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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当年刘华祥的教导、行动前张华陵的叮嘱，得知伤亡十五人之后张华陵的吐血，婷儿和小黑为了救他而前后硬抗了两名兽狂修士的强大道法时的情景，一次又一次的划裂着徐清凡原本坚定的心房。
原本压力之下，徐清凡虽然疲惫，虽然苦恼，虽然厌倦，但依然认为他可以胜任，但事实上，徐清凡发现他并不如他所想的那般坚定。
痛苦？愧疚？自责？
那等待婷儿和小黑消息的一夜，无比漫长漆黑，回想着战斗时队友接连身死的一幕又一幕，徐清凡心中绞痛，千万次的责备自己，但却依然无法挽回。
在徐清凡的记忆中，那一夜一直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而他就这么站在雨中呆滞着，但后来据金清寒所说，那夜天空晴朗，星月明亮。
或者下雨的不是夜晚，而是徐清凡的心。
来到那排精舍之前，徐清凡却又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晚的情景。
“叔叔。”
“师傅。”
“师傅。”
当徐清凡步入精舍之时，婷儿、张宁梅、白羽的声音接连响起。
第九十四章 师徒如旧，内情依然
“叔叔……”
“师尊。”
“师傅。”
当徐清凡踏入这排正道联盟中用于医疗伤者的精舍之时，三道带着惊喜的声音接连想起，正是婷儿、张宁梅、白羽三人。
其中，婷儿正盘坐在一方竹床上，表情淡静的与张宁梅白羽两人说着什么，看到徐清凡时，虽然脸上的神情依然是习惯性的冷淡，但冷淡之下，却是难耐的欣喜。那次行动对徐清凡的影响很大，甚至从某方面改变了徐清凡的性格，对婷儿又何尝不是？这七年来婷儿虽然一直在这精舍中养伤，但当年被兽狂修士围攻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所以每次徐清凡带队外出执行任务之时，婷儿均是担心不已，而每当徐清凡结束任务来这里看她之时，她又是无比的开心，仿佛劫后相逢一般。但开心不到一刻，却又开始担心起徐清凡下一次执行任务时所遇到的风险来。
就这样，只是因为徐清凡，心性冷漠的婷儿却是远超常人的患得患失了起来，让徐清凡不由的有些愧疚，他总是信誓旦旦的称要照顾好婷儿，但事实上，婷儿跟在他的身后，原先更多的只是痛苦挣扎，而解开心结后，徐清凡给她的又是无尽的担心。
而另一边，张宁梅依然如往前任何时候一般神态娴静，而白羽也依然是活蹦乱跳，这七年来，婷儿和小黑一直是张宁梅在照料，这些年下来倒是跟着那些各派的医疗圣手们学到了不少治疗手段，而在徐清凡常年外出之下，白羽则是失去了拘束，整天在‘荣华山’各处乱逛，和那些经常纠缠徐清凡的散修们混的极为熟悉，也常为那对双胞胎求情让徐清凡收他们为徒，幻想着有朝一日他领着一大帮师弟们到处行侠仗义的情景。
当年徐清凡带着与正道联盟结盟的消息回到九华之后，张宁梅和白羽两人也正式进入了九华的门墙，接着九华正式举派搬到了‘荣华山’附近，将九华山暂时放弃，毕竟孤悬与正道联盟大本营之外，在浩劫之中太过危险。
不过，因为九华出世时“八荒殿”已经渐渐没落，而新出的“兽狂修士”的特殊性，让结丹期以下的修士对付起来极为困难，所以徐清凡之前所担心的张宁梅和白羽在九华一出世之后就要战斗与残酷的浩劫中的情景并没有出现，这两人这些年来一直都在“荣华山”内，重重保护之下安全的很，所以在徐清凡因为见惯了死伤与杀戮为心底深处微微变得有些麻木冷酷的同时，张宁梅和白羽却是一如从前般或淡静或乐观。
或者是习惯了山外世界的喧闹与残酷，或者失去之后对那些让他能回忆起过去的东西格外向往，或者经历了厮杀的疲惫，听到三名弟子的呼唤，徐清凡先是对着三人点头示意，接着微微一笑，淡然中竟然格外温和。
“婷儿，好些了吗？”
徐清凡走到婷儿的床前，温声问道。
“已经痊愈了。”婷儿低声回答道。
徐清凡微微点了点头，但接着却又摇了摇头，说道：“再修养一段时间吧，毕竟当初的伤势太重，甚至伤到了经脉丹田这些根基，虽然伤势恢复，但丹田经脉却不一定已经全部恢复机能，还是多多修养一段时间为好。毕竟是关乎你将来的大事。”
听到徐清凡这么说，张宁梅和白羽两人在旁边表情怪异，嘴角上翘，似笑非笑，而婷儿听到徐清凡这翻话后，却是猛地抬头看了徐清凡一眼，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终眼中闪过一丝丧气，又将头重新低了下来，表情带着不甘，轻声说道：“好的。”
事实上，婷儿在两年前就已经完全康复了，但徐清凡却是一再让婷儿继续呆在这里修养。而这番对话，在徐清凡和婷儿之间也已经是第四次出现了，中间甚至一字不差，婷儿说她已经康复了，就是想跟着徐清凡外出执行任务，虽然婷儿明知道以她现在的实力根本不足以保护徐清凡，但就像很久那般，一直站在徐清凡的身后默默地看着那道背影也是安心。而徐清凡却是不愿婷儿再有任何危险，不顾婷儿已经伤势恢复的事实，强行要求婷儿继续呆在“荣华山”修养。
最终，虽然不甘，但婷儿出自本能的无法反对徐清凡所说的任何一事，第四次妥协了。
两年来，接连四次，同样的对话，几乎一字不差，难怪刚才张宁梅和白羽两人表情会如此怪异，同样的话，难为徐清凡和婷儿有耐心说如此多次，而看现在的这种态势，似乎将来还要继续说下去。
真是一对固执古怪古板的一对叔侄。
再与婷儿说了一些话之后，徐清凡又转头开始打量起张宁梅和白羽两人来，看到张宁梅时，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而看到白羽时，眼中则是带上了严厉。
不仅是这些年来懂事的照顾受伤的小黑和婷儿，其本身也是按徐清凡的叮嘱那般勤加修炼，到现在，已经有着灵寂中期并接近与灵气后期的修为了，而因为她个人的特殊之处，神识强度更是不下与结丹期修士。仅仅七年的时间就有如此成就，除了徐清凡所赐下的那些灵丹，其本身的勤奋也更为重要。让徐清凡很是欣慰。
但另一边，白羽却是不由的让徐清凡头痛，当年徐清凡不让白羽离开洞府范围之外，无事可干又有徐清凡督促之下白羽修炼还算勤快，而这些年来徐清凡常年外出，而‘荣华山’又修仙者甚多，这白羽失去了约束之下，又是喜欢热闹的性子，整日就是游手好闲呼朋唤友，除了在修炼武艺方面还算勤快外，对打坐功法却也是越来越少修炼。到现在光以修为而论，却已是被张宁梅赶上。
当年徐清凡还能以将来让张宁梅保护白羽的方式吓唬于他，但这种手段现在对白羽却是越来越不好用。
看到徐清凡看到自己时眉头皱起，白羽不由的一缩脖子，神色中也带上了委屈或愧疚，知道徐清凡又要训他了，只是表情虽然变化，但眼神却依旧不变，显然对徐清凡的训斥并没有当一回事。这种训斥几乎每次徐清凡回山之后都有一次，当正道联盟乃至于邪道之人都渐渐地开始因为徐清凡的一次色变而心惊胆颤时，白羽却已经习以为常了。
“师傅，你这次下山之后，我当真是比平日里用功了很多，不信你问宁梅师姐。”
还不能徐清凡训斥，白羽却已经当先为自己辩解了起来。却是让徐清凡哭笑不得，不过见惯了山外的厮杀混乱，正道联盟之人对自己也是敬畏交加，对于白羽这般在自己面前不要脸皮，徐清凡心下却是奇怪的多了一种温馨感。
张宁梅听到白羽的话后，却是直截了当的承认，对徐清凡说道：“师尊，确实是这样，您这次下山的三个月里，白羽师弟总共比上次足足多打坐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确实是用功多了。”
听到张宁梅毫不客气的拆自己的台，白羽不由偷偷的瞪了张宁梅一眼，但张宁梅却是少见的对白羽眨眨眼睛，让白羽根本无法生气，最终只能将头垂的更低，等待着徐清凡的训斥。
好在对于徐清凡的训斥，白羽早已经习以为常，而且不知为什么，每次外出回来之后，徐清凡就算对他再生气，训斥的话语再多严厉，前后的时间却是越来越短，根据白羽的经验，这次徐清凡大概最多也就训斥他一盏茶的时间，心中只希望这一盏茶的时间可以转瞬即过。
但低头良久，却是奇怪的没有听到徐清凡的训斥，不由疑惑的抬头一看，却发现徐清凡也正在默默地盯着他，眼中带着一丝失望和若有所思，眉目之间，原本深藏着的疲惫却是终于微微泛出一丝。
不知为何，早就对徐清凡的训斥不再在意的白羽，看到此时的徐清凡，心中却是突然泛出一丝羞愧。
第九十五章 心思劳苦，杀气一现
“算了，我这次也不骂你了，骂多了，你已经不在乎了。有些话，每个师傅都对他的弟子说过，所以显得很俗套，听到这些话，绝大多数人第一反应就是无视，师傅把这些话说多了，也显得迂腐，不过我还是要对你再说一遍。白羽，用功在个人，旁人的督促终究只是外力而已。说实话，如果你不是我的徒弟，而是那些和你整天一起厮混之人，就算你一个甲子没有用功修炼，我也懒的理会，我之所以让你用功，之所以因为你不用功而训斥你，只是因为你是我弟子而已。”
缓缓地将这番话说完，徐清凡也不管白羽那略带愧疚的表情，更何况徐清凡也知道这种愧疚只是暂时的，以白羽的性子，恐怕出了这个屋就将之前的愧疚抛到身后了，只是微微叹息一声之后继续说道：“我让你苦修，并不是说你修炼能对我带来什么好处荣耀，说实话，以我现在的身份地位，你将来就算可以给我带来好处荣耀，也是有限。我之所以会督促你，也全都是为你着想，你资质很好，但如果在平常，你就这么浪费了你的资质，我也不会觉得可惜，神州浩土人口无数，天才之类虽然只是极少数，但集合起来也是一个庞大的数字，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但现在乱世，浩劫依旧远远未到尽头，就算你一直身处与繁华中土，也不能保证你的安全。而这段可以保证你安全的日子，你明明可以很好的提升你的实力，我只是不希望，在将来的某一天，当你面对敌人而无可奈何时，会为今天的放荡而后悔。”
听到徐清凡说了这些，白羽虽然对于徐清凡话中所说的身在“荣华山”中也有危险觉得不以为然，毕竟“荣华山”阵法众多，高手无数，但却依然感应到徐清凡话中的真心实意以及用心良苦，脸上羞愧的神色愈加浓重，躬身对徐清凡说道：“弟子知道了，今后毕竟努力修炼，不辜负师傅的期望。”
徐清凡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白羽的道歉，并没有继续说教下去，在这个时候，这些话说一遍也就足够了。
观白羽的神色，徐清凡知道，白羽是真地感到羞愧了，这一刻也是真的下定决心要好好修炼，但徐清凡也知道，这种羞愧和决心在白羽的心中绝不会停留很久，没过多久，他就又会耐不住寂寞，再次呼朋唤友的出去玩耍。
说实话，白羽并不是一个合格的修仙者，或者说，白羽像大部分修仙者那般不能坚定的在修仙之路上走下去，他从小生活在军营之中，因此比平常人更多了一份野性，但他虽然从小生活在军营当中，却并不是以军人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