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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大夫人身边的嬷嬷立即低声接了话:“一大早起来就忙着赶过来瞧,昨儿夜里夫人也急得没睡好,现在六姑娘找到了,夫人回去也好安心歇一歇。”
楚二夫人仿若未闻,秦氏也跟着站起身,楚大夫人走后,秦氏才朝楚二夫人道:“气归气,我见六丫头脸色不好,先请保和堂的大夫来瞧瞧吧。如今这天气虽然不冷,夜里露重,她年纪小,身子骨单薄……”
小黄氏听了这话,忙吩咐身边的丫头:“找郑妈妈去保和堂一趟。”
楚二夫人亲自送秦氏和明玉出了门,到了院子里,楚二夫人还歉意地看着明玉道:“昨儿是急坏了,你妹妹素来不懂事又爱胡闹。”
是为昨天的事儿道歉,明玉轻轻摇了摇头表示并没有放在心上,还安慰了楚二夫人几句。楚二夫人大赞明玉懂事,明玉微微垂了眉眼。
比起楚大夫人那带刺的一席话,秦氏只关心楚凤怡,对楚二夫人如何处置丫头的事不提,反而是对楚二夫人的尊重。楚二夫人没有送楚大夫人出门,送了秦氏和她,也算是一种表态吧。
明玉只是没想到,楚大夫人和楚二夫人妯娌之间,看着和睦,其实已经到了这样互相打击的地步。她们所谋得到底是什么?
从楚二夫人屋里出来,明玉便尾随秦氏到了秦氏屋里,侯在门口的丫头婆子见了,忙上前来询问早饭的事。
秦氏点头,丫头便去小厨房传话,不多时饭菜便摆上桌,就听到外头丫头禀报:“四爷回来了!”
帘子撩起,穿着一身常服的楚云飞长身玉立走进来,目光在明玉身上打了一转,一边朝秦氏见礼,一边问道:“六妹妹找到了?”
秦氏点头,笑道:“那孩子这么闹一回,以后总能安生一些了。”
说罢似是不经意看了明玉一眼,笑问:“你两位舅子回京的事儿妥当了?”
楚云飞点点头:“儿子安排了几个镖头护送。”
“是该这样,如今赴京赶考的举子多,眼看着漕运就要开始了,路上人蛇混杂,多几个人也安全一些。”说罢,在饭桌前坐下,又招手让明玉和楚云飞也坐下来。
“为了六丫头的事儿,昨儿怕是也没好好吃饭,今儿一早特意叫厨房做了你们爱吃的,多吃一些。”
桌上的早饭确实比昨儿丰盛,还有几样是淮安人常吃的早点,明玉留心注意着,楚云飞的口味偏重,也偏爱甜食,秦氏喜欢清淡。明玉其实并不挑食,每样都吃了一些。大概淮安的菜色吃得多了,反而觉得其他菜色不错。
饭后坐着吃茶,秦氏问起楚云飞的功课,很随意的态度,楚云飞说话也很随意:“大哥说伯母送了名帖,即便考不中,也要下场试一试。”
秦氏算了算日子,道:“现下也没剩多少日子,该预备的也要预备起来。”
明玉明白这话是说给她的,忙点了点头,总觉得楚云飞志不在此,但说了要参加秋闱,就该预备起来。直沽没有设立秋闱考场,要在之前赶去保定。明玉暗暗计划着要带多少衣裳等物,好在陈明贤考过,大体知道过程和规矩,三天一场,总共三场,算上来去的时间,最少也要二十天左右。
秦氏昨儿也没睡好,说了一会儿闲话便露出乏意,明玉和楚云飞告退。回到这边,楚云飞便去了书房,明玉安排了落翘过去服侍。
就叫了香桃和莲月进来,她的嫁妆整理好了,却还有些衣物没有整理出来。况且楚云飞不习惯丫头伺候,这两天体谅她才自个儿料理自个儿的起居,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照顾丈夫是身为妻子的职责,因此便把楚云飞的衣物都从柜子里搬了出来,新的、旧的,当下时节要穿的,或即将要穿的,那些短时间内不穿的分了类,再一样一样放进柜子里,以后自己找起来也容易。
楚云飞的衣裳不多,且厚棉衣更没几件,没花多少时间就整理好了。反而是明玉自己的,陪嫁的衣物不少,以前也还有些没穿过的新衣裳,比楚云飞多了不知多少。
婆婆秦氏昨儿还从库房取了几匹缎面叫她裁剪衣裳,倒是也有适合楚云飞穿的。明玉就想着给楚云飞做两件棉衣,笑着问莲月有没有楚云飞做衣裳的尺寸。
莲月笑道:“咱们爷素来俭省惯了的,少奶奶要做的话,不如做几双鞋子吧。”
“我见爷冬天穿的棉衣少,还想着做两件棉衣。”
“咱们爷到了冬天,也鲜少穿厚厚的棉衣,也只有腊月底最冷那几天会穿一穿,您瞧,就这几件还是好几年前做得,如今看着还八九成新。”
香桃忍不住问道:“到了冬天,难道姑爷还穿薄衣裳?”
莲月笑道:“可不是呢?最多穿件夹层的袄子罢了,出门再加一件大氅。”
香桃嘘嘘不已,仿佛已经冷得打寒颤了,不由得道:“难不成姑爷是铁打的身子?”
莲月迟疑道:“听夫人说,咱们爷小时候身子骨并不好,后来寻了师傅练了些拳脚功夫,身子骨才慢慢好起来。就是如今,咱们爷也没停下,每日一早起来必然要在院子打一会儿。”
这一点明玉倒是晓得,反正这两日她醒来的时候,楚云飞已穿戴整齐看起来精神抖擞。而他身上的肉,也是又厚又硬。想到这里不觉红了脸,道:“那就做鞋子吧!”
正说着,周嬷嬷从外面进来:“周管事、王管事进来请姑奶奶安。”
明玉忙让他们进来,两位管事除了要赶回苏州,还有一事,便是他们的女儿也有七八岁了,希望能留在明玉身边服侍。其实这也是一种态度,往后是他们就是明玉的人了,但因为管的事不在直沽,把女儿留下算是一种保障,即便隔得远也会忠心。
明玉倒想起另一件事儿来,笑着问王福才:“听周嬷嬷说过,您的次子王桂勋从小就喜欢读书,现如今也有十二三岁了,铺子里也帮不上多少忙,不如就送他去私塾吧!”
王福才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忙跪下磕头:“谢谢姑奶奶恩典!”
他们这样的身份,要去私塾不容易,除非脱离了奴籍,脱离了奴籍身份便是平民了,平民读书也能走科举之路,即便按照大夏朝的惯例,一日为奴,脱了奴籍见到自己的主子也要以奴自居,但若是有什么建树,对旁人而言身份就高一等了。
王福才激动的眼眶都红了,这样的大喜事,他虽然想过,却不敢提出来,一边磕头一边道:“这一次他没跟着来,老奴回去后就叫人将他们兄妹送来,姑奶奶恩典,是老奴一家的福气!”
“也要看他自个儿努力的成果。”
王福才抹了一把喜悦之泪,明玉忙叫他起来,又道:“小小年纪离开爹娘到底不好,就让他留在你们身边吧。”
“有姑奶奶在,老奴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就让他们都来吧,兄妹一处,也可稍减思家之苦。”
又能彼此照应,明玉应了,又看着周全道:“庄子上的事儿就仰仗您了。”
周全无子,与周嬷嬷是兄妹,周嬷嬷没有子女。周全三个女儿,最大的已配了人,两口子都在庄子上帮着打理庄务,次女年纪大了,原来在四太太屋里当差,从淮安离开之前,四太太就放了她回去配人。
又交代了几句,明玉吩咐香桃取了沿途旅费出来:“……路上小心。”
周全和王福才退下,差不多就到午时了。
楚云飞也从小书房出来,一道去秦氏屋里吃了午饭,下午楚云飞还要温习课业,吃了饭就回去了,明玉留下陪秦氏,话没说两句,阮氏就寻了过来:“……不知道六妹妹怎么样了,我想着去瞧瞧她,四弟妹要不要一起去?”
不等明玉回答阮氏又道:“四弟妹虽嫁来的时间短,之前与六妹妹却合得来……”
话外之意,不去看看就说不过去,明玉轻蹙着眉头担忧地道:“六妹妹昨儿晚上不知吃了多少苦头,今儿合该让她好好歇歇。”
阮氏叹了口气道:“今儿瞧二婶婶气坏了的模样,也不知会如何?咱们去看看,帮着劝劝也好。六妹妹年纪小不懂事,要慢慢教。”
很是担心楚二夫人像教训瑞香那样教训楚凤怡,瑞香是丫头,楚凤怡是楚二夫人的亲女儿,自个儿身上掉下来的肉,即便气急打了她一耳光,身为母亲怕是也心疼的紧。
阮氏这样担心,同样身为嫂子,明玉不去好似太淡漠了些。秦氏笑着道:“去看看也不打紧,也不知道冻坏了没有……”
明玉和阮氏一起到了楚凤怡的院子里,守在门上的丫头说楚凤怡刚刚睡了,阮氏又询问了几句,丫头请她们去了抱夏,叫了楚凤怡的奶娘嬷嬷进来回话。
楚凤怡受了惊,兼之受了些凉,索性无碍,静养两日就好了。阮氏眉心却没有因此松开:“上回六妹妹在盘山迷路,回来就病了十天半个月。”
这话使得嬷嬷脸色一白,忙道:“是奴婢们没将六姑娘服侍好。”
“错的也不全是你们,六妹妹的性子真该改改了,这么着下去,以后到了婆家还这么任性可怎么办?你是她的奶娘,该好好劝劝她才是……”
絮絮叨叨说了一阵,这才抬脚离开。明玉晓得楚家的五姑娘是个忌讳,不会主动去提,但阮氏仿佛怕明玉不晓得,一路上提到的都是楚凤怡,后来语风一转,叹道:“若没有五妹妹那事儿……”
说着又顿了顿,等着明玉问,明玉却好似心不在焉,阮氏弯了弯嘴角,亲昵地携了明玉的手,“这话原不该提,既然四弟妹已经是咱们家的人了,多少还是要知道一些才是。”
又顿了顿,确定明玉用心在听,才娓娓道来:“那时候恰好二老爷任期满了,上级给的评都是优,奈何侯了一年也没任书下来,各处打点也都到了,总不晓得问题出在哪里,后来还是二老爷的同科给二老爷指了条明路……”
这条明路便与五姑娘的婚事有关,说成了这门亲事,二老爷的仕途就有望了,只是说亲的对象虽然是嫡子,却是个真正的傻子,二十多岁还要人喂他吃饭才晓得吃。嫁给这样人还有什么前途可言?五姑娘虽然是二房的庶出,却也无法接受这门亲事。
情知不能退,后来不知怎么样的便私下与个书生交往,这书生倒也不是别人,恰好是说亲的那位的庶弟,两人暗地里有了交集,甚至发展到要私奔。幸亏被人发现,五姑娘因此送命。
“……咱们家虽算不得名流世家,规矩不严,老祖宗却也容不下这样的事儿,现在想想,五妹妹虽然糊涂,那样的情况,活着还不如死了呢!”
说罢看了明玉一眼,问道:“四弟妹说是不是?”
如今二老爷也在候缺,楚二夫人给赵家预备的礼不薄,看样子是想走走赵家的门路。阮氏这样说的意思,是楚凤怡这一次闹腾和当初五姑娘一样,还是有别的意思?
私通,这样的罪名,哪个女孩儿受得起?
楚凤怡是真的对徐之谦有意?还是只想借着徐之谦逃避楚二夫人和楚二老爷用她的婚事来做交易?明玉忽然想到当初四老爷要送她与人为妾的事来,心头好似堵了一块石头,楚凤怡看着被宠坏了的样子,楚二老爷看起来为人也十分正值,可女孩儿的命运……
“五妹妹不是病死的?”明玉不答反问,家丑不可外扬,既然五姑娘已经死了几年了,就算明玉嫁过来是楚家的人,这种话也不该提的吧?
出了这样的事儿总要找个借口,当初的自己如果不努力争取,得到了也不过是病死的结果罢了。
阮氏脸上露出几分不确定来,一闪即过,惋惜地叹道:“可不是呢,应了那句红颜薄命,我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