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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白无常-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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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鼻尖飘香,见到牧女们在煮咸奶茶。

    本来食指大动,想了想食不知味,立即意兴阑珊。

    繁华路过,只剩寂寞。

    可惜独享寂寞的时光也不长,黑无常已经在旁。

    苦笑问他:“小爷,要是有一只鬼天天跟在你身后,你后脖子凉不凉?”

    “要是今天不能见苍狼白鹿,我保证你前脖子也凉。”

    两声长笑,低头轻摇:“小爷,讲笑话不是威胁人,你完全弄错了。”

    一声冷哼在侧,又听到语寒:“我没讲笑话,只是威胁你。”

    等足了一夜,小爷已经拿出了耐性,可不能再嬉笑个没完了。

    暗自吐了吐舌头,慌忙几步迈入牧女们,扬起讨好的笑:“赛汗们,我想见见梳头额吉。”

    新娘出嫁,在戴嫁冠前,有疼爱她的女人为她梳头,被称为梳头额吉。

    这个人可以不是娘亲,但也被唤作额吉。

    蒙古大地苦寒,很少见到外人。

    昨日见到新娘领来了黑白二人,早已被视为贵客。

    这群牧女们在背后已不知偷偷议论了他们多少次。

    可惜,黑衣少年始终远离众人,白衣汉子只顾喝酒,又被新娘缠着。

    此时,终于有他问话,能和他答上一句,牧女们满面飞红,笑做一团。

    这汉子嘴又甜,虽然蒙语不地道,但被他称为赛汗,更是惹人喜爱。(赛汗:蒙语――美,文中意指美丽的少女。)

    敬了他一杯刚煮好的奶茶,牧女们纷纷笑闹:“你要是想找额吉,我们都可以做你的额吉。”

    牧人热情,牧女更是活泼,被莺莺燕燕围着,白无常心知如果不能从容面对,只能被她们欺负死。

    转了一圈蒙古礼,白无常挺胸英雄:“赛汗们,准备好你们的哈达,晚上我过草原的酒阵。”

    蒙古的酒阵哪里是那么容易过的?

    一条哈达一碗酒,歌不停,酒不停。

    这些牧女们已在结亲夜亮过灵音歌喉,个个儿可以唱足一夜。

    如果她们轮番献歌敬酒,且不说醉不醉,没有人的胃里能装进那么多的酒浆。

    见牧女们扬起得意的笑容,白无常再进一礼:“过酒阵之前,先让我见见梳头额吉。”

    “跟你一起来的这位贵客,也过我们的酒阵吗?”

    一位身穿艳蓝色蒙古女装的女人问话。

    女人一如普通的蒙古妇人,细细的眼睛,结实的身子,大大的脚板。

    她所指黑无常。

    见到了她,白无常微微笑了:“赛汗,你就是梳头额吉。”

    在其他牧女的起哄声中,女人引着白无常走向毡房群落里最小的一个,黑无常紧随其后。

    掀帘进帐,女人率先而入。

    刚要随入,见到帐帘顶端挂着一双蒙古女靴,还有一条威武的马鞭,白无常立即驻足。

    正在暗自奇怪时,黑无常却不懂这种草原暗语,径直随女人进了毡房。

    想拦住小爷,奈何他的身形太快。

    看着捞空的手,再看看头顶的女靴马鞭,苦笑长叹:“如果闯错了,就一起挨揍吧。”

    进了毡房,是另一番美景。

    白雪皑皑,冬景安静。

    河流初融,细水叮咚。

    河畔有黑石,黑石顶上有未化的绵雪,像戴了一顶雪帽子。

    黑石旁静静立着一个少女。

    一身白裘,赛过冰雪。

    身形纤弱,飘飘欲飞。

    面容绝色,更胜腊梅。

    她有一双天地间最美的眼睛,似乎能说会话,秋波流明。

    这双眼睛无论看向哪个男子,一定能勾起他的相思,不食不寐。

    敖包里没有毡毯,却换作冬景如画。

    蒙古妇人已不见,凭立着婷婷佳人。

    人间绝色美景!

    赏景之际,少女明眸流波,轻咬樱唇,冬音如梅:“你们,谁留下?”

    两个人,留一个?

    她何意?

    不解她的话中所指,黑无常侧首白君。

    似乎不见黑君的疑惑,白无常上前一步,低头轻笑:“帐外有马鞭,我们不该进来。”

    答过这一句,少女娇容微嗔,转身望雪:“你看错了。”

    她背影如冬,更添一笔凄婉,若人怜惜。

    “我若是真的看错了,恐怕小命难保。”再笑答少女一句,白无常仰天问雪:“我说的对吗?额巴格?”(额巴格:蒙语――爷爷)

    问声落,天雪间专来几声苍笑:“安答,别瞎说,叫乱了辈份。”(安答:蒙语――兄弟)

    听到有人隔空答话,少女更是心气,婷婷转身,直视黑无常的一脸俊俏:“你带我走吧。”

    注:

    关于细细的眼睛,结实的身子,大大的脚板:

    这种描述不是作者所创,是成吉思汗的父亲所创。

    在铁木真少年时,他的父亲带他去另一个部落挑新娘。

    在路上,铁木真的父亲叮嘱他:

    挑老婆,一要有细细的眼睛,因为眼睛越细,她的眼里只会有你,没有别的男人。

    要有结实的身子,因为身子越结实,她就越会生养,可以子孙满堂。

    要有大大的脚板,因为脚越大,她越踏实,能陪你走完一辈子。

    铁木真按父亲的叮嘱选定了自己的新娘。

    后铁木真的父亲被人毒死,铁木真被人追杀。

    在铁木真一穷二白,被人追杀时,新娘千里寻夫,与铁木真结亲。

    在铁木真几次面临生死存亡的时候,新娘都挺身而出,挽救过铁木真。

    新娘的名字叫:弘吉剌?孛儿帖
………………………………

第一百三十一章 安答

    冬景如画,佳人绝色。

    明眸流波,尽在婉转。

    樱唇皓齿,她怜音飘落:“你带我走吧。”

    她问,问向黑无常。

    她求,楚楚可怜相。

    望尽她的纤弱,黑无常英眉微聚。

    如此美丽的少女,只要她点头,恐怕草原上的汉子都会舍身忘死的护着她,她怎会身陷险境,向我求助?

    低眉暗思时,又听到几声爽笑。

    一个铁塔般的汉子落下,护在白裘少女的身前。

    帐内严冬,这条汉子却半穿蒙袍,露出半副厚重的胸膛,与一条力挡万斤的臂膀。

    汉子短发钢须,肤色黝黑,已收起笑容。

    一双厉目冷视,破口喝问黑无常:“帐外挂着皮鞭,你还敢进来,真当我草原的男人不会杀人吗?”

    原来是敌不是友,黑无常负手冷笑,微目蔑视。

    “安答,玩笑了。”白无常上前两步,右拳搭左肩,对汉子行了个蒙礼,轻轻笑问:“见到远客,无酒无肉,开口就要杀人,这也是草原的规矩?”(安答:蒙语――兄弟)

    听到他问,汉子仰首大笑,笑过之余,对白无常左掌搭右拳,还了个汉礼,语音友善:“安答,多年没见,你比以前更精神了。”

    “客气了。”白无常再还一礼,谦声翩翩:“一别经年,安答英姿胜昔,我自愧不如。”

    汉子一愣,大手一挥,连连摇头:“汉人说话太麻烦,安答还是把舌头伸直了说话吧。”

    相视笑过,白无常借近几步,再对少女微笑:“安答,怎么和我兄弟开这么大的玩笑?”

    不理他的说笑,少女冬眸仍爱慕着黑无常,怜音再淌:“真的,你带我走吧。”

    “行了,行了。”白无常无奈的横过一步,挡住少女看向黑无常的眼波,摇头失笑:“安答,你想勾他的魂,恐怕失算了,他是勾魂的行家。”

    行家?

    少女一愣,汉子侧目黑君,挑眉问:“黑君无常?”

    黑无常负手未答,白无常再向男女施礼:“今日谢过安答们的介绍,才能让我在地府司职,我如今自在逍遥,得意的很。”

    前面几句话中,已得知懒酒鬼与这对男女是旧故,却没想到是他们成就了懒酒鬼白君的身份。

    渊源居然如此之深,定是别有一番故事。

    白无常的客套未尽,少女怨声连珠:“你要是念我的好,就把这个浑人赶跑,我实在和他过不下去了。”

    “啊?”听到她的抱怨,白无常大惊:“两位佳人碧偶,天作之合,神仙眷……”

    “刚抓过牛粪的手,洗也不洗,就抓肉下锅。”女少开始细数。

    “胡子不刮,头发不洗,一年洗不了一次澡。”连声埋怨。

    “到晚上就喝个烂醉,一件袍子穿一年,都不知道换一换。”语密如雨,似乎不需要换气。

    “你去我们的毡房里闻闻,臭气熏天,谁能住的下去?”

    ……

    婷婷少女,已转作怨妇恨妻,将自己的男人说的一无是处。

    被她数落的黑面透红,当着外人的面,汉子实在无颜,挣扎了一句:“哪个草原上的男人不是这么过日子的?”

    “你还敢还嘴?”少女气得素面飞红,上前一步,踮起脚尖拎起他的耳朵,娇音大吼:“你是草原上的男人吗?你就是大漠里的一匹野狼,都说狼吃肉,狗吃屎,我看你舒坦日子过多了,已经变成了狗了吧?”

    “等一等!”见两人吵了起来,白无常横出一句:“我就想问一句,昨夜萨仁结亲,手把肉是不是苍狼安答做的?是不是也用刚抓过牛粪没洗过的手下的锅?”

    苦问一句后,转脸看少女,满面愁容:“我现在舌头没味道,白鹿安答可不能骗我。”

    虽然已猜到了九分,终于落实,这对男女,就是正北妖祖――苍狼白鹿。

    难怪男人粗犷野性,女人有最美的眼睛。

    “昨天没用牛粪做燃料。”苍狼不敢挣脱爱妻拎着自己的耳朵,狼狈的替白鹿回答白无常。

    “那就好。”一口气放了下来,白无常抚着胸口,收起余惊。

    “用的是羊粪。”苍狼补上一句。

    听过这一句,白无常转身就抠喉咙,想吐尽昨夜的吃食。

    干呕几声,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能仰天叫苦。

    有他捣乱,白鹿再也气不起来了,狠狠的再转一下苍狼的耳朵,撒开了手。

    转过头去,扑哧一声笑,背影娇美,融化冰雪。

    爱妻不再责怪,苍狼再看黑无常,打了一个蒙礼,朗声直言:“我叫孛儿帖赤那,我的老婆叫豁埃马兰勒。”(孛儿帖赤那:蒙语――苍色的狼。豁埃马兰勒:蒙语――惨白色的鹿。)

    黑无常还礼,白无常擦了擦唇角,打趣的对黑无常说:“小爷,这种绕口的名字说几遍才能记住?我当初就因为记不住他们的名字,才和他们结了安答,自此后,只以安答互称,省去了很多麻烦。”

    白鹿明眸闪烁,对黑无常一笑:“和这么好看的弟弟结安答,我乐意。”扭头再掐苍狼,立即转作冷脸:“你怎么说?”

    与白鹿夫妻几万年,苍狼心知爱妻一如少女,玩性不减,也不恼她故意夸赞别的男人,沉声问向黑无常:“你怎么说?”

    雪为证,河为凭,四人对长生天盟誓,永结安答。

    苍狼白鹿纷纷自怀中掏出结义之礼,却被白无常用羽扇遮住,摇头歉笑:“客地没有敬礼,改天我们返回时,再与安答交换结义之礼。你们的礼,先存下,给我们留一点面子。”

    苍狼白鹿久居草原,早已有了草原牧人的豪爽,事事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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