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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桃一语中的地道:“一人定了罪,其他人便都脱了干系,这些人即便不想用了,也寻不到打发的由头,反倒他们也都是被冤枉的。”
明玉笑道:“所以钱管事才能说服大奶奶,咱们的东西能回来就好了,不管是大夫人、二夫人还是大老爷、二老爷,说起来都姓楚。彼此都留一条退路不好么?”
“夫人也是这个意思,比起咱们,夫人能看得这样开,才真正不得不叫人敬服。”说着将目光投向了从隔壁窗户里甩出来的鱼竿。
秦氏一边和才开始学下棋的莲蓉对弈,一边钓鱼。明玉换了衣裳过去请安,莲蓉忙拉着她坐下来,“奴婢没有一盘坚持一盏茶的功夫,还是奶奶来陪夫人下吧。夫人与奴婢下,怕是也无聊的紧。”
明玉去看棋盘,终于给自己找回了几分信心。虽然她在这方面缺少天赋,初初学下棋的时候,至少比莲蓉强一些。
秦氏仿佛看透了明玉的心思,笑着道:“莲蓉她是时时刻刻记着自个儿的身份,因此才不能专注棋盘。”
意思就是莲蓉根本不敢和秦氏认认真真地下,明玉觉得信心被人不痛不痒地敲了一下,可接下来,就被彻底用力地敲了一下了。
秦氏笑道:“倘或她能专心下来,不出几日,怕是阿玉也不是她的对手了。”
这样子实在是像极了楚云飞,呃,应该反过来说,楚云飞像极了秦氏。真不愧是母子,都喜欢打击她。明玉紧紧抿着嘴唇,以最快的速度进入战斗状态,这一局到开饭时辰还没有结束。
秦氏收起鱼竿,吃了晚饭婆媳两个继续,虽然最后还是输了,不过这一战的时间比上次对弈任意一盘都长了两倍不止。
秦氏笑道:“云儿说的不错,阿玉最受不得激将法了。也只有先激一激,才能激出骨子里的不服输。”
明玉蹙眉,难道自己真的是这样性子的人?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这性子与云儿也有几分相似,倒应了那句俗语,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说罢,又促狭地笑起来。
明玉闹了个大红脸,秦氏心情愉悦。敞开的窗棂子外,绒布似的苍穹,星光闪耀。
接下来的两天,明玉仍旧忙于在庄子上奔波。丈量的事进展也顺利起来,钱管事所管辖的庄子结果已出来,可佃户报上的数一丝不差。紧接着便是别院所在这一处庄子,到了第三天,阮氏再一次登门。
随行的丫头婆子搬来了大半车的账目,阮氏满腹怒意,针对的却不是明玉,是哪位做了替罪羔羊的管事,顺理成章地将一切都归结到了哪位管事头上,出乎意料的,不单东西都拿了回来,还有五百两银子。
“……老爷对此也勃然大怒,勒令他在半个月内,将所有银钱凑齐。”
阮氏咬牙切齿:“不曾想家里竟养了这样的人,几辈子的老脸都丢光了!”
明玉也一副叹为观止的模样,阮氏语气一转,道:“终究说起来是家丑,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此事还望四弟妹、婶婶不要张扬了出去。说起来是下人,闹出去却也是家门不幸。”
先安家后治国,连自个儿的家也管理不好,又谈何治国?这与当初陈家整顿庄子是一个道理,可这些还不是他们自个儿一手导致的?陈家是疏忽了,才导致管事利用主人家去置办庄子,楚大夫人和阮氏的心还真够狠的。
明玉原本也没有闹出去的意思,逼得他们退了一步,目的已达到。不过,那位管事真的能将银钱凑起来么?五百两对管事来说就不是个小数目,何况后面还有一个更大的数……
她倒很像知道,这五百两到底是谁拿出来的。
“伺候过长辈的,在其他人跟前终究体面许多,我年纪小,大嫂说的道理却也明白。”
阮氏似是松了口气,跟着就随意说起别话。倒是想起另外的事儿来,朝邱嬷嬷道:“今儿三弟妹不是送了东西叫给四弟妹带来么?”
邱嬷嬷忙点头,就有丫头碰了个添漆食盒上来。
“这是三奶奶做得点心。”
明玉笑着道了谢收下,交给一旁服侍的落英。倒想起另外的事儿:“县试是明儿开始吧?”
“是啊,二婶婶忙着给七爷补身子,三叔温习了这些日子,也不晓得成效如何……”说着笑容淡了几分,很快又恢复过来,眼神带着几分希夷,笑道,“咱们家这一辈能出个进士就好了!如此,咱们也能跟着荣耀。话说回来,四叔若能安下心来读书,四弟妹早晚是进士夫人,可四叔偏偏和咱们想法不同。”
明玉抿嘴笑了笑,说了一会儿话,秦氏散步回来,阮氏请了安,留在别院吃了午饭又让明玉陪着在别院各处逛了逛才登车回去。
明玉回到屋里,莲月正在翻阅阮氏送来的账目,她看得津津有味,香桃却忍不住摇头:“倘或真是那位管事私自贪了去,又怎么可能做出账目来?”
巴巴的做出账来,等着被人查么?何况,即便仗着自己体面,也不敢做得这样明显。
“不过是大伙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周嬷嬷道,“大家子里头,这样的事儿多着去了。”
明玉暗暗地叹了口气,朝莲月道:“这些都不必细看,明儿见了其他人,咱们把账目理一理,再将管事们请来。”
莲月点点头,却还是忍不住道:“等得闲了奴婢把这些账理一理,既然大奶奶他们送来,总不能叫她们白跑一趟。”
香桃打趣道:“真正是个守财奴,即便你理出来,也不见得都能要回来。”
“这你就不明白了,有问题的账看得多了,以后看别的账也能很快就看出问题来。”这是莲月的经验之谈。
香桃护额,一副败给她的模样,无奈道:“看来莲月是打定主意要做账房先生了。”
莲月将目光投向明玉,眸光闪烁,明玉也学着香桃的模样,无奈笑道:“你这样喜欢,交给你也不错。只是年纪小了些,终究是姑娘家,抛头露面不好。以后就帮着我管后面的账吧!”
莲月立即欢喜地福福身,郑重地应下,倒惹得其他人都笑起来。
第二天,来拜见明玉的佃户果然多了不少,包括别院这一处,钱管事管理的那一处,原本已见过的,又多了一些出来。莲月也不得不打发阿阳再去一趟城里钱庄兑换散钱。于此同时,各处庄子上管事家的女人,每日皆来请安。
那些得了赏钱的佃户,瞧着别院人手少,倒自发来帮忙打杂,或帮着打扫院子,或帮着浆洗衣物。明玉吩咐莲月打赏,这些淳朴下乡人竟然都不要,只说之前已经给了的。又有晓得秦氏喜欢钓鱼,竟然叫了家里无要紧可做的男人去河里抓鱼送来,一时之间这别沉寂已久的别院,不知不觉就热闹起来。
在庄子还没丈量完毕,明玉和莲月埋头几日,已将新的账目列出来。虽与地契上略有差异,这样的差异却也在正常的范畴内。
落英见明玉搁了笔,便立即吩咐菊香、菊影打了水来,明玉净了手,莲月也隔了笔,笑着道:“如此,庄子丈量不丈量也就没什么影响了。”
“依着这两日的进程,不过几日便能丈量完了,除了钱管事、王管事也领带了一拨人,今儿王管事去了最远的那一处,等王管事回来,这里也差不多了。”
一转眼已快半个月,楚云飞却一点儿消息也没送回来。
☆、098:明珠
大概是要忙的事告一段落的缘故,明玉闲下来陪秦氏钓了一天的鱼,结果到了傍晚——秦氏收获十条鱼,她的收获为零。
明明瞧着鱼线晃动了,却是因为风吹动水面的误导,等鱼咬住鱼饵,偏偏错过了最佳时机。就连眼拙的菊影、菊香也看出来:“姑奶奶根本心不在这里嘛!”
“是啊,姑奶奶哪里是在钓鱼,根本就是在发呆。”
菊影将目光投向保定的方向,沉声道:“姑爷走前说过,最多二十天便能赶回来,现如今已快一个月了,姑爷连消息都没送回来。这也罢了,姑奶奶明明不放心,偏又不打发人去。从咱们这里去保定,日夜兼程不过两日,来去最多六天罢了。”
正说着,香桃端着茶点走来,故意板着脸道:“留下你们在这里服侍,你们倒好,聚在一块儿说闲话,没瞧见夫人的茶杯都空了么?”
两个丫头忙朝秦氏那边望去,才反应过来,刚才菊香才添了茶水的。
香桃无奈地摇摇头:“依我看不止姑奶奶心不在焉,你们两个也心不在焉,话说回来,你们可得警醒些,瞧瞧梅枝,一直在姑奶奶身边伺候,倒比你们强些了。”
好歹她们也在明玉身边伺候了一两年,若是输给了才来没多久的梅枝,那就真是笑话了。两人立即警惕起来,香桃忍不住掩嘴好笑,两人才晓得被香桃捉弄了,狠狠瞪着香桃。
香桃叹了一声,有些发愁地道:“姑爷再不回来,夫人和姑奶奶就要搬回去住了,当初那么急的搬出来,不是没有缘故,现如今搬回去,也不晓得姑爷什么时候回来……”
“我们刚才也说这话呢,姑奶奶心里明明很担忧,偏偏不打发人去问问,今儿早上阿寻还和周嬷嬷说这话呢,姑奶奶最后还是摇头。”
对此,不但菊影无法理解,菊香也不明白。
香桃将目光落在临窗而坐的明玉身上,笑道:“姑奶奶相信姑爷定然能平安,这是咱们姑爷第一次远行,这样的远行以后只怕不会少。第一次便这般,以后会如何呢?咱们姑奶奶的心思其实很简单明确,她不想成为姑爷的负担罢了。”
楚云飞临走的那天晚上,明玉在门口足足站了半个时辰,那时候到了晚上还要穿夹层袄子,虽天气慢慢从严寒迈向温暖的春天,可眼下已是万物复苏,荒凉的大地慢慢有了绿意,几乎一个月,在明玉心里,这一月的漫长难以想象。
楚云飞选择了这条路,就注定她日后要在这样的等待中度过远比一个月更漫长的日子。这一个月都无法熬过去,而打发人去,楚云飞亦无法安心实现自己的野心。到了那时候,她不但帮不了他,反而是他的包袱。
楚云飞给了她那么多,而她能为楚云飞做得却那样少,如果这一点儿也做不到,就连她自己也会觉得配不上他。
明玉深吸一口气,静下心来盯着鱼线。被晚霞染红的水面,呈现出波澜壮观的景象,秦氏含笑收了鱼竿,吩咐身边的丫头:“这些鱼送去厨房,今儿晚上就做红烧鱼吧!”
说罢,见明玉还没有收的意思,又道:“这会子时辰晚了,鱼上钩的时机早过了,阿玉不服输,明儿再比比如何?”
明玉沮丧地笑了笑,却感觉到手里的鱼竿不正常,梅枝立即惊喜地叫道:“咬住了,姑奶奶快收鱼线!”
明玉立即打住精神,终于收获了一条鱼……好吧,是小了点,不过总比没有好吧?
梅枝小心翼翼地取下鱼来,却见周嬷嬷一脸凝重地走进来,见过秦氏和明玉,沉声道:“阿阳从城里回来,说七爷在考场里晕过去了!”
梅枝不留神,又站在靠近窗户的地方,那鱼在手里一滑,就掉进池子里,瞬间便游得不见踪影。
“算起来院试已经过了些日子……”
明玉想到那日宇文氏求她的事来……楚文展还是没办法顺利度过今年的童试。要通过童试,有三个阶段,这是楚文展最后一个阶段,只要过了他便是秀才了。而院试举办的地方,不在直沽……
“这样说七爷回来了?具体怎么样?”
“今儿才到家,听阿阳说,回府的时候叫都叫不醒,二夫人急得当场晕死过去……”周嬷嬷顿了顿道,“阿阳才从城里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