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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两日我们就动身回去,六丫头的嫁妆也要回去预备。”
说到嫁妆,小黄氏脸色就微微变了变,许是怕人发现,忙掩饰过去,笑着道:“六妹妹及笄你们也不回去,咱们家人口本来不多,以后愈发冷清了。”
主子是不多,不过下人却不少。但明玉也晓得,他们搬出来后,楚大夫人和阮氏就打发了一部分人,小黄氏说得冷清到可预见,毕竟以前那些人几乎是楚云飞养着的。据说,偌大的楚家宅子,如今很多院子都封锁起来了。
“……大老爷、大夫人也和我们一道走,大夫人许是不适应京都的水土,眼下气候不冷不热,最合适赶路。”说到这儿,楚二夫人从袖子里取出一张银票来,递给秦氏,道,“这是我们过来时,大老爷叫我带给你的。”
秦氏疑惑地蹙起眉头,表示不解,楚二夫人笑道:“本来是预备重修家庙,大老爷又改了主意,家庙毕竟太远,本来家庙不过是让子孙后辈有个清静的读书地方,却不想出了那样的事……大老爷说,当初你给的是现银,路上不好带了来,因此就换成银票,这银票是宝德堂的,任何地方只要有宝德堂的分号都能兑换。”
原来是将翻修家庙的银子退还了,秦氏迟疑,这银子是没彻底搬出来之前给的,不晓得是不是楚二夫人说的这般,因为没有用处所以归还?还是……
楚二夫人表情诚恳:“你就收下吧,如今在京都住着,什么都要花钱,等小四媳妇生了孩子,用钱的地方更多。”
秦氏收下,并未曾看一眼。
她们妯娌又说起别话,宇文氏也和明玉说起话来,她喜滋滋地掰着指头算,等回了直估做什么事,当然,头一件是照料七爷,盯着他好好吃饭。第二件,便是开铺子:“……我存了两百两银子,嫁妆里头还有五百两,总共七百两,盘下一间现成的铺子是不能够的,但若是租下空着的铺子,这点儿本钱倒也差不多够了。”
直估商业繁华,要挤进去并不容易,楚大夫人、阮氏就是活脱脱的例子。宇文氏却已在脑中想了许久,接着道:“临街的铺子不好寻,但酒香不怕巷子深,我毕竟是才开始,要慢慢来,就把铺子开在街后,一道再买些油盐酱醋,地方都想好了呢!就在西街……”
直估的西街几本是商旅云集之地,或做短期买卖暂住之地,另外还有外来的租客。总而言之,直估富户多,西街对于整个直估而言,属一般中层百姓拥挤之地。
但也不得不说,西街也是直估热闹的地方。贩卖各种商品的铺子也不少。
宇文氏却说得津津有味:“我已暗暗地打听了,哪里铺子虽多,不过是各地土特产较多,且四嫂还不晓得,那地方每天都有城外乡下的百姓来买菜、买柴,我的铺子不买多贵的东西,只卖一些便宜的,虽然赚头不大,想来也不会有多大的亏损……而且,哪里铺子好寻,很多外来商家,都临时租铺子。”
这就是她要买油盐酱醋的缘故了,这些生活必需品,家家户户都需要。若是城外乡下百姓需要,买了东西就可顺道买了,不必从这个街赶去另一个有买的街市。倘或买油盐酱醋,又觉得她铺子里的木器好,价格公道,顺手买了也不一定。
明玉不得不暗赞宇文氏很有做买卖的天赋,叹道:“你连这些都想好了?”
宇文氏点头,小黄氏忍不住泼冷水:“你又不能做木器,那来的木器可买,若去别的铺子订货,换了手,能有赚头么?”
宇文氏呵呵笑起来,洋洋得意地道:“去年我回娘家,已找好师傅了,虽然我不能做,不过我能画样子图来,叫他们去做。”
小黄氏直翻白眼:“你找好了,他们怎么没来?”
“因为相公的身子骨没有好,我根本没心思去操心铺子的事,但现在相公慢慢好了,我写信回去叫他们来就是。这事,我都和相公商议好了。”
小黄氏看了一眼坐着吃茶的七爷,目光就落到和秦氏说话的楚二夫人身上,宇文氏忙道:“也已经和母亲说了,母亲也点了头。”
横竖是她自个儿的银子,要怎么折腾都无所谓,小黄氏不说了。但想到楚凤怡出阁的嫁妆,她眉头就不觉蹙起来。胡家的聘礼尚不足五千两,瞧着东西是不少,可不过是些凡物,特别是那两大箱子茶饼,不过充门面罢了。而嫁妆……
这么瞧着,倒好像等楚凤怡嫁过去,好养活胡家上下。胡夫人出身国公府,当初出嫁时,国公府还没败落,自然能拿得出丰厚的嫁妆。楚家已不做买卖多年,楚凤怡的嫁妆是拿得出来,可也太过分了些,竟是聘礼的三倍。即便将聘礼全部作为嫁妆陪过去,也要用一万两银子。一万两对从前的楚家他们这一脉来说就不是小数额,眼下更不算小了。
小黄氏越想越觉得心头梗着一根刺,奈何她既是楚二夫人的儿媳妇,又是楚二夫人的内侄女,娘家是一家,竟没诉苦的地方。
小黄氏连着吃了几口茶,只希望着一万两没有白花才好。
楚二夫人等人在这里吃过午饭,吃了一会子茶就回去了。懒于走动的明玉跟着秦氏一道送他们上了马车,回到屋里,秦氏不觉将楚二夫人送来的银票拿出来盯着瞧了半晌,明玉也暗自琢磨起来。
依着楚大夫人那样的性子,已到了手的东西如何肯这么随意就归还。倘或没有记错的话,这银子当初秦氏是交代楚大夫人手里的,因重修家庙需要秦氏出银子也是楚二夫人找秦氏说的。
秦氏眉头蹙了半晌,缓缓道:“是要和咱们彻底断了来往么?”
果真是这样反而求之不得,明玉猜疑道:“大老爷也想回南京,如今不修家庙,兴许就是为回南京做准备吧?”
说着,拿起被秦氏放在桌上银票,展开一瞧,不由吃惊。楚家的家庙明玉没去过,但听楚云飞说修的很宽敞,且当初也花了不少钱,去岁烧毁的厉害,秦氏这头给了三千两银子作为修复的费用,而这张银票上竟是八千两!
察觉到明玉的异样,秦氏拿了银票去瞧,脸色也不由沉了下来。
八千两要买回当初在南京的宅子绰绰有余不说,甚至能买回一些产业。楚大夫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明玉不觉得,楚大老爷单方面的意思,就能让楚大夫人拿出银钱来。楚大老爷为官,家里一切都是楚大夫人打理,只怕连家里到底有多少东西都不晓得。楚大夫人一句没钱,他也毫无办法。
秦氏果断道:“不管怎么说,多的还给他们!”
明玉点头,银钱扯上关系,就越扯越不清了。叫了周嬷嬷进来,让识得字的莲月跟着,带上阿寻阿阳去一趟宝德堂,将这张银票兑换成两份,她们只收下三千两,其余全部归还给楚大老爷。
傍晚,周嬷嬷回来,不曾想楚大夫人很爽快就收下了,问也没问一句,还给了周嬷嬷等人几分银子的赏钱,周嬷嬷道:“许是大老爷的意思,大夫人再如何也不好驳大老爷的意思。”
明玉心里仍旧存着疑惑:“大老爷突然要给咱们这些银子做什么?”
难道是弥补楚云飞母子?
“他们来京都,也用不了这些银钱,若不是当初就带着,一时哪里有?”
周嬷嬷笑道:“姑奶奶何苦想那么多?横竖银子还回去了,咱们也搬出来了,以后各过各的日子,再也扯不上多少干系也是好事。”
明玉仍旧疑惑,问道:“你见着大老爷没有?”
周嬷嬷摇头:“大老爷、二老爷去胡家了,大抵要用了晚饭才回去。奴婢不曾见着,将银票还给大夫人,大夫人就吩咐奴婢回来。”
明玉愈发疑惑,只是一时竟也想不明白,但就如周嬷嬷说得,此后各过的各的日子,就算回了直估也不会再搬进那座宅子,不过作为一门亲戚来往罢了。
想到这里,又想起王福来,去了南京也有好几个月了,却还没有信儿回来。住着租来的屋子,不是自己的,总觉得不踏实。
可这事又急不来,依着楚云飞的心思,是想把当年自家的宅子买回来,他们楚家是抄了家的,宅子也被官府收了去变卖,能买得起的,不见得去买人家就卖。
明玉抛开这些,也琢磨起开铺子做买卖的事来,只是对南京情形不大了解。而宇文氏一席话恰好说到点子上,做买卖要先摸清行情。凭空想象也想不出所以然来,但明玉还是认真的构思,做哪行买卖需要晓得那些信息,又怕自个儿这会子想着,后儿又忘了,叫香桃备了笔墨,每想一样,就记下,倒也乐在其中。
转眼到了九月,明芳出阁四太太少不得又一番忙碌,但有了韩氏分忧,却比以前轻松些。而明玉的肚子也越来越大,走路都要一手托着腰,一手捧着圆滚滚的肚子。等天儿渐凉,穿了夹层袄子,行动更不方便。别说坐着写字,多坐一会子就不舒服。
周嬷嬷为此很担忧,时常劝着明玉多走动,只说生产时能顺利些。秦氏亦常常叮嘱,她们都是过来人,明玉谨遵忠告。
距离生产还有两个月的时候,不但小孩儿衣物准备了不少,连生产要用到的剪刀、面盆一概预备齐全,连稳婆都寻好了。
而此时,明玉终于收到了楚云飞的消息。晓得楚云飞平安无事,明玉不由缓了一口气,这几个月,她即怕有楚云飞的消息,又盼着他的消息。
韩氏笑着道:“听回来报捷的说,十三妹丈有勇有谋,带着五百步兵潜入敌方内部,烧了粮草。北方酷寒,吃不饱穿不暖,自是没心思打仗,阴山一代收复……”
明玉只听得前头就心惊,韩氏说着察觉到明玉神色不对劲,忙道:“十三妹丈并没有事,十三妹妹可别担心。”
虽没事,可也太胡来了,这是他第一次出征!
韩氏也暗暗后悔不该说这话,虽这一次是楚云飞立了个小功,却没有上报,只说了收复失地一事,省去了细节。
明玉叹了一声:“我早就晓得,他哪里是听得进去劝说的,只要平安就好。”
又想到今儿韩氏回了趟娘家,还没来得及回去,就过来告诉自己这个消息。忙感激道:“谢谢嫂子,只要晓得他平安我就安心了。”
韩氏盯着她,忽地一笑道:“十三妹妹的性子,还真与六爷说的一般。”
明玉怔住,陈明贤对她说了什么?
韩氏笑道:“六爷说,十三妹妹看着柔弱,其实很坚强。听娘说,从前舅妈才嫁给舅舅时,每一次舅舅出征,她都十分担心,总是派人去打听有消息没有。过了几天,这情形才好了。有了消息回来,只问是否平安,接着就预备些鞋子、衣物送去……”
呃,这样说的意思,是不是她一点儿都不担心楚云飞?她可没叫人去打听什么消息。明玉无奈道:“他有了这个心思,我就晓得以后会过什么样的日子,天天儿想着他是不是受了伤,越想越没法子安心又没结果,还不如不去想。”
韩氏抿嘴笑道:“后来舅妈可不就是这样说的。”
但明玉心里还是气,明明走得时候,他自个儿都说了会谨慎行事!想了想,明玉问:“我想预备些东西请人带去,不晓得能不能行得通?”
韩氏道:“这有什么,回来报捷的是舅舅的人,父亲也认得,十三妹妹只管预备,再说舅舅哪里母亲也要预备些带去,到时候一起送去吧。想来十三妹妹也是头一回,别的东西倒罢了,鞋子可要多预备几双。”
明玉早吩咐落英做了一双皮靴子,秦氏屋里几个丫头又做了好几双棉鞋。
“不晓得什么时候走?”
“总要盘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