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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外:消失的八门-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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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梦周也借此表明了态度,他并不贪图这些,能进入方外仙家世界一游、有所收获当然是好事,但绝不会‘迷’了心窍。当然了,假如庄梦周真有问题,那么情况又完全是另一种可能了,他是在故布疑阵,并借此潜伏到暗处。
  庄梦周已经走了,叶行想还嘴都找不着对象,他有些尴尬地站在那里,似是解嘲般地说道:“要么庄先生有问题,要么他是怕了!”
  庄梦周是不是怕了,丁齐并不清楚,但他能看出来,叶行显然很惊慌,也非常害怕,这是一种推己及人的心理。正因为他自己怕,才会说别人也害怕。叶行之所以会站出来质问庄梦周,是基于这种心态。
  庄梦周能走,因为他本不住在境湖,随便去哪里猫起来都可以,但叶行却不能像他那样潇洒脱身。一方面叶行肯定不会甘心,因为刚刚得传方外秘法、有了发现与进入小境湖的希望,另一方面他也走不了。
  是叶行率先说出了“知根知底”这四个字,那时他想到的应该是自己的情况。他的老家在境湖市郊,他的工作单位以及倾注了心血的事业在境湖市内,不可能放下这一切跑掉,再说又能往哪儿跑呢?假如真的跑出去落了单,又被企图杀人灭口的凶手追,岂不如送死一般?
  人的心理是这样妙,叶行走不掉,所以很羡慕能脱身的庄梦周,因而不愿意看到庄梦周这么脱身,想让他一起留在这个困局。假如庄梦周没有问题,有这位江湖高人在身边,安全更有保障;假如他有问题,那么转移到暗处潜伏岂不是更危险。
  叶行自己可能还没有完全想明白这种心态,丁齐倒是替他看得很清楚。一屋子人仍然沉默,或者说正在沉思。叶行显得更尴尬了,恰好看见冼皓从屋里走了出来,赶紧问道:“冼师妹,庄先生和你说了什么?”
  冼皓的脸‘色’倒看不出什么来,因为她平日的神情一直很冷淡,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可是架不住人长得美,便怎么看都好看,得了冰美人这样一个绰号。冼皓的心情显然不是很好,冷冷答道:“关你什么事!”
  这时朱山闲起身道:“庄先生说的对,赶紧去办正经事吧。我去班去找区公安局帮忙,老谭去查别的线索。你们几个要注意了,尽量不要落单,下班也尽量不要走特别偏僻的路线。那刺客的身手相当不错,可能还会找机再动手。
  平常情况下,如大白天在公共场所、有在公安天眼系统监控的地方,倒也不必太过担心。刺客是刺客,他很害怕自己暴‘露’。如今毕竟是现代法制社会,公然行凶杀人的话,警方一定会当成大案要案来办的。”
  这番话既像一种宽慰,又像是一种警告。冼皓淡淡道:“确实也不用太过担心,我的刀不沾血,但是却有毒。那刺客能不能活命还两说呢,算是能保住命,十天半月之内也别想再动手了。”
  范仰:“真的吗,什么毒?”
  冼皓:“毒是毒,有必要告诉你吗?像你说的,江湖飘‘门’人,最擅长潜伏、追踪、逃遁、刺杀,怎么可能不会用毒?”
  朱山闲和谭涵川已准备收拾东西出‘门’,他们打算一起走,到了外面再分头行动。叶行正在犹豫,考虑是不是搭范仰的便车一起去班?范仰又突然说道:“也许我们都忽略了另一种可能,刺客是冲着人来的,是阿全和冼皓在外面的仇家!”
  朱山闲放下公包道:“哦,你是这么想的?”
  范仰:“该想的都要想到,我们谁知道阿全的底细,谁敢保证他有没有干过杀人放火的事情?”
  丁齐道:“阿全不在这里,你想怎么说都可以。”
  范仰扭头看着冼皓道:“我不信你没有杀过人!”
  冼皓没有搭理他,但居然也没有开口否认,只是低头看着左手握的短刀。真正愣住的人是丁齐,谁都希望自己喜欢的姑娘纯洁无瑕,冼皓看去美如冰雪般纯净,实在难以想象,这样一位姑娘居然也杀过人。
  这也许本不是一相情愿的事,冼皓身为飘‘门’人,怎么可能是一张简单的白纸?丁齐早该反应过来了,只是他潜意识不愿意去深想。
  今天凌晨三点,冼皓察觉院子里有动静、发现有人悄悄‘摸’进来了,待到刺客推‘门’而入时,她潜伏在‘门’边抬手是一刀。这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吗?一般姑娘家哪有这种反应!冼皓刺的是左肋偏部位置,查验众人身有没有伤痕时,还特意指出来了。
  丁齐好歹也算一位医生,他看得很清楚,那一刀是奔着心脏去的,只要扎进去了,连抢救都来不及!那刺客只要稍微闪慢一点,早是一具尸体了。怎么形容那一刀的感觉呢,隐蔽、狠准、果决,杀人丝毫不犹豫,绝不可能是她第一次这么做。
  那刺客看似只是划破了一点皮,实则当时是命悬一线,估计也是被吓得魂飞天外,转眼逃走了……却没想到,刀居然还有毒!
  其他人都出‘门’了,叶行终究还是搭范仰的车一起去班了,屋里只剩下了丁齐和冼皓,两人这么默默地坐着。
  最终还是丁齐率先打破沉默开口道:“庄先生究竟和你说了些什么?”
  人和人的待遇是不一样的,叶行在同样的问题碰了个钉子,冼皓此刻却抬头道:“庄先生劝我离开,隐匿行踪不要再回来。假如想回来,也要等到能确认这里彻底平安无事之后。但是我没有答应,他说来说去,好像有点不高兴了,也没再劝我了,结果是他自己走了。”
  丁齐:“他走的时候说的那番话,也很有道理啊,你为什么没听呢?”
  冼皓淡淡一笑:“因为他在屋里说的又些话,我并不爱听。”
  丁齐:“他说什么了?”
  冼皓:“他说既然尚妮已经走了,我一个姑娘家也没必要单独留在这里,让你们这些男人去折腾好了……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看不起‘女’人吗?况且我也不是什么弱‘女’子,有自保之能。
  我再说句实话,我们这九个人当,若真要动手,只有对付老谭我没什么把握。至于其他人,我还真都不惧!”
  丁齐:“惧不惧是一回事,走不走是另一回事。庄先生也未必是怕了,反倒是叶行真的害怕了。”
  冼皓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对,单我的想法是不一样的。想找我来便找我来,想让我便让我走,那我成什么人了?我已经分享了这个秘密,也付出了自己的努力,它是我的人生经历。人一辈子,也很难经历这样令人动心的事情。要说危险,在哪儿没有危险?”
  丁齐附和道:“庄先生可以置身事外,而你并不把自己当成外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丁齐突然意识到,如今因各种原因已经离开的,居然都是“外面”的人。
  第一个出事的石不全,并非境湖本地人,也不是这一事件的始作甬者,他也是被请来帮忙的,先后离开的尚妮和庄梦周都是属于这种情况。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庄梦周才会劝冼皓也离开、不要再参与这件事,这本不是他们的事。
  假如冼皓真听庄梦周的建议也走了,那么如今剩下的“外来者”只有一个谭涵川了。其实谭涵川并不完全算是外来者,他和朱山闲是一伙的,早听过朱山闲的历代祖师传说,和朱山闲一起在查找小境湖。
  丁齐刚刚还在感叹这个团队已经出现了裂痕,那么庄梦周的离去,是第一次公开分裂。先前尚妮是有事暂时离开,阿全是出了意外,庄梦周可是主动闹掰的。
  冼皓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对,我如今并没有置身事外。我已经参与了这件事,它已经是我自己的事。”
  丁齐很想问——你没有走,是不是也我还在这里的原因?但这话他没好意思问出口,想了想又问道:“江湖飘‘门’人,是不是真的最擅长潜行、追踪与行刺、暗杀?”
  冼皓:“如果和其他八‘门’相,的确是这样的。你是不是觉得很意外,或者说有些失望,我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还有不为人知另一面。”
  丁齐直摇头,赶紧解释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好而已。”
  这话言不尽实,所以反应有点夸张。丁齐的感觉不能说是失望,而是多少有些惊诧。他刚开始接触这些江湖八‘门’高人时,感觉个个神秘莫测,可是随着相处的时间久了,对各种‘门’槛套路也开始了解了,也渐渐习惯了,甚至将自己也当成了其的一员。
  可是现在看来,江湖水深呐,还有他并不了解的另一面,如刚接触到的所谓的“黑活”。谭涵川干黑活显然很顺手,眼前的冼皓肯定也干过,至于石不全恐怕也不例外。范仰甚至公开的问大家——你们谁敢保证,阿全没有干过杀人放火的事情?
  冼皓:“你还不如直接问我——是不是真的杀过人呢?”
  丁齐有些尴尬道:“如果你自己不想说,这话我不该问。假如真有这么回事,你能告诉我吗?只说你可以说的……”
  谈话进行到这里,好像又进入了心理诊室的会谈模式,丁齐其实是在引导冼皓,心也隐约有所期待。他对此是很有经验的,一个人诉说出自己隐秘,是打开心扉的过程,他好像真的很想“打开”她、真正地了解她。
  “和你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还没忘记你是个心理医生。我真的杀过人,是仇家。我小时很普通,过的是平常的日子,但在一般人看来,家境也是很不错了。可是七岁那年,突然遭遇了家破人亡的剧变。
  我的父母都进了监狱,再也没有出来。家里的企业也破产了,然后变成了别人的。而我名义虽被亲戚家的收养,但实际也和流‘浪’街头差不多。我等于是被师父捡走的,丢了也丢了,几乎没人过问。
  我跟随师父学艺、长大,若不是这样,你觉得现在人家的孩子,能下功夫去练那些吗?当年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自己是犯了什么错,为何会遭遇这些?等到我出师之后,才明白那一切原来不是我的错,也查清了当年的变故真相。
  我父母经营的企业确实有些问题,被人抓住了把柄,但他们的过错并不严重,算被查了出来,也只是巨额罚款还不至于坐牢,所以拒绝了某些人的敲诈。可是没有想到,他们等来的却是谋财害命,被人陷害入狱,我出师时他们已不在世。
  我找到了当年那些谋财害命的人,我们杀了不止一个人,而是一伙人,共有十五个,让他们都尸骨无存……”
  看着如冰雪般的美‘女’,口却说出了这样一番话,照说会令人心惊‘肉’跳。但丁齐却没有这种感觉,他的心甚至变得越来越柔软、充满了怜惜。冼皓说话时微微低着头,发丝飘散在额前,他甚至想伸手帮她轻轻的拨去。
  冼皓‘性’情冷淡,不仅有点洁癖,而且很排斥与人接触。在丁齐眼,这些其实都是心理问题,而心理问题必有其根源,现在他明白了。
  冼皓刚才回忆的往事,一连杀了十五个人,而且让对方尸骨无存,这简直令人‘毛’骨悚然。但丁齐关注的却是另外的细节,下意识地问道:“你们?”他听得很清楚,冼皓说的分明是“我们不止杀了一个人”。
  冼皓微微一怔,随即解释道:“是我,也是我们,我代表的是我们一家人。”说到这里又抬起头来,眼已闪着泪光,带着些许哽咽声音问道,“我是不是一个怪物?”
  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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