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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什么东西,浓浓的汤里正嘟嘟嘟的朝外冒着泡。
店铺里面的地方却很脏,墙壁桌椅,都已被油烟熏得发黑,连招牌上的字都巳被熏得无法辨认。
这地方好像也不买别的,他们刚坐下店里的伙计问也没问,就从锅里勺了两大碗像肉羹一样的东西给他们。肉羹还在冒着热气,不但香,颜色也很好看。
陆小凤递了个汤匙给苏阳,神秘道:“你知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做的?”
“蛇王蛇王,他开的店子要是不卖蛇羹,岂不是挂羊头卖狗肉了?”苏阳吃了两口,果然味道鲜美,肉羹里至少有三五种不同的味道糅合在一起。
陆小凤就像感觉不到烫一样,几口就吃掉一碗,又添了一碗,乘着伙计去盛羹的空档,才笑着问:“蛇羹这种菜到处都是有,你知不知道他家的为什么特别好吃?”
苏阳又吃了两口,品了品,道:“三四种最毒的蛇去骨去头去尾切成丝,外加活生生剥皮的果子狸和用水闷死的黑狗肉,用蜈蚣喂大的雄鸡胸脯肉,说不定里面还放了猫肉佐味,这东西若是再不好吃,这世上就没好吃的东西了。”
陆小凤眼睛一亮:“好好好,居然这样都能分出来,了不起。但你还是没吃出来一样东西?”
“什么?”苏阳奇道。
“火候!”陆小凤道。
“火候?”
“不错,火候。”陆小凤指着门外的大锅悠然道:“火候本是吃不出来的。从我第一次来这里到现在已经快有十年了,那口锅十年里从未断过火,加进去的各种骨头都已经被煮的烂烂的成了骨浆,所以就算其他地方知道怎么做,也做不出来。”
苏阳舀一勺子蛇羹,淡淡道:“十年?能在这种龙蛇混在的地方,混上十年,还越混越好,蛇王倒真是个有本事的人。”
一个有本事的人,往往除了自己有超过一般人的实力之外,更重要的,是一座大大的靠山。
“当然。”陆小凤点点头,然后向那伙计做了个很奇怪的手势。
那伙计本来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这种土头土脑的外乡佬,他一向看不顺眼。
可是看到陆小凤的这个手势后,他的态度立刻变了,立刻赔笑,两个人用粤语说了几句之后,伙计立刻转身从后门走出去,不多时又回到店里,恭恭敬敬的朝陆小凤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
后门外是条更窄的小巷子,阴沟里散发着臭气,到处都飞满了苍蝇。巷子尽头,又有扇窄门。
推开门走进去,是个很大的院子,十来条精赤着上身的大汉,正在院子坐赌钱,赌得全身都在冒汗。角落里堆着几十个竹笼子,有的笼户里装着的是毒蛇,金环银环眼镜蛇,有的笼子里关着野猫野狗果子狸,一个人正从笼子里提了条黄狗出来,随手往旁边的一个大水盆里一按,竞活生生的将这条狗淹死了。
这伙计又带着他们走进了个小杂货铺,走上条很窄的楼梯,来到一扇窄门前,然后转身离开。
推门进屋,屋子里和外面竞完全是两个天地。屋子里每样东西,都是价值不菲的精品,喝茶的杯子是用整块白玉雕成的,装果物蜜饯的盘子是波斯来的水晶盘,壁上挂的书画,其中有两幅是吴道子的人物,一幅是韩干的牧马图,还有个条幅居然是大王的真迹。
一个人正靠在张软榻上,大热的天那张躺椅上居然还蒙了一层厚厚的虎皮,只露出了他的脸和手。
这双手上几乎已连一点肉都没有,苍白的脸上几乎也只剩下一层皮包着骨头。
“这位就是蛇王。。。。”陆小凤笑着介绍道,但话才说道一半,他的声音就戛然而止,整个人也愣住了!
躺在软塌上的蛇王,脖子上系了一条鲜红的‘围巾’,两只眼睛已经凸出眼眶外,看起来极为可笑,像是戏台上的小丑。
他竟然已经被人活活的勒死在软榻上!而在这一路之上,守在外面的几十个兄弟一丁点的察觉都没有!
他的手还有温度,肌肉还没有完全松弛,显然死去并不久。
他的剑已经取出来,却没有出鞘,在不远处的台子上摆着,显然他已经做好了用剑的准备,却根本没有来得及去拔剑。
陆小凤缓缓的解下蛇王脖子上的红色‘围巾’,这是一条长长的绸缎。
陆小凤一字一句道:“公孙大娘的剑上用的就是这种绸缎。”
“你莫要忘了,她的缎子已经被你断了。”苏阳提醒道。
话才说话,苏阳忽然意识道自己陷入了一个误区,原剧情里陆小凤的确就是根据这一点判定杀害蛇王的不是公孙大娘,但公孙大娘用的是双剑!
双剑自然有两条绸带,而陆小凤在西园,只夹断了其中的一条!
看到苏阳忽然不再说话,陆小凤道:“你想必也明白了,她并不止只有一条绸缎!也只有她,才有必要来杀蛇王,她一定能猜到我们会来找蛇王帮忙,查出她的落脚点。”
看着陆小凤手中的绸带,一股凉气猛地爬上心头,忽然想起来在原剧情的最后阶段,金九龄和公孙大娘的一番对话之中,明显可以看出来金九龄对于公孙大娘非常了解,不仅知道她怕蛇,连她的胎记都一清二楚!
一条线在心里渐渐的串联起来,这条线上有老实和尚、金九龄、红鞋子和江重威两人,难道说他们都是青龙会的人,甚至连平南王、叶孤城都和青龙会有说不清的纠葛,再绣花大盗案发之后,这些人为了掩饰和利益分配,展开了内部的火并、清洗?(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一章 又见金九龄
陆小凤站着蛇王的尸体边,两条眉毛几乎要搅成了麻花,自责道:“我们不应该在门口吃东西的,如果我们早一刻进来,也许他就不会死。”
苏阳望着房间的一个角落,摇摇头淡淡道:“他今天不死,也许明天也会死,有些事一旦搅进去了,就很难全身而退。”
无论是青龙会、红鞋子组织,还是平南王府,甚至是金九龄,都不是蛇王可以得罪的,他本不该搀和这些事,跟这些得罪不起的人搅在一块的。
“你怎么确定他也搀和进来了?”陆小凤奇道。
“你看那是什么东西!”苏阳指着墙角道。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房间的角落里,居然也有一个小小的佛龛!而佛龛里,同样是一尊赞布禄财神!三首六臂,黄红黑三种颜色。
陆小凤身形一晃已经捧起了那尊小小的财神像,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忽然一拳砸碎了雕像的脑袋。
雕像依旧是空的,腹部没有纸条之类的东西,但内壁上却有一个小小的白色赞布禄画,画中的赞布禄财神胯下骑着的,正是一条青龙,和在江轻霞那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佛龛前还有一只小小的铜香炉,香炉看起来已经很陈旧,像是用了很多年,里面还有满满的香灰,插了半截已经熄灭的香。
抱着没有头的佛像,望着眼前的佛龛,陆小凤的手微微发抖起来,好像想到了什么。
“你既然和他认识快十年了,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拜赞布禄财神的?”
“七八年前我来这里就看见过他房里有个佛龛,只不过当时没有留心里面到底是什么神佛,时间一长就渐渐的忘了!”
陆小凤气的一拳打在自己的脑袋上,碰的一下把脑袋打了个大包,咬牙道:“我本该想起来这点的!在第一次在道观里看到佛龛的时候,我就该想起来的!”
他一边说,一边就要用脑袋去撞墙,咚的一声,把墙撞出了一个大洞。
“你就是打破自己的头也没有用,死了就是死了,永远不可能再活过来。”苏阳道。
陆小凤红着眼,像一只受伤的野兽般低吼道:“可是如果我能早一点想起来这点,如果我们不在门口吃那碗该死的肉羹,也许他就不会死!”
苏阳摇摇头:“你要搞清楚一点,既然他搀和进来了,就应该做好随时会死的准备。其实不仅仅是他,任何一个人,包括你,包括我,甚至包括西门吹雪,包括叶孤城,没有人是不能死的,也没人是死不了的,所有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所以如果有一天我们两也要面对死亡的时候,我希望是一种平静的状态。”
陆小凤咬牙道:“但现在我想让别人去死!”
“谁?”
陆小凤扬了扬手里的绸缎,举起佛像重重的摔倒地上,沉声道:“你说呢?”
“你知道她在哪?”
“这座城虽然大,但也总有能翻过来的一天。”他一边说一边朝外走,看样子已经做好了一户一户去找的准备。
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搔动,有叫骂声,兵器出鞘声,乒乒乓乓的已经有人动上了手。
“衙门办事,闲杂人等闪开!”有人高呼。
陆小凤和苏阳相视对望一眼,还没有出门,外面已经传来了两声惨呼!
推开门朝外一看,窄窄的巷子里有两帮人正在对峙着,一面是十几个蛇王的兄弟,另一面也有十几个人,都是捕快,领头的一个面色阴骘,年纪不大,头发却已经花白,手里握着一截链子枪,链子枪的枪头正在滴血。
而两帮人中间的地上有一滩血,血泊之中躺了一个人,正是领着陆小凤和苏阳到蛇王这里来的那个伙计。
“让开!”苏阳低喝一声,身形已经拔地而起,如同一只大鸟飘过众人,落在伙计身边。
只见那伙计的胸口心脏部位有一个深深的枪眼,血正从里面汩汩的朝外流。
伙计面如淡金,双目紧闭,只有微弱的呼吸,再一探他的脉搏,跳动无力,脉象渐渐趋于平缓,生机已绝,就是大罗神仙在此也救不了他了。
陆小凤也到了,站在两群人中间,喝到:“怎么回事!”
蛇王的兄弟们个个面带悲愤,领头的指着对面的捕快们,用粤语叽里咕噜的和陆小凤说着几句什么,显得很是愤怒,而对面领头的那个捕快却收起了手里的链子枪,换了一副恭敬的笑容,对苏阳和陆小凤做了个揖,道:“两位可是苏大侠陆大侠?”
“你是谁,为什么要闯进这里杀人?”陆小凤道。
“在下是东南六省的总捕头,叫白头鹰鲁少华。”白发捕头赔笑道:“我这次陪着我们金老总到这里来办案子,一路上听说有人在眠月楼和西园出手,金老总一听就知道是陆大侠和苏大侠,可是找了半个城也没有找到,我们在城里的捕头三头蛇孟伟告诉我们城里的蛇王手眼通天,交游广阔,说不定两位在蛇王这里,小的就带着弟兄们来找,谁知道这几位朋友却拦着不让近,小的情急之下,还以为两位出了什么事,就动上了手,一时失手,伤了这位朋友。”
东南六省的总部头鲁少华陆小凤当然是听说过的,却没想到这人武功非但不弱,说起话来也一套一套的,此时完全没有让六省黑道朋友胆寒的模样,反而像一个处事得体的大管家。
金老总就是金九龄,虽然金九龄早就不在六扇门干了,但六扇门的人大多是他的徒子徒孙。
鲁少华是个有眼力的,已经看出来陆小凤和苏阳脸上挂上了一层霜,连忙道:“实在是小的多事了,以两位的本事,怎么可能被困住。小的回去之后就立刻叫人送来五千两银子给这位兄弟做安家费。”他倒是会做人,也许就是因为他不仅仅会缉盗,更会做人,所以才能活着当上六省的总捕头。
“你倒是有钱。开口就是五千两。”陆小凤冷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