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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又没亲眼见到,怎知是那一盏?”
“信上说的清楚,这僵尸是一个望族的太祖爷,死了几百年了,而古灯也已经在人间消失了几百年,而且这灯还会发光护体,这等稀罕物天下能有重样的?我是宁肯错过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终究要看上一眼。”
进入金凰镇街道,他们收住缰绳,缓缓骑行,和预想中的萧条景象不一样,街上行人很多。
衙门里谭镇长虚位以待,将他们奉为上宾,好酒好菜的招待了一顿。
“谭镇长。这个僵尸有何不同。要我们十三客亲自动手?”唐峰试探着问道。
谭镇长舔着脸笑道:“嘿嘿。谁说不是呢!这。。。。。。这也太兴师动众了,竟把诸位大侠请了来,谭某还真有些惶恐呢。说到这个僵尸,确实与众不同,它不怕火,身子比铁还硬,跑起来竟不比人慢,与一般僵尸比起来。它太强大了。”
这些唐峰都不关心,追问道:“你写给巡抚大人的信中说它有一盏古灯在手,能说说那盏灯吗?”
“估计那是它死时的殉葬物,出来就一直拿着,它之所以不畏火光,一定和这盏灯有关系,全镇人都看着呢,闪了好几次呢,每次颜色都不一样。”谭镇长认真的道。在雁北十三客面前他不敢有半句谎言。
“他家还有后人吗?”
“有啊,几十口人呢。是我们镇上的望族苏家,这些年家道不济。死的死败的败,如今就剩下一群寡妇和一个弱孤,这不,才一年的光景,家里就快过不下去了。”谭镇长一脸大灰狼的伪善,惋惜的道。
唐峰思付道:“寡妇暂且不提,那个弱孤。。。。。。也就是说,他和僵尸有血缘关系的?这么些年没断过代吧?”
谭镇长被逗笑了,道:“唐爷说笑话呢,一辈辈传下来的怎么会断代呢,是嫡系的没错。”
唐峰冷峻的脸上划过一丝阴狠,道:“带我去苏家。”
大人物登门自然有小人物事先禀告,以便有所准备,不失了礼数,也是对大人物的尊重。
雁北十三客还在饭桌上的时候,衙役就通知了苏家。
最高兴的就是苏凤凰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将作为主人招待十三客,这么大的荣耀降临头上为什么早上没听见喜鹊叫呢?
嫂子们都换上体面的衣服,徐丫丫还特地化了风韵外露的淡妆。
就连一向不注重外貌的叶氏也精心收拾了一番,同为习武之人,十三客在她心中有着非比一般的分量。
她们都不知道苏沐心中藏着一个谋算,如果能如愿以偿,他将踏上武师的征程。
苏沐早早在巷口的风里等着,他要给他们一个好印象,就像那个光头武师一样欣赏他,想想十三客争着抢着要收他为徒的画面他就流口水。
他沉醉的幻想着,竟似真的醉了,斜靠在墙上,半眯着眼,嘴角勾勒神秘的笑容。
朦胧中看到一个背影从身边走过渐渐远去,他毫不在意,此刻他眼中只容得下十三客。
“老七。”
一只手拍在肩膀,苏沐一哆嗦,回头道:“吓我一跳,什么事三嫂?”
“我满院子找你,你躲这儿干吗?”
“等雁北十三客。”苏沐幸福的道。
徐丫丫扁嘴一笑,抱着手臂看好戏道:“那你有没有看到一个英武的中年人?”
“没有。”
“没有?怎么可能,是我送到门外亲眼看着他从这里走过去的。老七,你发癔症呢?”徐丫丫略显紧张的道。
苏沐想到了那个背影,无所谓的道:“恩看到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位就是十三客的唐峰。”
苏沐眨巴眼道:“谁跟你说他是唐峰?”
“他刚从咱们家出来,问了些太祖爷的事,屁股还没捂热就走了。我知道你肯定想见他一面,可是找不到你人影,谁知道你在这猫着呢。”
“你是说十三客的老大刚从我身边走过去而我却没认出来?”
“是的。”
苏沐懊恼的道:“他怎么会一个人来呢,太没气派了,害我错过人生中一个重大时刻。”
徐丫丫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吃笑道:“犯得上生气吗,,他除了气质出众也没什么特别的。哼,看都不看我一眼,装什么正人君子,脱了裤子男人都一个德行。”
苏沐听得出三嫂的酸味,自动忽略了后半句,回答前半句,也似是说给自己听:“那当然,他可是隆声武师,武师到了隆声境界才是真正的武师,往人群中一站就能脱颖而出。”
徐丫丫少有的正经一叹,道:“老七。不是我说你。也该收收心了。想些实际的吧,你就不是做武师的命,看的着吃不着不是更难过吗?”
苏沐用比她更正经的表情道:“三嫂,如果有一天我成了隆声武师,风口中一条小巷里有个少年等我,我一定收他为徒。”
“我书读得不多,也知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等你真成了隆声武师。这话你早就忘到天涯海角了。”
“这是我做过的事,我不会忘。”
苏沐落寞的走了。
徐丫丫又是一叹,跟着他回家了。
晚上就是十三客捉僵尸的时候了,谭镇长责令所有人不得走出家门,踏实睡一觉,睁开眼僵尸就已经死翘了。
这事还用责令,谁都不缺心眼,武师捉妖的场面再壮观也没自己小命重要。
可有人不这么想,他知道大人物在外是有大事要做的,唯恐十三客杀了僵尸就会立刻启程。同在一片天空下而不能见会遗恨终生,他一定要亲眼看他们威风凛凛的灭了自己太祖爷。他就是苏沐。
蹑手蹑脚的溜出大门。苏凤凰做贼一样一步三回头,竖着耳朵满大街寻摸,哪里有动静就往哪里去。
转了三条街都空荡荡的,寒风在裤腿里巡游,冻得他筛糠似的浑身哆嗦。记忆里除了小时候和楠妮儿二宝大头半夜躲在镇东佟寡妇家里听她和不知哪里来的野男人哼哼唧唧“聊天”就从未这么晚出来过。那时候他们小,不知道佟寡妇在干吗,只是听大人说起夜里佟寡妇爱唱歌,便好奇的约了好伙伴一起来听。
他笑了,故意绕着路往佟寡妇家走去。
路上深感寂寥,不免一叹,楠妮儿要是不嫁给他该多好,还能像以前那样叫她出来陪着,有个听自己说话的人挺不错的,可惜了,竟成了他媳妇,弄得现在时常相对无语,连句闲话都没有了。
佟寡妇家的灯还亮着,灯光透过纱窗显得婉约了许多,苏沐看着熟悉的墙根,勾起了许多回忆。
歌声开始了,一波接着一波,一潮接着一潮,佟寡妇仿佛是要将所有的激情全都绽放在这春寒料峭的夜里。
苏沐媳妇都娶了,当然知道她唱的是什么歌,他跟楠妮儿虽然没唱过,可也知道是这么回事儿。
小时候听和现在听感觉大大不同了,尽管四下里无人苏沐脸上还是一阵发烫,隐隐察觉到体内有一股**的火苗在攒动,按都按不住,理性的思潮无法将它熄灭,恨不能立刻找个人也唱一唱。
想起往常人们对佟寡妇的嘲讽,苏沐不以为然,作为一个人,群居在这诡异的世上总是自以为安然,发生个灾难就无法承受,为什么就没有人看清楚这是个怎样的世界,它明明就是随时会降临厄难的世界,无论有着怎样的追求,及时行乐。
佟寡妇一再触及这个小镇的道德底线,勾引野男人来家里潇洒,她是感情世界里的猎食者,捕杀着人们心中的**,可她并没有露出獠牙张出利爪去杀人,这就够了。
苏沐收拾一下心情,身与心都平静了才转身离去。
现在,他要去做他人生的捕猎者,他不知道他能否驶出这片迷茫的海,但他一定要做好一个舵手,朝着既定的方向航行,即便半途夭折,带着尸体的船也要朝着那个方向迈进。
比较幸运的是,苏沐先看到的不是僵尸也不是十三客,而是十三客对敌僵尸的一幕。
他活到现在短短的一生有几个珍藏的画面,第一个是与楠妮儿在草场骑马体内骚动时看到的蓝天,其实蓝天只是个背景,其中蕴含了很多遐想,虽然不是关于楠妮儿的,但却深深印刻在了心里,每当那个画面出现同样会想起楠妮儿;第二个是听闻五哥噩耗,急忙赶到赌坊,五哥心肺俱裂,被打成一堆肉泥的惨烈摸样,直接促进他日后戒赌的决心;第三个是光头的金眸,那是他第一次看到一个强大的人类,在他人生的长河中绝对有历史意义;第四个就是眼前这幅画面。
十三客当真有大侠风度,貌似随意的将僵尸围住,每人都闲庭信步般淡定。只在僵尸靠近时才出手。
僵尸试图攻击着每个人。发现它一个也打不过。恼怒的不住嘶吼。
唐峰负手道:“切记不要杀它,我倒要看看它如何使用这盏灯。”
苏沐听到了这句话,却没有听清他说什么,他迂回着往前凑了凑,近到看见月光下唐峰的脸。
他在心中立刻腾出一大片地方,把十三客的面容储存在里面,尤其把唐峰摆在首位。在很多时候,老大无疑是一个组织的代表。
僵尸已经被激怒了。古灯仍没有反应。唐峰不免有怒色现于脸上,他有着雷霆般的性格,讲究开门见山一针见血,没工夫陪它耍弄,抬手一挥,老四胡良会意,抡圆了砍刀斩下僵尸一条手臂。
苏沐心中一惊,同样砍过僵尸手臂的他深知有多坚硬,这把砍刀该有多锋利啊!不过看到胡良的金眸时,他大胆猜想。或许不是刀锋利,而是他内力惊人。灌注在砍刀上令其发挥出强横的力道,才得以斩得这么利索。
僵尸没有叫,低头看着坠地的手臂,僵硬的脸上竟作出一个惊诧的表情。它如临大敌般举起右臂,莲花古灯在那一刻亮起了青光。
这正是唐峰所期待的,他听谭镇长说过,青光可以保护僵尸不受火把侵害,并未想到有别的功用,也正是这个轻敌之意导致后面的发展让他们措手不及。
青光眨眼就将他们罩入其中,蒙蒙一片,苏沐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刺眼,再睁眼时,眼睛还不能适应混沌的黑暗,适应了一会儿,入目的场面令他下巴落地,十三客全死了!
偶像们集体死亡带给他的震惊远比古灯的威力强大得多,尽管是黑夜,但苏沐觉得天更黑了。绝望的黑暗伸出无数条触手撕扯着他的心,把刚为十三客腾出的位置扯的七零八落。
僵尸与十三客都躺在地上,不同的是,十三客身上布满了伤口,僵尸却完好无损。
只有那盏古灯依然坚挺的立在地上。
苏沐悬着一颗心走过去将它握在手里,吓得连忙后退,僵尸还活着,正瞪眼看着他。心感稍安的是,它虚弱的站不起来了。
苏沐不知他猜想的对不对,但他有九成把握,没了古灯的僵尸不可能不怕火。
他找来一堆干柴放在僵尸身边,点燃一个火折子,道:“也许你真的是我太祖爷,但你真的不是我太祖爷了,你能听懂我的话吗?唉……其实我情愿你能远走高飞,谁让你留在这里害人呢,连十三客都死在了你手里,你也算死的光荣了。”
不出所料,僵尸的身子很快被引燃,它的身体几乎没有水分,烧的很是畅快。
苏沐从家里推出一辆独轮车,怀着悲壮的心情将十三客一个个推到自家的墓园中,找了一片偏僻的空地掩埋,竖了个木牌,用刀子一笔一划刻上雁北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