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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
冼皓纳闷道:“妮子,你干什么呢?”
尚妮解释道:“我听阿全过,很多老旧家具用的木料都很好,当时的人不讲究这些,现在有专门收旧家具拆木料的,我想看看这是什么木头?”
庄梦周瞪了她一眼道:“就算有根椅子腿是檀木的,你还想把它拆走车珠子吗?”
丁齐岔开话题道:“庄先生,您怎么在这里有间办公室?”
庄梦周解释道:“它现在不是我的办公室了,但我曾经在这里办过公,现在还是这个部门的顾问,有这栋的出入卡和这间办公室的钥匙,今天借用一下。
这栋楼里面其实没什么保密信息,就是平时人员往来的一个落脚办公地点,真正的研究机构都在别的地方,但毕竟是个保密单位,张望雄不可能查到这儿来朱区长,你也别敲了,那张桌子从六十年代末到八十年代初,是一位院士用过的。”
谭涵川叹道:“这是物啊!”
庄梦周:“别这些了,还是谈谈禽兽国吧。”
丁齐详细介绍了一番自己在禽兽国中的经历,众人皆啧啧称奇。冼皓又补充了几句,她的经历其实没什么好描述的,能忆起来的东西不多,但也非常有价值。
据冼皓忆,她进入禽兽国之后就忘了自己是谁,意识处于混沌状态中,甚至不能清醒地认知自我,就凭着一股本能行事,而那本能好像是来自于一只白鹭。其实等到冼皓离开禽兽国之后,才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化身为一只白鹭,想起她与那匹白马之间发生了什么。
谭涵川取出了纸和笔,面色凝重道:“我们先分析现象,一条条都列出来,然后再分析成因”
首先第一条,禽兽国的时间流速和外界是一样的。丁齐和冼皓进去的时间是夜里,出来的时间是天亮之后,季节应该也相同,都是冬天。但是内外的环境或者气候是有差异的,外面是晴天,而里面在下雪。
第二条,也是很重要的一条,就是自我意识的迷失。在其他的方外世界中其实也会出现类似的状况,比如修为若不到隐峨境,进去之后再出来,则无法保留其中的记忆。而禽兽国则更特别,进去之后则想不起外面的事情,别记忆了,连身份都忘掉了。
到这里,庄梦周笑道:“那真是一个朴素的世界啊,每一个到那里的人,好像都要答两个最朴素的哲学问题我是谁?从何而来?”
尚妮不解道:“可是人为什么会变成禽兽呢,而且还是不一样的禽兽?”
丁齐思忖道:“我曾经看过一本,就是那本地师,里面有个人很特别,能把其他人都看成各种动物,那其实是一种意向投射,或者是一种心相。每个人的气质类型都不同,给人的感觉可能就类似于某种动物。”
尚妮:“那丁老师为什么会是一匹白马呢,还长得像独角兽一样?阿全他是一条神龙啊!”
庄梦周笑眯眯地道:“在神话传中,除了鱼、蛟之类,马也可以化龙啊,上古还有一种瑞兽叫龙马呢!冼师妹,你当时看清楚那匹马了吗,是不是没有一丝杂色?”
冼皓沉吟道:“我其实没记住,但在听丁齐的忆的时候,才朦胧想起来一些事,的确是一匹雪白的骏马,浑身没有任何杂色,头上那根银角非常漂亮。”
尚妮感叹道:“白马王子呀!”
丁齐:“只是白马,哪有王子?”
朱山闲插话道:“庄先生,您应该懂相术,这是怎么事呢?”
庄梦周:“我看丁老师就是那样一匹骏马,前途无量,忘我奔行,而且我从未见过他这么单纯的人,所以不见一丝杂色。”
冼皓反问道:“丁老师单纯吗?”
假如换一个人,绝不会得出丁齐很单纯的结论,想想他经历的那些事吧,简直复杂得不能再复杂了。庄梦周却摇头道:“我的单纯,是指一种透彻。丁老师难得那么透彻又那么干净,你们想想他经历了什么、又有什么本事吧?
我们这些老江湖,哪个能把他给带坏了?事实恰恰相反,几乎每个人都被他给看透了。他根本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也没必要有,因此才能见人所不能见,开创出方外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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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最真实的世界
丁齐谦虚道:“庄先生、庄前辈,您得太夸张了,我哪有那么厉害,还能看透所有人?不别人,您我就一直琢磨不透啊!”
尚妮突然来了一句:“假如庄先生也进了禽兽国,你就不能看透了吗?不知道我们大家进了禽兽国都会变成什么样子?想想就好期待啊!”
谭涵川却放下手中的笔,皱眉道:“我还是不明白,这一切现象背后的成因是什么?假如就是所谓的心相,那是心目中的自我形象,还是别人眼中的自己?很多人的自我认知与旁观者对他的认知,大多数时候都是不同的,甚至是截然相反的,更别提化为某种禽兽的形象了!”
朱山闲也补充道:“我也觉得很奇怪,丁老师发现自己是一匹白马,冼师妹看见的他也是一匹白马,假如进入禽兽国中,我们所有人看见的丁老师都是一匹白马,纯粹从心理印象的角度就不太好解释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那么了解他,不定在某些人的心目中,丁老师还是一条毒蛇呢!”
丁齐想了想,有些迟疑地开口道:“我认为那是一个精神世界,反映的就是一个人真实的精神面貌,不因为自己或他人的认知而改变。”
庄梦周饶有兴致地追问道:“那是怎么显现出来的呢,又为什么会显化为禽兽,而不是别的形象?”
丁齐思忖道:“应该是那个世界的意志,将进入那个世界的人显化为各种对应的形象,可以在那个世界里,你是什么就显化为什么,对应某种禽兽。所以我才,我们进入的是一个精神世界,也因此它的名字才叫禽兽国。”
谭涵川:“这是你的猜测,还是根据观察到得出的分析结论?”
丁齐答道:“兼而有之,其实更重要的依据,是我通过禽兽符感应到的世界意志。”
谭涵川点了点头道:“那应该就是最准确的!那么有没有另一种可能,其实你和冼皓并没有真正进入禽兽国,只是进入了一个现实和虚幻之间的地方,而在禽兽国中的经历都是精神投射,就像做梦一般,或者类似于某种催眠状态。”
丁齐摇头道:“不不不,那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谭涵川却以很严谨的态度坚持道:“有很多种类似幻觉的精神体验,当世人都坚持认为是真实发生的,你有没有证据能证明呢?”
丁齐拍了拍自己的右肩胛位置道:“这就是证据。我往回跑的时候,冼师妹化身的白鹭停在马背上靠前的位置。白鹭的爪子很尖,她大概是想站稳,所以把我抓伤了。”
尚妮站起身探头道:“哎呀,衣服都破了!”
虽然是冬天,但以丁齐如今的体质已不怎么害怕寒冷,所以衣服穿得并不多。里面是衬衣,为了避免过于惊世骇俗,外面穿了一件带绒的厚外套,看上去也算正常。丁齐用手一扒,外套后面就露出了破口。
冼皓惊讶道:“是我弄的吗?伤得重不重?”
丁齐:“一点皮外伤而已,早就没事了。”
谭涵川:“衣服脱下来,让我们仔细看看。”
丁齐脱掉了外套,里面的衬衣也破了,而且明显沾上了血迹。再把领子往下扒开,身上有明显的伤痕,一处在颈椎下方,一处在右肩胛位置,都是三道对着一道的细条状伤口,看痕迹就像是被指甲挠的,此刻已经结痂了。
尚妮用狐疑的眼光看着丁齐和冼皓道:“冼姐姐,这都是你弄的吗……你们到底在禽兽国里干了什么?”
冼皓的脸莫名又红了,瞪了尚妮一眼道:“还能干什么,就是不心而已……我其实也不记得了,只是能回忆起站在一匹奔跑的马背上。”
庄梦周笑道:“下次一定要注意啊!丁老师,你快把衣服穿好吧。”
冼皓颇不好意思地声对丁齐道:“伤口要不要处理一下,再找商场买两件新衣服换上?”
丁齐:“不用了,没什么关系的,早就不碍事了。衣服也不着急,先谈正事要紧。”
谭涵川:“虽在某种潜意识状态下,通过暗示也可能留下伤痕,但衣服不会。所以这就证明了丁老师和冼师妹是真的进去了,而并非仅仅是精神景象,这又怎么解释呢?”
朱山闲:“很简单,在一个以物质为基础的世界里,也有精神的存在。那么在一个精神世界里,同样有物质的存在,只是显化的方式不一样,可能不好理解。”
谭涵川:“我能理解。”着话又提笔在纸上写下了第三条:类似精神显化的世界,世界的意志或者规则,是让每个人显化成某种禽兽的形象。
朱山闲:“这一条应该是最重要的一条了。”
庄梦周却摇头道:“最重要的应该是第四条,那是一个最真实的世界……”
这句话怎么理解?丁齐并不是马,到了禽兽国中却显化为一匹白马,至于冼皓就更不是白鹭了,这是显然并不是真实的,只是一种精神上的显化,而这种显化又对应着相应的物质。
可是换一个角度想,人们平常的很多东西却是无法掩饰的。比如每个人显化出的禽兽形象,并不以自我认知或他人认知为转移,就是映射出某种本质。更特别的是那个世界中的交流方式,无论是鸟鸣还是马嘶,其实就是一种最直接的精神意念交流。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每个人都掩饰不了自己,连撒谎都做不到!
庄梦周解释了一番。尚妮张大嘴愣了半天才声问道:“丁老师,就你的亲身经历来看,是这样的吗?”
丁齐很郑重地点头道:“庄先生得没错,的确是这样的,在那个世界里,交流的信息就是意识活动的过程,而欺骗的企图也包含在意识活动里。假如你想欺骗对方,在交流时相应的精神活动也会被对方感知,就看对方能不能反应过来了。”
尚妮:“哇,真是个好奇妙的地方!我们什么时候进去玩?”
谭涵川正色道:“先别着急,假如有一个问题不能解决,我们还不能进去。”
冼皓附和道:“谭师兄的对。我记得在禽兽国中化身为白鹭的时候,见到白马时并无一丝恶意,而且莫名就对它很信任,但没想到竟会把它给弄伤了。”
尚妮醒悟过来道:“是啊,这还真是个大问题!假如有人化身为刺猬,会不会把别人都给扎伤呢?刺猬还好,假如化身为豪猪,那就更麻烦了!”
庄梦周被逗乐了,又笑道:“假如化身为大老虎,会不会把别人给吃掉呢?”
丁齐却很严肃地想了想才道:“我认为不会,当时我虽然化身为一匹马,但还是保留了一些潜意识中的思维习惯,并没想着吃地上的草。”
庄梦周:“迷失自我确实是个麻烦事,丁老师既然进去过,那么有没有想到可以用什么办法解决呢?”
谭涵川:“应该是可以解决的。我们的修为都突破到了兴神境,也早就解决了方外世界不能保留记忆的问题,应该也可以在进入禽兽国后保持清醒。”
丁齐开口道:“其实是有办法的,我仔细回忆了一番,问题就出在我们是用什么方式进入的禽兽国,而进入其他方外世界又是用什么方式?要想保持清醒,还须以景石寄托心神。我将门户打开,你们都拿着景石进去,就像当初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