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幅画自是被陈老太太毁了,七姐姐擅长丹青,更擅长临摹,便是家里那些珍藏的古董字画,她也能临摹的分毫不差。”当然古董字画的价值并非临摹的好就能替代,古董的价值本身在于年代久远。不过那幅画是新的,所以,之前也不能断定那一幅到底是不是明珍模仿了姓王的。如今……明玉吐了一口气,定定地道,“这两日王家总打发人来。”
说完这话,两人已走到屋子外,门敞开着,屋里的灯光映着楚云飞紧紧握着的拳头。明玉朝他脸上望去,只见他脸上布满阴霾,那双经历过三年战场洗礼的眸子,凌厉而凶狠,彷如被激怒的狼。
落英恰好从屋里出来,猛然瞧见这样的楚云飞,吓得脸色一白。明玉朝她打了个眼色,落英会意,不多时,落翘、菊影、菊香等皆低着头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明玉是以下定决心,她望着楚云飞一字一顿道:“我不想作坐以待毙的羔羊,直到有朝一日,还要祸及家人!”
楚云飞低头迎上明玉以意已决的眸子,脸色逐渐缓和下来。
陈家四房,四老爷是个不成材的人,但因着四太太的关系,四房子女皆生活在一个相对稳定安逸的环境里。没有姊妹争宠而互相算计,也没有奴才下人敢为难庶出。四老爷的姨娘妾侍不少,即便得四老爷宠爱,却也不敢在四太太跟前恃宠而骄。这里头固然有陈老太太的作用,但明玉却记得,在她记事的时候,陈老太太对四老爷还抱着几分希望的时候,并非完全站在四太太身后,支持四太太所有行事,可情况却未曾有什么不同。那个时候她还不大懂,如今回想那些不安分,想算计四太太的人最后得了什么结果,她就明白了。
明玉到了一碗茶送到楚云飞手里,又给自个儿到了一杯,然后挨着楚云飞坐下来。楚云飞脸色已恢复平常,吃了一口茶,扭头盯着明玉。
明玉略垂了眉眼,光洁的额头在灯光下如羊脂玉散发柔美的光,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眶下打了阴影,她的眼睛似是隐在阴影里,可却同样发着光。便是这么静静地坐着,穿着极是普通的家常服,也自成一道叫人错不开眼的风景。
那日他在四太太跟前誓言坦坦地承诺要护她一世……楚云飞轻轻吐了一口气,正欲说话,明玉却率先开口。
这天夜里,夫妻两说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的话,三更天方安歇了。隔天早上,楚云飞同样卯时不到就起床,明玉也在他起身穿衣服醒过来,虽然休息的时间比往常少了许多,却觉得浑身轻松。
楚云飞穿好衣裳,扭头朝她一笑道:“这会子时辰早,你再睡会儿吧。”
但明玉已没有了睡意,虽然觉得浑身轻松,却难免还有些忐忑,她盯着楚云飞迟疑着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心狠了些?”
比不得明玉的忐忑,楚云飞回答十分果断:“在战场上,有一时心软,就有可能全军覆灭。”
道理她明白,可对于她来说,有这样的想法毕竟是第一次,还是在楚云飞面前。
楚云飞走过来,在床边坐下,盯着明玉,微笑道:“其他的事儿你不必管了,我只需晓得你的意思就够了。我们本不想招惹他们,可既然被惹毛了,就没有任由欺凌的道理。再说,你的法子算不得恨,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但在这之前,他却不能轻易放过那个想打他妻子主意的人!楚云飞眼里闪过一抹冷光。
明玉垂了眉眼,昨儿下午也是这般想的,别说这几年,自从出了明珠诬陷的事以后,别说招惹谁,她更是处处忍让。她并不后悔自个儿的打算,她只是怕自己突然这般,会让楚云飞有什么想法。
既然没有,明玉掀开被子,笑道:“横竖我也睡不着,陪你去晨练吧。”
楚云飞的目光却不知何时已向下移去,明玉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方察觉到自个儿中衣带子散了,里面绣着海棠的红色小衣竟大半都露在外头。她脸上一热,低头整理衣裳,却忽地眼前一暗,楚云飞低浅喃喃之语传来:“晨练也不必非得去院子里……”
说着,一只手已阻止了她准备系衣裳带子的举动,另一只手轻轻一挑,质地丝滑的中衣顺着她柔滑的肩膀滑下去。虽然是八月,晨起到底有些凉,可这样的凉意不过转瞬,楚云飞整个身子倾斜下来,明玉这单薄的身量如何招架得住楚云飞精壮的体魄?虽然是在床上,心里明白跌下去也不会疼,可双手却本能地立即抱住楚云飞的脖子,整个人都朝他贴了上去。
楚云飞嘴角勾起一抹笑,对妻子的配合很满意,趁机咬住她的耳垂。明玉最是受不得这个,不多时就觉浑身无力,嘴里溢出浅浅的嘤咛。楚云飞放过她的耳垂,明玉才觉松了口气,却不想楚云飞又封住了她的嘴,循循诱导她帮他脱了才穿好没多久的衣裳……
昏暗的灯光,映着发蓝的窗格子,同样也映着那摇摇晃晃不停的架子床帐子,帐子里明玉压抑的嘤咛,与楚云飞急促的呼吸交织,便是远处有隐隐约约的鸡鸣,也无法传达进去。自从楚云飞回来后,也不过上前儿、前儿、昨儿安分地让明玉睡了个好觉,却没想到,这厮今儿却来了个变本加厉,到最后,明玉完全无法招架,楚云飞却义正言辞:“缺少锻炼,以后每日都晨练如何?”
明玉连瞪他的力气都没了,若不是外头传来落英、落翘说话声,她恨不能躺着不动。楚云飞看着脸颊绯红,小口小口呼吸的明玉,又有些蠢蠢欲动。到底把念头压了下去,穿好衣裳,又把明玉的衣裳一件一件找来,把她从被窝里拖出来,抱在怀里,忍不住又道:“只怕比衍哥重不了多少。”
“怎么可能,衍哥才多大?”
楚云飞顾而言他:“我是明白衍哥这犯懒的毛病像谁了。”
明玉晓得,他说衍哥贪睡是像她这个昨娘的,不服气道:“我何曾贪睡?”
楚云飞轻声笑道:“我是说衍哥犯懒,可没说他贪睡的事,阿玉可不是犯懒,身子骨才一直这么单薄?”
说来说去还是晨练的事,想到晨练一词,明玉咬牙道:“再不陪你晨练了!”
昨儿楚云飞去看了营地,告示没张贴出来,今儿倒没要紧的事。两口子收拾好去秦氏屋里,用过早饭,就有二门上的婆子进来回事。
或许是前两天的缘故,瞧见二门外婆子就本能地怀疑是不是王家又打发人来。
落翘就忍不住冷哼一声,婆子福福身,朝楚云飞禀报道:“是徐小爷来了,说是有急事儿要找爷。”
秦氏听了,忙道:“你快去看看。”
楚云飞也正好有事儿要找他,点点头又看了一眼明玉,就朝外头去了。
出了二门,却见徐之谦在二门外的空地上来回踱步,见楚云飞出了二门,就忙凑上来,客套都免了,直接道:“我这里有件稀罕是要告诉哥哥!”
☆、第一百七十一章
时隔近三年未见,徐之谦还是这么个毛毛躁躁的性子,楚云飞不觉微微蹙了眉头。那徐之谦仍旧一身花里胡哨的打扮,已二十多岁的人,穿着这么一身生怕别人不晓得他家多富贵的衣裳,又上窜又下跳,凑过来就神秘兮兮地问:“哥哥猜猜我昨儿与谁吃酒?”
楚云飞对这些哪里有兴趣,板着脸道:“我有事找你,咱们去书房说话。”
徐之谦却不依,急忙忙道:“哥哥先猜猜我昨儿与谁吃酒,保证哥哥你猜不出来。眼下别的事倒都不要紧,我要说的这事,哥哥听了可千万别恼!”
楚云飞被他吵得眉头蹙得愈发紧了,要让这小子安静下来,他也不是没有法子。
“莫不是昨儿与未来大舅子吃酒?我依稀记得阿阳说,你已定了亲事。”
果然,此言一出,徐之谦立马就耷拉下脑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是哪个在哥哥面前胡言乱语的?谁说我就一定要娶了那钱家女?!”
楚云飞淡笑一声:“难道此事是假的不成?”
徐之谦说不出话来,楚云飞笑道:“据说那钱家的姑娘温柔娴淑,模样端庄,又识文断字。”
“得了,哥哥你就取笑我吧。什么温柔不温柔,问个什么话,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说着说着,觉得不对劲,徐之谦气得跺脚,又道,“咱们不说这些,依哥哥的话,我们去书房说。只不过,眼下我要说的事儿,哥哥听了莫要把气往我身上撒……”
说着徐之谦就把手搭在楚云飞的肩膀上,楚云飞出征前就身形魁梧,三年征战回来,身形愈发结实。那徐之谦虽常年走南闯北,到底比不得练过的,虽身量只比楚云飞略矮了一两寸,这么搭着楚云飞的肩膀,看起去竟好像整个人都挂在楚云飞身上。
徐之谦一边走一边徐徐道来,声音由高而低,待走到外院书房外,他该说的皆已说完,本以为楚云飞会大发雷霆,却没想到楚云飞不过顿住步子。
正当他差异楚云飞的反应,朝楚云飞脸上望去时,只见楚云飞一脸寒霜,本是八月的早上,那一瞬间他却觉得自个儿置身数九冰窖。便是两人私交已久,情分如兄弟,徐之谦仍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慢慢把自个儿的手从楚云飞身上拿了下来,又朝后退了两步,正准备退第三步时,楚云飞冰冷彻骨压抑着愤怒的声音传来:“你说的可是真的?”
徐之谦咽了咽口水,誓言坦坦道:“弟我何曾敢在哥哥跟前说半句假话?我今儿一早可是连早饭也没吃,就赶来告诉哥哥这事,生怕哥哥不在家,见不着哥哥呢!”
“进去说。”说罢,楚云飞率先跨上门槛,徐之谦撇撇嘴,忙跟了上去。
书房是临时拾掇出来的,布局简易,一张案牍,几把椅子,西边一张小圆桌,放着一套茶具,南墙放着几个箱子,里面的书是明玉从淮安带来的,因不定会在这里长住,因此并没有收拾。
楚云飞在案牍后面的椅子上坐下,又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徐之谦这才坐了下去。赶来服侍的菊影端着茶盘进来,待她搁下楚云飞便吩咐她退下,又想到徐之谦说自个儿没吃早饭,便吩咐菊影去给厨房说一声,预备点送来。
那徐之谦见楚云飞脸色虽难看,到底还没有因怒意丧失沉稳,心里稍安,后面的话才能好生说了。
菊影得了令就退下,顺手将书房的门关上。徐之谦一边留意着楚云飞的神情,一边道:“虽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只是当年便那般有辱斯文诬陷好端端的姑娘,如今过了三四年,贼心不死,颇为死灰复燃的迹象,哥哥不能不小心着。如今哥哥和嫂子可都在京都,若搁在从前还好说,如今哥哥虽算不得飞黄腾达,在京都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人。况且,如今朝堂局势,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处处凶险。安家根基深,大风大浪未必能动摇,哥哥却是白手起家,便是小有名气……弟我就说实话实说,依着哥哥目前的境况,别人未必将哥哥放在眼里。”
楚云飞紧紧捏着茶碗,那茶是现煮的,看得徐之谦都觉得烫的生疼,他却毫无察觉。徐之谦见他不言语,接着又道:“因几年前咱们在淮安目睹了陈家的事,后来我到了京都,便也留心打听他家的事,却没想到还真让我打听出一件轶事来。当时却未曾放在心上,想来不过是有人眼红他家,如今却不能不担心。那会子陈家虽不比先时,也比不得眼下,好歹百年望族,那根基也不是轻易动得了,何况陈家嫁去他家的那位也是个了不得人物,晓得先下手为强……”
楚云飞已颇为不耐烦,冷声道:“不必说这些没要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