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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没好气地道:“还有脸问,倘或不是周嬷嬷拦着,再闹下去就不晓得了。幸而如今胎相平稳,也亏得才怀上一个月左右,喜相不甚明显。”
“也就是说,并不妨事。”楚云飞缓了一口气。
秦氏点了点头,晓得大伙都没吃早饭,忙叫把饭摆上。秦氏也在这里吃过,饭后,又叮嘱一番明玉自个儿须得注意的事项,吩咐她好好歇着,才叫了楚云飞去侧间说话。
屋里瞬时寂静无声,而有个小生命此刻就在明玉的身子里,悄然无声地成长,那种期待的喜悦,已在全身蔓延开来,使得她眉梢都带着笑。
香桃几个已从喜悦中清醒过来,围着商议起做衣裳、做鞋子、做包被的事,七嘴八舌地,虽都没养孩子的经验,凑在一块儿倒说了个七七八八。
而楚云飞被秦氏说教一通后,回到正屋,这几个丫头才安静下来,轻手轻脚退了出去。明玉手边的茶杯空了,放眼望去,香桃几个早不见踪影,便端着茶杯自个儿去到。这才站起身,楚云飞一把夺了茶碗,快语道:“你坐着,我去。”
明玉盯着空落落的手发怔,貌似形势完全逆转了。楚云飞到了茶来,又问她想不想吃东西,明玉摇头蹙眉:“不是才用过早饭?”
楚云飞又想起她眼馋被打翻的酸梅汤,道:“我去给厨房说一声,叫她们另做些酸梅汤来。”
“可厨房没有酸梅子了。”
“这个容易,外面总能买到。”
“买来的也不晓得是如何做的,干净不干净,吃了闹肚子怎么办?”
楚云飞沉吟片刻:“打发人去之谦哪里问问。”
“倘或晓得我要吃,你就这么大张旗鼓地弄了来,传出去我还有脸见人么?”
似乎也有道理,楚云飞纠结起来,半晌问:“除了酸梅汤还有没有想吃的?”
“不是才用过早饭,哪里吃得下别的?”说着往迎枕上一靠,低声道,“早上跑了几圈,脚疼。”
“帮你揉揉脚吧!”说罢就蹲了下去,果真抱起明玉的脚。
明玉挪揄地盯着眼前的大男人:“你的手臂彻底痊愈了?”
楚云飞生怕她担心,忙不迭地点头:“早就好了七七八八。”
明玉眉毛向上挑了挑,沉着脸,意味深长地道:“原来早就好了七七八八啊——”
长长的尾音尚未结束,楚云飞察觉头顶上的目光不对劲,忙道:“我没别的……”
“你的意思我明白,横竖捉弄我很好玩。”明玉狠狠磨了磨牙,一字一顿道,“我没说错吧?”
楚云飞尚且来不是说话,周嬷嬷从外面冲进来,见明玉脸色不好,忙道:“好端端又怎么了?双身子的人是不能动气的,一旦动气就有可能惊动胎气!”
也不管孰是孰非,先瞪了楚云飞一眼,就挪到明玉跟前,做出保护明玉的姿态。只是,面对楚云飞,到底不敢说狠话,周嬷嬷语气软了下来,几乎哀求:“姑爷就体谅体谅姑奶奶吧,姑奶奶年纪小,这又是头胎。虽眼下大夫说胎相平稳,可前头三个月最要紧,说不得……”
不吉利的话到底没说出来,周嬷嬷改了口道:“姑奶奶奴婢们会好生服侍。”
也不晓得是哪里来的胆量,竟然就这样把楚云飞赶去了侧间,而到了侧间的楚云飞,深吸一口气十分懊悔——今儿一早就不该拖着明玉起来晨练,弄得现在所有人都以为他……明明他是最高兴的那一个来着。
喜讯不胫而走,下午楚二夫人就领着小黄氏、宇文氏、楚凤怡前来探望。在明玉屋里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宇文氏想着昨儿逛庙会生怕明玉累着了,很是担忧的一番。她虽不大懂得这些,到底晓得从前小黄氏怀孕时,是如何紧着保养的。
明玉说了好几遍没有影响,宇文氏才放了心。
那头楚二夫人与秦氏说起回南京的事,虽楚云飞、明玉、秦氏都没在楚二夫人等人跟前正经提过这话,想必楚二夫人也已猜着,道:“……回南京路途遥远,若在京都等云哥媳妇生了孩子再动身,又要花费许多,不如等满了三个月,胎相稳固了,坐船回直估。在直估等孩子出生再去南京。一来,也省了不必要的花费,二来,这么远地去了南京,万一水土不适应,不晓得又要多出多少事儿来。再者,直估咱们住了这些年,找稳婆、奶娘也都容易。云哥以后也不晓得去哪里,在直估咱们到底有个照应。”
明玉吃午饭时就想到这个问题,还没来得及和楚云飞、秦氏商议。只是,想到要回直估,就想到上次闹肚子的事来,本能的就有些排斥。
秦氏笑道:“弟妹说的在理,可回了直估住在别院也不方便,倒不如住在京都,云哥媳妇娘家人、姐姐都在京都,彼此也有了照应。”
她说的这么风轻云淡,根本没将花费放在眼里,楚二夫人不是不晓得秦氏有些底子,却没想到……
小黄氏笑道:“横竖如今还要等四叔的消息,四叔得江大人举荐,说不得能回直估。我们这里还要等七叔再诊断几回,太医说能回去才回去,具体的日子也不晓得,现在说这个尚早呢!就算四叔的消息有了,四弟妹也要养三个月,等胎相稳固才能决定不是?”
楚二夫人这才没说了,心里亦明白,即便劝他们也未必会回去。
楚凤怡想要花样子,跟着香桃去找,秦氏转移话题,问起楚凤怡的婚事。楚二夫人就笑道:“今儿来原还有一事,庚帖拿去了,算了下聘的日子,我们老爷昨儿也得了准信儿,文书大抵过几日就下来。只眼下,一时半刻买不到宅子住,等胡家下聘后,我们仍旧要回直估。”
二房是比不得秦氏她们,虽楚二夫人自个儿嫁妆,后来又盘了铺子做些小生意,每年进项还算不错,然二老爷为官这些年,花去的却比进的多。长房、二房尚未分家,公中的一切仍旧是长房管着,账目楚大夫人拿给她瞧过,根本就只剩个空架子。但回去,至少花费要少一些。
秦氏面露喜色:“这般说来,六丫头的事也定下了?”
楚二夫人点头,想到准女婿春闱失势,笑容不免淡了几分。但亲家夫人出自国公府,准女婿是嫡出,身为国公府的外孙,又让她心情好起来,“咱们家在京都也就这几个人,到时候你们可一定要来,没得家里清冷。”
秦氏哪有不应的。
明玉微微垂下眼帘,楚凤怡从前那样闹,结果还是这般,她不由得叹了口气。兴许,楚凤怡要的不过是希望楚二夫人、楚二老爷别拿她的婚姻做交易。楚家那位五姑娘,就是这样牺牲掉了。
胡家下聘的日子就在五月中旬,还有半个月的时间。等下了聘,就已成定局了。楚二夫人兴许是担心楚凤怡再惹事,从来了她们这里之后,几乎足不出户。
而怀了身孕的明玉亦是如此,除了晨昏审定,几乎被圈禁在屋里。闲来无事,说做针线,周嬷嬷又说双身子忌讳拿针。想要看书,偏这宅子里找不出几本书来。后来,楚云飞给她弄了好些话本子来,只是这些话本子几乎一个套路,看了两三本,就兴趣缺缺。
最大的乐趣,大抵也只有以牙还牙指示楚云飞做这个做那个,楚云飞表现极好,毫无怨言,但不管怎么折腾这厮,他面不改色,气不喘,还乐在其中,让明玉又失去了兴趣。
这样逍遥闲散的日子过了五六天,转眼已是五月初五端阳节,四太太前一日就打发人来请。这日一早就出门,马车比平常行驶的更慢,几乎用了平常的两倍。总算,马车停了下来。
四太太今儿也就请了秦氏、明玉、楚云飞,连明菲都没回来。但五奶奶却来了,送上端午节礼,说起后儿三太太、明珍、明珠就要回淮安老家的事。
因三太太她们要回去,吴妈妈也就一直住在四太太这儿等,五奶奶这话主要是告知吴妈妈,明玉原想着她们说不得也要回去,并没有预备什么叫吴妈妈带回去。眼下怀孕,要赶路楚云飞、秦氏必然不答应,回淮安也不晓得是什么时候的事,心里琢磨着预备些什么。
五奶奶已谢四太太挽留,起身告辞:“今儿七妹妹要回来预备动身事项,家里事儿多。”
四太太也不好挽留,叮嘱道:“你自个儿也要注意,如今可不比平常。”
五奶奶笑着点头,明玉心里疑惑,恰好蔡姨娘就在她身边,低声笑道:“五奶奶也怀了身孕。”
声音虽不大,五奶奶也听见了,嘴角微扬,朝明玉笑了笑,道:“十三妹妹竟比十妹妹动作快呢。”
明玉只觉脸颊微微有些滚烫,不过还真没想到明珍会跟着三太太回淮安老家。她那样的情形,比怀了孕的赶路更凶险吧。她一去不回,岂不是白白把王家大奶奶的地位拱手让人?
但她更没想到,从蔡姨娘嘴里得到另一个消息——在王家做客的表小姐,成了王志远的姨娘。
明玉只见了那位表小姐一回,还曾觉得她聪慧,没想到好端端的姑娘,竟然做了小老婆。到底是中了明珍的算计,还是她本来就不安分?
蔡姨娘嘴角浮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神秘兮兮地道:“我还听说,七姑爷卧床养病呢!药王会那天,七姑奶奶回了王家,住了这几天,想必是七姑爷已好了许多吧。”
明芳微微蹙眉,悄悄扯了扯蔡姨娘的衣袖,蔡姨娘才想到明玉和明珍素来有怨,明珍的事并不愿多听,这才打住,笑道:“瞧我糊涂,十三姑奶奶过来歇歇,竟被我缠着说些有的没的。”
又一叠声地叫丫头进来,明芳拉着她道:“姨娘去忙吧,十三姐姐有我呢!”
蔡姨娘讪讪笑了笑,少不得又叮嘱屋里的丫头好生服侍,这才去了四太太屋里服侍。
待蔡姨娘走了,明芳才放松下来,不好意思地朝明玉道:“姨娘就爱嘴碎。”
明玉笑着摇头,不过她更好奇蔡姨娘是如何得到消息的。不管怎么样,做客的表小姐,最后成了姨娘,也实在太丢人了,这种事王家根本不会公开。但也有另一个可能,有人故意告诉她们。
明玉似乎想通了关窍,也不得不再一次敬佩明珍的手腕。
而前来接明珍回去的三太太,瞧着低眉顺眼,充当丫头端茶倒水的李玉真,不,现在应该称之为李姨娘。三太太盯着李姨娘,仍旧是没好脸色,可心里那口气到底顺了几许。
要说狠,李玉真也够狠,明珍的身子骨已残破不堪,她竟想活活气死她。却没想到明珍技高一筹,一转眼,她的命竟然得她所救。
若不是明珍去王夫人、王大人跟前求情,说尽了好话,她早已一张草席卷了丢去乱坟岗上。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活着才有希望,宪哥那么个样子,明珍已被断定极难再生育,只要她肚子争气,能生个儿子出来,早晚王家都是她的。
殊不知,她低头想心事,另一边亦有人时不时留意她。明珍左右看了看,一边是李玉真,一边是雪鸢,就算她此去淮安一年半载才能回来,也后顾无忧了。
外头有婆子进来禀报:“马车已预备好,东西也都装上车了。”
太阳偏西,窗格子上留下斑驳的树影,明珍不经意瞧了一眼颇为不自在的王志远,笑着招手让雪鸢和李玉真到她跟前,温声细语地好一番叮嘱,要她们仔细照顾王志远起居。又细细交代一番屋里的事。絮絮叨叨的,好似这一去再也不回来,王志远听得颇不耐烦,道:“即便要回淮安老家去,也不必非要搬去娘家住。”
明珍也不恼,笑道:“东西都搬过去了,再说咱们家离码头要远一些,宪哥也喜欢他外公,这一去宪哥能不能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