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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说,欲望是魔鬼,是心魔,为利欲而动心,那便是坠入了魔障。按说器灵乃是佛祖指骨舍利诞育而出,该是意志纯洁坚定,无物能教其心动才是。可他到底只是仙器,落了下乘,面对更高一层的神品,他是没有办法不动心的。
他之所以没有怀疑关天养到底有没有这个实力,是因为寄藏于关天养体内的万宝炉和青城剑典连他也看不透,也不敢多看,就如同面对佛祖一般。他坚信,纵是关天养没有帮且晋位的实力,万宝炉和青城剑典也会有。
五百年对他来说不算长。若真的能够晋位成功,就算是五千年也不长,五万年他也愿意等。怕的就是永远只是仙品,没有机会晋位。
出了大殿,关天养望着漫天氤氲的灵气,不禁暗想:“五百年,我还能活五百年吗?剑修不比修行者,寿命有限。再者,如此凶残的争夺下,我还能活到那时候去吗?”也想不得这许多了,强自振作精神,望传送阵方向走了去。
传送到湖上后,异象不再,天色也大明。若不是白龙见机得快,一把将他接住,不然就掉进了湖里。
白龙见他虚弱不堪,喘息连连,惊奇地问道:“关施主,你,你这是怎么了?”
关天养苦苦地一笑,“没,没什么。好在,好在幸不辱命……”也来不及细说此行的情况,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狂暴的副作用对他来说委实太大了些,若不是靠意志强撑着,哪里还能走得出来?
白龙也不知道关天养是如何说服器灵的,但看到关天养的样子,心知过程不会很顺利,暗叹了一声,便将关天养抱到此前白象隐居的小屋里安置了下来。
这一觉关天养只睡了不到三个时辰就醒了过来。
他是被吓醒的,只因梦到了和灵山佛祖大打了一场。不论他怎么拼命地攻击,都伤不到佛祖分毫,到了后来,佛祖不耐烦了,翻手一掌盖了下来,天崩地塌,避无处可避,躲也无处可躲,眼看着就要在这一掌下化为齑粉,身子一震,猛地醒了过来。
天还没有亮,寒风裹着雪团,呜呜地吹刮着,好像有万千的恶鬼在奔行咆哮,教人惊惧莫名。
关天养翻身坐起来,长吐了一口胸中的浊气。雪风打从窗棂缝里挤了出来,瞬时便教他满头的大汗收敛了,脑子也渐渐清醒了过来。
正对着床榻的墙上悬着一幅立轴,上书一大大的‘静’字,关天养一眼就看出这是白象的手笔。想起这个带给了自己巨大改变,但并没有留下多深印象的和尚,关天养心中就颇有些不是滋味。正要下床,就听得门呀的一声开了,白龙托着一杯热茶走了进来,“施主醒了!”白龙笑问道,“感觉好些了吗?”
关天养嗯了一声,靸上鞋,接过白龙递来的热茶一口饮尽,顿时感觉浑身都温暖了,精神也为之大振。“什么时候了?”望了望窗外,关天养便担心起自己这一觉睡得太久,误了时辰。
白龙道:“天还没有亮。若是感觉疲累,就再睡一会儿吧!”
关天养摇了摇头,走到窗前,伸手推开了紧闭的窗户,刀子般的雪风汹涌地卷了进来,掀得他一个趔趄,朝后退了两步。
“好大的风……”关天养自嘲地笑了起来,又走到窗前,望了望夜空,又感慨道:“好大的雪……”
白龙道:“是呀,已经有很多年不曾下过这样大的雪了。或许这就是天现异象的前兆!”
“天现异象?”关天养咀嚼着这四个字,嘿嘿地笑了起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镇魔封印松动,老天爷不帮忙也就罢了,还来添乱?哼,他这是要教生灵灭绝么?”说到这里,已是怒气大作。
白龙唉地叹了一声,“天意从来高难问,并不以为等的意志而转移。还是那句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我等皆尽力而为了,不管结果如何,那也没有遗憾!”
关天养虽不赞同白龙所言,但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胸怀,“我可没你想得这么开。只要做了,那就一定要做好,就算老天爷挡道也不行。器灵已经答应相助,到时你只管将塔祭起便是。以他的实力再加上你们的配合,断无十二个时辰都坚持不下来的道理。”
白龙哪里敢打包票?只是笑着说了声是。
关天养突然显得有些激动,脸上泛起了阵阵潮红,急促地在房内踱起步来,说道:“我还不信了,咱们这么多人,还斗不过区区一只鬼魔?它既能被封印,就说明它不是无敌的,咱们又何必怕呢?在我看来,天下没有难事,只看有没有心去完成。若是有心,便是成佛成祖也未必不可能;若是无心,便是好好地活完一世也会觉得倍加艰难。天意,嘿嘿,天意太远了,咱们管不着它,它也别来干涉咱们才好。都说人定胜天,能不能胜,就看我们够不够团结,意志够不够坚定了……”说到此处,猛地停下脚步,紧盯着满脸微笑的白龙,“大师,在我看来,有时候你也忒颓丧了些。什么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也不想想,若是失败了,大慈悲寺数千弟子怎么办?是逃,是转移至别处,还是坚守龙山,最后都被魔化了事?”也不等白龙答,猛地一挥衣袖,又快速地踱起了步来,“依我看来,你大慈悲寺是别无选择,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得将它给封印了。一旦让它破印而出,纵是你们能转移至别处,数千年的基业也就此毁了。从今以后,还有谁会拿大慈悲寺当回事?”见白龙还是不为所动,心底不由得又涌起一股子怒意,猛地一跺脚,“我说大师,难道几百年的修练把你们骨子里的刚性都磨得没了么?佛祖不是教你们要降妖除魔,渡人向善么?可给我的感觉,你就是在和稀泥——能封印就封印,封印不了也由得它去——这算哪门子的事?倒是我这个不相干的外人,前前后后忙得不亦乐乎?想想也真觉得好笑!”怪声怪声地叹息了一回,便又站在窗前不动了。
白龙合什稽道:“施主的一番用心,着实令贫僧感动。”
【三百一十八、封印修复之前(上)】
关天养本想给以一声冷笑的,但想到器灵可憎的嘴脸,便强行忍住了,颇为无奈地笑道:“是吗?只要大师不说我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就是!”
天亮以后,白龙携着关天养踏雪返回了藏经阁。
昨夜一宿安静,并无事故发生。经过一整夜的计较,李延极也没有拿出可行之法,还在苦恼着。见白龙带着关天养回来了,一众人等都很振奋,询问情况如何了。
白龙看着关天养,关天养笑答道:“幸不辱命,器灵答应相助了!”
广字辈僧众也懒得去计较这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俱欢欣地合什,高声宣起了佛号,感慨道:“如此最好不过了!”
李延极和马承风对望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十分的惊诧和不解。特别是马承风,可以说是满心的震骇和难以置信。
仙器是何等样的存在马承风是再清楚不过了。那是仙,是谪落凡尘的九天之灵,拥有着睥睨众生的力量。凡人在他的面前有如蝼蚁粪土般卑微,不要说是对等的谈话,便是让他正眼看上一回,那也是无上之荣耀。
仙器的使用遵循着古老的法则,非其认定之主或是与之签定了契约之人,无论如何都使唤不动。修行界现存的几件仙器无不是按上古约定的法则为各门派所用:那便是须得实力达到一定程度后,便去接受其考验,若是得到认可,便能与之结成道侣,共同修炼。危急之时,也能听从召唤,前来助战。众所周知,仙器的考验可不是一般的难,简直就是难若登天。但凡能够通过考验者,无不是各门各派中实力数一数二之辈,业已距离渡劫之期不远了。纵是如此之修为,面对仙器之威,也不得不战战兢兢,诚惶诚恐,如履薄冰,比之于朝中大臣侍奉皇帝更为恭敬,生怕稍有迟慢,就会引来一场不测之祸。关天养何德何能,竟能与仙器对等沟通?最不可思议的是,堂堂仙灵,竟然还答应了?!简直就是亘古未闻的奇事!
不过,近一年来,发生在关天养身上的奇闻奇事还少了么?多此一桩也不足以再给人强烈的冲击。马承风不解的是:仙凡之间有着不可跨越的鸿沟,关天养又是怎么绕过去的?可以肯定的是,关天养凭的绝非实力,而是另有蹊跷。
经过一整晚的研究,李延极不得不承认,眼下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解决真元消耗的难题。得知佛骨舍利塔器灵已经答应相助,他自然是高兴异常,却也没去深究关天养是如何做到的,只是拍着掌笑道:“如此说来,眼下就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
关天养却是笑不出来,怔怔地望着窗外扯絮般的大雪,不无忧忡地道:“怕的就是等不来东风呀……”
李延极自然能懂关天养话里的意思,神情顿时一僵,沉重地道:“若是那样,那你和各位大师的一番努力岂不,岂不……”‘白费’两字到底不忍说出来,只是摇头叹息。
关天养苦笑道:“白龙大师不止一次地说过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看这雪下得,简直,简直就跟天塌了一样。多会儿功夫,就已经堆了快一丈厚了。还有这风,哪里是什么风呀?分明就是刀子,不单树皮都剥了下来,就连岩石都给一块块的削了……也未免太过邪门了些!”
众人都只是看着窗外,也没人说话。
天象确实太过于诡异了些。别说是广字辈众僧了,就连修行了九百多年的白龙也不曾见过。众人或多或少都懂些天道推衍之术,由此可知,此番修复封印怕是不会顺利。
其实以关天养那明知不可为而强为的个性,断不至于在乎天道、异象之类的东西,他从来都只知道努力去做,能成最好,不能成也不至于落下遗憾。什么‘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之类的说法,他是不屑一顾的。可近些天来,白龙老是在他耳边念着那句话,又领略了魔气的可怕和亲眼目睹了轩辕静的惨死,心下也不免有了阴影。再加上这一夜诡异的大雪,教他不得不往坏处去想。这一想,心情便越发的低落了下去。
一众人等直闷坐了茶盏功夫,李延极才率先笑开了,道:“都闷坐着干什么?还是赶紧议一下修复封印的相关事宜吧……”广平等僧众皆赞同,大家便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了起来。马承风见没个章法,便建议由白龙总领,每个人皆分领事项,这样临机才不至于事乱。白龙深为赞同,顺势就请马承风来主持。马承风倒也不客气,当仁不让地接了下来。
临到中午的时候,每个人该做哪样都分派清楚了,剩下的便是等着封印修复开始后,再相机调整了。白龙就说了,到时他得负责佛骨舍利塔,李延极则协助关天养,现场指挥调度一事便交由马承风全权负责。
马承风迟疑了一下,笑看了众人一眼,“众位都有任务在身,就我一个卖抄手的闲人,按说该遵大师之命才是。可依我之见,只要诸位谨记自己的任务,无心旁骛,又何必要个多余的指挥来添乱呢?”
李延极笑道:“马兄所言固然有理,但有你在旁坐镇指挥,我等心里也有些底不是?”
马承风连连摆手,“李兄又何必抬举我?其实依我看来,山上这边是用不着指挥,山下却是缺一个!”
李延极击掌赞道:“哎呀,还是马兄想得周到。若是山上顺利,山下却出了乱子,岂非一样是灾难?”
白龙也点头道:“马掌门所虑甚是。如此,山下的一切就拜托马掌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