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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世武被安排在柳府的正厅候见。关天养从后门转出来的时候,齐世武正捧着茶碗,微蹙眉头思量事情。“齐大人……”关天养起手一揖,“你这消息灵得可有些吓人呐!”
齐世武从容地抬起头来,见确是关天养后,这才放下茶碗,起身揖手笑道:“果然是关老板。你这一走就是差不多两年,也不知去了何处逍遥?倒是教我等好生想念!”
关天养笑道:“不敢当,当不起!”示意齐世武坐下后,这才在主位落座,“我这才进城,屁股都还没坐热齐大人也就到了。想来定是有要事?”
齐世武笑了笑,不置可否。环视了一眼周围,便问:“隔墙可有耳否?”
关天养便知齐世武要说的事关乎身家性命,笑容一敛,叫道:“长生……”柳长生颠颠地跑了进来,“天养哥,有啥吩咐?”关天养道:“让下人们都去忙,这里用不着侍候!”柳长生灵醒得很,忙点头应道:“是……”跑出去一声吆喝,侍候的丫头家丁转眼便散了个干净。
齐世武这才轻咳了一声,道:“据中京传来的消息,皇上……”说到此处,刻意再将本来已经够轻的音量再压低了些,“……可能快不行了!”
关天养一点也不意外,反而点头道:“若不是我那丸药,他又哪能活到现在?”
齐世武叹了口气,“不过有人却想借此大作文章……”
“大作文章?”关天养虽不懂得朝堂上的倾轧,但略一想也就明白了其中的关窍,“是么,可是说我献的不是仙药,而是毒药了?”
齐世武道:“正是如此。”
关天养冷笑了起来,“那文章作得怎样了?想必是花团锦簇,妙笔生花吧?”
齐世武道:“可惜他们没有想到皇上对关老板所献之药深信不疑,非但没能将文章作成,反而还搭进了好几条性命。如今皇上快不行了,这股邪风又起,还有人说是关老板献药是三殿下刻意安排的。”
关天养哼了一声,未作置评。
“就在关老板献药后不久,皇上便将中京一半的兵权委给了三殿下。虽才不过一年多的功夫,三殿下已然成势,足以与太子殿下分庭相抗。就在皇上不行的消息传出后,也有来源不太确定的消息称皇上有意废黜太子殿下,改立三殿下为储君……”
关天养才听到这里,就连连摇头道:“不可能,皇帝英明得很,不会这样子干……哦,我明白了,这假消息是萧延放出来的!”
齐世武表面虽然镇定如常,但心下却如滚雷般轰轰炸响。得了相关消息后,他费了好些天的功夫才想透其中的关窍,不想关天养这个局外人竟然一眼就看透了,也不知是其智慧超群,还是旁观者清。只听关天养继续说道:“太子我没机会见着,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但皇帝绝非糊涂蛋。你说他将中京一半的兵权委给了萧延,看来还是想培养一下这个名声不太佳的儿子。现在把兵权收回去了么?”
“目前还没有!”齐世武道,“不过朝中的风向对三殿下很是不利!”
“那也是可以想像的。萧延的名声素来不好,在这会子怕是到处都是向皇帝告他状的吧?”
“关老板所言不差。御史和各省大员多有上章弹劾三殿下的……”话又没说完,再被关天养打断,“那皇帝是什么态度?”“留中不发!”齐世武道,“据宫中传出的消息,皇上大为震怒,却并未趁机处置三殿下!”
关天养长长地哦了一声,斟酌了片刻又才问道:“这么说来,萧延眼下很怕?”
“这个,我就不知了。不过从三殿下的来信中可以看出,他有些举棋不定!”
“举棋不定?”关天养脸上布满了不解之色。据他了解,萧延这人明断果决,做起事来从不含糊,怎么会举棋不定呢?“他在犹豫什么?”
齐世武没有说。关天养一见他的神情就猜了出来,笑道:“他是在犹豫要不要对自己的哥哥先下手为强,对么?”
齐世武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三殿下说,一旦皇上殡天,太子殿下继位,他怕是连做楚王的机会都没有了。”萧延到时难免一时,他这个三楚总督难不成还能继续做下去么?尽管这一年多来书信往来极为机密,但太子一系也不可能不知道他与萧延交从甚密。一旦太子登位,必然率先惩治了萧延。萧延一倒,他这个三楚总督也做到头了,说不定还会将性命也搭了进去。所以,他与萧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想到最坏处,满脸都是难以抑制的忧惧之色。
关天养却齐世武的忧惧俨然视而不见,反而呵呵地笑了起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就是考量他智慧与气魄的时候了。太子虽是哥哥,但也是敌人。他要登上皇位,就只有先扳倒太子,那也就讲不得什么亲情伦理了。在我看来,他有上中下三策可行!”
齐世武眉头一剔,“哪三策?”
“上策,率先发难,将太子控制在手中,再迫使皇帝下诏书废黜太子名位,改立他为储君。继位之后,或是圈禁也好,或是改封藩王也罢,总之要善待太子。只要他能勤政爱民,建立千秋不易之功业,后世史书一样不会计较他的篡逆这举,百姓们就更只会念他的好了。中策,还是率先发难,杀掉太子和其他有继承权的皇子,逼的皇帝不得不立他为储君。哼,这样一来,纵了能干出再大的功业,千秋骂名是免不了的。下策,暂时按兵不动,静待皇帝的举动。若是皇帝有意立他,就好好表现。若是无意,那就开始谋划退路!”说到此处,关天养顿了一顿,端起微凉的茶喝了口,见齐世武神色阴沉,拧着眉头静听,又才继续道:“我不是朝里人,也是随口一说。至于到底该怎样做,还是要他相机而动。”
说了这么一大通,其实全都是想当然的。什么上中下三策,也都是过往哪里野史小说在脑海中灵光一现的结晶。说完后细细一想,虽疏漏百出,但也不是不可行,只看萧延怎么操作了。
良久,齐世武深深地叹了口气,“怕是不容易呀……虽说三殿下手里掌握着中京一半的兵力,可将领们未必都会忠诚于他,还有朝里表面上倾向于三殿下的大臣,死心踏地的怕是没有几个。”
“这又怎么讲的?”
【三百二十六、史铁战】
齐世武苦笑道:“关老板聪慧如此,岂有想不明白的道理?三殿下去岁才晋位亲王,执掌中京卫一半兵权。此前从来没有刻意经营过,短短一年多时间,就蔚然成势,可不是因为三殿下才高德劭,绝大部分是因为钱,小部分是因为在太子殿下那里得不到重用,倒过来烧冷灶,寻机会的。只有极少数人是因为私人恩怨才死地塌地地支持三殿下。试问这些人中,又有几个是忠诚可用的?”
关天养笑道:“既然钱已经将路搭了出来,那就继续让钱去发挥作用呗?他要多少,只管跟史大掌柜说就是了!”
“这个……”齐世武的神情颇有些为难,“三殿下在信中说,钱是不缺了,就缺忠诚可靠的人……”
关天养当即就听出了弦外之音,脸色一冷,“怎么,他是想叫我去听从使唤?”
齐世武忙道:“三殿下岂会有此不敬之想?这几个月的来信中,三殿下一再叮嘱我物色忠诚可靠,且能力上佳之士送进京去……”苦笑了一声后,又摇头叹道:“急切之间,哪里去找二者兼备之士?今日登门,一则是将京中形势相告,二则么就是借机将这个难题甩给关老板。毕竟关老板交游广阔,不论是江湖还是修行界,都有朋友……”
关天养不禁暗骂了起来,“老子哪里交游广阔了?就算认得几个,是甘愿为皇位争夺卖命的么?自己解决不了,把烫手山芋扔给我,也真是够奸滑的。可我若不接,这个师父当得也未免太不称职了。头疼呀……”斟酌了半晌也没想到解决之法,只得笑道:“行,这事交给我吧……”又谈了会子九夏的时局和灾后重建的情况,齐世武这才离去。
不想送走了齐世武,柳尚清又呈进一大堆拜贴。关天养也懒得看都是哪些人的,就说:“告诉他们,我有急事已经走了,要过几天才回来。若是有业务上的事,直接跟史太掌柜接洽。若是私事……那等我空了再说!”也懒得再啰嗦,拍拍屁股便经由后门走人了。
用易容珠变换了容貌后,这才回关帝庙去看了一趟。
他居住的小院依旧保持原貌。柳家每天都会派人来打发,很是整洁干净,屋内的陈设也不曾动过,只看一眼,所有的回忆都人脑海中活过了过来。
为了安置灾民,关帝庙附近几条街都被四丫买了下来,成了关天养名下的私下。九夏城恢复重建开始,百姓们就当这里当成了神灵护佑的圣地,时常来烧香许愿,秩序很是混乱。官府在和柳家、史大掌柜会商了几次后,决定重建关帝庙。除了关天养打小居住的小院不动外,再在原址上扩大规模,营建了起来。如今的关帝庙既是九夏城香火最为鼎盛之所在,也是商业极为繁华的区域,非常的热闹。
关天养一直在院中的梧桐树下坐到了天黑,这才跃墙出来,叫了骡车,直奔史家而去。
史宅内外一派灯火通明。
史玉柱亲带着三个儿子和孙子铁战已在门口候了将近一个时辰。过往的路人莫不奇怪:还有什么样的贵客值得史家上下如此劳师动众?
眼见着天色完全黑了下来,还不见关天养的踪影,老二史文台就道:“爹,小关少爷真回来了么?会不会是假消息?”老大史文进见老二都开了口,这才附和着道:“是呀,爹,会不会是认错了人呢?”史文渊没说话,只是引着脖子望着巷口。
史铁战摸着饿着咕咕直叫的肚子,拉着史玉柱的衣袖道:“爷爷,要不咱们先吃了吧,就算小关少爷真回来了,今天晚上也未必会来咱们家呀!”
史玉柱冷眼瞧着文进、文台和铁战,突地断喝道:“不管来不来,今天晚上都必须在这候着!”
“来了,来了……”史文渊望见一辆骡车飞奔而来,也不管里面坐的是不是关天养,就迎了上去。
这一个时辰里,过去的骡车不下十辆,却没一辆在史宅前稍作停留。史玉柱和文进、文台正以为这辆也会疾驰而过,不想车夫一勒缰绳,健骡前蹄扬起,嘶鸣了一声,稳稳地停了下来。
史文渊一步抢上去,也不管里面坐的是谁,就掀帘子。
关天养远远地就望见史家老小都在候着了,心下兀自感慨着:“这个史大掌柜,就是讲礼数!”见史文渊掀起了帘子,就顺势跳了下去。
“真是小关少爷……”史文渊激动得脸膛发红,却也没忘了礼数,长揖着拜了下去。关天养将他拉起,又遇上了扑上来的史铁战。这才一年多功夫没见,史铁战与柳长生一样,都长高了、壮了,性子也都更加地野了,照面之下,就是一拳攻了过来。
关天养一眼就断出这一拳藏着五记后着,只是一指点向了铁战的脑门。铁战惊得噫了一声,忙跳了开去,变拳为掌,一式‘推窗望月’,朝关天养胸腹处拍来。
史玉柱见状,惊得变了脸色,断然喝道:“战儿,放肆……”可哪里喝斥得住?
史铁战比柳长生长着一岁,但手底下的本事却不可同日而语。每一招攻出,看似平平无奇,其实都藏着不少的后着,应变也极为迅捷,可惜他的对手是关天养,任有千般巧妙的变化,也是无法施展出来。可关天养却是越看越满意,二十招后,终于忍不住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