清却是心中庆幸万分!这个节法,便是在气血两衰之际,战力也足可与天机碑前十中任何一人比拟,又更何况其全盛之时?
怪不得,便是乾天宗的天下第一人沐渊玄,也曾在面见节法一次之后,就主动退去,几百年内都不曾对南方动手。
当时若魔衍门南下,仅只这全盛之时的节法一人,只怕就有使魔衍门七位元神,覆灭大半之能!
那乾天宗燎原寺,若非三圣宗已结联盟,彼此间无需互相顾忌。又恰逢节法真人年老力衰,只怕也不敢对南方起窥视之念!
而今日若非是三大魔宗合力,想胜离尘,更是痴人做梦!
不过此时节法真人的杀意,大半却是紧锁着真净散人,使得后者,面色僵硬,身躯不能动弹分毫。
而其余几人,也都无言。佛窟之内,一时间再次恢复沉寂,气氛冷凝。直到步玄清再次笑出了声:“真静散人他确是我魔衍门的门人,我只好奇,节法道友你是如何知晓的?想必不是在进入石灵佛窟之前?”
若早知真静与魔衍门有染,离尘绝不会选择这一位,一同进入石灵佛窟之内。
那真静散人,此刻也微微一叹,神色恢复平静,淡定自若:“我以为节法道友,怀疑的是琉璃寺如露大僧正。这位在南方苦苦坚持数百年,与燎原寺有数次联络。琉璃寺在南方蛮荒大山,几次有道统灭绝之灾,这位大僧正会背弃小乘佛门,改入大乘,该是顺理成章之事。”
节法微微摇头,语音淡然:“一百年前,真静道友拒为我宗外门长老时,节法就已心中有疑,只是直到今日才真正确定而已。”
入离尘为外门真传,必要过祖师堂问心之石拷问。然而这位真静散人,宁可将离尘宗提供的丰富资源弃之不顾,也要做一散修,独身修行。
看似是这位真静散人性情随性不羁,更喜逍遥自在,不愿受人拘束。可若反过来看,却也同样使人生疑。
至于今日到得是如何确证的,这真静散人乃是魔衍门棋子,节法却并无解释之意。
真静散人依然不甚明白,眼神疑惑。那步玄清却已无深究之意,知晓这节法,只怕在此之前就有布置。今日无论是谁,第一个赶来此间,都会被节法认定是自家内鬼。
且即便节法识穿了真静的身份又能如何?合四人之力,又有未来星宿劫经之助,依然是胜算十足。哪怕这节法,有着这两具器炼真形之助,也不过是使自己寂灭之时,往后拖延些许时光。
他已不愿再等,迟则生变。
可随即步玄清,就又眉头引动,眼神凝重的,看着这三个‘节法’的脚下。而不远处的君百川与寂血上人,此时也不约而同,纷纷目光冷冽的望了过去。
只见此刻,有无数玄异的符文,从节法的脚下伸展开来,灵光耀目,顷刻间就笼罩了这万丈地窟。
霞光四射,似若传说中的天界降临。
这门术法,步玄清依稀认得——‘逆神归藏’,全名玄天逆神归藏术,出自一门上古神决玄天归藏嫁衣大法!
心中顿时寂冷一片,目现出疯狂绝望之色,几乎忍不住,要破口大骂。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好阴毒的燎原寺——
逆神归藏,嫁衣大法。这一战,他们在场的这四人,原来也在燎原寺预定的祭品之列!
他事情料算到了一切,对燎原寺更百般防范,却全未曾意料,问题还是出在了离尘宗一侧。
这节法之所以肯应战,却是因早早就料定了离尘,可以大胜!无论他们有何算计,都将在这门‘逆神归藏’之前,碾为齑粉!
……
整个石灵佛窟内大面积的震荡,已经波及到了佛窟地底最深层。
在地表之下二百里,此处除了阴暗之外,也渐显潮湿。石灵岛外的湖泊挤压渗透,使此处形成了好几个地下小湖。环境恶劣,便是三十万年前那些佛修,也很少顾及此地。
这里也是佛像最少的一层,方圆数百里,只有区区百二十余尊而已。此时却已大半都被摧毁,一部分是毁于上方不断传来的巨震余波,这小小八百里方圆的地窟,此时却有着十余位元神修士交手,不过短短不到半刻时光,整个佛窟就有全面垮塌之兆。而另一部分,则是毁于这一层的狂烈风暴。无数的剑劲拳力,不断的在这狭窄空间内交击冲撞着,还有各种术法带起的各种气劲,散出的余力,将百里范围内所有的一切都尽数摧毁。
上方的几十里地层,其实早已开裂,按常理而言,应该已经倾塌。不过从下方不断的拔地刺出,穿击往上的石柱,却使这些地层,又有了全新的支撑。只是那泥沙石土,却不断的往下坠落。周围的石壁也在开裂,无数的湖水,不断的狂涌而入。
袁白浑身伤痕累累,立在这最底层,一块还未被摧毁的巨石之上。身后一对剑翼展开,浑身则火焰缭绕。附近的水液,只需靠近他百丈范围之,都会化汽震发。使周围的水面,比之外围处,生生低了五六十余丈。
伤势最重之处,是后背上的一条惊人斩痕,甚至可以见到脊背之上的森森白骨。此刻那肌肉正不断的收缩蠕动,缓满愈合着。不过伤口上,却有一股血红之气盘踞,顽固的阻止着此处伤势的恢复。每当一片血肉生长出来,也会在须臾之后,爆为血肉齑粉。
不过袁白此刻却无瑕顾及,甚至无法稍作喘息,一道弯月般的刃光随后斩至。迫使袁白,不得不闪身避开。而就在他人影,离开这青色巨石的刹那。这道犀利无匹的黑红刃光,也将这巨石,连同下方数千丈地层,都一分为二,被硬生生的斩开。
远远望去,却是一把血红色的巨大镰刀。
袁白面色不变,一掌做大摔碑式往下拍去。只见那水下,一条深蓝色的水龙,也正在此时逆冲而上。
轰然交击,这深蓝水龙立时崩溃,水点四散。打在四面残存的石壁之上,竟是将那些土层石质,顷刻间腐蚀出无数深深的空洞。
而袁白的右手,也同样被一股阴寒之力缠绕。好在他的吞日变,最能克制毒煞,一个呼吸,这些缠绕的壬水毒煞,就已溃灭飞散。
可就在同一时间,对面连续数十道阴寒梭影,陆续穿空而至,将他周身上下,都全数笼罩。
这东西他不认得,不过不久之前,却是吃亏不小。以吞日变硬接这些阴寒飞梭,一双手臂,都差点被打穿腐蚀。
一声怒吼咆哮,袁白的身躯,隐隐显出了兽形。浑身衣物,也随之破碎了小半。血猿变加持。袁百猛地一拳捣出,然而身前十丈虚空,开始向内坍塌。无尽的黑暗,开始吞噬四方。
第六六九章两大元神
这地底深层,本就是一片阴暗。当袁白打出的这团暗日出现,便是以在场几人的元神修为,都一样肉眼难见五指。不过这团暗日,也把所有的阴寒飞梭,全数吞吸了进去。
不过袁白的眼神,却并未现出轻松之意,反而眉头紧皱。就在他的身后处,无数的寒冰针影,正齐齐钉穿而至。而自己一身妖元,却已势衰,恰好卡在回气的关口,已经提聚到了极限,再难以聚力应对。
不知觉间,已被对手逼到了绝境。然而就在下一瞬,十一道水火坎离之剑同样斩至,在他的背后,编织出一章密不透风的剑幕,把那漫天的冰寒针光,都全数拦截击飞。
“勿需担忧身后,这边有我!”
灵华英沙哑的声音响起,随着他身后六枚银环现出,一共六道九天磁光子午线,打向了那冰寒针影的来处。
无声无息的闷响,对面整块石壁都被灼光穿透。不过对手早早就已避开,未能触及毫发。
只是灵华英的目的,本就是为干扰,使此人不能从容施展术法,从未指望自己的九天磁光子午大法,能够建功。
“你对面的那位,乃是森罗寺的戚九君,修为元神后期,最擅的是‘森罗月蚀八斩法’与‘魔土天遁神决’。那口镰刀,也是五十重法禁的绝顶法宝——吞月妖镰,此物犀利异常,绝不可与其硬碰——”
他话音未落,袁白却已是一掌猛地拍在了身侧,那乍然而起的血月刀光之上。顿时‘噗嗤’一声轻响,袁白的右掌,立时一片片血肉碎散。整个人也抛飞而起,将身后几十道石柱,接二连三的一一撞断。
于是整个地层,又开始震荡不休,而灵华英的嘴里,也泛出了苦涩无奈之意。
“都天御道,神霄无量雷!”
磅礴的紫雷,四下里蔓延冲卷。把那些追随袁白身影而去的冰针水龙,还有那地面之下,不断穿击而出的石柱全数震灭,扫荡一空。
使得袁白能够安安稳稳的,在百丈之外重整阵脚。
“袁兄你是不要命了?我说了不要硬拼。听我一句劝如何?吞月妖镰,当世能够与之比肩的兵刃,绝不超过四十!袁兄你莫非真以为自己这化圣妖身,就可抵挡一切?”
灵华英一声冷哼,当那漫天的雷光散去之后。不得不面临提聚出的一口真元挥霍一空,后劲不惧的窘境。
“仙影浮光。九命雷蛇!”
身躯化成九道雷光闪现,避开了那一连串接踵而来的杀招。而当灵华英再现出形迹之时,却是在袁白背后,不到三丈处。
不过那左肩一侧,依然被洞穿出了几个血洞。伤口之外,更被完全冰封。一丝丝阴寒之力,已经浸入他的肺腑。
这是另一人的杰作——中南礼阴山紫海居士,同样也是元神境后期修士。以水寒二系术法,闻名天一修界。
刚才灵华英虽在千均一发之际躲开,可依然被这位紫海居士,窥破了真身所在。
一边继续警惕着两面对手的动静,灵华英一边欲以南明离火,化解这阴寒之气。只是他体内的火焰,才刚引动。被后就有一股热焰袭来,同时带着吸噬之力,将他体内的那些寒气驱走化解。
灵华英不由一笑,心头微松。
“多谢袁兄!”
他最担心的,是二人之间不能配合。各自为战,难以形成合力。否则这一战,他们是必败无疑。
好在这只血背妖猿,并非是蠢到不可救药,终究还是接受了他的善意。
袁白默然,不言不语,行动间却已开始与灵华英有了默契。散开的妖元,一身气势意念,都在与灵华英隐隐呼应,互相掩护着。
一时之间,竟是使对面两大元神后期,感觉无处下手,短暂陷入了僵持之局。
而此刻袁白心中,则是起了一股一样的暖意。它以前在天南林海,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与同类搏杀,抗拒离尘清剿,都是孤身一人,单凭己力,从未有过同伴。
与人联手,特别是与人族修士并肩而战的体验,这还是首次。不过这感觉,还算是不错。有人守护遮挡着自己的后背退路,出手时,永远都无数担忧身后。
“只你我二人,只怕是撑不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