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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
“十五小姐还住在庄子上,不过铺子的生意渐渐好了。奴婢动身时,还去十五小姐的铺子瞧了瞧。她不方便抛头露面,只偶尔去铺子里看看。”
韩氏不觉叹了一声,香桃又道:“十五小姐比先时倒圆润些了,她晓得奴婢要来京都,还特意找了奴婢,和奴婢说了好一会儿话。十五小姐预备再盘个铺子,打算在淮安开个饭馆子。”
她住在陈老太太的庄子上,那庄子陈老太太已言明要给她的,起先她坚持不要,包括五奶奶托人带给她的东西,她也不要。后来,大概是她自个儿想通了,东西都收下了,把能换钱的换了钱先开了一间卖布匹、绣品等小铺子。
人在面临困境的时候,总会有些成长,明珠消沉了一年多就打起精神。住在庄子上,接触的是乡下人,乡下人也有刺绣不错的,她花钱买来,放在自个儿的铺子里卖,赚取中间的差价。
她自个儿的针线原也做得不错,在京都一两年也长了些见识,自个儿做些堆纱样式的花也放在铺子里卖,价格不贵,好些的才几分银子一朵,也有几个铜板一朵的。
去年明玉、韩氏还在淮安时,这样的纱花就买的不错,虽然赚取的银子不多,但与明珠而言,有事可做总比日日胡思乱想好得多。那会子韩氏、明玉无事还帮明珠做过纱花。
韩氏看了看两个荷包,一只装着银锞子,一只装着个玉环,络子都打好了可直接佩戴。
“她日子也艰难,这些东西,铺子里一年也赚不来。”
明珠给几个孩子的东西都差不多,翰哥的、衍哥的、五奶奶一双儿女。
香桃笑道:“这是十五小姐的心意,奴婢也并不好拒绝她。”想来,十五小姐自个儿也明白,她如今年轻,还有陈老太太护着她,若陈老太太没了,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若没有亲人依仗,要生存何其艰难?
从前不喜明珠性子以及为人,但这几年瞧着她从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姐,变成事事依靠自个儿,为生计日日奔波,也由不得叫人心酸。
香桃转移话题,又将四奶奶托她带来的东西拿出来,陈老太太、四太太、大太太、四奶奶等叫她带来的几乎摆了一桌子。
外头马车上还有给五奶奶的。
“也不晓得三老爷府上有没有人在家?”
落英、落翘昨儿晚上就把王家的事全告诉了香桃,香桃也晓得五爷、三老爷都在为那姓王的奔波。
韩氏听见问,道:“想必五嫂是在家的,先给他们送去吧,一会子在我这里吃了午饭再回去一趟。下午一道去看看十妹妹。”
说着吩咐乳娘把翰哥带上,安排了马车,一行人朝三老爷这里来。
却没想到五奶奶不在家,韩氏微微蹙眉,问来迎接她们的婆子:“可是去了王家?”
婆子点头,细细说道:“今儿五奶奶才吃了早饭,七姑奶奶身边的杜嬷嬷就打发人来,说宪哥不好。五奶奶当即就赶着去了,瞧着五奶奶的模样,像是宪哥也不大好呢!”
大伙都晓得宪哥早产,早产的宪哥没学会吃饭就开始吃药,长到一岁多还不会说话,看起来像只有几个月大的孩子。后来明珍带着他回到苏州,在寒山寺寄养一年多,宪哥才好了。带着健健康康的宪哥回到京都后,又做了法事,更改了他的出生日子和时辰。
到底是早产的孩子,又应了常言七活八不活,纵然看起来好了,身子骨也比不得正常出生的孩子。
韩氏叹了一声,若果真有报应一说,王家诸事做绝,这报应却落到了宪哥身上。
而在明玉看来,宪哥早产,大部分原因在明珍身上,她心思太重,根本不能安下心来养胎,“也不晓得这会子如何了?”
婆子也不知,只是摇摇头:“五奶奶身边的嬷嬷、几个大丫头都跟着去了,这会子还没回来。”
又问韩氏、明玉有没有要紧的事。
明玉道:“我身边的丫头香桃昨儿从淮安来,给五嫂他们带了些东西。”
东西已经带来,没有带回去的礼,明玉示意丫头婆子们把东西卸下来。婆子忙连连替家里主子道谢,又请韩氏、明玉去内宅花厅吃茶。
两人摇头,明玉道:“既然五嫂不在,就不必麻烦了,改日再来看五嫂。”
“这如何使得,今儿我们老爷、五爷也都不在……”婆子道,“这会子日头出来,六奶奶、十三姑奶奶还是进屋略坐坐吃口茶,没得五奶奶回来,怪罪奴婢失礼。”
东西虽不多,林林总总却要交代一番,明玉看了韩氏一眼,点点头。婆子便领着她们在二门处一间干净的厢房坐下,又吩咐小丫头立即去把好茶叶拿出来。
明玉素来与王家没来往,也不曾去过王家。韩氏倒是去过,不管怎么说,明珍都是陈家的女儿,便是隔了房的,也是陈明贤的妹子,她的小姑子。然而,王老爷和韩大人在朝堂上不属同派,来往并没有亲戚间那么紧密。
“上前年,王夫人做寿,我还见过宪哥。长得白白净净,虽不十分壮实,可也和正常的孩子没什么不同。”韩氏吐了一口气,不喜明珍偏执近疯狂的行事作风,但,“宪哥那会子才三四岁,见了人有些腼腆,才开始读书,已礼数周全,十分懂事。我还记得,给他见面礼时,他得到长辈同意才收了。听他乳娘说,宪哥从来不顽皮,很乖巧听话。却没想到……”
早产的孩子总难养活,但楚二夫人的次子七爷也是早产儿,如今生龙活虎相貌堂堂。
“小孩子总是容易有个头疼脑热,宪哥早产,比不得正常出生的孩子,一旦病了上下都惊慌。如今他年纪虽不大,到底也有六七岁了,身子骨总比一两岁时硬些。”明玉恨明珍,并不恨宪哥,“更小的时候都挺过来了,何况眼下?”
在里头服侍的婆子道:“自从七姑奶奶带着宪哥从苏州回了京都后,这几年,宪哥从来没有病过。”
七爷早产,之前因没好利索,可是三天两头不好,面色也极差。如今那姓王的获了罪,就算王老爷、明珍确信有把握挽救王志远,或者医治好王志远的病根,宪哥眼下仍旧是王老爷唯一的孙子。明珍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哪有不疼爱的?
“如今是春天,本就容易染上风寒……”
正说着,外头却喧哗起来,隐隐约约听见有人询问:“五爷回来没有?”
这声音是五奶奶身边的嬷嬷,屋里人都辨别出来。她今儿跟着五奶奶去了王家,想必晓得宪哥的病情。婆子忙出去询问,却没想到嬷嬷红着眼眶,哽咽道:“宪哥浑身滚烫,把七姑奶奶唬住了,神志不清竟说起胡话,说宪哥不是王家的血脉!还说,宪哥早就……”
☆、第二百一十八章
明珍神志不清?!
明玉与韩氏对望一眼,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愕和疑惑。
嬷嬷泣不成声,又十分焦急:“七姑奶奶说真正的宪哥早就没了,又哭又笑,五奶奶慌得没了主意,打发奴婢回来寻五爷去,七姑奶奶……七姑奶奶的情形和当初三太太极像……”
宪哥不是王家的血脉,这一点儿谁也没有想到!
婆子见嬷嬷这般慌乱,忙宽慰道:“我派人去寻五爷和三老爷,嬷嬷别着急,宪哥到底怎么样了?可请太医瞧过没有?”
“宪哥的病症看起来与去岁秋冬时的瘟疫极像,早来的太医不敢确定到底是风寒导致发热,还是……还是宪哥得了瘟疫……”
婆子一听,也唬得脸色大变。哪里顾得了韩氏和明玉,忙跑出去寻门上的小厮和管事出去找三老爷和五爷。明珍说出这样的混话,宪哥以后如何在王家立足?就是她自个儿也没法子在王家立足。
那些帮着香桃她们搬东西的丫头婆子,也被嬷嬷情急之下不避人说出来的话唬得愣住。
而屋里的韩氏和明玉也是隔了好一会儿,外头安静下来后才慢慢回过神。
宪哥不是王家的血脉,明珍她到底晓不晓得说出这样的话会落得个什么样的结果?
“宪哥浑身发热……可瘟疫已经过去,哪里就一定是瘟疫?”韩氏说不出心里到底什么滋味,王志远成了那么个模样,明珍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一时唬住也是有的,“她怎么就犯起这样的糊涂?!”
宪哥不是王家的血脉,那宪哥是谁家的血脉?
那王志远后院除了她这个原配正妻,在王志远没出事之前,先后三位姨娘却没有一个怀上。只是,后宅的勾心斗角没叫人将疑心放在王志远身上……
韩氏缓缓吐了一口气,朝明玉道:“你先回去,我去王家瞧瞧!”
明玉心里明白韩氏是疑心明珍大概早就晓得,跟着王志远生不出孩子,可若没有孩子,她在王家的地位就不可能得到稳固。这样的疑心不是没有根据,明珍带着宪哥在苏州住了两年,所谓鞭长莫及,这两年她再有能耐也管不到京都。
雪鸢倒罢了,是她身边的丫头,之前就喝了所谓的绝子汤也不是没可能。但那位李姨娘却不是雪鸢这般好掌控的,那位李姨娘也是颇有些心思手段的人。何况,明珍不在京都的那两年,李姨娘还帮着王夫人打理庶务。
那会子所有人都认定宪哥是活不长的,而王夫人也需要李姨娘生个儿子,与明珍对抗,偏偏后院三个妾侍,没有一个能怀上。
只是,明玉心里却觉得,明珍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体。因她的私心已让陈家名誉受损,若才传出她不守妇道,与人暗渡陈仓,还把孩子生下来,岂不是要让陈家的名誉彻底扫地?
明珍她真的疯了不成?难道她早就走火入魔了?
韩氏上了马车直奔王家,五奶奶身边的嬷嬷也出去找三老爷、五爷去了,明玉只得叫了另一个看起来稳重的丫头,将带来的东西交代一番,便上了马车先家去。
马车行驶缓慢,虽外头亮堂,马车里的光线却暗沉,气氛也凝重。别说香桃,就是落英、落翘两个年纪小的姑娘家也明白此事多严重,若王家要上告,因明珍陈家反而要惹上官司。
“那年三太太娘家妹子出事,三太太受不住打击,就神智不清起来。七姑奶奶想必是……是遗传了三太太。”香桃沉声道,“奴婢听人说,但凡谁家祖上有这样的人,子孙里面也极是容易出现相同症状的。”
三太太虽是母系,但她是明珍的生母,明珍身上流着一半三太太的血。
但明珍和三太太的性子并不十分像,三太太没有明珍的心思和手段。三太太遇事更没有明珍的镇定沉稳,行事更多流于表面。就像韩氏说的,若明珍身为男儿,说不定是大有作为的人。可三太太却……
“无缘无故的,她怎么就说起这样的胡话?”去年在淮安,大家伙也见过三太太,三太太神智不清,但她说出来的话却不是什么无中生有的,她一直惦记着她的亲妹子,还说明珍心狠,连自己的亲姨妈也不愿意出手相助。
落翘沉吟道:“说不定这个宪哥真的不是七姑奶奶自个儿生的宪哥,宪哥八个月就出生了,身子骨一直不好,咱们虽没见过,可见过的都说难养活。果真在寒山寺寄养个一年半载,什么毛病都能好了。那生了病不用请大夫吃药,只去寒山寺就没事了,天下还要大夫做什么用?七姑奶奶……”
去岁秋冬时节爆发瘟疫,多少老百姓去药王庙参拜菩萨,最后染上瘟疫好了的,还不是吃了药的缘故。拜佛拜神,不过求个心灵上的慰藉罢了。
明玉看了落翘一眼,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当初听说宪哥在寒山寺寄养一年多就好了,明玉心里就疑惑过。只是,那会子她也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