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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丹师要正牌得多……不过,只打出一柄下阶法器,太浪费这材料了……”他略一沉吟,只感觉那剑身上的哀号声愈盛,已如回光返照前的临死之嚎。
“呵呵,也罢,我能来此,与你倒也有缘,反正顺手而已。”烈盘伸手握住夹剑的铁钳,瞧了半天,自言自语的说道:“没内劲,借不了天地之力,锤子也不顺手……看来只有击音法了。恩,自迈入先天,好久没操练这入门手法的调调,也不知道手生没。”
他挥起铁锤轻轻敲了下去。
没办法,力气实在大不起来,内体经脉尽断虽然不影响他行动,但气力方面终是大受影响。这还是已经在家里调养了一年,若是一年前,恐怕连这铁锤都挥不起。
但,他敲击得却是极有节奏!十轻一重,重的那一下,能在这窑洞里回荡起一阵声音,可轻的那十下敲得极快,竟能将轻声连同重音给窜起来!形成一曲奇怪而美妙的敲击乐。
当这些声音在窑洞中回荡成旋时,仿佛形成一股生命似的,缓缓而有序的形成一个个音符,进尔没入那剑身里!剑身中的哀嚎也在此时转变为一股愉悦喜吟,身上原本消散的光芒愈盛,且由白转黄、由黄转红,最终透出金玉一般的圣洁之光!
007医器双绝(上)
炼窑小屋内,万冶子已经醒来。
烈睿着手他这火毒之症已经有十余年了,根治,他没那手段,但控制其火毒发作时的症状,却是早已得心应手。其间,万老头经常偷偷瞒着徒弟们打铁,火毒一发作就找到烈睿这老友之处。为此,烈睿可没少骂他,每次万老头都是笑嘻嘻的应付着老友的唠叨,再三保证以后决不再犯。可这一次,万老头一醒来就急不可耐的要往屋外冲。
“给我睡好!”烈睿按着他的胸口,怒目圆瞪:“你反了你!你这老东西,你现在这身子还能靠近窑火吗?打个屁的铁,你家缺吃少穿啊?”
“睿老弟,你不懂!”万冶子显得十分焦急:“这次不一样!你放开,让我先去!只要完成这件作品,我死也瞑目!”
“完成个屁!就你这身体状态,再打五分钟保证你老命都玩儿完!”
万冶子这次居然没听劝,蛮横的一把将烈睿推开。他力气可比烈睿大得多了,哪里拦得住他?跌了个屁股着地。万冶子有些抱歉的看向老友。
烈睿怒道:“今天你要敢出这门,你他妈以后火毒发作别再来找我!”
“回头老哥再给兄弟你负荆请罪!一定解释给你听,现在没时间了!那、那器灵要散了!”说着,他顾不上烈睿,急急忙忙就朝门外奔去,脚下却是一个踉跄,显然刚刚控住火毒,此时身子虚到了极点。
烈睿还想劝他,却见他已经冲出了屋门,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好好好,你这老东西不要命拉倒,老子走了!眼不见心不烦!”
门口围着一大帮徒子徒孙,都想要拦他,可瞧见万冶子那一脸铁青,却又谁都不敢过来。
只见他急急忙忙的朝这窑洞最深处的锻炉赶去,众徒子徒孙也只得跟在屁股后面撵过来。
刚走进那最大的炼窑深处,窑内空无一人,一柄浑身均散发着金玉之芒的长剑静静的躺在那铁墩上。
这显然已经是一件完成品。
万冶子先是一呆,三步并两步冲过去,拿起那长剑仔细一瞧。
天哪……这是?!
中品法器!从这剑身上的流光,以及从那剑身上所感受到的浓郁灵力,曾经是炼器师学徒的万冶子颇有几分见识,瞬间就已判定这绝对是一柄中品法器无疑!
这不可能!
万冶子清楚的记得自己火毒发作晕过去时,这柄法剑还只处于未完成状态,他原本的目标是打造一柄下品法器,只堪堪打造了一半,超水平发挥加这完美的材料,刚刚酝出其剑魂而已!而且,自己晕过去这段时间颇长,按他的估计,这好不容易才锻出的剑魂没得到进一步的锻造,恐怕早就已经烟消云散了,怎么可能成剑!更甚者,怎么可能在自己已经半成型的基础上强行将这法器提升一个级别,变成中品法器?!这手段,比直接打造中品法器难了无数倍啊!
再者说,这也不是自己的炼器手法啊!
瞧这剑身,通体如玉,手指轻敲其上,竟还能隐隐听到锻器时的回音!
十轻一重十轻一重……汇为整曲一字音!如灵魂音符般灌入剑中!
这是,音击法!
万冶子惊呆了。
在炼器之道中,有无数比音击法更高明得多的锻造术,但,这却绝对是最难的手法之一!因为它并不要求炼器师有多强的内劲或者力量,普通人的手劲就可以达到标准,却对炼器师的基本功及手法要求很高很高,完全已经高到让万冶子根本都不敢想像的地步了!那是真正‘道’的境界!只记得他以前在仙云宗学炼器之道时,整个宗门内能掌握这种手法的人屈指可数!无一不是炼器房长老级别的大人物!是那些大人物们专门用来操练手感、锻炼基础的无上手法!
是哪位宗门的长老,或者,难道是祖师爷?!是祖师爷想起了我这师门弃徒,仙驾云游此处来了吗?
“谁炼的?这是谁炼的?!”万冶子近乎疯狂的质问道。
“这、这不是师傅您打的吗?”旁边有徒弟小心翼翼的说道。
“不是我!除了我,刚才还有谁……不,还有哪位大人进过这炼窑?”
一众徒子徒孙大眼望小眼,刚才尽都跑去着急万冶子的火毒之伤了,谁还注意到这边啊。
望了半天,只听有个憨笑的声音在窑洞口边响起:“我看见了!我看见了!”
憨狗,本是镇上的孤儿,被万冶子收留,平时就在这炼窑里到处闲逛。成天憨西西的傻笑,什么都不会。刚才众徒子徒孙都跑去关心万冶子,也就只有这憨儿,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仍旧还逗留在这片炼窑旁边瞎逛。
万冶子双目如炬:“小憨,你看见什么了?”
“我看到有个人在这里打铁!那个剑就是他打的!”
万冶子激动道:“他、他是什么样的?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憨儿想了半天:“他有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
“……”万冶子立刻意识到自己问错了人:“他是不是满把白胡子?穿一身白色道袍?”他清楚的记得自己祖师爷的容貌。
“没胡子!没有!”憨儿想了半天:“我以前在镇上见过他的,是个小孩!不不不,长大了,比我高!”
“啊?”万冶子感觉自己脑筋有点不够用了,但他很相信憨狗,这憨儿虽然憨,却从不说谎,而且他记性很好,在某些方面其实并不憨。
小孩?还在镇上见过?那应该是憨儿在镇上流浪时的年纪,又说长大了比他高,想来和憨儿年龄差不多,也就十七八岁,还是镇上的少年……
吁……这个结论让万冶子有点难以接受。一个十七八岁的南安镇少年,会音击法炼器?还分分钟就炼出这柄中品法器?这也太骇人听闻了些。没听说镇上有此奇才奇人啊!这样的手段已经可以直接被仙云宗礼遇进内门去当炼器房长老了!
“他有瞧见你吗?有和你说什么吗?”万冶子试探着问道。
憨狗撅起嘴巴:“我要他陪我玩,他说我太憨,叫我自己玩!然后就走了!”憨儿指着出炼窑的方向。
万冶子赶紧提着剑,领着众人追了出去,却哪里还找得着人?哀声叹气了半天,突然吩咐说:“大海,你带着憨儿打今天起就住镇上去!南安镇就这么大点地方,憨儿说的如果是真的,那一定可以再碰上这位小、小……高人!憨儿肯定能认出来!”
于大海是他大徒弟,小心翼翼的问道:“师傅又要收徒了吗?”
万冶子一楞,破口大骂道:“收你妈的徒!老子要拜师!”
一众弟子瞠目结舌的望着自家师傅。
拜师?自家师傅,拜一个据说十七八岁的少年为师?
只听万冶子气极败坏的交代道:“要是找到人,你给我客气点小心点,不不不!你们这帮崽子没一个懂礼数的,找到人别惊动人家,回来告诉老夫,我亲自登门求见去!”
008医器双绝(下)
此时数里之外,烈睿在马车里正骂骂咧咧:“这个老东西!不要命的老东西!迟早死在那破炉子旁边!真要死了,老夫绝对不来瞧他一眼!”
烈盘在旁边笑道:“得了吧三叔公,你走的时候给他那徒弟交代这个交代那个,又留一大包药,我看这万老头再发作个七八次也死不了。您老也就背后损,还是省点口舌算了。”
烈睿眼睛一瞪:“还有你,你这小子刚才跑哪里去了?叫你跟我身边,涨涨见识,转个身就没了影!”
“我尿急不行啊?”烈盘满不在乎的说道:“再说,控制个火毒,还不就是外敷内服、推拿通脉那一套,有什么好涨见识的?有那工夫,我还不如在马车里睡一觉养养精神呢。”
“嘿!”烈睿瞪着他道:“怎么个外敷内服、推拿通脉法?你小子懂?”
烈盘来了精神:“这算是你出的比赛题目吗?”
烈睿一闭嘴,想起之前和这小子之间的约定,顿时说道:“这个不算,这个太简单,再说你小子以前见过我给他控毒的,不算不算!”
“那您老别唠叨了,赶紧出个题吧。”烈盘笑呵呵的说:“您老不会是怕输给我,面子上挂不住吧?”
“我靠!”烈睿气不打一处来,这小子自我感觉怎么就那么良好呢!自己苦口婆心说这说那的,这小子完全是当耳旁风啊!比赛?比赛个毛啊,你才读一年死医书的小子,还真想和老头子我比医术?
烈盘见他不出题,干脆说道:“这样吧,您老不是一向老风湿,自己也治不了吗?我帮你治好,就算我赢了如何?顺便也当孝敬你这三叔公了。”
“什么……”烈睿楞了楞。他自小风餐野宿,落下一身的病根,风湿尤为严重。这可是老顽疾,非等闲所能治之。这小子不知从医书上哪里瞧了点治风湿的手法,就敢大言不惭!
“嘿,好啊。”烈睿大笑道:“你要真有这本事,药店里你想拿什么就拿什么,老夫绝对不管你!还帮你报账!你要是差什么,老夫掏腰包给你补!”
“这可是你说的啊。”烈盘大笑道。
“就老夫我说的!来呗!来治呗!”烈睿一脸不屑之意,别说这臭小子不可能有这本事,就算真有这本事,治风湿这种温吞病,不治上个三年五载,根本别想断根!有这三年五载的时间,这臭小子在自己的熏陶下,想必也会有所改变了吧?
“先回店里,您老等着!”烈盘一拍大腿,敲下定论。
之所以要回店里,是因为烈盘需要一样道具:金针。
针灸这门手艺在中土世界还是有的,不过在世俗中显得比较高端,普通医家、甚或是一些所谓的名医也并不会。烈睿也不会,不过烈家药店里倒是有一副现成的整套金针。那是烈家祖上传下来的,共一百零八根,三十六粗针、七十二细针,各自长短不一。那长的,足足有半米长。
见烈盘把这老祖宗的玩意翻了出来,烈睿就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这小子……该不会打的是吓自己的主意吧?
他太了解自己这侄孙子了,自小就古灵精怪,和老头子斗天斗地斗得其乐无穷。
这小子肯定是不想输的,于是就想出这样一个古怪的法子,用这金针来吓自己。只要自己怕了,不敢让他刺,那小子就可以说‘不是我治不好你,是你自己不敢治!’。
烈睿看着那半米来长的最长一根金针被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