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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结巴着回答:“回圣上,老奴才疏学浅,不识得。”
“此物名为鲸,乃海中最大的鱼,”庞然大物上传来徐福不可一世的声音,“但这一条却非比寻常,能够大如山峦,皆因为受强大地磁辐射,才发生如此异变。”
徐福走上鲸鱼头顶,居高临下俯视楼船,迫使身为九五之尊的始皇也得不得仰首观看。
始皇见徐福头上阴云滚滚,脚踩庞大鲸鱼,袍服迎风飘舞,竟然也产生一丝莫名的畏惧。
“圣上何必追赶至此呢?”徐福怜悯地说道,“若安心待在宫中,说不定还能平稳多做几天帝王。”
“天下的一切都是朕的!”始皇被徐福的傲慢语气激起怒火,“岂容你这妖人兴风作浪,祸乱社稷!”
“事已至此,就不要怪老朽无情。”徐福从鲸身跃至楼船甲板。
“你敢对朕如何?”始皇抽出佩剑,握在手中,威慑徐福。
“护驾!护驾!”太监召唤军兵,可军兵都深陷与水怪的对峙当中,哪有人能分身前来护驾。
“该做的,老朽早已做完了,”徐福微微一笑,“你当老朽给你吃的,当真是医治顽症痼疾的灵药?”
始皇呆立当场,刚要继续追问,话到嘴边突然变成一阵痛苦的低吼,脚步踉跄身体摇晃,手掌扶住额头,只能用眼神怒视徐福。
“圣上,圣上,”太监连忙上前搀扶始皇,对徐福连胜叫骂,“你这妖人,用了什么妖法暗害圣上?”
太监骂完徐福,转过头来关切地看向始皇,却惊呼一声,甩手向后退去。始皇面容正在急剧发生变化,嘴唇向两侧裂开,生出外翻獠牙,面色土灰,褶皱丛生,仿佛枯萎的树皮。
“你这妖人,究竟对朕做了什么?”始皇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
“放心,你不会因此而死,”徐福伸手指向甲板上的水怪,“无非是会变得跟它们一样听话而已。”
始皇脸色从震惊渐渐转为平静,忍痛强挤出一丝冷笑:“朕乃九五之尊,岂能容你戏耍于股掌之间。”
“呵呵,当你变成你口中的妖物之后,天下人还会认你这位始皇帝么?”徐福仰天长笑,“你除了匍匐在老朽脚下,别无出路!”
“朕乃千古一帝,可死,不可辱!!”始皇厉声大喝,迈着踉跄的步伐疾步冲上船楼,站到最高处,仿佛在找回傲视天下的威严,面向海面,将佩剑横在颈下。
“圣上!圣上不要冲动啊!”太监颤抖双手向始皇奔去,迎接他的却是从始皇颈中溅出的鲜血。
始皇最终还是没能留在高处,尸身从船楼上滚落下来,撞进太监怀中,两具身体跌落甲板。太监怀抱始皇尸体,痛哭流涕,谁都没有想到,终结乱世七国,将大地踩在脚下的始皇,最后死在一名宦臣太监的怀中。
然而,他的变身尚未完成,气机一绝,基因变异停止,他的身体和容颜也渐渐恢复了正常。世上没有苟且偷生的始皇帝,他用一死,找回了一个帝王的尊严,一个人类的尊严!
“终归是一代帝王,倒也有些气魄。不过凡人终究是凡人。”徐福见始皇宁愿选择自刎身亡,赞许地点了点头。
始皇驾崩,秦军再无战意,一溃千里。徐福志在启动地磁,倒也并不追赶,任由残余船只如丧家之犬逃离。可是当他刚要启动地磁时,突然发现一道银光闪过天际,徐福愕然抬头,就见那银光仿佛一颗流星,正向他的方向撞来。
“逆徒!”徐福冷哼一声,他已知道是谁来了,而且楚狸已经发动力场,显然来意叵测,而不是来帮助他这位老师。
闪光落处,显出楚狸异变后的身影,她悬浮在海面上,静静地凝视着旋转的铜柱。感知到威胁的水怪向楚狸聚拢而来,无奈身在海中,无法腾空,只能张牙舞爪地朝楚狸发出警告的尖叫。
※※※
自从与韩羽一战之后,楚狸漫无目的地逃走,杨瑾护在她身前的身影在脑海中驱之不散,而且那种伟岸的身姿在变得越来越高大,高大到足以顶天立地。
杨瑾的背影融化了楚狸心中如冰冻荒原的那部分,可她也知道,她无法背弃族人,背弃责任,而她在杨瑾眼中已经变成了妖怪,她再也无法回头。
杨瑾虽然不忍她死,可是能接受他眼中的一个妖物为妻子么?楚狸无头苍蝇般策马跑到日落,由日落又跑到日出,直到那匹骏马活活累死,楚狸开始徒步行走,浑浑噩噩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向哪里。
楚狸不敢停下脚步,只有体力透支带来的疲劳,才能让她无力分心去想那些让她心碎的事情。
直到有一天,再也无法承受得饥饿和疲惫,使她敲开了一间山脚下的柴门。院中呆坐着一名男子,仿佛对周遭事情浑然不觉,是房子的女主人接待了她,那是一个朴素的村妇,尽管自己的家境也一般,她还是把最好的食物送给了楚狸。
“唉,我们已经不能在这里久住了,姑娘如果无处去,就留在这里吧!”女主人忧愁地叹气,“好歹有个住的地方,房屋随然陈旧,也能遮风蔽雨。”
楚狸好奇地问道:“这里山清水秀,为何要离开呢?”
“姑娘有所不知,我夫婿是樵夫,可不能砍柴的樵夫,又以何为生呢?”女主人忧心忡忡地道,“我准备带着丈夫投奔乡下的兄长,看看能不能谋一份种田的营生。”
女主人偷偷看向院中呆坐的丈夫,压低声音说:“他前日上山砍柴,出门不久便空着手慌慌张张地跑回来,说是看见山神显灵了,然后就生了怪病,我请来郎中,郎中说也不知道是什么症状,总之就是浑浑噩噩,口口声声说再也不进山了。”
“山神?这世上有山神么?”楚狸好奇地问道。
“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知道。”女主人无奈摇头,“明明天下太平了,为什么我们还是过不上安生日子呢。”
什么样的日子才叫安生日子呢?是和杨瑾每天快乐地在一起么?还是像蒙毅那样住将军府,每日忙于朝政?还是像咸阳城里的孩子那样,无忧无虑地跑来跑去?楚狸思绪万千,却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
里屋忽然传来婴儿的啼哭,女主人说那是她刚满月的儿子,向楚狸欠身施礼后,她便走进里屋照顾孩子去了。在女主人讲起儿子时候,楚狸看到她脸上展现出发自肺腑的笑容,那是一种出自纯粹的内心的欢喜,那种欢喜,感染了她。
楚狸趁女主人走进里屋,来到院中,蹲在枯坐的男子面前,轻轻开口问道:“你真的看到山神了么?”
男子和楚狸对视片刻,眼中逐渐散发出异样的光芒,信誓旦旦地点头回答:“当然是真的,而且不止一个,大概有十多个。”
“十多个?”楚狸略微沉吟,“什么样子?”
“金黄色的,足有十几丈高,好像凿刻出来的雕像,他们愤怒地喷着火,冲宵而起,往东海去了!”男子神志清明许多,回忆着说道,“那一定山神,只有东海之水,才能熄灭神的怒火。”
愤怒地喷着火?或许樵夫在过度惊恐中有些夸大其辞了,但从他简单的描述,楚狸确定那是韩羽铸造的金人无疑。那些金人……韩羽果然不是无端铸造,原来它们能飞、能动,那么它们的用……
楚狸对男子甜甜一笑:“你记错了,你根本没看到什么山神,那只是你的一个梦,明天你照常进山砍樵吧,不会有事情发生的。”
楚狸说完就离开了,男子如梦方醒,房中婴儿的啼哭吸引了男子的注意,他没有深究自己为什么坐在院中,起身向房屋内走去。金人的事,已经被他当成了一个梦,以致妻子惊喜之余,说他曾信誓旦旦地说那是他亲眼所见时,樵夫甚至哈哈大笑,连称荒唐。
原来魅惑术不只可以用来害人,也是可以帮助人,楚狸走着走着,忽然笑了起来,她自己并不知道,她的笑容和那妇人提起儿子时,如出一辙。这种感觉,真的很好!之后,她就寻来了东海!
“逆徒!”徐福驾驭巨鲸,来到楚狸面前,“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楚狸眼中蓝芒大盛,身上的蓝色水晶全部闪耀起标志她正在全力以赴的光芒,翻滚的波涛竟被压制住,海面反而出现一个下陷的凹面。水怪承受不住异常的重力,早已潜入水下四散逃离。搭建成平台的木板承受不住重压,不断发出爆裂的声音,若没有海水浮力托着海船,平台会迅速断裂毁坏,卷入海潮之中。
“老师,收手吧!”楚狸望着巨鲸之上的徐福,劝说道,“韩羽告诉我,我们一旦回来,会逆冲本源世界,会让整个宇宙崩坍,我们会毁了我们朝思暮想的故土!而我们面临的,也是彻底消亡的灭顶之灾。”
“胡说!韩羽是什么东西,”徐福不顾仪态,厉声斥责,“他说的话比老师的话更让你相信?别忘了,你是曾人!”
楚狸苦口婆心地把韩羽的话对徐福说了一遍,哀求地道:“老师,他没有理由骗我!他也来到本源世界,只是为了阻止我们犯错!大秦过大秦的安生日子,曾国过曾国的安生日子吧,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回来?”
“忘恩负义的东西,你和童猬他们一样,统统都背叛了自己的责任,老夫要杀了你这个叛徒!”徐福大怒,戟指楚狸,眼中透出杀机!
※※※
杨瑾驾驶着金人,进入东海之后,就降低了飞行高度,搜寻徐福的所在之地,在海面十几丈高处飞掠前行,强劲的气流在海平面上划出一道悠长的白线。
他在海上搜寻徐福已经很久,东海之大,即便以金人的飞行速度,要搜索个遍也不是一项难以完成的艰巨任务,不过在此过程中,他倒是对于金人的操纵愈发熟练了。
搜索许久,始终不见徐福船队,无奈之下的杨瑾又往近海搜去,忽然发现海面上狼藉一片,血染大海,浮尸千里,几艘偃旗息鼓的楼船正在向陆地逃离。
杨瑾没想到始皇亲征的队伍已经遇到徐福,更没想到他一直往深海搜寻,而实际上徐福的船队并未深入汪洋,并且早已大获全胜,挫败始皇亲征船队。
杨瑾立刻驾御金人,并领着其余十个金人向前搜索过去。
是的,是一个金人,领着十个金人。在骊山地宫下,铸造的其实是十一金人,第十二金人在哪呢?这个秘密,直到韩羽准备把自己的能量全部灌入十一金人的时候才告诉他。
顺着海面的血红搜寻而去,杨瑾看到了一个庞然大物,从形态看,杨瑾判断那应该属于传说中的鲸。传闻鲸当中,体型小的也足有十几丈,而这头鲸应该算的上是鲸中霸者,简直就像海中一座可以移动岛屿。
巨鲸身上站立一人,双拳挥舞,脚步腾挪,看起来好像在进行激烈的打斗,可杨瑾却看不到他的对手在哪里,与其说是打斗,更像是一人在独自练武。
随着杨瑾操纵金人逐渐拉近距离,隐约发现有一条银白色的光线围着那人闪烁,那人的攻击始终锁定在光线前端,显然银光就是他的对手。在战斗中能够散发出银光的人,杨瑾只能想到一个,那就是楚狸。
楚狸!这个发现让杨瑾更加兴奋。
杨瑾加快飞行速度,视线中的画面更加清晰起来,巨鲸背上之人,浑身散发出流动着的金色光线。这种光线杨瑾似曾相识,那是地下遗迹中,铜鼎启动后,鼎身上浮现出来的光线。而从高挽的发髻和捶胸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